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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衍話還沒說完，便被紀黛寧冷嘲熱諷的聲音打斷。
明明聲線那么輕柔，從她嘴里吐出來的話猶如尖刃，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心尖上扎。
“就當，是我找你借的，我會還給你的。”
傅之衍的聲音低落下去，身側(cè)緊攥的拳幾乎用力到顫抖。
“還？你拿什么還？”紀黛寧嗤笑一聲，轉(zhuǎn)身從房間里拿出一張卡遞過去。
“這是最后一次，就當我做慈善了。替我給你妹妹問聲好。”
關門聲刺耳，寒風狠厲拍打在傅之衍臉上，連同他僅剩無幾的自尊，一同拍碎在風中。
他死死握著銀行卡，閉了閉眼。
眼角一顆淚珠滾落。
傅之衍轉(zhuǎn)身馬不停蹄地朝著醫(yī)院狂奔而去。
眼下最重要的，要先救妹妹。
他匆匆趕到醫(yī)院交完費用，整個人好似脫力般順著墻慢慢滑下去。
坐在地上，轉(zhuǎn)頭望著手術室的方向。
耳畔接連不斷回響著紀黛寧冷嘲熱諷的聲音。
結婚五年，為了能好好照顧紀黛寧，他幾乎沒出去工作。
只偶爾在網(wǎng)上通過給人改論文的方式賺取生活費。
妹妹的住院費從始至終都是一筆高昂的開銷。
他支付不起。
紀奶奶每個月都會派人來繳醫(yī)藥費。
這是傅之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找紀黛寧要錢。
卻被紀黛寧冷嘲熱諷。
強撐的自尊在這一刻化作灰燼?！把詽?！你怎么樣？醫(yī)生！醫(yī)生呢！”
熟悉迫切的女聲和名字在耳邊盤旋，傅之衍思緒被猛然拽回。
他下意識順著方向看去。
言澤緊閉著眼，整個人好似無力般靠在紀黛寧懷中。
往日紀黛寧那張云淡風輕的表情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滿眼的急切和擔心。
傅之衍從未在紀黛寧臉上看見過這樣的表情。
苦澀逐漸從心底蔓延。
醫(yī)生急匆匆趕來，帶著言澤和紀黛寧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你是，傅悅的家屬？”
手術室的門被緩緩打開，傅悅躺在病床上，大半張臉都被氧氣面罩覆蓋。
寬大的被子更是顯得傅悅小小一團，胸口微微起伏。
傅之衍頷首道：“我是，我妹妹的手術已經(jīng)做完了嗎？”
醫(yī)生面露幾分為難，方才他接到消息，原本傅悅的房間被占了，眼下只剩普通病房還有床位。
但傅悅一個剛做完手術的病人，普通病房肯定不如以前的單人病房更好休養(yǎng)。
他躊躇著將事情轉(zhuǎn)告給傅之衍，“你看，你同不同意轉(zhuǎn)到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