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令院坐落于巨大的綠樹之上,和神悟樹庭一樣空氣清新。
門口錨點的旁邊,芙洛拉舉目四望,吸到一口新鮮無比的空氣,夾雜著草木的味道。
她總算分出心神來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上次那位“趕死線”的接引人,語氣困惑:“因論派?”
接引人疑似已經(jīng)趕完了死線,面色紅潤、意氣風發(fā),甚至閑心都多了幾分。
他點點頭道:“是草神大人的安排,您要是想入教令院,可以直接進入因論派進行學習,您的導師也很快會分配好的?!?/p>
芙洛拉是看過那本宣傳手冊的,她當即抬手:“等等先生,等等,可是我完全對‘歷史’一無所知啊。”
就連七神信息都是阿如村的守村人幫忙緊急補習的。她這種人……去研究跟歷史相關(guān)的東西?
哇塞,我也是成為提瓦特第一虛構(gòu)史學家了。
接引人心里也犯嘀咕,這人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才直接跳過教令院考核插班進來,還是草神大人親自做的安排……
他面上不顯,拿出百分之百應對自己導師的語氣,睜著眼睛說瞎話:“興許是草神大人看出了您的潛力呢?不用太擔心,我們教令院是接受跨專業(yè)輔修其他科目的……只要你的成績足夠優(yōu)秀?!?/p>
“你也可以去旁聽感興趣的科目,并不是說非得研究歷史……”
不過這個還是得看個人時間安排了。大部分的人忙著搞學術(shù)忙到飛起,根本沒時間研究別的。
不過面前這人……
說不定真是什么天才呢?
芙洛拉勉為其難同意了,“……行吧。你是什么學派的?”
接引人:“我就是因論派?!?/p>
“歷史研究有意思嗎?”
“也不單單是歷史研究啦……還有什么社會學之類的,唔,反正涉及面還是挺廣泛的。大多數(shù)時候很枯燥……但是如果項目成功申請了下來,經(jīng)費到賬了,可以借著‘實地考察’的名義……”
頓了頓,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有些明目張膽,于是接引人的聲音驟然壓低,湊上去神神秘秘:“……去旅行。”
芙洛拉“哇塞”一聲:“真爽?!?/p>
不過她倒是對旅行不怎么感興趣。
接引人告知了消息,留下一句“有空聯(lián)系”就轉(zhuǎn)身離開。
芙洛拉想起什么,“對了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接引人:“……”
那人的臉上出現(xiàn)明晃晃的驚愕:“這么久了,你甚至沒記住我叫什么?”
芙洛拉遲疑道:“呃……埃里克?”
“是埃利斯?!?/p>
“好的,埃里克?!避铰謇c頭為自己詭辯,“其實名字只是個稱謂不是嗎?只要你認識我我認識你,哪怕你叫做‘超級無敵大猴子’都沒關(guān)系?!?/p>
“……有關(guān)系!”埃利斯半晌憋出來這么一句,臉也莫名紅了起來,“給我好好記住我的名字啊你這家伙!”
然后像是氣極,丟下這么一句話后轉(zhuǎn)身離開,動作毫不猶豫。
芙洛拉憐憫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瞧瞧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個硬生生把對自己懷有好感的人氣走的家伙?!?/p>
“對我有好感,那可是人之常情。”
從未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人,阿帽停頓片刻,硬生生不知道說什么,只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她。
“你、”他又一頓,“倒是狂妄自大?!?/p>
她的身上有一種超乎常人的自信,某種程度上,她似乎很享受也很適應被人追捧的感覺……以前到底是生活在什么樣子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
“狂妄自大?”芙洛拉卻很是疑惑,“我一直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p>
很小的時候,芙洛拉流浪過一段時間。
得益于某些時候好到不可思議的運氣,在即將餓死的時候,她遇見了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這個世界所有贊頌的話都可以領受的寰宇天才——無雙的智識令使,她的救世主黑塔女士!
“我曾經(jīng)的智慧啟蒙人把我丟給了她的分身人偶,我流浪了七年,在空間站生活了十七年,可能也確實在某些方面和黑塔女士有相似之處吧……”
她捧著臉,突然流露出一點蕩漾的開心:“黑塔女士舉世無雙!”
流浪者沒眼看,也無意探尋他聽不懂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他別開眼,不想繼續(xù)聽著這人重力十足的贊頌,直接選擇步入正題。
“你在教令院學習期間,我來做你的老師?!?/p>
芙洛拉想也不想拒絕了。
“我不適合因論派,我覺得素論派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
素論派,研究煉金、元素力的派別。
煉金,她剛好熟悉,雖然世界不同,但科目之間一定有相似之處。
元素力,她剛好感興趣,要不是因為元素力也不會試圖加入教令院。
面前的帽子少男雙手抱臂:“哦,是嗎?那你跟小吉祥草王說去吧?!?/p>
芙洛拉:“……”
芙洛拉的心中對“魔神”這樣的存在了解還不算透徹,但草神——類比神悟樹庭的理性之泰坦瑟希斯,芙洛拉先入為主認為這不是常人想見就可以見到的。
一想到接引人說可以輔修,她干脆改口:“好吧,老師……對了老師你叫什么?”
這個問題一出,面前的少年竟然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隨便你。”
前腳剛走的接引人十分在乎自己沒被記住名字。
后腳剛來的老師卻連被稱呼什么都不介意,甚至沒有說自己的真名。
芙洛拉心想:大概這位老師才是真的認為只要互相認識就可以了的……那種人吧。
只不過很快,芙洛拉就意識到并非如此。
……
“唔?你說阿帽先生嗎?”
確認導師一天過后,芙洛拉開始逛須彌城,最近迷上晚上去冒險家協(xié)會對面的酒館小酌一杯。
桌對面新認識的漂亮金發(fā)酒友一敲掌心:“沒想到他都已經(jīng)開始做導師了啊……時間過得可真快,上次見阿帽感覺也沒過去多久?!?/p>
“你等等……你說老師叫‘阿帽’?”
雖然確實很貼切……但這是不是太敷衍了?
卡維低聲說:“其實我也覺得這只是個代號,但草神報的是這個名字啦……幾年前我們參加學院爭霸賽的時候他就揚名了。”
“不過嘛……早年間我跟旅行者小聚的時候,聽說旅行者以前給他取過另一個名字?!?/p>
旅行者取的?更早之前的名字不用了嗎?
看來導師有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啊。
芙洛拉順口問:“叫什么?”
卡維絞盡腦汁,終于從記憶中扒拉出那點東西:“好像是……崩崩小圓帽!”
這名字更像是個好友之間玩笑的外號,配合著紫發(fā)少年那張高貴冷艷的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幽默詼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