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眼神掃過通道上方不起眼的、泛著微紅指示燈的監(jiān)控探頭，然后，

他像其他麻木的行尸走肉一樣，邁開了腳步。只是這一次，他的步伐不再是虛浮的茫然，

而是帶著一種刻意的、沉重的僵硬，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絕望和燃燒的怒火交織的刀刃上。

按照腕式終端上閃爍的、不容置疑的箭頭指示，

凱沉默地穿過一條又一條同樣光潔、同樣死寂的通道?；疑闹品巳合駸o聲的潮水，

在規(guī)定的路線上流動，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眼神交流，只有制服摩擦發(fā)出的細微沙沙聲，

匯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諝鈨艋到y(tǒng)持續(xù)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像某種巨大生物永不停歇的呼吸。終于，他抵達了C區(qū)的生活分配中心。

一個巨大的、同樣冰冷的空間，天花板高得令人壓抑。一排排金屬柜臺后面，

坐著面無表情的工作人員，穿著與其他人略有差別的深灰色制服，眼神空洞，

動作精準而機械。“編號?！惫衽_后一個中年男人頭也不抬，聲音平板得像電子合成音。

“Epsilon-742。”凱報出自己的編號，聲音沙啞干澀。“凱。凈化等級一級。

C區(qū)，7號居住模塊，下層鋪位B-13?！惫ぷ魅藛T在光屏上快速操作，眼皮都沒抬一下。

“每日基礎(chǔ)營養(yǎng)配給：標準型凝膠管3支，凈化水1.5升。領(lǐng)取點：B區(qū)營養(yǎng)中心。

工作時間分配：明日07：00，向D區(qū)廢棄物處理站報到。終端會同步詳細路徑。下一個。

”一塊薄薄的、泛著塑料光澤的腕帶式鑰匙被推了出來。凱默默地拿起鑰匙。沒有多余的話，

沒有一絲溫度。他轉(zhuǎn)身離開柜臺，像一個被設(shè)定好程序的物品，被分配了位置和任務。

C區(qū)7號居住模塊。與其說是“居住”，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蜂巢般的集體宿舍。

冰冷的金屬墻壁上，密密麻麻排列著狹小的、如同抽屜般的睡眠艙。下層鋪位B-13，

就在靠近冰冷金屬墻壁的角落。空間狹窄得僅能容一人勉強躺下，

頭頂就是上層鋪位的金屬底板，散發(fā)著冰冷的鐵腥味。沒有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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