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躺在病床上，在漫長的黑暗中浮沉，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曾經(jīng)。
夢中，媽媽滿身都是被零辱后的痕跡。
她死死揪著自己的衣領，語氣慌亂。
“媽媽臟了，顧叔叔他...”
余下的話語被哭泣淹沒。
我只能緊緊抱著媽媽顫抖的身體。
一遍又一遍安慰著。
“沒事...沒事...”
可我沒想到，媽媽最后還是選擇離開。
就算被救回來，可靈魂卻已經(jīng)千瘡百孔。
直到看見顧庭川和我在一起了，媽媽才久違的露出笑容。
把真相埋藏在心中。
孩子的降臨，更讓媽媽有了重新生活下去的勇氣。
可命運從不慈悲。
我所擁有的幸福，只是一場陰謀，是顧庭川懲罰我的手段。
又重新被喚醒當初的記憶。
媽媽再也承受不住，于是毫不猶豫，帶著滿心的愧疚，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夢境的沼澤里，我不斷下墜。
可每一次的掙扎，都會使記憶的淤泥灌滿口鼻。
耳邊隱約傳來壓抑的啜泣聲，時遠時近，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毛玻璃。
感受到溫熱的觸感貼在我冰冷的手背。
“心心，我好后悔，你醒來，好不好？”
“你不是喜歡vera家的婚紗，我現(xiàn)在就找人定制，把欠你的婚禮補給你怎么樣？”
時光在昏迷中失去了意義。
直到，一聲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刺破混沌。
緊接著是顧庭川壓抑的低吼。
“如果你還不肯醒來，那我就掐死這個孩子！”
不！
我拼盡全身力氣張開眼睛。
模糊的視野里，顧庭川猩紅的眼睛驟然放大。
他失控地按響呼叫鈴。
“醫(yī)生！”
將我死死擁入懷中，聲音沙啞。
“你終于...肯醒來了?！?/p>
等醫(yī)生到來，我才有時間看一眼孩子。
可當我指尖觸碰到嬰兒耳后，卻沒發(fā)現(xiàn)月牙形的胎記。
“這不是我的孩子...”
我嘶啞的聲音像砂紙摩擦。
顧庭川表情瞬間凝固。
“怎么可能？”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轉(zhuǎn)身掐住正要溜走的蔣婉婉的脖子，將她狠狠抵在墻上。
“是不是你干的？”
蔣婉婉嚇得身子發(fā)抖，還想繼續(xù)裝傻。
“什么啊？”
“是不是你偷換了孩子？上一次進急救室，醫(yī)生告訴血型不匹配，那時候你就已經(jīng)換掉了孩子，告訴我！”
她的臉色逐漸青黑，艱難從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jié)。
“我說...”
顧庭川甩開她的瞬間，蔣婉婉像攤爛泥滑倒在地，大口喘著氣。
“孩子...被我送到了福利院?！?/p>
顧庭川立馬掏出手機 ，聯(lián)系助理，吩咐把孩子安全抱回來。
又轉(zhuǎn)身，將膝蓋重重磕在病房地板上，眼圈泛紅。
“心心，對不起...是我當初沒有調(diào)查清楚冤枉了你...”
我轉(zhuǎn)身面向窗戶，玻璃上倒映著他卑微的身影，一如我的曾經(jīng)。
“我累了想要休息，等找到孩子再說其他的吧吧?！?/p>
直到黃昏的余暉褪盡，身后才傳來衣料摩擦聲和極輕的門鎖咔噠聲。
當助理將襁褓遞到我懷里時，看到小家伙耳后的月牙胎記，我才徹底心安。
輕輕搖晃他小小的身體，眼中含著失而復得的眼淚。
一個小時后。
顧父來找了我。
“蔣小姐。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媽，我沒想過事情最后發(fā)展成這個地步?！?/p>
他身著定制西裝，一副儒雅做派，光鮮亮麗。
可我的媽媽枯瘦的身體，萎靡的狀態(tài)，每日以淚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