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爆紅后,眼神里只剩下頂流周子軒。她讓我在暴雨中送藥,
轉身就發(fā)微博:“感謝子軒哥哥深夜送溫暖。”當她和周子軒的酒店視頻沖上熱搜,
我質問她時只得到一句:“玩玩而已,你連備胎都不配。”全網都在吹捧他們神仙愛情時,
我安靜地刪光了所有合照。直到金鳳獎頒獎禮直播現場,林晚晚哽咽感謝我這個“摯愛”。
大屏幕突然切到她與周子軒的出軌視頻。我舉起話筒:“林小姐,玩得夠花啊。
”---1窗外震耳欲聾的尖叫幾乎要掀翻整棟公寓樓?!巴硗?!晚晚!看這里!
”“啊啊啊子軒!晚晚!看這邊!”閃光燈瘋狂閃爍,亮得能刺瞎人眼。
我站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還攥著剛給林晚晚熱好的牛奶,
杯壁的溫度正一點點從指尖流失,變得和我的心口一樣涼。樓下紅毯上,
林晚晚一身綴滿碎鉆的銀色魚尾裙,像一條剛上岸、急于炫耀鱗片的人魚。
她笑得明艷不可方物,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手臂卻親密地、緊緊地挽著另一個男人——頂流周子軒。周子軒微微側頭,
不知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林晚晚立刻嬌羞地低下頭,肩膀輕顫,那副模樣,
像極了我們熱戀時她被我逗笑的樣子。心臟猛地一縮,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我?guī)缀醮簧蠚?。手里的牛奶杯“哐當”一聲磕在冰冷的玻璃茶幾上?/p>
濺出的白色液體迅速在光潔的桌面洇開一小片狼狽的濕痕。2手機在褲兜里瘋狂震動,
嗡嗡聲頑固地鉆進耳朵。我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
屏幕上跳動的是那個爛熟于心的名字——晚晚?!拔??”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瓣惸?/p>
”電話那頭,林晚晚的聲音聽起來又急又嬌,背景音是嘈雜的歡呼和音樂,
“我那個限定款的鉆石手鏈,就是上次品牌方送的那個,忘在化妝間了!你趕緊給我送過來,
就現在!頒獎禮后臺這邊急用呢!”她的語氣理所當然,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仿佛我還是那個隨叫隨到、任勞任怨的助理男友,而不是她的……男朋友?這個身份,
在她爆紅、搭上周子軒這條線之后,似乎早已名存實亡。“晚晚,
”我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我這邊……”“哎呀別磨蹭了!
”她不耐煩地打斷我,背景里隱約傳來周子軒清朗的笑聲,“快點?。?/p>
耽誤了紅毯拍照你負責嗎?我在后臺VIP 2號休息室等你!掛了!”不等我再開口,
忙音已經急促地響起。冰冷的“嘟嘟”聲敲打著我的耳膜。我看著茶幾上那片狼藉的牛奶漬,
又抬頭望向窗外樓下那片被閃光燈和尖叫淹沒的浮華。她需要我,
僅僅是因為她的鉆石手鏈需要人送。3后臺的VIP區(qū)域像另一個世界。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香水、發(fā)膠和某種緊張興奮混合的氣息。
穿著統(tǒng)一制服、步履匆匆的工作人員,妝容精致、小聲交談的藝人,
還有穿著黑西裝、神情警惕的安保人員,構成了一幅光怪陸離的名利場速寫。
我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手里緊緊攥著那個裝著鉆石手鏈的絲絨小盒子,
像個誤入禁地的異類。周圍投來的目光帶著審視、好奇,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我努力忽略那些視線帶來的刺痛感,憑著記憶往2號休息室的方向擠。休息室的門虛掩著,
里面?zhèn)鞒隽滞硗韹汕蔚男β暎€有一個男人低沉溫柔的嗓音——是周子軒。我的心猛地一沉。
剛要敲門,一個穿著馬甲、戴著耳麥的年輕助理像一堵墻一樣攔在我面前,下巴抬得老高,
眼神里全是公事公辦的冷漠:“你誰?這里非工作人員不能進?!薄拔艺伊滞硗?。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她讓我送東西過來?!敝砩舷麓蛄苛宋乙环?/p>
那眼神像在評估一件不合格的商品,嘴角撇了撇:“晚晚姐現在沒空。東西給我就行。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拉開了。周子軒走了出來,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色禮服,
身姿挺拔,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目光掃過我,沒有絲毫停留,仿佛我只是空氣,
徑直對那個助理說?!靶?,晚晚說有點渴,去拿瓶氣泡水來,要冰的?!薄昂玫能幐?!
”助理立刻換上殷勤的笑容,小跑著去了。周子軒這才像是剛注意到我,
眼神在我臉上停留了半秒,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洞悉一切的玩味。
隨即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驅趕意味,
聲音溫和得像是在安撫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辛苦了,東西給我吧。晚晚累了,需要休息,
準備一會兒的環(huán)節(jié)?!彼膭幼髯匀涣鲿?,
仿佛他才是林晚晚身邊那個理所當然的、有資格替她做決定的人。而我,只是一個送快遞的。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與林晚晚身上如出一轍的某種冷冽木質香水味。
一股冰冷的屈辱感瞬間從被他拍過的肩膀蔓延至全身。
我看著他將那個絲絨盒子隨意地接過去,連一句“謝謝”都欠奉,
轉身就推門重新走進了那間屬于他和林晚晚的休息室。門在我眼前輕輕合攏,
隔絕了里面可能存在的任何溫情,也徹底隔絕了我。4深夜,窗外的雨下得又急又猛,
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在玻璃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亂響,像無數只冰冷的手在拼命拍打。
房間里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我靠在床頭,毫無睡意,
手機屏幕幽幽的光映著我疲憊的臉。一條推送毫無預兆地彈了出來,
標題刺眼——“#周子軒林晚晚 片場超甜互動#”。手指像有自己的意志,
點開了那條微博。是林晚晚幾分鐘前剛發(fā)的。九宮格照片。第一張,
是周子軒穿著戲里的古裝,坐在休息椅上,側臉輪廓完美,正低頭看著劇本,神情專注。
第二張,林晚晚湊在他身邊,手里拿著個小風扇,正對著他吹,
臉上是明媚又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第三張,兩人頭挨著頭,似乎在討論劇本,
姿態(tài)親昵自然。第四張,周子軒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杯,正遞給林晚晚。
第五張……配文:【深夜收工,又被某人強行投喂啦!@周子軒 子軒哥哥的養(yǎng)生熱飲,
簡直是片場續(xù)命神器!暖暖的,超貼心!
[愛心][愛心][愛心]】下面的評論瞬間爆炸:“啊啊啊磕死我了!
軒晚CP就是最甜的!”“子軒哥哥真的好寵晚晚啊!”“嗚嗚嗚,這是什么神仙愛情!
請原地結婚!”“深夜送溫暖!子軒哥男友力MAX!”“晚晚好幸福!羨慕哭了!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張保溫杯的照片。那杯子……那杯子再熟悉不過。
是我去年冬天特意找人定制的,杯身上有林晚晚名字的縮寫“LW”,
還有一個她最喜歡的卡通貓咪圖案。杯蓋內側,還有我用小刀笨拙刻下的“默默守護”。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頂著傾盆暴雨,跑遍了半個城才找到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藥房,
買了她電話里不耐煩地要求的胃藥和暖寶寶。雨水冰冷刺骨,澆透了我的衣服和頭發(fā),
凍得我牙齒都在打顫。我像個傻子一樣沖到她的公寓樓下,保安卻告訴我,林小姐還沒回來。
原來,她所謂的“胃不舒服”,所謂的“需要暖寶寶”,
只是為了在微博上營造一個被“子軒哥哥”深夜投喂、貼心照顧的甜蜜假象!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我猛地將手機狠狠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屏幕瞬間碎裂,
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像一張嘲諷的臉。5碎裂的手機屏幕頑強地亮著,
停留在林晚晚那條炫耀“子軒哥哥深夜送溫暖”的微博界面。那刺目的愛心符號,
粉絲們瘋狂的尖叫,還有那個刻著我卑微心意的保溫杯,都像一把把燒紅的刀子,
反復捅進我的心臟,再狠狠攪動。痛?不,痛到極致。
只剩下一種被徹底掏空、被冰封的麻木。身體里最后一點支撐的力氣也被抽干了。
我慢慢地、極其緩慢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后背靠著床沿,頭無力地垂著。窗外,
瓢潑大雨依舊不知疲倦地沖刷著這座城市,嘩啦啦的雨聲填滿了整個死寂的房間,
也淹沒了我粗重的、幾乎窒息的呼吸。黑暗,冰冷,無邊的孤獨像粘稠的潮水,
從四面八方涌來,將我緊緊包裹、吞噬。沒有眼淚,只有一種被整個世界徹底遺棄的絕望,
沉甸甸地壓在胸口。6接下來的日子,變成了鈍刀子割肉的酷刑。
林晚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偶爾回來,
身上也總是帶著那種揮之不去的、屬于周子軒的冷冽木質香水的味道。那味道像毒蛇的信子,
鉆進我的鼻腔,纏繞著我的神經。她對我,只剩下疲憊和顯而易見的不耐煩。交流近乎于無,
眼神接觸也刻意避開,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累贅。她所有的時間、精力、熱情,
都毫無保留地傾注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微博上,她和周子軒的“甜蜜互動”成了固定節(jié)目,
每一張偷拍、每一次“巧合”的同款、每一句曖昧不清的隔空喊話,都能引爆熱搜,
引來CP粉山呼海嘯般的狂歡。
“#周子軒林晚晚情侶裝現身機場#”“#晚晚采訪暗示理想型是子軒#”每一個話題標簽,
都像一根燒紅的鐵釘,狠狠釘進我的眼球。她的笑容,她眼神里的光,
她那些曾經只屬于我的嬌嗔和小動作,如今都成了公共財產,
成了她和周子軒“神仙愛情”的佐證,被無數人津津樂道,反復咀嚼。而我,
被徹底地、無聲無息地抹去了。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一個……礙眼的背景板。
7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推送的標題像淬了毒的匕首——“#爆!
周子軒林晚晚深夜同返酒店,共度三小時!視頻實錘!#”心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隨即又像失控的引擎般瘋狂擂動,撞擊著胸腔,發(fā)出沉悶空洞的回響。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手指僵硬地、不受控制地點開那個鏈接。視頻拍攝的角度有些隱蔽,畫面有些晃動,
但清晰度足夠辨認。深夜,酒店富麗堂皇的地下停車場入口。
一輛熟悉的黑色保姆車緩緩駛入。車門打開,周子軒先下了車,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但身形和那身標志性的潮牌外套騙不了人。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快步繞到車的另一側,
極其自然地伸出手。緊接著,一只纖細白皙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林晚晚探身下車,
她穿著寬大的衛(wèi)衣,帽子罩著頭,臉上同樣戴著口罩。然而,她下車后,非但沒有立刻分開,
反而極其自然地、親昵地環(huán)抱住了周子軒的腰,將整個上半身都依偎進他懷里,仰起頭,
隔著口罩似乎在說著什么。周子軒低頭,下巴幾乎抵著她的額頭,手臂緊緊回擁著她。
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擁抱了足有十幾秒,才像連體嬰般分開一點距離,手卻緊緊牽在一起,
十指緊扣,快步走向酒店專屬的VIP電梯間。視頻結束,自動循環(huán)播放。那親密的擁抱,
那十指緊扣的雙手,像慢鏡頭一樣在我眼前反復重放,每一次重放,
都像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太陽穴上。耳邊嗡嗡作響,是血液逆流沖上頭頂的聲音。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嚨。我死死捂住嘴,沖進衛(wèi)生間,對著馬桶劇烈地干嘔起來。
胃里空空如也,只有灼燒般的疼痛和翻江倒海的惡心。額頭抵在冰涼的馬桶邊緣,
冰冷的觸感也無法熄滅胸腔里那團焚燒理智的野火。8不知道在冰冷的地磚上癱坐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開始泛白,那足以摧毀一切的眩暈感和惡心感才稍稍退去,
留下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死寂。我用盡全身力氣爬起來,走到客廳。拿起座機話筒,
手指沉重地按下那串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聽筒里傳來單調而漫長的等待音,
每一聲都敲打在神經上。響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接時,電話終于通了?!拔??
”林晚晚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慵懶而沙啞,背景音一片安靜,
顯然是在某個酒店的房間里?!笆俏??!蔽业穆曇羲粏〉脜柡?,像是砂紙摩擦過木頭。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睡意似乎瞬間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打擾的不悅和冷漠:“有事?這么早?”“我看到了。
”我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
“那個視頻……酒店停車場……”電話那頭陷入一片死寂。我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
大概是皺起了眉,帶著被打斷好夢的煩躁和被戳破秘密的惱怒。幾秒鐘后,她嗤笑了一聲,
那笑聲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和輕蔑?!芭??那個啊。
”她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陳默,都什么年代了?你還在意這個?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攥著話筒的手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她頓了頓,
似乎在欣賞我的沉默,然后用一種更加清晰、更加殘忍的語調,
一字一句地砸了過來:“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別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跟我說話,
搞得好像我欠你什么似的。”“醒醒吧。我現在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連當我的備胎,”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三個字,像是淬了毒的冰錐,“都、不、配。
”“嘟嘟嘟……”忙音再次響起,比任何一次都更刺耳,更絕情。話筒從我脫力的手中滑落,
“啪”地一聲摔在地板上,彈跳了幾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話,每一個字,
都清晰地烙印在腦子里,帶著冰錐刺入骨髓的寒意。玩玩而已。備胎都不配。原來,
五年的感情,在她爆紅之后,在她攀上頂流之后,
就只剩下這樣一句輕飄飄的、充滿侮辱性的定義。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的平靜,
緩緩地、徹底地淹沒了剛才所有的憤怒和痛苦。像深不見底的寒潭,吞沒了所有光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