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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被拉起的一瞬間,整個客廳亮了起來。
陽光照進了房間內(nèi)的每一個死角。
柯嘉恒的目光,卻落在了鞋柜上方,那個暗紅色的本子上。
瞳孔驟然一縮,心用力抽痛起來。
他忽然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腳步頓挫的朝前邁著。
直到他將那個本子攥在手中,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離婚證?你和姜念初已經(jīng)離婚了?”
安思語的聲音忽地從他身后響起,帶著濃濃驚喜。
她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他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到。
手中的離婚證被她一把奪了過去。
他沒敢打開查看的第一頁,被安思語輕易掀開。
持證雙方的名字,赫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
“這怎么可能?”他腳步虛浮,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瞧見他這副神情,安思語也頓時明白了,這不是柯嘉恒給她的驚喜。
她頓時沉了臉,“嘉恒,你該不會是沒想過要和她離婚吧?”
見他不回話,她滿眼痛苦神色。
“你不想和她離婚,就要我做你見不得人的小三?要我一輩子被人恥笑嗎?嘉恒,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
柯嘉恒腦子像是炸開了一樣,耳鳴聲嗡嗡作響。
安思語的話,像是隔著重重屏障,他根本沒有心思去聽她在說些什么。
只是覺得看著眼前的離婚證,心像是被挖空了一樣。
他拿著手機的手有些發(fā)顫,理也不理一旁的安思語。
他回撥過去電話,助理很快按下接聽。
“找!給我想盡辦法找到她!”
說完他就掛斷,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安思語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他竟然…全然不顧自己的想法。
明明,她剛在他面前質(zhì)問控訴,可他卻硬是把她當(dāng)成了空氣!
柯嘉恒走得很急,根本沒理會在自己身后大呼小叫的女人。
他想也不想地將車開到了醫(yī)院。
“柯總,這就是那天的監(jiān)控視頻,按照醫(yī)院規(guī)定,您只能看不能帶走備份?!?/p>
他沒有回答,一雙眼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腦里的畫面。
才做完手術(shù)的姜念初,臉色蒼白,腳步顫巍地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全過程,她的臉色都像是死一樣的平靜。
柯嘉恒的緊攥的拳頭,漸漸泛了白。
視頻畫面漸漸挪動到了她出院,因為太過虛弱,一旁疾馳而過的車輛險些撞到她,她煞白了臉,還沒等她緩過神,就被酒駕的車主罵得狗血噴頭。
一旁的助理,下意識地看了看柯嘉恒的臉色,卻被他陰沉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他就站在他身邊,感受著柯嘉恒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低氣壓,令他不禁瑟瑟發(fā)抖。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他,忽然就讓他想起了兩年前那個還深愛著姜念初的柯總。
姜念初嫁給他們柯總以后,實在稱得上是一個完美太太。
她不僅能在職場上幫助柯總,生活上更是照顧得他精細妥帖。
一開始,柯總還對她沒什么好臉色,直到大雪封山,姜念初用她單薄瘦弱的肩膀,將柯總救了出來后,他們之間就漸漸發(fā)生了改變。
他記得,好像是有一次宴會,一個富家子弟信了外界的傳言,以為他們柯總根本不在乎姜念初,便明目張膽地在宴會上言語羞辱姜念初,還妄想調(diào)戲她。
被柯總發(fā)現(xiàn)后,當(dāng)場一根根掰斷了他的手指,又將人舉家趕出京北。
那時,他眼中流露的情緒,仿佛與此刻別無二致。
有寒氣順著褲管向上攀爬,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柯嘉恒忽地看向了他。
“找到這個司機?!彼淅涞亻_口。
助理連忙點頭應(yīng)下。
監(jiān)控畫面里不再有姜念初的身影,柯嘉恒也不知什么時候轉(zhuǎn)身離開。
徒留助理望著他的背影發(fā)呆。
為什么,他會覺得柯總有些奇怪。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又是不是真的不記得和太太的那些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