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S大食堂,安侑借用安卓的飯卡,刷了一份宮保雞丁蓋澆飯,把胡蘿卜和黃瓜挑出來放在餐巾紙上。
注意到隔壁坐下兩個女生,聽到紀伯倫的名字,側耳傾聽
“你看論壇了嗎?校園記者拍情侶,拍到計算機系老師在和女朋友親密。”一邊說一邊找出來給對面的女生看。
“我看了,計算機系有人出來認領了,那老師好像叫紀伯倫?!?/p>
安侑忍不住輕笑出聲,引來兩個女生的視線,“我在看手機”
安侑指著手機解釋道。
兩個女生收回視線,聲音小了許多,像是防著安侑。
“剛剛在學校圖書館,我看到一個女生給校草送情書,被拒絕哭著跑開了”
另一個女生咬了一口饅頭,問“哪個校草”
“溫聿??!也是計算機系的,你別說計算機系還挺出帥哥的,前幾天操場告白的那個男生,也是計算機系的,聽說和溫聿一個宿舍?!?/p>
女生點頭表示贊同,隨后又說:“聽我們文藝部部長說,溫聿和陳可妮是青梅竹馬,兩人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沒公開?!?/p>
女生聽聞瞪大雙眼,“真的嗎?我想起來了,他倆去年一起主持迎新晚會,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簡直神仙搭配?!?/p>
“不知道今年晚會還是他倆嗎?顏值太搭了,我們觀看的也賞心悅目?!?/p>
青梅竹馬!郎才女貌!在一起了?不公開戀愛,怪不得上次問他時不承認有女朋友。
吃了一半吃不下了,討論的兩個女生吃完飯也走了,安侑又坐了一會,起身端起餐盤收回去。
安侑剛拐進小竹林,便撞見溫聿和陳可妮并肩沿著石板路迎面走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溫聿腳步微頓。
安侑緩緩勾起唇角,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譏笑,垂眸,轉身走向另一條鋪滿竹葉的岔路。
周三是安侑和Seven搭檔的日子,安侑在店里忙到五點,才出發(fā)去名字為“8+1”的酒吧,Seven已經(jīng)在等著她排練了。
排練結束,兩人走去酒吧后門,各自取出一根煙,互相點燃。
“心情不好”Seven蹲在地上向上吐著煙圈,肯定的語氣。
安侑吸完一整根,掐滅煙蒂,扔進垃圾桶,緩緩開口:“嗯,看上一個弟弟,今天發(fā)現(xiàn)他有女朋友了?!?/p>
Seven站起身,拍了拍安侑肩膀,眼神兇狠:“搶過來。”
Seven只堅持一秒臉就破功,隨即兩人對視哈哈大笑。
“都忘記問你,時隔三年再次見到初戀,有何感受?!卑操朣even
Seven自嘲道:“自欺欺人算感受嗎?我跟他就是兩條平衡線,差距太大,不會有相交的那一刻?!?/p>
安侑曾聽Seven聊過,他和謝延是在網(wǎng)上打游戲認識的,中間斷聯(lián)一年,后來再次聯(lián)系兩人加了微信,Seven主動約謝延見面,表達心意,第一次見面約在酒店,謝延直接撲倒Seven,兩人確定戀愛關系,那時謝延還是高中生,這種情感還不被認可,Seven一直很小心翼翼守護這段感情,戀愛一年,謝延媽媽發(fā)現(xiàn)兩人親密合照,威脅Seven與謝延分手,如果不同意就向Seven工作的酒吧曝光,說了很難聽的話,至今對Seven來說都是創(chuàng)傷。
Seven當著謝延媽媽的面發(fā)了分手,刪除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然后離開了南城。他的手機壁紙是謝延的背影,安侑看了好多次,所以第一次見謝延背影覺得熟悉。
駱航、溫聿和謝延剛踏入酒吧,便被舞臺中央一男一女的熱舞勾住目光,彼時播《Trouble Maker》旋律正進入高潮,兩人貼身纏繞的舞步,大膽張揚,臺下尖叫聲浪此起彼伏。
謝延一眼認出舞臺上跳舞的兩個人,即使兩個人化著夸張的妝容。
駱航已拽著兩人往二樓包房走。落地玻璃將舞臺全景盡收眼底,隔音設計恰到好處地濾去喧鬧,只余音樂震顫著空氣。
"怎么樣?這兒夠帶勁吧?"駱航晃著威士忌杯貼向玻璃,突然爆了句粗口,
"我去!那臺上唱歌的小哥,是不是上次一起吃燒烤的男生,叫什么來著……,叫吳陽”
謝延默不作聲地灌下一口酒,眼底翻涌的情緒隱在陰影里。
駱航卻拉著溫聿湊近玻璃,手指幾乎戳到鏡面:“阿聿,你看!絕對是他!”
溫聿的目光掠過男生,卻在觸及女生左手的檀木佛串時猛地頓住。
細看那張揚的煙熏妝下,分明是安侑的眉眼。她戴著利落的黑色短發(fā),黑色細肩吊帶與同色短褲,踩著長靴,好身材一覽無余。
駱航向服務生求證:“臺上表演的是誰?!?/p>
男服務員笑著介紹:“正在表演的是我們酒吧王炸組合“Q·S”,男生是M C·Seven,女生是DJ七爺,兩人只在每周三晚十點到十一點固定搭檔?!?/p>
“為什么只在周三?”溫聿突然開口。
“七爺沒簽約,只與Seven私下搭臺?!彪S后又說:“他倆合作舞蹈大膽且美觀,吸引很多粉絲?!?/p>
服務生拿了駱航賞的小費高興離開,駱航發(fā)覺不對勁,注意到溫聿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玻璃,謝延已經(jīng)喝了一瓶的威士忌,兩人的目光一直投放在舞臺上。
這兩人分明不是喜歡看這表演的人?。?/p>
更讓他詫異的是連續(xù)一個月,溫聿和謝延每周三都一起約他來酒吧喝酒,同樣的包房,兩個人只待一小時,不搭理他,也不陪他喝酒,看完表演就走。
等第五次表演完,他一定要問清楚這兩人每天看誰呢?
中途上了一次廁所,回來房間里已經(jīng)沒人了,駱航一氣之下點了好多酒,反正包廂謝延訂的,不花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