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陛下,臣身體羸弱,不能再輔佐陛下,還望陛下準(zhǔn)臣辭官!”女帝登基,
百官論功行賞。我因戰(zhàn)功赫赫,不僅成為了護(hù)國將軍,還被封為首輔??晌覅s當(dāng)朝辭官。
不是我傲嬌。而是身體真的撐不住了。為了助女帝登基,我差點戰(zhàn)死沙場。
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卻留下了很嚴(yán)重的病根。一身的功夫散盡不說,更是走路扶墻根,
吐痰帶血絲。“程愛卿,今日朕初登大寶,當(dāng)普天同慶,辭官的事情改日再說?!饼堃沃希?/p>
女帝微微蹙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我知道,她是怪我不給她面子。畢竟,
今日是她第一次登殿,而我作為助她登基的第一人,卻要當(dāng)朝辭官。
可我私下里已經(jīng)同她說過很多次,是她不同意,我才逼不得已這樣做?!氨菹?,臣意已決,
還望陛下成全。”我堅定的開口。女帝眉頭蹙的更深。朝堂內(nèi)逐漸安靜了下來,
繼而鴉雀無聲。半響后,女帝才緩緩開口道:“這樣吧,朕許你三個月的假期,
送去你江南好好養(yǎng)病。至于首輔的位置,朕先替你留著,三個月后,你若還想辭官,
到時再議?!薄俺?,謝主隆恩?!蔽伊私馀?。她這一生,認(rèn)定了的事情,從不退讓。
如今能讓一步,已經(jīng)算是給足了我面子。所以我應(yīng)了下來。不過,沒等女帝派人送我,
我便卷包袱跑了。我不會抗旨。她命我去江南養(yǎng)病,我便去江南。至于三個月后還辭不辭官,
偌大的江南,她能找到我再說。(二)江南不愧為魚米之鄉(xiāng)。這里土地肥沃,氣候適宜,
環(huán)境優(yōu)美,確實很適合養(yǎng)老。我來到江南一個月,雖然身體依舊羸弱,但精氣神卻好上很多。
閑來無事,我便喜歡去附近集市逛逛。熱鬧的街道,販賣聲不絕于耳。
突然一陣急切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的傳來?!伴W開!閃開!”駿馬上,
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手握著馬韁,疾馳而來。街道上,往來的人們分分大驚,
幾個走街的商販躲閃不及,打翻了扁擔(dān),框里的水果撒了一地。此刻,我正在站路中央。
駿馬直奔我而來。換做以前,即便躲閃不及,我也能一腳將這馬踹翻。但現(xiàn)在,有心無力,
動作遲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馬沖撞過來。堂堂的護(hù)國將軍,新朝首輔,
即將要被馬給撞死了!這種死法是我萬萬沒有想過的,也太憋屈了點。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馬蹄卻是猛地偏向了一旁,與我擦肩而過,直接撞進(jìn)了一旁的攤位里。我不禁眼神一亮。
真是一頭好馬。雖然是畜生,但卻很有靈性,知道自己要撞到人,寧可受傷,也要避開。
只是苦了馬背上的那個女人,看樣子摔的很疼?!肮媚?,不要緊吧?”雖然這事兒不賴我,
但畢竟是我造成的,于是我好心的來到了女人面前,伸出手,打算拉她起來。然而,
這女人卻是瞪了我一眼:“你眼瞎嗎?沒看到本小姐騎馬過來,不知道閃躲?!
”見這女人沒事,我也懶得和她計較,便面帶微笑的說:“不好意思,我身體抱恙,
行動不便,沒來得及躲?!闭^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本以為自己客客氣氣的給這女人一個臺階,讓她抱怨幾句就算了。沒想到,她爬起來后,
反手就給了我一嘴巴。啪!這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有些發(fā)懵。“你怎么還打人?
”我下意識的問。女人掐著腰,蠻橫道:“你個下賤東西,還身體抱恙?你怎么不去死!
本小姐就打你怎么了?!我告訴你,趕緊給本小姐跪下來道歉,否則本小姐讓你死無全尸!
”我皺了皺眉頭,這女人好生暴躁。一旁圍觀的人也聽不下去了,紛紛指責(zé)起了她。
“這姑娘怎么說話的?!”“就是,明明是她騎馬撞人,怎么還倒打一耙?”“姑娘,
這條街本來就是禁騎區(qū),你在這兒騎馬就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人家小哥不想與你計較,
你怎么還打人罵人呢?!”……面對眾人的指責(zé),蘇輕雪卻是毫不在意。她撇了撇嘴,
戲謔道:“你們說的沒錯,這條街確實禁騎。但那是給你們這些底層賤民定的規(guī)矩!
本小姐想騎就騎,撞死你們活該!但你們?nèi)羰莻吮拘〗?,那就罪該萬死了!”蘇輕雪的話,
一下子讓圍觀的老百姓們炸開了鍋。但她卻毫不在意,揚起手中的馬鞭。啪!
馬鞭在空氣中炸響,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蘇輕雪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她揚起頭,
露出一副高傲的神情,指著我道:“趕緊給本小姐跪下磕頭道歉,否則本小姐手中的馬鞭,
可不長眼睛!”“讓我給你磕頭?我怕你受不起!”我搖了搖頭,看來這女人從小嬌生慣養(yǎng),
沒經(jīng)歷過社會的毒打?!拔沂懿黄穑俊碧K輕雪輕笑道:“你以為你是誰?是護(hù)國將軍?
還是當(dāng)朝首輔?!”(三)這女人猜的還挺準(zhǔn)。其實我都是。
然而就在我準(zhǔn)備表明身份的時候,她卻揚起了手中的馬鞭。啪!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個踉蹌,險些倒地。衣服更是被馬鞭劃開,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但卻并不顯眼。因為我身上到處都縱橫交錯的傷疤。每一道傷疤,都代表著一份戰(zhàn)功。
蘇輕雪瞧見了我身上的傷疤,眼神幾經(jīng)變化,最終滿臉不屑。我猜,
她可能覺得我是哪家認(rèn)打認(rèn)罰的卑賤奴仆,不然普通人的身上,哪里來的這么多傷痕。
覺得自己確定了我的身份,蘇輕雪更加的瞧不起我,她鄙夷的看著我,仰著手中的馬鞭,
居高臨下:“跪下!”“我讓你跪下!”啪!馬鞭再度落下。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身上。
換做以前,這種程度就跟撓癢癢差不多。但現(xiàn)在,我身體羸弱,這一鞭子下去,
我只覺得胸口發(fā)悶,跟著便一口血吐了出來。眼見我吐血,蘇輕雪先是嚇了一跳,
跟著便冷笑一聲,毫不在意的要繼續(xù)抽我。啪!鞭子落了下來,但這一回,
卻被我抓在了手里。“夠了!”我瞪了她一眼。雖然如今我成了病秧子,
但護(hù)國將軍的余威還在。蘇輕雪被這一眼瞪的渾身一顫,雙腿發(fā)軟,險些跪下。好半天,
她才回過神。緊跟著惱羞成怒?!胺攀郑 薄拔易屇惴攀?!”她試圖將馬鞭從我手中拽出來。
然而試了幾次,卻沒能成功。情急之下,她一腳踹在了我身上。直接將我踹翻在地。
“狗東西,看我今天不抽死你!”啪!啪!啪!馬鞭一下接著一下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抽的大口咳血。一個老大爺實在是看不過去,上前制止道:“姑娘,不能再打了,
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然而蘇輕雪卻反手給了他一嘴巴:“滾開,老東西!”“你,
你……”老大爺一只手捂著臉,另一只手顫抖的指著她。
蘇輕雪一臉不屑道:“出人命又如何,本小姐有的是錢,還輪不到你這個老登操心!”說著,
她直接摸出了一錠金子,狠狠的砸在我的身上。圍觀的人群中,有人瞧見這錠金子,
不禁露出了貪婪的神色。但更多人是憤慨?!皨尩模绣X就了不起嗎?!”“就是,
當(dāng)街行兇,還敢這么囂張?”“給我揍她丫的!”……群情激奮,圍攏過來。“你,
你們要干什么?”“都不想活了嗎?”“知不知道我是誰?!”眼見不少人上前想要揍她,
蘇輕雪頓時變了臉色,但卻依舊嘴硬。她不斷揮舞著馬鞭,周圍的百姓害怕被傷到,
一時半會也無法上前。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了一聲斥責(zé):“都圍在這兒干什么呢,
亂亂哄哄的!”百姓們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只見幾個衙役走了過來,頓時喜出望外,
主動的給幾人讓出了一條路。“幾位頭,你們來的正好。這女人在這條街騎馬,
撞翻了幾位商販的扁擔(dān)不說,還差點撞上這位小哥。這小哥心腸好,去扶她起來,
反倒被她打罵,要不是你們幾位過來,這小哥就要被她給打死了!”知情的群眾,
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為首的衙役,臉色一沉,看向了蘇輕雪,
擰眉道:“你好大的膽子!不知道這條街禁騎?還敢當(dāng)街行兇,藐視王法?!
”(四)“王法?”蘇輕雪面帶不屑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冷笑道:“爾等賤民,
都給本小姐聽好了,本小姐叫蘇輕雪,家父蘇華毅,他老人家還有個綽號,叫蘇半城!
”聽到蘇輕雪的話,不僅僅是在場的百姓,就連幾名衙役都變了臉色。
蘇輕雪似乎很滿意在場眾人的反應(yīng),她用馬鞭指了指為首的衙役,輕笑道:“你,
來告訴告訴我,什么叫王法?!”“我……”衙役面露尷尬,不得已,硬著頭皮,
走到了我面前。微微嘆了口氣:“小哥,你去給蘇小姐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吧。
”我坐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衙役:“你讓我,給她道歉?”“憑什么?
”剛剛被扇嘴巴的大爺,來到我身后,小聲道:“孩子,算了吧。她爹蘇半城,是江南首富,
我們?nèi)遣黄鸬??!蔽野櫫税櫭迹骸耙粋€商人的女兒,就可以無視法律,藐視王法?!
”大爺再度壓低了聲音:“你有所不知,這個蘇半城,跟江南巡撫關(guān)系密切,自古以來,
民不與官斗,更何況還是那樣的封疆大吏。實在是惹不起,你就認(rèn)倒霉,給她道個歉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囂張。我了然,但卻并有道歉的意思。錯的不是我,
該道歉的也不是我。我費力的站了起來,對著衙役道:“這里不是說理的地方,
帶我去你們縣衙吧。”衙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眼見我們要走,
蘇輕雪頓時不愿意了:“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我回過頭道:“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
咱們找縣太爺評理?!薄霸趺?,想去縣衙告我啊!你配嗎?!”蘇輕雪說著,
直接揚起了手中馬鞭,抽在了我的后背上。噗!這一鞭子,抽的我再度吐了口血,栽倒在地。
蘇輕雪見狀,表情俞悅,沖著幾名衙役道:“給我把這狗東西架起來!
”“這……”幾名衙役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蘇輕雪擰眉道:“聽不懂人話嗎?
我再說一遍,把這狗東西,給我架起來!”幾名衙役不敢得罪蘇輕雪,當(dāng)即硬著頭皮,
把我從地上架了起來。蘇輕雪獰笑的走到我面前:“既然你不想給本小姐磕頭道歉,
那就別道了。”“你想干什么?”我聲音虛弱的問道?!安桓墒裁?。既然你眼瞎,
沖撞了本小姐,那這雙眼睛留著也沒什么用了!”蘇輕雪說著,抬手伸向了我的眼睛。
這個女人,竟然想要挖掉我的雙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是……”面對這個瘋女人,我再度要表明身份,但她卻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打斷了我說話?!拔也还苣闶钦l,得罪了本小姐,就要付出代價!
”(五)蘇輕雪一手掐著我的脖子,一手要挖我的眼睛,衙役們將我牢牢架住,反抗不得。
周圍的老百姓,瞧著這一幕,無不痛恨,但卻無可奈何。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人群外有人喊道:“大老爺?shù)?!閑雜人等避讓!”“縣太爺來了?”“太好了,
小哥這小子有救了!”眾人紛紛避讓。幾個衙役見縣太爺下了轎,趕忙放開我,迎了上去。
蘇輕雪見狀,也暫時住了手。我虛弱的坐在了地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按罄蠣敚?/p>
您怎么來了?”為首的衙役問道。縣太爺?shù)溃骸皠偨拥较?,女帝下江南?/p>
兩日后很可能路過我們縣,撫臺大人要來我們縣商議此事,我趕著去迎接。這里怎么回事,
亂亂哄哄的?”“回大老爺?shù)脑挘?/p>
是這么回事……”衙役將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縣太爺,到也不偏不倚?!芭?。
”縣太爺看了我一眼?!斑?,唔……”我想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有些失聲。
應(yīng)該是剛剛被蘇輕雪掐的,傷到了聲帶,暫時說不出來話了。我從懷里掏出了一枚玉佩。
這是當(dāng)年女帝送我的??h太爺瞧見這枚玉佩,瞳孔一縮。他還是有些眼力的,
雖不知這是女帝的貼身之物,但卻一眼瞧出,這是宮里面東西,一般人可拿不到。
難道此人是宮里來的?女帝已經(jīng)到了江南嗎?就在縣太爺思忖的時候,
蘇輕雪卻是一把搶走了我的玉佩?!斑?,這玉佩還挺漂亮,哪偷的吧?!
”蘇輕雪一臉戲謔的把玩著玉佩。“還……給……”我的聲音還沒有恢復(fù),
硬擠出了兩個字后,嘴里便都是血了。似乎看出了這玉佩對我的重要,
蘇輕雪戲笑道:“怎么,想讓我把玉佩還給你?可以呀,跪下來,給我磕頭!
”我立下了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戰(zhàn)功,得到過女帝無數(shù)的賞賜。只有這枚玉佩,一直貼身攜帶。
因為我把對女帝的情愫,都寄托在了這枚玉佩之上??吹谋让贾匾?/p>
“給……我……”我滿嘴都是血的跪在了蘇輕雪的面前,沖著她磕了一個頭。
蘇輕雪站在我面前大笑。“好啊,還給你。”她說要還給我。卻抬起手,在我的眼前,
狠狠地摔了那枚玉佩。玉佩應(yīng)聲而碎?!鞍。。?!”我紅著眼睛,如瘋魔一般起身。
撲向了蘇輕雪。蘇輕雪嚇壞了,尖叫著連連后退。撲通!我倒在了地上。氣息衰弱,
動彈不得。縣太爺也嚇壞了,他瞧的出,我身份不凡。可蘇輕雪是蘇半城的女兒,
那蘇半城與巡撫相交甚密,也不是 他能得罪起的??h太爺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