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水，不只是生存資源，它開始變成沖突的理由。到了樓頂，

果然發(fā)現(xiàn)水塔的鎖被撬過，蓋子被打開過一條縫，桶蓋上還有腳印。我輕手輕腳靠近，

沒敢開蓋，只是用手電照了照外殼，儲水量看起來已經(jīng)下降。天臺不大，

一角堆著一些防水布和折疊椅，看起來有人常來。那堆布底下露出一截細細的電線。

我掀開布，看見一個黑色蓄電池，接著一個破舊的藍牙音響，還有……一張鋪著血跡的報紙。

不是干的，是剛凝的。我突然聽到天臺門口一聲咳嗽。背后一股冷氣爬上脊背。“看夠了？

”一個聲音響起。是趙兵。他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根金屬棒。身后還有兩人，

都是我不熟的樓層鄰居，其中一個戴著摩托頭盔。我沒動。趙兵走近幾步，

目光停在我的腰上：“你腰上那壺，是你爸當(dāng)兵時候的吧？”我沒吭聲。

“你知道這壺值多少錢嗎？”他笑了笑，“放心，我不搶你東西。我就想問一句，

你是自己人，還是自己過？”我看著他，沒回答。他也不催我，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說：“你要真想活下去，得選一邊站。”天邊隱隱傳來雷聲，像有人在撕裂天空，

悶得人心慌。趙兵拍了拍我肩膀，低聲說：“早點想清楚。明天開始，水要憑票拿了。

”我回到家，關(guān)門上鎖，把所有水搬進廁所，用報紙蒙住窗子，坐在地板上聽著自己的呼吸。

黑夜沒結(jié)束，但規(guī)則已經(jīng)改變。這個小區(qū)，不再是我們住的地方了。它開始變成一個圍城，

一個實驗場，一個沒有法律、只有水的競技場。而我，在里面。3 水權(quán)交換日早上五點，

整棟樓被廣播吵醒。不是市政廣播，是趙兵用樓道擴音器播的，雜音刺耳，

語調(diào)像在軍營點名：“各位鄰居聽好了，水塔已經(jīng)分配完畢。從今天起，限量取水，

憑票領(lǐng)取，統(tǒng)一由物業(yè)室發(fā)放，違者視為蓄意搶奪?！彼穆曇粼诳帐幍臉堑览飦砘刈?，

像一條毒蛇纏繞在每家門前。沒人敢出聲反對，也沒人敢質(zhì)疑分配方式，所有人都明白，

誰控制水，誰就是樓里的天。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