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醫(yī)院的。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整個人都懵了。
醫(yī)院的走廊靜悄悄,隱隱能聽到其他病房傳來的,家屬哭泣的聲音。
文月嫻的腳步在奶奶的病房前頓住,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舅舅從病房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
“奶奶已經(jīng)在三分鐘前去世了,”舅舅聲音顫抖,“她臨終前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p>
文月嫻像是被雷劈中,瞬間感到天旋地轉(zhuǎn)。
她跌跌撞撞跑到病床前,看著奶奶的遺體,狹小的病房回蕩著文月嫻撕心裂肺的聲音:
“奶奶,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孫女就能看你最后一面了——”
她的眼睛流出血淚,似乎要把五臟六腑都要哭出來,絕望悲慟。
為什么!?為什么?。?/p>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如果沒有那場火災(zāi),她就可以趕上奶奶的最后一面了!
文月嫻似乎要把眼睛哭瞎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強(qiáng)撐著身子站起來,回到宋宅。
宋家別墅燈火通明,熱鬧的嬉笑聲從里面?zhèn)鱽怼?/p>
今天是蘇巧慧的生日,宋知禮給她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會。
別墅內(nèi)觥籌交錯,商界親朋好友紛紛來祝賀。
門猛然被推開。
文月嫻站在門口,衣服破爛,頭發(fā)凌亂,滿身傷痕。
一位賓客皺了皺眉:“哪里來的乞丐,趕緊滾,別臟了蘇小姐的晚宴!”
宋知禮看到文月嫻的模樣,微微一怔。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心疼,但很快,他又來到文月嫻身邊,壓低聲音:
“有什么事情私底下再說,今天是巧慧的生日,各界朋友都在,別擾了興致?!?/p>
文月嫻絕望地笑了。
她剛經(jīng)歷周煥的強(qiáng)暴,媽媽的遺物燒毀,奶奶的去世。
宋知禮明明看到了她身上的傷痕,但開口最在意的,還是蘇巧慧。
文月嫻的心已經(jīng)死了。
被壓在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身旁傳來賓客的嗤笑聲。
“這就是宋少爺失憶時愛上的女孩,嘖嘖,這身破衣服還沒蘇小姐家的寵物狗的衣服貴,一副窮酸薄命相?!?/p>
“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知禮和巧慧從小青梅竹馬門當(dāng)戶對,有些人還真以為給知禮當(dāng)了幾年保姆就可以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了?不自量力!”
“貧民窟的老鼠就滾回貧民窟,這里不應(yīng)該是你來的地方。”
話語化為鋒利的利刃,狠狠刺進(jìn)文月嫻的心臟。
蘇巧慧穿著精致的裙子,揚起高貴的下巴,得意揚揚地看著她。
口型似乎在說:“真可憐。”
就在這時,一群警察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將手銬戴在文月嫻的手上,轉(zhuǎn)身對宋知禮說:
“我們接到周煥先生的報案,文小姐襲擊了他,您知道具體情況嗎?”
宋知禮微微一愣。
他知道,周煥有騷擾文月嫻的前科,希襲擊她冀肯定出于自保。
但是。
他答應(yīng)了蘇巧慧,生日這天一直陪在她身邊。
如果去警局作證,蘇巧慧的生日會就泡湯了。
宋知禮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p>
文月嫻忽然笑了。
在宋知禮心里,她還不如蘇巧慧的生日會重要。
她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文月嫻被警察帶走時,眼底麻木,她最后看了宋知禮一眼。
宋知禮正把一條昂貴的項鏈,溫柔地戴在蘇巧慧脖頸。
她被帶上警車時,聽到他溫柔地對蘇巧慧說:
“你是我此生唯一送項鏈的女人,我只愛你一人?!?/p>
文月嫻脖頸上,那條陪伴她五年,由宋知禮親手戴上的項鏈,忽然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