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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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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落第秀才,覺醒帝王記憶大周永昌十二年春,青云縣府學(xué)放榜處。

陸沉擠在人群最外圍,粗布麻衣上還沾著昨夜抄書留下的墨漬。十七歲的少年身形瘦削,

卻站得筆直如青松,唯有那雙布滿凍瘡的手泄露了這個冬天的艱辛。"快看!

陸大才子又來陪榜了!"錦衣少年搖著折扇大笑,"這都第三年了吧?

""人家可是要中解元的命,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哪比得上。"旁邊人陰陽怪氣地附和,

引來一陣哄笑。陸沉恍若未聞,目光死死盯著榜尾。從最后一名往前數(shù),

指尖在袖中微微顫抖。沒有。還是沒有。當(dāng)確認自己的名字又一次不在榜上時,

陸沉眼前一陣發(fā)黑。耳邊嗡嗡作響,那些嘲笑聲忽遠忽近。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擠出人群,

后背挺得筆直。"裝什么清高!"身后傳來啐聲,"寒門賤種也配讀書?"春寒料峭,

陸沉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三年來,他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幫人抄書、算賬、代寫書信,

就為攢錢買書備考。手指凍裂了用布條纏上,餓極了就喝涼水充饑。轉(zhuǎn)過街角,

一陣哭喊聲傳來。陸沉抬眼望去,只見縣尉之子趙德正拽著賣茶老翁的女兒往轎子里塞。

"小娘子陪爺喝個酒,你爹的攤位費就免了!"趙德滿臉淫笑,腰間玉佩晃得刺眼。

陸沉腳步一頓。理智告訴他該繞道走,母親還在家等著他帶回好消息。

但少女絕望的眼神讓他雙腿像灌了鉛。"住手!"這聲喝止脫口而出時,

陸沉自己都吃了一驚。趙德瞇眼打量這個衣衫襤褸的書生:"喲,

這不是連考三年不中的陸'大才子'嗎?"他故意把"大才子"三個字咬得極重,"怎么,

想英雄救美?"陸沉強壓怒火:"趙公子,光天化日強搶民女,有違大周律法。""律法?

"趙德像是聽到天大笑話,"在這青云縣,我趙家就是王法!"他揮手示意家丁,

"給我教訓(xùn)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窮酸!"拳頭如雨點落下時,陸沉護住頭臉,

卻仍被一腳踹中胸口,整個人跌入冰冷的河水中。河水灌入鼻腔的剎那,

他恍惚看見趙德獰笑的臉。"娘...兒子不孝..."意識模糊間,

"自己"正在熬夜研究古代科舉制度..."寒門難出貴子..."現(xiàn)代的他合上史料嘆息,

"若是能穿越...""砰!"陸沉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沖到了下游淺灘。

他劇烈咳嗽著,卻發(fā)現(xiàn)腦海中多了二十多年的現(xiàn)代記憶——歷史系高材生,

專攻古代政治制度研究..."這是...穿越?還是前世記憶覺醒?"他掙扎著爬上岸,

發(fā)現(xiàn)手中不知何時攥著一塊尖銳的石頭,掌心被割得鮮血淋漓。回到破敗的小院,

陸沉輕手輕腳推開門,卻聽見母親壓抑的咳嗽聲?;璋涤蜔粝?,陸林氏正在縫補他的舊衫,

每縫幾針就要停下來喘口氣。"娘!"陸沉跪在床前,發(fā)現(xiàn)母親面色灰敗如紙,

"您怎么又...""沉兒回來了?"陸林氏強撐笑容,"娘沒事...榜看了嗎?

"陸沉喉頭發(fā)緊:"兒子...又落第了。"出乎意料,

母親只是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娘早知道。今早周家派人來說,今年中舉的又是他們姻親。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赫然一抹猩紅。陸沉如遭雷擊。

前世記憶中的醫(yī)學(xué)知識讓他立刻判斷出這是肺癆晚期癥狀。

他翻箱倒柜找出家中僅剩的銀錢:"娘,我這就去請大夫!""沒用..."陸林氏拉住他,

"徐大夫說...除非用百年山參做藥引..."百年山參?那至少要五十兩銀子!

陸沉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傷口。突然,

前世記憶中的一味替代藥方閃過腦?!凌巳~、川貝母、蜂蜜..."娘,您等等!

"陸沉沖進院子,借著月光采集墻角野生的枇杷葉?;貋砗螅凑沼洃浿械姆椒ò局扑幹?,

又加入家中存的一點蜂蜜。"這是..."陸林氏疑惑地看著黑糊糊的藥湯。

"兒子在古籍上看到的方子。"陸沉小心扶起母親,"您試試。"藥汁下肚,

陸林氏的咳嗽竟真的緩和了些。待母親睡下,陸沉開始翻找父親留下的書籍。在箱底,

他發(fā)現(xiàn)一個油布包,里面是半枚殘缺的虎符和一封未拆的軍報。軍報上的火漆依然完整,

日期是父親戰(zhàn)死前三天。陸沉顫抖著拆開,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語:"糧草有異,

恐非天災(zāi)...陸先鋒當(dāng)心...""父親不是戰(zhàn)死..."陸沉瞳孔驟縮,"是被害!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少年染血的掌心。一滴血落在虎符上,竟詭異地被吸收殆盡。剎那間,

無數(shù)戰(zhàn)場畫面涌入腦海——排兵布陣、槍法招式...陸沉再抬頭時,

眼中已沒有半分書生的怯懦,只有刀鋒般的銳利。"既然科舉路斷..."他輕撫虎符,

聲音冷得像冰,"那便走另一條路。"第二章 米鋪算盤響,暗潮洶涌時天剛蒙蒙亮,

陸沉已經(jīng)蹲在院子里搗藥。石臼里的枇杷葉混著川貝母,散發(fā)出苦澀清香。

母親昨晚咳了半宿,他必須在天亮前配好今天的藥量。

"沉兒..."陸林氏虛弱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別忙了,去把娘的嫁妝當(dāng)了吧。

"陸沉的手頓了頓。他當(dāng)然知道那個雕花木盒里裝著什么——一對銀鐲子,

是陸家最后的值錢物件。三年前父親戰(zhàn)死的撫恤金被層層克扣,到手不過五兩銀子,

全用來還了藥債。"娘,兒子有辦法。"陸沉將藥汁濾進粗瓷碗,端到母親床前,

"您先喝藥。"陸林氏看著兒子熬得通紅的眼睛,嘆了口氣:"你爹在世時常說,

人活一口氣。可這世道..."話未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陸沉扶起母親,

忽然摸到她后背突出的肋骨,心頭一顫。短短半年,原本豐腴的母親已瘦得形銷骨立。

"今日我去城里找活計。"陸沉等母親喝完藥,從床底取出父親留下的半塊虎符揣進懷里,

"您好好休息。"晨霧中的青云縣城門剛開,陸沉排在進城賣菜的農(nóng)夫隊伍里。

他摸了摸懷中的虎符,

陌生的戰(zhàn)場記憶又浮現(xiàn)在腦?!疟缄嚒尫ㄕ惺?..仿佛他親身經(jīng)歷過千百次廝殺。

"入城費兩文!"守門兵丁粗聲粗氣地喝道。陸沉摸遍全身只找到一文錢,

那是他準備買米熬粥的。兵丁正要趕人,身后傳來清脆的女聲:"他的錢我付了。

"回頭看見一個身著鵝黃襦裙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腰間掛著個精巧的紫檀算盤。

少女丟給兵丁三文錢,沖陸沉點點頭:"前日多謝公子仗義執(zhí)言。

"陸沉愣了片刻才認出是那日被趙德糾纏的賣茶女。少女卻已翩然入城,

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城西集市人聲鼎沸,陸沉在一家米鋪前停下腳步。

鋪面掛著"蘇記米行"的匾額,里面?zhèn)鞒黾ち业臓幊陈暋?/p>

"這個月已經(jīng)交過兩次'河道維護費'了!"一個中年男子拍著賬本,

"你們漕幫還要不要人活?""蘇掌柜,話不能這么說。"滿臉橫肉的漢子一腳踩在凳子上,

"最近水匪猖獗,兄弟們拼命保你們平安,多收點辛苦錢怎么了?

"陸沉目光掃過柜臺上攤開的賬本,瞳孔微縮。

前世在會計師事務(wù)所實習(xí)的經(jīng)歷讓他立刻看出問題——這賬目被人動了手腳。

"這位公子要買米?"店伙計注意到門外的陸沉。爭吵聲戛然而止。陸沉正欲離開,

卻見那鵝黃身影從后堂轉(zhuǎn)出,正是城門口遇到的少女。"爹,城南分號的賬目核完了。

"少女將一疊賬本放在柜臺上,目光在陸沉臉上停留片刻,

忽然道:"你是...那日救我的書生?"漕幫漢子瞇起眼睛打量陸沉:"哦?

就是這小子得罪了趙公子?"空氣瞬間凝固。陸沉的手悄悄摸向懷中虎符,

卻聽少女清脆道:"劉三哥,這位是我表哥,剛從鄉(xiāng)下過來。"她上前自然地挽住陸沉手臂,

"表哥,你怎么才來?"名叫劉三的漢子狐疑地看了看二人,最終冷哼一聲:"蘇掌柜,

三天后我來收錢。少一個子兒,你這米鋪就別想開張!"說完揚長而去。待漕幫的人走遠,

少女立刻松開手,向陸沉福了一禮:"小女子蘇婉清,多謝公子那日相救。

"蘇掌柜擦著汗連連作揖:"多謝公子解圍。只是...您還是快走吧,

趙家與漕幫關(guān)系匪淺...""且慢。"陸沉指著賬本,"蘇掌柜,您這賬目有問題。

""什么?"蘇掌柜瞪大眼睛。陸沉拿起賬本指著一處:"這里,

進項與出項的記賬方式不一致。漕幫多收的錢被分散隱藏在十幾個科目里,

若不仔細核對很難發(fā)現(xiàn)。"蘇婉清湊過來,發(fā)絲掃過陸沉手背。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讓陸沉想起前世實驗室里那個總是偷偷幫他整理數(shù)據(jù)的學(xué)妹。"真的!

"蘇婉清眼睛一亮,"爹,你看三月十七這筆..."蘇掌柜將信將疑地接過賬本,

半晌倒吸一口涼氣:"竟多收了二十兩!公子如何看出來的?"陸沉笑而不答。

前世他幫導(dǎo)師研究過宋代《會計錄》,對古代賬目漏洞了如指掌。

"公子可否幫我們重做賬目?"蘇婉清眼中閃著期待的光,"酬金好商量。"陸沉本欲拒絕,

忽然想起母親咳血的畫面。他深吸一口氣:"我需要一套新賬本,還有...預(yù)付五兩銀子。

"日落西山時,陸沉揉了揉酸脹的手腕。他不僅重建了蘇記米行的整套復(fù)式記賬系統(tǒng),

還發(fā)現(xiàn)漕幫近三年來多收了近二百兩銀子。"妙啊!"蘇掌柜捧著新賬本愛不釋手,

"收支分明,一目了然!

蘇婉清更是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陸沉設(shè)計的表格:"這種記賬法聞所未聞...公子師從哪位大家?

""家學(xué)而已。"陸沉含糊其辭,將五兩銀子小心收好,"明日我再來核對分號賬目。

"離開米鋪,陸沉直奔藥鋪。百年山參要五十兩,但普通參須還是買得起的。

他又抓了幾味輔藥,正要離開,卻聽見身后有人冷笑。"窮酸也配吃人參?

"趙德帶著兩個家丁堵在門口,腰間玉佩晃得刺眼。陸沉握緊藥包,虎符在懷中隱隱發(fā)燙,

那些戰(zhàn)場記憶又開始翻涌。"聽說你今早在蘇記米行裝模作樣?"趙德用折扇挑起陸沉下巴,

"蘇婉清是本公子看上的人,你..."話音未落,街上突然傳來急促的鑼聲:"走水啦!

漕幫倉庫走水啦!"趙德臉色大變,顧不上陸沉,帶著家丁就往碼頭跑。陸沉皺眉望去,

只見城東濃煙滾滾。他本不想多事,

卻聽見路人議論:"聽說漕幫抓了幾個孩子關(guān)在倉庫里..."陸沉腳步一頓,

轉(zhuǎn)身奔向火場。漕幫倉庫外已圍滿人。劉三正指揮幫眾救火,

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讓老子知道是誰放的火..."陸沉繞到倉庫背面,

發(fā)現(xiàn)一處矮墻。虎符突然劇烈發(fā)燙,一股奇異的力量涌向四肢。他縱身一躍,

竟輕松翻上兩米高的墻頭。倉庫內(nèi)濃煙滾滾,陸沉用濕布捂住口鼻,隱約聽見孩童哭聲。

循聲找去,在角落發(fā)現(xiàn)三個被鐵鏈鎖住的孩子,最大的不過十歲。"別怕。"陸沉扯下虎符,

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邊緣變得鋒利如刀。幾下劈砍,鐵鏈應(yīng)聲而斷。帶著孩子從后窗逃出時,

陸沉聽見劉三的咆哮:"...是那個姓陸的小畜生!給我追!"夜色掩護下,

陸沉將孩子們送到安全處,自己卻被追兵逼到河邊。前有河水,后有追兵,他咬牙握緊虎符,

那些陌生的武技記憶在腦中閃現(xiàn)。"跳?。?劉三獰笑著逼近,"上次沒淹死你,

這次...""嗖!"一支羽箭擦著劉三耳邊飛過。"漕幫好大的威風(fēng)。

"清冷男聲從暗處傳來。一個身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手持長弓,緩緩走出,

"當(dāng)街追殺良民,眼里還有王法嗎?

"劉三臉色大變:"杜...杜縣丞..."陸沉驚訝地看著來人。杜明遠,青云縣二把手,

以剛正不阿著稱,卻因出身寒門一直被縣令壓制。杜明遠瞥了陸沉一眼:"還不回家?

"陸沉?xí)猓D(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他沒看見的是,杜明遠盯著他背影的目光中,

閃過一絲深意?;氐郊?,陸沉發(fā)現(xiàn)母親情況惡化,已經(jīng)咳得說不出話。他急忙煎藥,

又用酒為母親擦拭降溫。前世醫(yī)學(xué)知識告訴他,普通藥物已經(jīng)很難見效了。"娘,

您撐住..."陸沉咬牙取出剛買的參須,又加入幾味虎符記憶中的藥材。

這是前世看過的急救方子,但風(fēng)險極大。藥灌下去,陸林氏突然渾身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陸沉心跳幾乎停止,正絕望時,母親呼吸竟?jié)u漸平穩(wěn),面色也紅潤了些。"奇哉!

"窗外突然傳來驚嘆。一個白發(fā)老者推門而入,正是城里最有名的郎中徐天德,"小子,

你這方子從哪學(xué)的?"陸沉警惕地擋在母親床前:"徐大夫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徐天德不請自坐,抓起藥渣仔細辨認:"川貝用量是尋常三倍,

還加了馬錢子...這等虎狼之藥,尋常大夫絕不敢用。"他銳利的目光盯著陸沉,

"你可知稍有差池便會要人命?"陸沉后背滲出冷汗:"家母病危,不得已而為之。

"徐天德哼了一聲,為陸林氏診脈后卻露出訝色:"脈象竟平穩(wěn)了...小子,

明日到我藥鋪來一趟。"說完甩袖而去。陸沉長舒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摸出懷中的虎符,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短短一天,這神秘物件已經(jīng)兩次救他性命。

次日清晨,陸沉正準備去蘇記米行,院門卻被輕輕叩響。開門一看,竟是蘇婉清,

手里提著個食盒。"陸公子,家父讓我送些點心..."少女話未說完,

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陸沉身后。陸沉回頭,只見母親陸林氏竟自己走出了屋子,雖然瘦弱,

但氣色明顯好轉(zhuǎn)!"娘!您怎么...""多虧我兒醫(yī)術(shù)。"陸林氏慈愛地摸摸陸沉的頭,

向蘇婉清欠身,"姑娘見笑了。"蘇婉清連忙還禮,眼中滿是驚訝:"陸公子還懂醫(yī)術(shù)?

"陸沉正要解釋,街角突然轉(zhuǎn)出幾個漕幫裝束的人。他下意識將母親和蘇婉清護在身后,

卻見為首之人恭敬地行了一禮:"陸公子,我們幫主有請。"第三章 紡織機鳴,

血火夜驚"這就是你說的紡織機改良?"蘇婉清提著裙角,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散落的木屑。

清晨的陽光透過工坊窗欞,照在陸沉剛組裝完成的古怪機器上。

三架經(jīng)過改造的紡車并排而立,與傳統(tǒng)紡車相比,多了幾組滑輪和連桿裝置。

陸沉抹了把額頭的汗,手指上還帶著木工活留下的細碎傷口。三天前,

當(dāng)蘇婉清帶他參觀蘇家瀕臨倒閉的紡織工坊時,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前世參觀過紡織博物館的記憶涌上心頭,那些工業(yè)革命初期的機械構(gòu)造在腦海中清晰如昨。

"試試看。"陸沉將一束棉紗遞給蘇婉清。少女猶豫地坐到紡車前,纖足輕踏踏板。

隨著一陣流暢的"咔嗒"聲,三個紗錠同時飛轉(zhuǎn)起來,

棉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錠子上纏繞成型。"這...這怎么可能!"蘇婉清杏眼圓睜,

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效率至少是三倍!"陸沉嘴角微揚。這還只是最基礎(chǔ)的改進,

若給他足夠的時間和材料,甚至能復(fù)制出珍妮紡紗機的雛形。過去七天,

他白天在蘇記米行查賬,晚上就泡在這間廢棄工坊里敲敲打打。

虎符帶來的奇異力量讓他對身體的掌控遠超常人,精細木工做起來得心應(yīng)手。"陸公子,

你究竟師從何人?"蘇婉清撫摸著紡車光滑的連桿,"這種構(gòu)造連省城的工坊都沒有。

""書上看的。"陸沉隨口敷衍,從懷中掏出一卷圖紙,"這是織布機的改良方案,

需要找熟練木匠制作。"蘇婉清展開圖紙,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這...這織機若能成,

一人的工作量可抵五人!"她猛地抬頭,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陸公子,我們合作吧!

蘇家出本錢,你出技術(shù),利潤三七分。"陸沉搖頭:"五五分成。

但有個條件——工坊必須優(yōu)先雇傭寒門子弟和寡婦。""你倒是心善。"蘇婉清輕笑,

忽然壓低聲音,"不過要當(dāng)心'錦繡莊'的周掌柜,他壟斷青云縣布匹生意多年,

最恨有人搶他飯碗。"正說著,工坊大門被推開,蘇掌柜匆匆進來:"婉清,

漕幫的劉三又來了,說要見..."話未說完,他瞪大眼睛看著運轉(zhuǎn)中的新紡車,

"這...這是...""爹,陸公子改良的。"蘇婉清眼中帶著驕傲,

"咱們蘇家要翻身了!"蘇掌柜繞著紡車轉(zhuǎn)了三圈,突然一拍大腿:"妙??!

不過..."他憂心忡忡地看向陸沉,"周扒皮若知道此事,定會從中作梗。

"陸沉摩挲著懷中的虎符,感受著它傳來的微微熱度:"蘇伯父放心,我自有打算。

"離開工坊時,陸沉注意到巷口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假裝沒看見,

卻在轉(zhuǎn)角處突然加速,繞到那人身后,一把扣住對方肩膀。"疼疼疼!

"瘦小男子哀嚎著轉(zhuǎn)身,竟是那日被陸沉從漕幫倉庫救出的孩子之一。"小豆子?

"陸沉松開手,"你跟蹤我?""陸、陸大哥..."少年揉著肩膀,

臟兮兮的臉上滿是惶恐,"劉三爺派人盯著蘇家呢,說您要是再跟蘇小姐來往,

就、就...""就怎樣?"小豆子咽了口唾沫:"就把您沉河喂魚。"陸沉冷笑,

從兜里摸出幾文錢塞給少年:"去買點吃的。以后若有類似消息,隨時告訴我。"回到家中,

陸沉發(fā)現(xiàn)徐天德正在給母親診脈。老郎中眉頭緊鎖,見到陸沉立刻質(zhì)問:"小子,

你給陸夫人用了什么藥?肺癆癥狀竟好了七分!""祖?zhèn)髅胤健?陸沉不動聲色地放下藥包,

"徐大夫今日來是...""討教醫(yī)術(shù)。"徐天德不情不愿地吐出這四個字,

從藥箱取出一本泛黃的冊子,"《傷寒雜病論》殘卷,想與你切磋一二。"陸沉挑眉。

這位向來眼高于頂?shù)睦侠芍芯箷鲃忧蠼??他翻開書頁,

前世積累的醫(yī)學(xué)知識立刻在腦中蘇醒,不假思索地指出幾處注解錯誤。徐天德越聽越驚,

最后竟站起身深施一禮:"老朽眼拙,竟不知青云縣藏著這等醫(yī)術(shù)大家!""徐大夫言重了。

"陸沉扶起老人,忽然心念一動,"晚輩倒真有一事相求。"次日清晨,陸沉剛推開院門,

就看見杜明遠負手立于梧桐樹下,青色官服上沾著晨露,顯然已等候多時。"杜大人?

"陸沉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不必看了,本官獨自前來。"杜明遠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

"聽聞陸公子精通算學(xué),特來請教。"陸沉接過竹簡,發(fā)現(xiàn)是縣衙的賦稅賬目。

他快速瀏覽一遍,立刻發(fā)現(xiàn)其中蹊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稅款去向不明。

"這是...""青云縣三年賦稅。"杜明遠意味深長地說,"明面上由縣令掌管,

實則被周、趙兩家把控。"陸沉心頭一震。杜明遠這是在向他透露官場內(nèi)幕?

聯(lián)想到昨日徐天德的異常舉動,他忽然明白過來——這些人都在試探他!

"大人想要我做什么?"杜明遠微微一笑:"聽聞蘇家紡織工坊有新發(fā)明?

周家不會坐視不理。"他留下一枚銅牌,"若遇麻煩,持此物到城隍廟找廟祝。"三天后,

第一批改良織機投入使用。陸沉設(shè)計的流水作業(yè)法讓生產(chǎn)效率翻了五倍,

蘇記布莊門前排起長隊。價格低廉又質(zhì)地優(yōu)良的布匹很快沖擊市場,錦繡莊的生意一落千丈。

"周掌柜今天又降價了。"蘇婉清翻著賬本,眉頭緊鎖,"再這樣下去,我們要虧本。

"陸沉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忽然道:"今晚工坊會出事。""什么?

""周家明面上打價格戰(zhàn),暗地里一定會使陰招。"陸沉取出杜明遠給的銅牌,

"你去找杜縣丞,就說..."夜深人靜,紡織工坊只剩幾個守夜人。陸沉藏身于原料堆后,

手中緊握虎符。那些戰(zhàn)場記憶在腦海中越發(fā)清晰,

他甚至能閉著眼畫出大周各州郡的軍事布防圖。子時剛過,墻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十幾個黑影翻墻而入,領(lǐng)頭的正是劉三,手中鋼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動作麻利點!

"劉三低聲喝道,"燒了機器,抓走工匠,周老爺重重有賞!"黑影分散開來,有人潑油,

有人點火把。就在火星即將落下的剎那,一支弩箭破空而來,正中舉火把之人的手腕。

"有埋伏!"劉三大驚,鋼刀橫在胸前。陸沉從暗處躍出,虎符在掌心發(fā)燙。

一股奇異力量涌入四肢,那些軍陣武藝如本能般蘇醒。他手持一根長棍,招式卻如使長槍,

眨眼間放倒三個漕幫打手。"是那小子!做了他!"劉三怒吼著撲來。陸沉側(cè)身避過刀鋒,

長棍如毒蛇出洞,精準擊中劉三手腕。鋼刀墜地,陸沉順勢一記肘擊,

將這位漕幫小頭目打得踉蹌后退。"結(jié)陣!"陸沉突然高喊。

黑暗中沖出七八個手持棍棒的年輕人,正是陸沉這些天暗中訓(xùn)練的寒門子弟。

他們按陸沉教授的"鴛鴦陣"站位,三人一組互相配合,

竟將人數(shù)占優(yōu)的漕幫眾人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陸大哥!"小豆子突然從門外狂奔進來,

"他們抓了蘇小姐!"陸沉心頭一緊。只見兩個漕幫壯漢挾持著蘇婉清退向側(cè)門,

少女嘴角帶血,卻死死抱著一卷圖紙不放。"攔住他們!"陸沉長棍橫掃,擊倒面前敵人,

朝側(cè)門沖去。劉三突然從背后偷襲,鋼刀直取陸沉后心。千鈞一發(fā)之際,

虎符突然爆發(fā)出灼熱高溫,一段陌生記憶如潮水般涌入——沙場血戰(zhàn),鐵馬冰河,

陸家槍法第七式"回馬望月"!陸沉身體自動做出反應(yīng),長棍如銀龍擺尾,

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反刺身后。"咔嚓"一聲,劉三肋骨斷裂,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解決掉攔路者,陸沉沖出側(cè)門,卻見蘇婉清已被塞進馬車。他縱身一躍,虎符之力灌注雙腿,

竟跳上飛馳的馬車頂棚。車廂內(nèi),漕幫打手正撕扯蘇婉清手中圖紙:"賤人松手!""休想!

"蘇婉清突然拔下簪子,狠狠刺入對方眼睛。趁敵人吃痛松手,她抱著圖紙滾出馬車。

陸沉及時躍下,接住墜落的蘇婉清。兩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住,陸沉后背重重撞在墻上,

卻將少女護得嚴嚴實實。"圖紙...保住了..."蘇婉清氣若游絲,

仍緊握那卷改良織機設(shè)計圖。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杜明遠帶著衙役趕到。

漕幫殘眾見勢不妙,四散而逃。"陸公子無恙?"杜明遠扶起二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沒想到你不僅精通算學(xué),武藝也如此了得。"陸沉將虎符悄悄藏回懷中:"僥幸而已。

杜大人,這些人...""本官自會處置。"杜明遠意味深長地說,"不過周家樹大根深,

暫時動不得。"他壓低聲音,"三日后子時,持銅牌到城隍廟,有人要見你。

"回工坊的路上,蘇婉清一瘸一拐地跟在陸沉身后,突然問道:"陸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尋常書生可不會這些..."陸沉望著天邊初升的朝陽,

輕聲道:"一個想改變這世道的傻子。"工坊門口,徐天德帶著孫子徐翎正在救治傷員。

少年郎中見到陸沉,眼睛一亮:"陸大哥!爺爺讓我來跟你學(xué)醫(yī)術(shù)!"陸沉正要回應(yīng),

突然聽見人群中傳來驚呼。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錦繡莊的周掌柜帶著大批家丁氣勢洶洶而來,

為首之人竟身著六品官服!"糟了,是周家靠山——郡守府長史!"蘇掌柜面如土色。

官服男子厲聲喝道:"本官接到舉報,此地有人私造軍械,圖謀不軌!所有人跪下受檢!

"陸沉心頭一凜。私造軍械可是死罪!周家這是要置他們于死地!就在劍拔弩張之際,

杜明遠突然高喊:"且慢!"他走到長史面前,遞上一封火漆密信,

"下官奉按察使大人密令,正在此地查案。長史大人確定要插手?"長史拆信一看,

臉色大變,竟匆匆?guī)送俗?。周掌柜目瞪口呆,被杜明遠一個眼神嚇得癱軟在地。

待人群散去,杜明遠將陸沉拉到一旁:"看到了嗎?這就是世家的手段。"他意味深長地說,

"按察使大人正在秘密征召寒門才俊,你若有意..."陸沉握緊虎符,

感受著其中傳來的陣陣脈動,仿佛聽見了金戈鐵馬之聲。"三日后,城隍廟見。

"第四章 青云結(jié)社,暗涌京華城隍廟的梆子敲過三更,陸沉貼著墻根陰影前行,

杜明遠給的銅牌在懷中發(fā)燙。白日里熱鬧的廟宇此刻漆黑一片,

唯有大殿深處一盞長明燈幽幽閃爍。"兌位三步,震位七步。

"沙啞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陸沉心頭一跳。這是杜明遠教他的暗號。他按照指示,

先向右走三步,再向左七步,面前的土地突然下陷,露出一個向下的階梯。

地道兩側(cè)點著油燈,墻壁上密密麻麻刻著奇怪的符號。

陸沉一眼認出其中幾個與虎符背面的紋路相似。越往里走,空氣越發(fā)沉悶,隱約聽見人聲。

"...最后一批名單已經(jīng)確認,但汝南王的人盯得太緊..."陸沉放輕腳步,

在轉(zhuǎn)角處屏息觀察。石室內(nèi)七個身著便服的人圍坐一圈,杜明遠正在其中。

桌上攤開的地圖標(biāo)著紅圈,旁邊名冊上赫然列著各地寒門才子的姓名,不少已被朱筆劃去。

"誰?!"一個虬髯大漢突然轉(zhuǎn)頭,手中短弩直指陸沉藏身處。杜明遠抬手制止:"自己人。

"他向陸沉點頭示意,"這位就是我跟諸位提過的陸沉,陸先鋒之子。"石室內(nèi)驟然安靜。

七雙眼睛齊刷刷盯向陸沉,目光中有審視,有懷疑,還有...期待?"陸家槍法,

可還記得?"虬髯大漢突然發(fā)問。陸沉一怔?;⒎X醒的記憶中確實有套槍法,

但他從未對外施展過。正猶豫間,大漢已抄起桌上長筷刺來,招式凌厲如毒蛇出洞!

身體先于意識做出反應(yīng)。陸沉側(cè)身避過,右手成槍直取大漢咽喉,

在即將觸及皮膚時驟然停住——正是陸家槍法第七式"回馬望月"的變招。"好!

"大漢收勢大笑,"確是陸家槍!老子岳霆,當(dāng)年跟你爹同袍殺蠻子!

"杜明遠向陸沉介紹在座眾人:有退役邊軍將領(lǐng),有被貶的京官,還有商行首領(lǐng)。

他們同屬一個秘密組織——"寒門會",專門扶持寒門子弟對抗世家勢力。"朝廷黨爭激烈,

寒門出身的兵部尚書李大人正在暗中培植力量。"杜明遠指著地圖上的紅圈,

"這些地方的寒門才俊,近月來接連遇害,都是世家下的黑手。"陸沉心頭一震,

想起父親所謂的"戰(zhàn)死沙場"。"我們需要在青云縣建立據(jù)點。"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說,

"陸公子可有良策?"虎符在懷中微微發(fā)燙,陸沉腦中浮現(xiàn)前世讀過的秘密結(jié)社史料。

他沉吟片刻:"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如成立文社,以詩會友為名,暗中聯(lián)絡(luò)四方寒士。

""妙!"杜明遠擊掌,"就叫'青云社',取'平步青云'之意,也好掩人耳目。

"離開前,岳霆塞給陸沉一張字條:"小子,有興趣來軍營玩玩。"這位禁軍教頭眨眨眼,

"你爹的槍法,我還能教你幾招。"五更天,陸沉悄聲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母親房內(nèi)亮著燈。

推門一看,徐天德正在為母親施針,旁邊站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專注地記錄脈象。

"陸公子回來了。"徐天德頭也不抬,"這是老朽孫兒徐翎,從今日起跟著你學(xué)醫(yī)。

"少年抬頭,清秀面容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傲氣:"爺爺說您醫(yī)術(shù)通神,我不信。"陸沉失笑。

他檢查母親病情后,取出一包藥粉:"徐大夫,試試這個退熱方?"徐天德接過一聞,

臉色頓變:"胡鬧!砒霜入藥,你想毒死令堂?""微量砒霜可退頑熱,

關(guān)鍵在于配伍和劑量。"陸沉取出小秤,精確稱量,"現(xiàn)代...咳咳,

古醫(yī)書有云...""哪本古醫(yī)書?"徐翎突然插嘴,眼中閃著挑戰(zhàn)的光,

"《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載砒霜'大毒,不可久服',《黃帝內(nèi)經(jīng)》更明言..."陸沉不慌不忙,

將配好的藥湯喂母親服下。不到半刻鐘,高熱竟開始消退。徐翎瞪大眼睛,

一把抓過剩余藥渣仔細分辨。"還加了...鉛粉?"少年聲音發(fā)顫,

"這...這不合醫(yī)理!""但確實有效,不是嗎?"陸沉微笑。前世他在醫(yī)學(xué)院旁聽時,

專門研究過古代重金屬藥物的合理應(yīng)用。徐天德長嘆一聲:"翎兒,人外有人。從今日起,

你跟著陸公子好生學(xué)習(xí)。"少年倔強地抿著嘴,卻在祖父離開后突然跪下:"請先生教我!

"陸沉扶起他,發(fā)現(xiàn)少年袖中露出半本手抄醫(yī)書,上面畫著精細的人體解剖圖,

竟與前世教科書上的插圖有七分相似。"這是...""我偷畫的。"徐翎壓低聲音,

"去年爺爺給衙門驗尸,我躲在屏風(fēng)后記下的。先生,

人肚子里真的分'肝左葉''肝右葉'嗎?醫(yī)書上明明說'肝居左'..."陸沉心頭一震。

在這個解剖學(xué)被嚴格禁止的時代,這少年竟有如此求知精神!

他取筆在紙上畫出完整人體結(jié)構(gòu)圖,徐翎的眼睛越瞪越大。"先生真乃神人!

"少年激動得聲音發(fā)顫,"這些...這些可都是大逆不道的學(xué)問啊!

""真理從不在乎世俗眼光。"陸沉拍拍他肩膀,"明天開始,我教你真正的醫(yī)術(shù)。

"三日后,蘇家別院張燈結(jié)彩,"青云社"正式成立。陸沉特意選了最熱鬧的時辰開社,

二十多位寒門學(xué)子齊聚一堂,吟詩作賦。蘇婉清帶著丫鬟端茶遞水,

實則暗中觀察每個人的言行舉止。"周教授到!"人群突然騷動。

府學(xué)教授周顯仁帶著幾個世家子弟不請自來。這位周教授是青云縣有名的"寒門殺手",

專愛在科舉中打壓寒門學(xué)子。"聽聞陸公子組文社,老夫特來討教。"周顯仁捋著胡須,

眼中閃著輕蔑,"不知今日論何題?"陸沉不卑不亢:"請周教授命題。""好!

"周顯仁冷笑,"就論'君子不器'。"堂下一片嘩然。這是《論語》中極難發(fā)揮的題目,

明顯是要刁難寒門學(xué)子。幾個年輕書生已額頭冒汗。

陸沉從容起身:"《易》云'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然則君子豈真'不器'?

農(nóng)無器不耕,工無器不巧,士無器——"他忽然拍案,"何以載道?!"周顯仁臉色微變。

陸沉滔滔不絕,從孔子原意講到荀子"君子善假于物",再到王弼注解,

最后竟引申到"寒門子弟當(dāng)如利器出匣,為國所用"。滿座寒士聽得熱血沸騰,

幾個世家子弟卻面如土色。"好一張利口!"周顯仁拂袖而起,"十日后府學(xué)辯經(jīng)大會,

陸公子可敢與老夫一戰(zhàn)?""恭候指教。"陸沉拱手,眼中鋒芒畢露。待周顯仁離去,

蘇婉清悄悄拉陸沉到后院:"查清楚了,周教授與郡守府長史是連襟,

專替世家物色打壓寒門才俊。"陸沉點頭。他早看出這老學(xué)究不簡單。正要說話,

忽聽墻外傳來打斗聲。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徐翎被三個潑皮圍毆,卻死死護著懷中藥箱。

"住手!"陸沉翻墻而出,三拳兩腳打跑潑皮。徐翎鼻青臉腫,卻興奮地舉起藥箱:"先生,

我按您說的做了手術(shù)器械!鐵匠鋪老板問我要干什么,我差點露餡..."陸沉打開藥箱,

里面竟是按照他畫的圖紙打造的一套簡易外科器械,連縫合針都有。"好樣的。

"陸沉拍拍少年肩膀,"不過下次別一個人走暗巷。"回到前院,詩會已進入高潮。

蘇婉清拿出精心準備的"青云社"章程,提議每月聚會兩次,輪流主持。

陸沉則宣布設(shè)立"助學(xué)基金",由蘇婉清管理,資助貧寒學(xué)子。"陸兄高義!

"一個瘦高書生激動地說,"在下河間府張煥,愿入青云社!"眾人紛紛響應(yīng)。

陸沉微笑看著這群熱血青年,仿佛看到未來變革的火種。虎符在懷中微微震動,

似乎在回應(yīng)他的雄心。夜深人散,陸沉幫蘇婉清整理賬冊。少女的算學(xué)天賦令人驚嘆,

她設(shè)計的"蘇式記賬法"連陸沉這個現(xiàn)代人都要稱贊。"若在我家鄉(xiāng),

你定是頂尖的財務(wù)總監(jiān)。"陸沉脫口而出。蘇婉清歪頭:"財務(wù)...總監(jiān)?

""就是...大掌柜。"陸沉急忙改口,"對了,明日我要去趟岳教頭那兒,

社里事務(wù)你先照應(yīng)。"少女點頭,忽然壓低聲音:"陸大哥,今早我發(fā)現(xiàn)有人翻過你家院墻。

"陸沉心頭一緊?;丶易屑殭z查,果然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有人動過的痕跡。父親留下的箱子被撬開,

軍報不翼而飛。但奇怪的是,來人似乎專門留下了什么東西——一塊繡著金線的黑布碎片。

陸沉對著油燈細看,布料上隱約可見半個徽記:一條龍纏繞著...似乎是半截劍身?

他猛然想起虎符內(nèi)側(cè)也有類似紋路!窗外月光如水,陸沉取出虎符反復(fù)比對。

當(dāng)他把黑布蓋在虎符上時,殘缺的紋路竟完美銜接——龍纏劍,劍指北斗!

"京城...慕容家?"一段陌生記憶突然浮現(xiàn),陸沉喃喃自語?;⒎械男畔@示,

這個徽記屬于京城頂級世家慕容氏,

而父親當(dāng)年正是奉命調(diào)查慕容家與北蠻的走私案...一聲輕響從屋頂傳來。

陸沉閃電般吹滅油燈,抽出枕下短刀?;⒎麆×野l(fā)燙,預(yù)示危險臨近。"看來,

有人不想讓我知道真相啊..."第五章 秋闈血途,虎符驚變八月初七,宜出行。

青云縣城門外,五輛馬車排成一列。陸沉檢查著最后一箱行李,

里面裝著為秋闈準備的筆墨紙硯,以及...三把藏在夾層中的短弩。"陸大哥,

人都到齊了。"徐翎背著藥箱跑來,少年比三個月前壯實不少,眼中少了傲氣,多了沉穩(wěn)。

自從跟隨陸沉學(xué)習(xí)解剖和外科醫(yī)術(shù),他已能獨立處理大部分外傷。

陸沉環(huán)顧四周:張煥等十二名青云社成員整裝待發(fā),蘇婉清正與父親道別,

杜明遠派來的兩名護衛(wèi)在檢查馬匹。這次赴州府參加秋闈,表面上是科舉趕考,

實則是寒門會的一次重要行動。"路上小心。"蘇掌柜將一個小包袱塞給女兒,低聲道,

"里面有周家與主考官的往來密信副本,必要時可作保命符。"蘇婉清點頭,

將包袱藏入貼身衣物。三個月來,她不僅掌管青云社財務(wù),還利用蘇家商路收集各方情報。

那些看似平常的賬本里,藏著多少世家陰私,只有她自己清楚。"出發(fā)!"車輪碾過官道,

揚起陣陣塵土。陸沉坐在首輛馬車中,手中把玩著虎符。自從那夜發(fā)現(xiàn)家中被搜后,

他睡覺都睜著一只眼?;⒎系募y路越發(fā)清晰,偶爾甚至?xí)鲃觽鱽碜茻岣校?/p>

仿佛在預(yù)警危險。"陸公子,過了前面青峰峽就是官驛了。

"車夫老趙指著遠處兩山夾峙的險要,"咱們晌午前能到。"陸沉瞇眼望向峽谷。地勢狹窄,

兩側(cè)山壁陡峭,是絕佳的伏擊地點。虎符突然發(fā)燙,他心頭一緊:"停車!"車隊戛然而止。

眾人疑惑間,陸沉已跳下馬車,假裝檢查車輪,實則抓起一把泥土嗅了嗅。"有埋伏。

"他壓低聲音,"土里有鐵銹味,至少二十人,半刻鐘前經(jīng)過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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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6 23:4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