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得如同山澗的溪流，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超越了年齡的通透，

和一種沉甸甸的悲傷。她看著我。目光穿透了我額頭的傷口，穿透了這身可笑的制服，

穿透了我所有的恐懼和偽裝。然后，她突然湊近。小小的、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上。

像一只受驚的小動物在尋求庇護。她用一種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氣音，

輕輕地、清晰地問：“老師……”我的心跳，驟然停止。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的呼吸瞬間被奪走！她認得我？她認識這個“替身”老師？

不……等等……她在說什么？！救我？一股滅頂?shù)暮鈴哪_底板瞬間竄上頭頂！

她的下一句話，像一顆精準無比的子彈，帶著天真的殘酷和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狠狠地、毫無保留地射穿了我的靈魂：“……但為什么……”“……你要殺張老師？

”轟——?。?！腦子里仿佛引爆了一顆核彈！

所有的聲音——教室的喧鬧、窗外的車流、我自己的喘息——瞬間被徹底抹除！

只剩下尖銳到足以刺穿靈魂的耳鳴！嗡——！??！視野瘋狂地扭曲、旋轉、碎裂！

只有小雨那張稚嫩的、帶著淚痕的小臉，和她那雙清澈到殘酷的眼睛，在視野中央無限放大！

那句話在她小小的、柔軟的唇間，

變成了不斷循環(huán)播放的恐怖片：你殺的……你殺的……你殺張老師……“我”？是我？！

張老師……死了？是我殺的？！保護小雨……抄起煙灰缸……砸下去……不是布置成自殺？

是我……砸下去的？！是我親手殺了他？！額頭上那個咖啡店“替身”的傷口，

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再次狠狠撕開！劇痛！溫熱的、粘稠的液體洶涌而出！

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濃重的鐵銹味！三年前的血腥味！和此刻額頭上流淌的一模一樣！

眩暈！窒息！整個世界在我眼前徹底崩塌！碎裂成無數(shù)帶著血色和煙灰缸倒影的鏡片！

每一片鏡子里，都映出我此刻——驚恐！絕望！崩潰！以及……兇手！而腦海最深處，

那個冰冷、嘲弄的聲音，帶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