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刀刮過的地皮。海浪打過來，沙子都像刀片?！翱欤e猶豫！”我一邊喊，

一邊用身體當緩沖，把木板推出去一點，免得被拍回來。阿浩第一個跳下水，把木板拖上岸。

我背起傷者，幾乎是用抱的爬上去。孕婦最后一個上來，她的腳已經腫得發(fā)紫，

每走一步都要喘一口粗氣。島上沒有燈，沒有聲音，只有風吹過灌木時，

發(fā)出一種空洞的響聲，像人夜里咬牙。我們在沙灘上坐了一會兒，沒人說話。

腳踩著陸地的那一刻，我才真切地意識到：活著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我們現(xiàn)在只是交了頭期款。我開始檢查能用的資源。

身上只剩下一串鑰匙和一只完全泡漲的皮夾。阿浩那瓶水還剩不到一口，他沒動，藏得很緊。

孕婦用手捂著肚子，低聲說：“孩子還在動……”我點點頭，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島以前有人來過。”阿浩忽然說，“你們看。”他指著旁邊的一塊石頭，

那里有一些生銹的罐頭盒子，還有幾根斷裂的魚骨頭。最關鍵的是，在灌木后面，

有幾塊像是殘破帳篷的布料，已經被風吹成破片。“有人生過火。”我蹲下摸了摸地面，

有碳灰，還有幾塊燒焦的塑料。燃燒痕跡是新的，頂多兩天。“那他們人呢？”孕婦問。

沒人回答。我繞著島轉了一圈，大概也就百來米的范圍。北邊是懸崖，下面全是礫石，

拍浪聲震耳。東邊有一塊半塌的石洞，看起來像是被海水長期侵蝕過，洞口遮風，

勉強能躲避夜里的風寒。我們決定暫時待在洞里。我和阿浩一塊把傷者抬進去，

他已經徹底昏迷。孕婦坐在最靠內的位置，閉著眼，嘴里像是在念什么，聽不清。

我們沒有火，沒有燈，只有黑。過了會兒，阿浩悄聲對我說：“你還記得她提的那個倉庫嗎？

甲板底下那個。”我點頭：“你懷疑還有人？”“不是懷疑，”他頓了頓，“是確定。

”“你看到什么了？”“剛才島的另一側，我看見有一只空的鞋，是渡輪船員的款式，干的，

干得不像是漂來的?！蔽倚囊痪o?！岸摇衣犚娔_步聲?！蔽覜]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