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真敢開店,嘿嘿,這房子……咱更有理由拿回來了!街道的王干事,
最恨這種『投機倒把』的歪風邪氣!看誰給她開證明!」20如同一盆冰水,
夾雜著鋒利的冰碴,兜頭澆下!開店?證明?街道王干事那張刻薄冷厲、帶著紅袖章的臉,
瞬間浮現(xiàn)在眼前。還有那頂足以壓死人的「投機倒把」帽子!剛剛點燃的希望之火,
被這突如其來的、陰狠的威脅,潑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前路,似乎依舊荊棘密布。
但這一次,我沒有癱軟。一股更強大的、被逼到絕境后爆發(fā)出的狠勁,猛地從心底竄起!
我挺直了單薄的脊背,沒有回頭去看隔壁那兩張令人作嘔的嘴臉,只是死死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感。店,必須開!這破屋,必須守!接下來的日子,
我化身為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糊火柴盒的速度更快,
手指被粗糙的木片和劣質(zhì)漿糊磨得通紅起泡甚至開裂,也毫不停歇——每一分錢,
都是啟動資金!撿廢品的范圍擴大了,
個豁口少但還能用的粗瓷碗、幾根相對規(guī)整的竹片、一塊邊緣還算平整的石板……最重要的,
是辣椒醬的「生產(chǎn)」。我?guī)缀醢押鸩窈袚Q來的每一分錢,
都投入到了購買那些最廉價、品相最差的干辣椒和菜籽油上。沒有像樣的工具,
碾磨辣椒粉依舊靠那塊鵝卵石和石板,每一次用力,手臂都酸痛得抬不起來。煉油、潑油,
在狹小破屋里操作,濃烈的油煙和辣氣熏得我睜不開眼,咳嗽不止,眼淚鼻涕橫流。
但我像著了魔,眼睛死死盯著那翻滾跳躍的紅亮油泡,看著它們與辣椒粉碰撞、交融,
激發(fā)出那霸道迷人的香氣。每一次成功的「滋啦」聲,都像是在絕望的墻壁上鑿開一道裂縫,
透進一絲希望的光。攢錢的過程,緩慢而痛苦,如同螞蟻搬家。
每一個分幣都凝聚著汗水、疼痛和嗆出的淚水。但我能感覺到,那個目標,
正一點點從虛幻變得真實。終于,在一個同樣陰冷、飄著細密雨絲的黃昏,
我數(shù)清了藏在破棉絮里的所有積蓄:皺巴巴的紙幣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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