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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從十八歲之后,我們就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會不假思索擋在我身前的顧臨淵。
他不僅僅是沒再保護我了,更是帶著別人一塊來欺負我,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
我想,我曾經(jīng)對他那么卑微,日夜祈求著他能回頭看我一眼,愛我一次,也或許是我受不了這份巨大的落差吧。
從云端跌落泥沼,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我目光掃過他和地上狼狽的謝寧。
“演完了嗎?”
“演完了,我就走了。”
咖啡廳里其他客人的視線像針一樣扎過來,我毫不在意。
“喬喬,不是演戲!”
顧臨淵急切地轉(zhuǎn)頭看我,眉頭緊鎖,眼底有慌亂。
“我剛接到電話,謝寧說要約你出來,對你不利,我才趕過來的!”
他指向跌坐在地,此刻一臉錯愕的謝寧。
謝寧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顧臨淵:
“顧臨淵哥哥......我......我明明打電話說的是林喬心她要害我......”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帶著哭腔,充滿了不解。
顧臨淵為什么會這樣理解?
我冷淡地看著顧臨淵,甩開他依舊試圖抓住我的手。
“放手?!?/p>
“不然我報警了?!?/p>
他的臉色一沉,眸光深邃。
下一秒,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手臂猛地一收,竟將我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顧臨淵!你放開我!”我驚怒交加,用力掙扎。
他卻像沒聽見,手臂箍得死緊,大步流星地抱著我沖出咖啡廳,將我重重塞進了他的車里。
車門落鎖。
引擎轟鳴,車子疾馳而去,方向是我們曾經(jīng)住了五年的家。
別墅里,一如我離開時的模樣。
他將我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然后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
“喬喬......”
“告訴我,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說,我什么都改。”
他抓住我的雙肩。
“只要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別再離開我......”
他的眼神,是全然的瘋狂和偏執(zhí)。
我注意到他近乎瘋魔的狀態(tài),心中警鈴大作,卻也輕輕嘆了一口氣。
跟一個瘋子,是講不通道理的。
我壓下心底的翻涌,放緩了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溫和。
“顧臨淵,我累了?!?/p>
他抓住我肩膀的手微微一松,眼中的瘋狂似乎凝滯了一瞬。
“先......先休息,好不好?”我輕聲說,嘗試著安撫他。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將我?guī)У脚P室,安置在床上。
他躺在我身側(cè),手臂緊緊圈著我的腰,仿佛怕我下一秒就會消失。
我閉上眼,調(diào)整著呼吸,假裝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他逐漸均勻深沉的呼吸聲。
這些天,顧老爺子的葬禮,顧臨淵本就身體達到了極限。
我慢慢睜開眼,看著他沉睡的側(cè)臉。
確認他真的睡熟了,我才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將他的手臂從我腰間挪開。
然后,我悄無聲息地起身,下床,一步一步,離開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