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舟低頭看著自己手心里那只白皙的小手,眸中神色軟了下來。
他本來也沒想折騰他。
不過既然他誤會了,求他了,他倒是不介意送他一個人情。
“去床上跪著,寫檢討。寫得好,今天就不艸你?!?/p>
林淵咬著牙,抹了抹眼睛。
這種刺耳的虎狼之詞,也只有他這種變態(tài)能說出口!
他抬眼望著他,眼神警惕:“檢討,為什么要到床上、跪著寫?”
他很懷疑他在誆他,把他騙上床,不費一點力氣就可以隨意欺負他。
沈宴舟:“坐著寫,屁股不疼?”
林淵抿著嘴唇,臉色通紅,不說話了。
沈宴舟遞給他筆和紙,又拿過一臺平板電腦給他墊著。
“寫吧!五千字。態(tài)度要誠懇,不準寫錯字。寫錯一個字,從頭重寫?!?/p>
林淵老老實實跪在床頭,眉眼低垂著,小臉兒上都是無助和沮喪。
把平板放在床上,愁眉苦臉。
五千字?
他想讓他把檢討寫成論文?
太狠了!
但他哪敢不好好寫!
林淵提筆在紙上落字。
在A4紙頂部正中寫下“檢討”兩個字。
字跡十分清秀,是標準的簪花小楷。
林淵從小跟師父練字。他不喜歡行楷,師父就教他寫簪花小楷。
沈宴舟坐在床上,緊緊挨在他身旁。
看著白紙上漂亮娟秀的小字,沈宴舟眉眼舒展。
小崽子寫字很是好看,跟他的人一樣!
他又側過頭,盯著他的小臉兒。
白嫩嫩紅撲撲,一雙漂亮的鳳目還蒙著薄薄的淚霧。
小鼻子時不時地縱一下。
真是個又俊俏又可愛的小東西。
不讓干,親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他湊近他,唇瓣落在他的臉頰上。
林淵眉尖下意識地蹙了下,筆一抖。好好的一個字,寫廢了。
他皺起眉頭。
已經寫了一百多字了,難道白寫了?
他扭頭看了看沈宴舟。
沈宴舟沒說話,又遞過一張紙。
把寫了錯字的那張抽走了,放在了床頭柜里。
林淵鼓著腮幫子,重新寫檢討。
當他寫了四五行之后,沈宴舟冷不丁又湊過來,在他唇角啄吻了一下。
林淵心一慌,筆下又錯了一個字。
沈宴舟嘴角抽出一抹壞笑。
把紙抽走,又遞過一張空白紙。
當林淵第三次因為沈宴舟的偷襲而寫廢了幾百字的時候,他生無可戀。
“哥,別讓我重寫了行嗎?”
沈宴舟溫柔搖頭:“不行。”
林淵苦著小臉兒:“你總是這樣打擾我,我什么時候才能寫完五千字?”
他側過頭,盯著沈宴舟,神色黯然又委屈:“折磨我,很有意思嗎?”
沈宴舟心頭一軟。
把林淵手里的筆拿下來扔到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腿。
“上來,讓我抱一會兒,檢討就免了?!?/p>
林淵慢吞吞地爬到他腿上。
沈宴舟一把把人攏進懷里。
緊緊擁著。
“嘶——”林淵后背一疼。
沈宴舟趕緊松開了些,手掌躲開他受傷的部位,在他腰上輕輕撫摸。
林淵的腿早就跪得酸脹了。
此刻側身窩在男人懷里,他結實有力的臂膀把他抱得穩(wěn)穩(wěn)當當。
他的腿不用受力,屁股也不用受力。完全被他掌控著,被他包裹著,倒是個十分舒服的姿勢。
林淵輕輕吐出一口氣,把眼睛閉上了。
微微歪頭,任由他在自己頸間輕輕親吻著。
此刻沈宴舟的吻很輕柔。
好像怕把他弄壞了似的,淺嘗輒止,沒有絲毫暴戾的痕跡。
林淵緊繃著的心悄悄放松了下來。
身子也更軟了。
沈宴舟把他抱在懷里,舍不得松手。
“林淵,別跑了。乖乖呆在我身邊,好么?”他的聲音稍稍暗啞,又輕又緩。
林淵難得心頭片刻安寧,順著他的話音“嗯”了一聲。
這聲如呢喃一般的低吟,令沈宴舟小腹涌起一陣暖流。
唇瓣用力,在他脖頸上吻下了一顆殷紅的印記。
這時候,敲門聲再次響起。
陳叔說午飯做好了。
沈宴舟深吸了口氣,又親了親他的鼻尖,才把林淵放開了。
“去吃東西。”他說道,眸中含著笑意。
林淵點點頭。
他確實餓了。
感覺好久沒吃飯了!
跟在沈宴舟身后下樓來到餐廳。
餐廳也十分豪華。
橢圓實木長桌,高背實木椅。桌上的餐具都是銀制的,閃著亮色光澤。
沈宴舟坐在上垂手的主位,讓林淵坐在自己身旁。
午飯十分豐盛。
林淵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所以吃得狼吞虎咽。
沈宴舟只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一個生煎包,剩下的時間,就是看著他吃。
他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
這原本冷冰冰的房子,因為有了林淵,好像……像個家了?
對于家,沈宴舟陌生而又渴望。
從小生活在人情冷暖的福利院,十幾歲開始混跡江湖刀尖舔血,即使回歸了沈家,那里也不是他的家。
此刻看林淵坐在自己身旁,津津有味地吃飯,他特別想讓時間停在這一刻。
自己這是怎么了?
沈宴舟眸色一黯,端起一杯檸檬水猛灌進去。
心頭的悸動才堪堪平息。
他給林淵盛了一碗魚羹。
和他聊起來。
“你那小鬼兒挺厲害,把我最得力的保鏢都揍趴了。你怎么沒招鬼對付過我?”
林淵嘴里塞得滿滿當當。
想也沒想便答道:“招過,但它們傷不了你……”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抬眸,小心地打量著他的神色。
還好,他沒生氣。
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哦?那是為什么?”
林淵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你命硬吧!”
聽到這句話,沈宴舟的眸色微微變幻。
他確實命硬。
當年那場人為制造的車禍,奪走了父親和母親,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三歲的他在汽車剎車失靈墜崖的瞬間,被母親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又在汽車起火爆炸前一瞬,被奄奄一息的父親遠遠地推出了車外。
他一個人在漆黑的山林里走了不知道多久。
從天黑走到天亮才終于走到了大路上。
被好心人救下之后,送去了福利院。
要不是命硬,他也撐不到二十幾年之后、替父母報仇的那一天。
沈宴舟眸中神色幽暗了一瞬。
令一旁的林淵又害怕起來。
“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他聲音小小的,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沈宴舟回神,朝他溫和地笑了下。
“沒有?!彼p輕摸了摸他柔軟的鬈發(fā),“乖!”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沈老爺子打來的。
沈宴舟起身,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
沈老爺子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傳來。
“沈宴舟!你太過分了!你是怎么答應我的?你為什么要把宴輝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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