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自己都陌生的干澀，帶著不容回避的穿透力，“看著我?！彼眢w劇烈一顫，

卻沒有回頭。空氣凝滯得如同灌了鉛?！斑@塊墨色布料，”我的目光落在那緊閉的木盒上，

每一個字都清晰而冰冷地砸出，“三年前，冷月亭中，你對著月光看過一整夜的那塊，對嗎？

” 我停頓，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xù)逼問，“朱雀街上攔馬的紅衣女子，

她脫去那身灼眼的紅，里面穿的，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墨色？烏衣巷深處，藏著什么？藏著誰？

那個‘燕’，又是誰？”“夠了！”謝玨猛地轉(zhuǎn)身，厲聲喝止。他眼底那層寒冰徹底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紅的驚濤駭浪，翻滾著痛苦、恐懼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掙扎！

他額角青筋暴起，向來清雋的面容此刻因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微微扭曲，

薄唇抿成一條毫無血色的直線。那眼神銳利如刀，狠狠刺向我，仿佛要將我洞穿、撕碎！

那不再是看未婚妻的眼神，而是看一個即將揭開他鮮血淋漓傷疤的入侵者！

我被那眼神中的狠厲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書架，震落幾卷書冊。

但心底那股冰冷的執(zhí)拗卻如同藤蔓般瘋長。恐懼被巨大的荒謬和疼痛壓過。十年！整整十年！

我像個虔誠的愚者，守著一座自以為堅不可摧的冰山，卻原來這冰山深處，

早已為另一個人燃起焚天的烈焰！“不夠！”我挺直脊背，迎上他噬人的目光，

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謝玨！看著我！告訴我！

那個讓你連看上一眼都如同星河傾瀉的人，那個讓你此刻恐懼憤怒到失態(tài)的人，究竟是誰？！

她與這墨色衣衫，與這燕形枯枝，與烏衣巷，是什么關(guān)系？！你所謂的‘已有未婚妻’，

究竟是在拒絕她，還是在用我沈云舒這塊擋箭牌，去掩蓋你不敢面對的秘密？！”“沈云舒！

”他幾乎是咆哮出聲，猛地一步上前，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巨大的陰影瞬間將我籠罩！

他身上那股沉水香混合著木盒帶來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他伸出手，

似乎想抓住我的肩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