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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心如死灰地回到我的臥室。
我以為只有這里是我的避風港??赏崎_門,映入眼簾的卻是熟悉的布置全部消失。
我喜歡的簡潔素雅的風格,變成了艷俗的粉色。
我的小書房,被改造成了駱珊珊的衣帽間。
一雙雙精致的皮鞋和昂貴的小裙子,取代了我四處搜尋來的珍藏書本。
陽臺上,陪伴我多年的烏龜不見了,多了一只眼神傲慢的波斯貓。
我不敢相信,趁著我失蹤、爸媽離家尋找我,他們竟把我的存在全部抹去?
讓駱珊珊這個假千金,全然地替代我?
門外的嬉笑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珊珊小姐真是天生麗質(zhì)啊,這套婚紗,更是襯得您美得像仙女一般?!?/p>
“可不是嘛,珊珊小姐的一顰一笑都充滿了魅力,也難怪付少會為您傾倒了?!?/p>
駱珊珊帶著一股香風,穿著一條耀眼的婚紗走了進來。
她眼角含笑,嘴唇嬌艷,被即將成為新娘的喜悅滋潤著,每一個神態(tài)都勾魂攝魄。
瞅見我身上舊巴巴的傭人衣服,她露出毫不掩飾的譏笑。
問我:“這條婚紗,你覺得眼熟嗎?”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的,竟是付彥臣說請頂尖設(shè)計師,為我定制的婚紗。
當初婚紗送來,我覺得不太合身。
“彥辰,胸部這里太空了,讓設(shè)計師改改吧?!?/p>
付彥臣卻頭也不抬地翻著雜志:“等你生了孩子,不就不空了?”
那時候我沒有多想,現(xiàn)在看著駱珊珊的雙峰擁擠在布料下,更加挺巧傲人。
那不能更加合身的模樣。
我才恍然大悟。
竟然連一生一次的婚紗,都是付彥臣的謊言。
一開始它就是按照駱珊珊的尺寸定制。
想來,我那枚有些緊的訂婚戒指,也是她的尺寸了。
付彥臣的新娘,從來就不是我。
“怎么,不高興了?”
在駱珊珊挑釁的目光里,我愣愣地回過神來。
我淡淡地垂下眼簾:
“對不起,我失憶了,這條婚紗我并沒有任何印象。”
駱珊珊失望地哼了哼。
我冷著臉想離開。
門外,一陣腳步聲靠近。
駱珊珊突然抓起柜子里的剪刀,“咔咔”幾聲把婚紗剪了個稀巴爛。
隨即她扔了剪刀,扯亂頭發(fā),跌在地上痛哭起來。
“我不過是在死前想擁有自己的婚禮,你連我這個卑微的資格也要剝奪嗎?”
男人的身影閃電般地沖了進來。
看到為駱珊珊精心定制的婚紗被我毀壞,付彥臣目眥欲裂。
“駱曉曉,沒想到你失憶了還這么自私惡毒,你知不知道這場婚禮對珊珊多重要?!”
我不停地搖頭。
“我沒有......是她自己干的......”
“閉嘴,我聽到你的聲音就想吐!”
付彥臣將哭得死去活來的駱珊珊攬進懷里。
雙目猩紅地瞪著我,下一秒,低頭封住了駱珊珊的嘴。
雙唇在上面大力地壓碾,就像故意要氣我,霸道的把駱珊珊吻得水光瀲滟,只剩喘息。
付彥臣攔腰把駱珊珊抱起來,路過我身邊。
“駱曉曉,你好自為之?!?/p>
陽光暖暖地鋪進來,望著駱珊珊穿過他肩頭的得逞笑容,我卻冷得發(fā)抖。
一切就像一場死循環(huán)的夢魘。
晚飯的時候,我被管家叫去和駱問寒他們一起用餐。
我狐疑地走到餐廳,駱問寒就強行摘下我脖子上的家傳翡翠項鏈。
他把項鏈給駱珊珊戴上。
“有了這條項鏈,你就正式是駱家的千金小姐了?!?/p>
“駱曉曉還沒學(xué)乖,那就只配當個傭人!”
這條項鏈流傳了九代,是媽媽親手交給我的,就算再卑微如泥,我也不可能讓給一個外人。
“還給我,你們不配!”
我撲上去搶,駱珊珊卻應(yīng)聲跪在我面前,哭求起來。
“是我不配,我不要了,還給你就是!”
我的指尖剛碰到,她手心卻一松。
項鏈咻然滑落,砸碎一地。
瞧見駱珊珊的手指被劃出一道紅痕,付彥臣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厲聲命令管家叫家庭醫(yī)生。
駱問寒怒目指著我。
“你竟然耍小動作把項鏈摔壞,還害珊珊受了傷,難道不該給她道歉?”
自從駱珊珊出現(xiàn),道歉就成了我的口頭禪。
故意把她絆倒,對不起。
在宴會上故意搶她風頭,對不起。
無意間看到她約付彥臣去酒店“談心”的信息,觸犯到隱私,十分對不起......
我忍著泛紅的眼眶,牙齒咬破了嘴唇。
在虎視眈眈下,認命地朝她鞠躬。
說了三聲道歉后,我漠然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夫和哥哥。
“夠了嗎,請問這樣你們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