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您已死亡兩次。」機械音炸響時，我的顱骨正在孫悟空的棒下飛旋。
上一秒還在斑馬線被卡車撞碎，
下一秒就成了西游世界一具白骨——還是被猴子秒殺兩次的炮灰白骨精。
系統(tǒng)說再死一次魂飛魄散，卻扔給我一本《骷髏修煉手冊》和一瓶化形丹。最離譜的是，
我被迫接的主線任務叫「腌了唐僧」——用十世輪回，把金蟬子的佛心泡進紅塵壇。
1、「墨瀾，小心!」當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已經(jīng)被急速而來的車輛撞碎。再睜眼，
我變成了一個小老頭，眼前是一片荒山野嶺。對面站著一個和尚，一個青面鬼，
一個豬頭胖子。還沒有回過味來，一只猴子從天而降，揮舞著棒子向我砸來。「砰！」
劇痛襲來，緊接著眼前一黑，世界再度陷入無邊的黑暗。黑暗中，我滿心不甘，
憤怒如潮水般翻涌?！附o句臺詞行不行？一分鐘掛兩次，不帶這么玩的。咦，我還活著？」
世界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 骨頭縫里滲出的寒意刺得我牙關打顫。
我竟然變成了一副白慘慘的骨架?！腹菜拗?，來到西游世界?！?機械音炸在顱骨里，
我猛地蜷起身。當前身份：白虎嶺白骨精。 檢測到宿主死亡次數(shù)：2.第一次車禍，
第二次被孫悟空擊殺。如再次死亡將徹底魂飛魄散。我的大腦有點宕機。
我穿越到了西游世界？還穿成了白骨精？還要再次魂飛魄散？
機械音再次響起：「西游量劫已起，金蟬子即將貶入凡塵，想避免悲慘的命運活下去嗎？」
想起那猴子恐怖的一棒，我機械地點了點我那空洞的骷髏頭。卻不小心把腦袋掉到了地上，
我慌忙將腦袋撿起來重新安了上去。那種恐怖的場景，鬼才想再去經(jīng)歷一次?！肝乙趺醋?？
」我實在不想開口說話，怕牙齒會掉下來?！钙茐奈饔瘟拷佟！?「就我？」
我指了指自己光禿禿的骨架。「我現(xiàn)在估計連只雞都打不過?！?/p>
現(xiàn)在我只不過是一個毫無修為，只會說活走動的骷髏。
隨便一個神佛都能給我碾壓成珍珠粉。
「贈送宿主新手大禮包：藥品：化形丹-可幻化成人型。功法：骷髏是怎樣煉成的。
法寶：功德簿-可積攢功德從積分商城兌換商品。」系統(tǒng)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著浮現(xiàn)在眼前的物品，我尷尬癌都快犯了。統(tǒng)子，請告訴我，
我怎么才能做到從我的骷髏頭內(nèi)把丹藥吞到肚子里？我一個骷髏又如何去積攢功德？
大半夜出去嚇人嗎？也就這本修煉功法能有點用吧。既來之則安之，先把功法學了，
提升自我才是王道。2、「統(tǒng)子，你這積分兌換是金子做的嗎？」
我盯著系統(tǒng)面板上「唐僧行蹤信息」的標記，骷髏爪子抖得咔咔響?？嘈?600 年，
終于小有所成。這 600 年里，我日思夜想，終于想出突破口。沒有三個徒弟的保護，
唐僧就是一個會行走的人參果?，F(xiàn)在孫猴子還在當他的齊天大圣。
豬八戒還在做他的天蓬元帥。沙僧倒是應該被貶到流沙河，等待殺掉唐僧的九世輪回。
至于見到唐僧之后……殺，我是不敢殺滴。十世善人，我饞你身子，啊呸。
我是為了讓你破戒?！付?！兌換成功，唐僧坐標已更新——」系統(tǒng)音歡快地蹦出來，
我眼前的地圖瞬間亮起一個小紅點?！笘|土……東土在哪兒？你這地圖是缺德導航吧！」
我對著空氣揮舞拳頭，骨架嘎吱作響。系統(tǒng)裝死不理，紅點倒是閃得囂張。
一路連滾帶爬（字面意義，畢竟骷髏走路容易散架），終于蹭到東土地界。剛落地，
系統(tǒng)彈出一條提示：「檢測到宿主形象過于驚悚，建議使用新手禮包『化形丹』?！?/p>
我翻了個不存在的白眼：「現(xiàn)在才說？上次變老頭被猴子一棍子敲碎的時候怎么不提醒？」
罵歸罵，我還是哆嗦著吞了丹藥——別問骷髏怎么吞，反正沒有側漏?！膏?！」白光閃過，
我低頭一看，嚯！ 墨色勁裝，長發(fā)高束，腰間別著機關弩，活脫脫墨家女俠模板。
系統(tǒng)還貼心地給我安了張臉，對鏡一照，差點被自己帥哭?！赴啄珵?，繼續(xù)用這個名字吧。」
我活動著手腳。新鮮感還沒過，系統(tǒng)突然滴滴狂響：「警告！周三藏已進入方圓十里，
當前職業(yè)：儒家圣僧·道德標兵·完美主義晚期患者?！刮易旖且怀椋骸笍娖劝Y患者。」
3、城主府?！改哐浴杭鎼邸?，卻要百姓棄耕織、造機巧，豈非本末倒置！」
臺上的儒生抖開竹簡，唾沫星子濺到前排觀眾臉上。我翹著二郎腿啃糖葫蘆，聞言「噗」
地吐出山楂籽，籽兒精準卡進對方發(fā)髻：「這位仁兄，
墨家機關術能省三成勞力多收五成糧——您家田里還使牛拉犁呢？」臺下哄笑炸鍋。
系統(tǒng)在腦內(nèi)瘋狂蹦字：「宿主！墨家弟子要端莊！端莊！」 端莊個鬼。
我舔著糖渣瞥向角落。周三藏果然正襟危坐，膝頭擺著《禮記注疏》，
連茶盞都擺在離桌沿三寸的黃金分割點。 這強迫癥，不愧是「完美主義晚期」?！赴坠媚?。
」主持辯論的老者顫巍巍遞來題目卷軸，「該您論述『非攻』了?！刮也敛潦制鹕恚?/p>
袖中機關弩「咔嗒」變形成教鞭。剛要開口，忽見周三藏提筆在注疏上勾畫，
朱砂批注刺眼：「論據(jù)失實三處，引證謬誤五條?！埂@和尚居然在給我的發(fā)言挑錯！
「兼愛非攻，非是怯戰(zhàn)?！刮医瘫蕖膏А沟刂赶蛩?，「比如周三藏大師——」
滿場目光頓時聚焦，他捏筆的指節(jié)猝然泛白。「大師日日抄經(jīng)百卷，字跡工整如雕版，
可曾想過省下這筆墨功夫，多救幾個流民？」我挑眉挑釁，「完美到刻板，與暴政何異？」
滿場倒抽冷氣。周三藏「啪」地合上書，起身時連袈裟褶皺都撫得平整：「白施主，
禮儀是為約束妄念，非是桎梏。」他眸如深潭，卻在我弩箭纏上他腰帶時起了漣漪，
「比如現(xiàn)在——你袖中機關獸快掉出來了?！刮医┳ Ｐ淇诠换霭虢啬局┲?，
正扒拉著他腰間玉佩玩兒?！杆拗鳎C關獸吸了佛光開靈智了！」系統(tǒng)尖叫。要完。
木蜘蛛突然膨脹成八仙桌大，馱著我撞破屋頂。我在半空死死扒住蜘蛛腿，
見周三藏竟追到院中，手中佛珠化為金箍套向蜘蛛：「白姑娘，放手！」「放個鬼！
這玩意吞了我三個月功德！」我反手拽住他腕骨。肌膚相觸的剎那，佛珠金箍突然轉向，
把我倆捆成粽子摔進稻草堆。鼻尖蹭過他喉結的檀香時，系統(tǒng)突然彈窗：「警告！
周三藏心跳 120/分，瞳孔擴散 5%，疑似……」「閉麥！」我在腦內(nèi)咆哮。
蜘蛛趁機溜走，只剩月光漏過草垛。他呼吸亂得離譜，
卻還板著臉替我摘頭上的稻草：「白施主，明日辰時請將《墨經(jīng)》校對本送到寒舍，
錯漏不得超過三處。」「若超了呢？」我戳他腰間癢肉。他觸電般彈起，
耳尖通紅如滴血：「那便……重抄百遍。」望著他同手同腳逃離的背影，
我捏著從他袖中順走的錯題本大笑。扉頁朱砂小楷密密麻麻，最新一行卻是：「戌時三刻，
心跳異常，疑中妖毒，需自查?！瓜到y(tǒng)幽幽道：「他給自己把脈十八次了?！?/p>
「這叫口嫌體正直?！刮覐椓藦楀e題本，突然僵住——最新一頁畫著木蜘蛛結構圖，
批注竟是：「機關獸失控因佛光浸染，若要降服，需以……同心結縛之？」
夜風卷著桃瓣掠過紙頁，像極了某人泛紅的耳尖。4、「第三十七次路線修整完成?！?/p>
周三藏將地圖折成規(guī)整的六邊形，指尖沿著墨線一寸寸壓平，「明日卯時出發(fā)，
途經(jīng)黑風嶺需繞行三里，避開未開光的山神廟?！刮业鹬萸o癱在石頭上，
機關弩「咔嗒咔嗒」組裝著玩：「繞三里？那廟里供的怕是你的強迫癥祖宗?！顾P尖一頓，
朱砂在《西行禮記》上洇出紅點：「白施主，禮法是為規(guī)避業(yè)障。」「業(yè)障？」我翻身坐起，
弩箭「嗖」地釘穿他腳邊亂爬的毒蝎，「這算不算功德？」蝎尾還在抽搐，
他合眼默誦《地藏經(jīng)》，睫毛顫得像受驚的蝶。誦經(jīng)聲里，
系統(tǒng)突然彈窗：「檢測到周三藏血壓升高 15%，建議宿主停止調(diào)戲任務目標?！拐{(diào)戲？
我冷笑。自打結伴西行，這和尚把「克己復禮」刻進了骨頭縫——晨起誦經(jīng)要焚三遍香，
用膳前得給野果念往生咒，連扎營都要拿羅盤測出個「巽位吉向」。三更天，我被「篤篤」
聲吵醒。月光下，周三藏正給白日救下的瘸腿老狼包扎，紗布纏得比佛塔還工整，
嘴里還念叨：「左三圈右三圈，傷口愈合需對稱……」「它又不是你的《禮記注疏》！」
我忍無可忍，奪過藥瓶潑向狼腿。老狼慘叫一聲蹦出三丈遠，瘸腿竟被以毒攻毒治好了。
周三藏捏著空藥瓶，指節(jié)泛白：「白施主，萬物皆有法度。」「法度？」我扯開衣領，
露出鎖骨下猙獰的舊疤，「當年我被煉尸匠釘在棺材里，可沒見什么法度來救我！」
他瞳孔驟縮，佛珠「啪」地崩斷，檀木珠滾進草叢。我趁機逼近，
機關弩抵住他心口：「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連喜歡個人都要算黃道吉日嗎？」
夜風驟寂。他喉結滾動，忽然抬手撫上我傷疤，指尖燙得驚人：「我……正在推算。」
「推算什么？」「《楞嚴經(jīng)》云，情劫需歷九百九十九日齋戒方可——」
「去你的九百九十九天！」我拽著他衣襟吻上去，唇齒間漫開檀香混著朱砂的苦味。
他僵成泥塑，直到我咬破他下唇才猛然驚醒，踉蹌后退時撞翻篝火，
火星濺上衣擺也顧不得撲?！杆拗?！他在用梵文背圓周率！」系統(tǒng)看熱鬧不嫌事大。
我舔著唇上的血珠冷笑：「周三藏，你心跳吵到我的機關獸了?！顾麄}皇轉身，
背影活像被雷劈焦的鶴。那夜《禮記注疏》的批注多了一行狂草：「戌時三刻，魔障現(xiàn)形，
當以鐵鎖穿琵琶骨鎮(zhèn)之——墨色勁裝，鎖骨下三寸，朱砂痣一枚?！勾稳諉⒊?，
他脖頸纏滿寫滿清心咒的繃帶，連我的水囊都要用銀針試毒。晌午歇腳時，
我故意將機關獸塞進他懷里：「喂，它餓了。」木蜘蛛「咔嗒」彈出食槽，
他下意識摸出袖中的糖漬梅子——那是我昨日隨手塞給他的。待反應過來，
耳尖已紅透山棱：「白施主，戲弄出家人是惡業(yè)。」「那你抖什么？」我戳他腰間錦囊，
里頭掉出張皺巴巴的紙，正是那夜我強塞的「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契書，
邊角還描著并蒂蓮。他突然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駭人：「白墨瀾，若我修不成十世功德，
你當如何？」遠處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至。木蜘蛛在雨中炸成煙花，
功德值飆升的提示音里，
我貼著他戰(zhàn)栗的脊背輕笑： 「那就把你這尊完美菩薩……拖進紅塵里腌入味?！?/p>
5、流沙河的浪頭砸在崖壁上，濺起的不是水花，是裹著腥氣的金沙。周三藏站在灘涂，
正用朱砂筆在《渡河章程》上勾畫：「舟筏長三丈六尺，榫卯誤差不得超半寸……」
我踹飛他腳邊的量尺：「沙僧要啃你骨頭了，還量個鬼！」 話音未落，河面炸開滔天濁浪。
沙僧踏浪而立，他咧嘴一笑，獠牙縫里卡著半截手臂。機關獸從我袖中蜂擁而出，
木蜘蛛噴火，鐵隼俯沖，卻在觸及沙僧周身黑霧時碎成齏粉。系統(tǒng)狂閃紅字：「警告！
沙僧武力值超越宿主百倍，建議宿主立即裝死——」「裝你大爺！」
我甩出纏滿符咒的鎖鏈捆住沙僧，扭頭嘶吼：「禿驢，念經(jīng)??！」
周三藏卻盯著被浪打濕的《渡河章程》，指尖顫抖著擦去水漬：「筏子……筏子要重做……」
沙僧的降妖寶杖已劈到面門。我飛撲撞開周三藏，肩胛骨「咔嚓」裂響，疼得眼前發(fā)黑。
這呆子竟還在念叨：「卯時三刻潮位最低，此刻渡河實屬逆天而行……」「逆你祖宗！」
我揪著他衣領按進礁石縫，「再念一句破經(jīng)，老娘把你功德簿撕了擦屁股！」他突然安靜了。
掌心貼上我滲血的肩頭，佛光暖如春泉：「白施主，你機關獸的榫卯……其實一直沒對齊?！?/p>
我僵住。他竟從袖中掏出個巴掌大的魯班鎖，榫頭閃著金漆：「今晨重新打磨的?！?/p>
沙僧的咆哮震落山石。周三藏突然將我推向巖洞，轉身時袈裟鼓蕩如云，手中魯班鎖「咔嗒」
展開成浮屠塔，塔檐三百羅漢齊齊誦經(jīng)。「贗品！」沙僧一杖擊碎三層佛塔。
周三藏口鼻溢血，卻將佛珠嵌進塔心：「贗品……亦可渡人?！棺詈笠粚铀斁`放金蓮時，
我懂了——這呆子通宵改的不是渡河圖，是替我修的保命符。 沙僧的寶杖穿透他胸膛時，
浮屠塔正好罩住我。隔著琉璃塔壁，我看見他唇形在說：「筏子……誤差清零了。」
佛塔載著我沖上天際，沙僧的怒吼漸遠。系統(tǒng)提示音冰冷：「周三藏死亡確認，
宿主是否啟動轉世追蹤？」我摳著塔心那枚帶血的魯班鎖，
突然笑出淚來——榫卯深處刻著蠅頭小楷：「情劫九百九十九日，還剩三刻?！?/p>
遠處驚濤裂岸，一卷《渡河章程》飄落血泊，朱砂批注暈染如霞：「若殉道，
請葬我于她鎖骨三寸下。」6、我把周三藏的袈裟撕成布條，綁在白虎嶺的枯樹上。
夜風一吹，布條上朱砂批注的「非禮勿動」就抽我臉上，活像那和尚陰魂不散的碎碎念。
系統(tǒng)彈窗閃爍：「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值超標，建議兌換『忘情水』套餐，第二杯半價哦~」
「兌你個頭！」我一弩箭射穿彈窗，「給老娘調(diào)出修煉界面——今天要捶爆沙僧的天靈蓋！」
閉關第三日，木蜘蛛叼著塊帶血的魯班鎖蹭過來。鎖芯里卡著半粒佛珠，
輕輕一碰就溢出周三藏的聲音：「白施主，卯時該用早膳了……」
我反手把魯班鎖塞進煉丹爐，火光照亮洞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沙僧的畫像，
從絡腮胡到腳毛都標著「穿刺點」。爐火「轟」地炸開，系統(tǒng)突然尖叫：「警告！
宿主把功德簿當柴燒了！」功德值飆升的提示音中，我盯著爐灰里浮現(xiàn)的地圖冷笑。
東土大秦的坐標閃著血光，旁邊浮出兩行小字： 轉世目標：秦三藏。
人格特質：殉道者·自毀傾向·活體功德提款機。「這次要玩命是吧？」我踹翻煉丹爐，
爐灰里「咕嚕嚕」?jié)L出個青銅匣。匣中整齊碼著九十九瓶鶴頂紅，
瓶身貼著周三藏的絕筆：「若遇險，飲之，可假死?！刮夷笏樗幤?，
玻璃渣扎進掌心：「假死？老娘要讓他真活！」臨行前夜，木蜘蛛突然暴走，
八條腿刨出個深坑?？拥茁裰苋氐呐f僧鞋，鞋墊下藏張皺巴巴的紙，
朱砂字跡力透紙背：「秦法酷烈，萬勿硬闖。附：咸陽城糖鋪地圖，梅子漬可解鳩毒?！?/p>
月光潑在糖漬斑斑的地圖上，像極了他腕間總也擦不凈的朱砂痕。我拎起機關弩，
給每支箭鏃刻上小字—— 「禿驢，這次換我腌你?！古R躍下懸崖時，
系統(tǒng)突然蹦出溫馨提示：「秦三藏當前坐標：驪山刑場，正在表演『刀槍不入』?！?/p>
我扣緊腰間裝滿鶴頂紅的葫蘆，仰天大笑：「殉道者？看是你頭鐵，還是老娘的棺材釘硬！」
7、咸陽城頭的風帶著鐵銹味，我蹲在刑場旗桿上啃糖葫蘆，
竹簽尖對準下方要被砍頭的白衣方士。
這貨正對著劊子手的長刀深情朗誦：「砍我時記得手腕要轉三圈半，傷口切面才夠圓潤……」
「妖道！和通緝犯一伙的！」突然有秦兵指著我大吼。我低頭一看，
原來糖葫蘆簽子戳穿了通緝令，讓所有人注意到了我的畫像。十把弩箭齊刷刷對準我。
電光石火間，那方士突然掙脫束縛。「哎呀！」一聲摔進刑場柴堆，頓時濃煙滾滾。
煙霧中傳來他抑揚頓挫的吟唱：「天雷地火聽我令，噼里啪啦轟隆隆——」
劊子手的長刀「當啷」落地，秦兵集體捂住耳朵：「這廝念經(jīng)比凌遲還折磨人！」
我趁機蕩著繩索滑下旗桿，卻被煙熏成黑臉。那方士從灰堆里爬出來，
頂著爆炸頭遞上帕子：「姑娘，擦臉要用天山雪蠶絲，力道需如春風拂面……」「拂你個頭！
」我一腳踹飛他手里的羅盤，羅盤卻「咔嗒」彈開，露出暗格里的糖漬梅子。
他眼睛一亮：「姑娘也愛這零嘴？貧道研究了九九八十一種腌法，比如用朱砂配黃酒……」
遠處傳來馬蹄聲，我拽著他衣領翻上機關馬。坐在馬背上，他嘴上依然滔滔不絕?！搁]嘴！
秦三藏！」我掐住他脖子，卻在摸到喉結時僵住——這觸感和周三藏分毫不差。
他突然捧住我的手，眼神灼灼如誦經(jīng)：「姑娘指腹薄繭二錢三厘，定是精通機關術！
可愿與貧道探討《考工記》第三篇？貧道對榫卯結構有些新見解……」機關馬猛地顛簸，
我撞進他懷里，袖中機關弩抵住他腰腹：「再啰嗦，讓你嘗嘗墨家『非攻』的滋味。」
他忽然輕笑，廣袖籠住我后背：「墨家兼愛，可沒說不能摟腰?！?/p>
秦兵的矛尖刺破車簾的剎那，這廝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紋的八卦陣：「諸位！
貧道正在與這位仙子進行陰陽調(diào)和之法，若中斷會遭天譴！」
我一口咬在他鎖骨上：「調(diào)和是吧？姑奶奶讓你三花聚頂！」
追兵被這虎狼之詞驚得后退三步，他趁機甩出把黃符。符紙遇風即燃，化作漫天灰蝶，
蝶翼上竟全是他手抄的《道德經(jīng)》?！缚熳?！」他拽著我滾下車，
逃跑途中還不忘解說：「此乃貧道研發(fā)的『以德服人』符，每只灰蝶承載八個錯別字，
足夠他們?？比臁构者M暗巷時，我將他按在墻上：「秦三藏，
你到底是方士還是碎嘴子？」月光漏過他沾著爐灰的長睫，他忽然斂了嬉色，
指尖撫過我袖口的焦痕：「貧道昨夜觀星，見白虎星旁多了一顆伴星?！顾粑鬟^耳畔，
「那星子兇得很，像極了一位故人。」巷外傳來更夫梆子響，系統(tǒng)突然提示：「警告！
宿主心跳異常，腎上腺素超標——」我猛地推開他，卻見這廝變戲法似的摸出一支糖葫蘆，
山楂上刻著蠅頭小楷：「糖漬可鎮(zhèn)心魔，梅子能解相思?！棺繁幕鸢颜樟料锟跁r，
他將糖葫蘆塞進我手中，
轉身張開雙臂唱起荒腔走板的道情：「福生無量天尊~諸位官爺要殺要剮沖我來~」
我捏著糖葫蘆飛身上檐，回頭見他正給秦兵看手相：「這位軍爺，
您生命線分叉預示有血光之災，不如放下屠刀皈依我道……」月光潑在咸陽城的飛檐上，
我嚼著糖漬梅子輕笑——核仁上竟刻著魯班鎖紋樣，與當年周三藏塞給我的如出一轍。
8、秦三藏蹲在路旁給螞蟻包扎斷腿時，
我正用機關弩瞄準他后腦勺——三丈外有伙山賊舉著砍刀撲來。
這廝卻還在碎碎念：「小施主莫怕，貧道用丹參粉給你止血，
保證比隔壁蜈蚣精接的腿還結實……」弩箭擦著他耳畔射穿山賊褲襠時，
他頭也不回地揮手：「白姑娘，箭矢偏右三分更妙，能扎中他們足三里穴促其頓悟。」
「悟你個頭！」我一腳踹飛撲來的嘍啰，拎起他后領甩上驢車。
「這是西行以來第十三次遇襲了！你給流民發(fā)干糧就算了，連劫匪都要送《道德經(jīng)》手抄本？
」他理了理歪掉的道冠，從袖中摸出油紙包：「方才那山賊頭子說餓了三日，
貧道把最后半塊胡餅給他了……」驢車突然急剎，我低頭看見車轍碾過碎石路，
碎石縫里竟嵌著粒帶牙印的糖漬梅子——正是我昨日喂他吃的那顆。夜宿破廟，
秦三藏非要給漏雨的屋頂貼符咒。黃符剛沾瓦片就燃成灰，
他淋著雨仰頭感嘆：「上善若水啊，白姑娘，你看這雨簾多像太上老君的拂塵——」
「像你祖宗的裹腳布！」我甩出機關傘罩住他，傘骨「咔嗒」彈出小銅鏡，
鏡面映出他濕漉漉的笑臉：「傘面八卦方位不對，乾位應該再偏……」話沒說完，
廟門被難民撞開。秦三藏立刻褪下道袍給人披上，轉頭拆了我的機關傘當柴燒。火光中，
他給瑟瑟發(fā)抖的老嫗講《逍遙游》，講著講著把自己外衫也送了出去。我盯著他單薄的中衣，
忍無可忍甩出鎖鏈：「再脫一件，老娘把你捆成粽子！」他眨眨眼，
忽然從褲腰抽出條畫滿符咒的褻褲：「白姑娘要綁這個？
此乃水火不侵的辟邪寶…… 鎖鏈應聲纏上他脖頸。子夜狂風驟起，廟柱轟然倒塌。
我沖進火海撈人時，這廝正挨個晃醒睡死的流民，手里還攥著本《急救手冊》。
房梁砸下的瞬間，他竟用脊背硬扛，還不忘沖我咧嘴笑：「別怕！貧道煉過金剛不壞…… 」
「金你大爺！」我揮弩劈開房梁，熱浪掀翻他的道冠，將他的一頭秀發(fā)燒光。
背他逃出火場時，這廝燒紅的指尖還在我腰間摸索：「白姑娘的機關獸呢？
借貧道拆了研究避火機關……」我把他摔進溪水，
他撲騰著摸出個浸濕的油紙包——竟是半塊泡發(fā)的胡餅?！附o?！顾麧皲蹁醯难劬τ持鹿?，
「你午膳都沒吃?！刮谊_胡餅，咬到一枚硬物。 吐出來竟是青銅鑰匙，
匙柄刻著魯班鎖紋樣。系統(tǒng)突然提示：「檢測到周三藏記憶碎片，是否讀??？」
秦三藏突然按住我手腕，掌心燙得驚人：「別碰！那是我……」他眼神慌亂如受驚鹿，
「是我撿的?！刮夷笾€匙輕笑：「周三藏，你假死用的鶴頂紅——是不是摻了糖漬梅子？」
遠處傳來狼嚎，他突然拽著我滾進草垛。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垂，
嗓音卻染上從未有過的?。骸赴啄珵?，若我真是他，你待如何？」草葉間漏下的月光里，
他腕間九枚銅錢串成的劍穗，正與當年佛珠的排列一模一樣。
9、流沙河的浪頭裹著砂礫砸向岸邊時，秦三藏正蹲在灘涂上擺弄羅盤，
嘴里念叨：「白姑娘，這河水分岔角度不對，得用勾股定理算渡筏尺寸……」「算你個頭！」
我一腳踹翻他的朱砂筆，「沙僧的骷髏頭都漂到腳邊了！」河面驟然裂開，
沙僧踏著濁浪現(xiàn)身，脖頸掛的骷髏串只孤零零一顆頭骨。
他獰笑著晃了晃降妖寶杖：「金蟬子，你這顆腦袋剛好湊成一對耳墜！」秦三藏扶正道冠，
從袖中摸出油紙包：「施主，糖漬梅子配怨氣傷脾胃，不如嘗嘗貧道特制的清心丸？」
寶杖劈碎梅子的瞬間，我甩出機關弩，箭矢卻被那顆孤零零的骷髏頭咬住。
沙僧舔著獠牙冷笑：「上次殺那禿驢太倉促，頭骨雕工都來不及打磨——」「雕工？」
秦三藏突然竄到浪尖，掏出雕刀戳向沙僧的骷髏串，「讓貧道演示下微雕技法！
先在顴骨刻《金剛經(jīng)》，再往天靈蓋雕飛天……」沙僧被這波操作驚得倒退三步，
秦三藏趁機把桃木劍卡進骷髏眼眶：「看！這樣還能當萬花筒使！」「找死！」
沙僧暴怒揮杖，秦三藏的道袍被勁風撕開，露出胸口暗藏的魯班鎖。
鎖芯處嵌著半顆糖漬梅子，正是當年周三藏塞給我的那顆！「白姑娘，
開鎖要逆時針轉兩圈半！」秦三藏拽著我后撤，沙僧的寶杖已劈碎他剛擺好的渡河沙盤。
黃沙漫天中，秦三藏突然扯開衣襟，心口浮現(xiàn)金色梵文：「施主，殺貧道只能得次品頭骨！
不如我教你《顱相學》，保你下顆雕出梵凈山全景……」沙僧的攻勢凝滯一瞬，
我趁機射出弩箭，箭鏃卻被他脖頸的骷髏頭咬碎。秦三藏猛地將我推向巖壁，
自己迎向寶杖：「記??！超度他要用梅子核當念珠——」「噗嗤！」
寶杖貫穿他胸膛的剎那，那顆獨頭骨突然爆出裂痕。沙僧愕然低頭，
發(fā)現(xiàn)骷髏嘴里含著枚雕花梅核——正是秦三藏方才偷偷塞進去的！「爆！」
我捏碎手中機關符，梅核炸成金粉。沙僧慘叫著墜入河底，獨頭骨「咔嗒」裂開，
露出內(nèi)壁刻著的血色小字： 「此乃周三藏第一世頭骨，腌入味了?！骨厝氐乖谘粗校?/p>
指尖勾著我腰間錦囊：「白姑娘……下世記得……把貧道腌甜些……」
他袖中滑出半卷《渡劫指南》，朱砂批注暈染如霞：「情劫九百九十九日，余九百九十八日。
」流沙河驟然風平浪靜，河底浮起條青銅筏，筏頭立著顆未雕的骷髏頭。
我蘸著他的血在頭骨上描了朵墨梅，系統(tǒng)提示音幽幽響起： 「漢三藏轉世坐標已更新，
人格特質：強迫癥·話癆·殉道者 ProMax?！?/p>
10、五行山腳的碎石硌得我腳踝生疼，手里攥著的隱匿符早已被冷汗浸透。
系統(tǒng)說過這符咒能騙過諸天神佛，卻唯獨漏了一句——「對天生神目的石猴效果減半」。
山體裂縫中傳來鐵鏈晃動的悶響，夾雜著嘶啞的咆哮：「玉帝老兒！如來禿驢！
有本事給俺老孫撓個癢——」我貼著巖壁挪動，袖中木蜘蛛突然暴走，
八條腿瘋狂刨開碎石——坑底竟埋著半顆腐爛的蟠桃核，核上牙印深如溝壑?！刚l？！」
一道金光劈面掃來，我撲進泥潭才堪堪躲過。抬頭正對上一雙熔金般的火眼，
瞳孔里還燃著未熄的兜率天火。孫悟空被壓在山根下的模樣比傳說中狼狽萬倍，
金甲碎成蛛網(wǎng)，頭頂鳳翅冠歪斜著插進亂發(fā)，可那眼神依舊能剮人血肉。「土地老兒派來的？
」他呲出獠牙，脖頸鐵鏈勒出深紫淤痕，「還是觀音養(yǎng)的哈巴狗？」
我頂著威壓掏出糖漬梅子罐：「路過，喂猴?！?/p>
梅子剛滾到山縫前就被他吹口氣燒成焦炭：「酸臭味熏得俺老孫頭疼！」
鐵鏈隨著他的怒火錚錚作響，山體簌簌落下碎石，「滾！否則拿你頭蓋骨當夜壺！」
系統(tǒng)在腦內(nèi)尖叫：「黑化值 99%！宿主快撤——」我反而往前半步，機關弩「咔嗒」
變形成酒壺：「那喝酒嗎？摻了孟婆湯的斷頭酒?！箤O悟空鼻翼翕動，
突然大笑震落滿山昏鴉：「有意思！湊近些讓俺嘗嘗！」酒壺剛遞到裂縫前，
他猛地伸長脖子咬來。獠牙擦過我手背時，我袖中機關鎖鏈驟然彈出，
捆仙索似的纏住他尖牙：「大圣，喝醉了可咬不動金箍棒?！顾壑薪鹧姹q，
竟生生用牙扯斷玄鐵鎖鏈：「小骨頭，你比哪吒那藕人耐撕！」趁他吐鐵渣的間隙，
我拋出木蜘蛛。機關獸腹中滾出顆系統(tǒng)兌來的鮮嫩蜜桃。孫悟空鼻尖抽動，
喉結滾動的聲音如悶雷?！竿跄傅捏刺覉@早被俺啃禿了?！顾焐献I諷，
尾巴卻誠實地卷走蜜桃，「說吧，求俺殺誰？玉帝如來打包價，九千九百條生魂當定金?！?/p>
我蹲在裂縫外晃了晃桃核：「殺個和尚，十世輪回那種?！股襟w突然劇烈震顫，
孫悟空獠牙咬穿桃核：「金蟬子？那慫包值得你費心思？」他啐出果渣，突然瞇起眼，
「你身上有他的餿味……第九世？第十世？不對，腌過頭了——」鐵鏈猝然勒緊他咽喉，
如來法印在云端閃現(xiàn)。我趁機將魯班鎖塞進山縫，
鎖芯刻著流沙河魔核的方位：「這是沙僧命門，大圣若肯聯(lián)手……」「聯(lián)手？」
他喉嚨里擠出嗤笑，突然噴出口血霧。金血沾上我衣襟竟腐蝕出梵文，「看見沒？
如來的狗鏈子烙進俺神魂了！」我抹去臉頰灼痕，掏出最后底牌——半截焦黑的緊箍咒殘片。
這是系統(tǒng)兌換的贗品，此刻卻讓孫悟空瞳孔驟縮：「找死！」山崩地裂的咆哮聲中，
我捏碎殘片灑向法?。骸覆灰憬夥庥?，只要取經(jīng)路上睜只眼閉只眼?！孤旖鸱劾?，
他忽然安靜如泥塑?；鹧鄞┩肝一昶牵圃诘嗔磕膲K骨頭適合雕骰子?！该吭鹿┤w桃?！?/p>
他終于開口，尾巴尖勾走我腰間梅子罐，「要西王母后院第三棵的?！闺x開五行山時，
系統(tǒng)提示音發(fā)顫：「孫悟空好感度+0.0001%」我回望那道裂縫，
孫悟空正用獠牙在巖壁刻字。月光照亮歪扭的劃痕，竟是句沒頭沒尾的嘲諷—— 「金蟬子，
你婆娘比你有種?！?1、五行山腳的野草長到齊腰高時，
我終于學會在孫悟空噴火的眼神下淡定啃桃子?！傅谄呤w。」他尾巴尖戳著巖壁劃痕，
「酸味重得能蝕穿五指山?！刮曳词职烟液藦椷M他嘴里：「大圣，
這可是用你金箍棒刮下的鐵屑當肥料種的?！箤O悟空喉結一滾，桃核「咔嚓」
碎成齏粉：「小骨頭，你比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還毒。」嘴上罵著，尾巴卻卷走我腰間酒葫蘆。
酒是秦三藏西行前埋的梅子釀，啟封時醇香勾得云頭值日功曹直打噴嚏。孫悟空鼻翼翕動，
突然伸長脖子叼住壺嘴：「不夠烈！當年俺偷喝的瓊漿能燒穿閻王殿！」「燒穿你個頭！」
我拽回酒壺，掌心被他的火眼金睛燎出水泡，「摻了觀音凈瓶水的，專治猴躁癥。」
他啐出一口酒沫，金瞳忽明忽暗：「凈瓶水？你當喂馬呢？」鐵鏈隨著他的嗤笑錚錚作響，
山體簌簌落石，「說吧，憋什么壞屁？讓俺大鬧天宮還是燉了如來？」
我掏出魯班鎖晃了晃：「玩過這個沒？解開送你三壇蟠桃酒?！埂膏?！」他尾巴卷走機關鎖，
獠牙咬得火星四濺，「俺老孫生來就會拆南天門——」「咔嗒?！?鎖芯彈出的瞬間，
五行山突然地動山搖。如來法印金芒暴漲，孫悟空脖頸鐵鏈勒出血痕，
卻死死護住解開的魯班鎖——內(nèi)藏半顆糖漬梅子?！戈庪U！狡詐！俺喜歡！」他嚼碎梅子，
金瞳燃起久違的戾氣，「再來一局，賭西海龍王的犄角！」從此我日日揣著機關鎖上山。
他解過東海定海神針的微縮模型，拆過兜率宮丹爐的仿制品，
有次甚至用尾巴尖雕出大雷音寺的立體地圖。作為賭注，
我不得不講述人間百態(tài)—— 「長安西市的胡商，真用駱駝?chuàng)Q夜明珠？」
他啃著我換來的貢梨，汁水濺滿巖壁?！负沃梗€有波斯美人跳胡旋舞，
腰肢比你的捆仙索還軟?！?鐵鏈突然纏住我腳踝，他咧嘴露出森白獠牙：「比劃比劃？」
我甩出木蜘蛛噴火，卻被他吹口氣燎成焦炭。打鬧間，系統(tǒng)突然警報：「警告！
宿主對孫悟空好感度超標——」「超標？」我抄起桃核砸向法印，「這潑猴值得負分！」
某日暴雨，我渾身濕透縮進山縫。孫悟空忽然安靜，尾巴卷來干茅草：「小骨頭，唱支曲兒。
」「不會。」「那哭個墳？」我反手將濕發(fā)甩他臉上：「哭你五百年沒洗的餿味！」
他忽然嗤笑，震落滿山雨簾：「當年俺結拜的六個妖王，墳頭草都修成精了。」
金瞳映著閃電，竟透出幾分落寞，「你說，現(xiàn)在的人間……可還有花果山那樣的地方？」
我掏出顆水晶桃核——用漢三藏第一滴血凝的幻象符。剎那間，
崩裂的瀑布、嬉鬧的群猴、爛熟的桃林鋪滿山壁。孫悟空獠牙咬穿下唇，
金血滲進巖縫：「假的！全是假的！」鐵鏈幾乎勒斷他琵琶骨，「但……比真的好看?！?/p>
那夜我兌了十萬功德，從系統(tǒng)換來顆九轉金丹。孫悟空嗅了嗅，
突然掐住我脖頸：「老君的金丹俺吃過一葫蘆，你這顆……摻了人味?！埂笎弁滩煌蹋 ?/p>
我梗著脖子懟，「這是用十世唐僧心頭血煉的！」他怔住，突然仰天狂笑，
金丹隨著笑聲滾入喉頭：「痛快！比偷蟠桃痛快萬倍！」金光爆體的剎那，
五行山裂開蛛網(wǎng)紋。如來法印急墜而下，卻被孫悟空一口叼住。他獠牙咬碎卍字佛紋，
轉頭沖我呲牙：「愣著作甚？叫大哥！」我甩出鎖鏈纏住崩塌的山體：「潑猴！你早能掙脫？
！」「早著呢?！顾蛄颂虮懒训拟惭?，「但撕塊法印當投名狀……」金瞳掃過我腕間疤痕，
「夠換你聲大哥不？」暴雨傾盆，我踹翻酒壇：「猴哥?！顾舶途碇臆S上云頭，
殘破金甲映著閃電：「聽著，俺齊天大圣的妹妹——」「得能打碎南天門？」
「得敢往孟婆湯里摻辣椒！」我們擊掌為誓，掌心雷光交織成結拜符。
系統(tǒng)提示音顫得走調(diào)：「檢測到非常規(guī)親屬關系……孫悟空好感度+1000%」次日，
值日功曹在五行山撿到塊殘碑，上書狂草： 「齊天大圣與白骨精結義于此，
玉帝老兒速來賀喜——份子錢交東海龍王代收。」12、五行山的晨霧漫過第七道山脊時，
系統(tǒng)的嗡鳴聲刺穿耳膜：「漢三藏已啟程，坐標：西漢太初元年，長安西門?！?/p>
孫悟空的金箍棒殘影還釘在巖壁上，他尾巴卷著一串啃光的桃核，
獠牙咬得嘎吱響：「那禿驢倒是會挑時辰！」鐵鏈隨著他的冷笑錚錚作響，
山體簌簌滾落的碎石砸碎了我剛溫好的梅子酒，「西行？不如讓俺老孫先送他去西天！」
我蹲身撿起酒壇碎片，拼出半枚殘缺的「漢」字：「猴哥，
這回的賭注還沒結——上次你說能閉眼拆雷音寺模型，結果卡在了大雄寶殿的房梁上?！?/p>
他金瞳燃起火光，尾巴突然纏住我腳踝：「小骨頭，你當俺真解不開那破鎖？」
鐵鏈勒進他脖頸的舊傷，金血順著鎖紋滴落，「信不信俺現(xiàn)在就掀了這山，
陪你演一出大鬧長安？」「信，但你的貢酒還沒喝到?！刮谊_他尾巴尖，塞進顆水晶桃核，
「長安城的槐花釀，味兒都存里頭了。」桃核內(nèi)浮光掠影，未央宮的飛檐斗拱在晨光中流轉。
孫悟空鼻翼翕動，喉結滾動如悶雷：「酸！比老君煉丹爐的灰還酸！」嘴上罵著，
尾巴卻誠實地卷走桃核，「滾吧！回來若少根骨頭，俺掀了地府替你拼！」
踏著最后一片山霧離開時，五行山縫里傳來他破鑼嗓的吼聲：「告訴那禿驢！
他的腦袋俺老孫預定了！」長安西門的槐花落得正急，我踩著滿地碎白躍上城墻。
城下浩浩蕩蕩的儀仗隊中，漢三藏一襲素白袈裟，手持九環(huán)錫杖，眉間一點朱砂似血。
他正俯身為流民施粥，腕間佛珠每撥一顆，便誦一句《妙法蓮華經(jīng)》，
連難民破碗的缺口都要擺成正南方向。「這強迫癥……果真是周三藏的轉世?！刮依湫σ宦?，
袖中木蜘蛛突然暴走——機關獸腹中滾出半枚糖漬梅子，
核上刻著秦三藏的字跡：「十世一輪回，甜苦自相腌。」梅子墜入施粥桶的剎那，
漢三藏驀然抬頭。錫杖「咚」地杵地：「女施主，亂世因果非兒戲?！刽卖恼衿饡r，
粥棚下的流民突然齊誦佛號，連缺腿的老翁都挺直了脊梁。我躍下城墻，
弩箭擦著他耳畔釘穿暗處射來的毒鏢：「高僧，你這西行路可比流沙河還熱鬧?！?/p>
他指尖捻起毒鏢，朱砂在鏢刃繪出往生咒：「妖邪亂世，正需佛法滌蕩。」咒文成型的瞬間，
鏢身「咔嚓」裂成齏粉，「女施主殺氣過重，不妨同行以修心性?！埂竿?？」
我甩出鎖鏈捆住第二波刺客的腳踝，「高僧可知我要什么？」「不外乎三物。」他錫杖點地，
震開撲來的黑衣人，「一為超度沙僧心魔，二為終結十世輪回，三為……」忽地頓住，
眸光掃過我鎖骨下的舊疤，「尋個答案?！沽魃澈拥呐叵曤[約傳來，我捏碎袖中佛印殘片。
五行山方向忽起雷鳴，沙僧的嘶吼混著孫悟空的狂笑刺破云層：「金蟬子！
俺小妹的骨頭比你那佛經(jīng)硬萬倍！」?jié)h三藏望了一眼西方霞光，袈裟如云展開：「啟程吧。
流沙河畔的因果，該有個了結。」系統(tǒng)地圖悄然刷新，沙僧的坐標在黑霧中閃爍，
狀態(tài)欄標注著：「心魔侵蝕 89%，琉璃執(zhí)念未消?！刮阴唢w最后一名刺客，
將梅子核彈進漢三藏的缽盂：「高僧，你的粥餿了?！顾鬼p笑，
誦經(jīng)聲混著槐花香散入風里。西行的車轍碾過長安官道，
而我腕間孫悟空給的佛印殘片隱隱發(fā)燙——那里刻著一行狂草： 「禿驢敢動你，
俺燉了他熬孟婆湯！」13、漢三藏的錫杖叩在河西走廊的砂礫上，
每一聲都精準得像打更的梆子。我蹲在駝峰上啃著胡餅，
餅渣簌簌落在他剛繪制的《西行弘法路線圖》上，墨跡未干的「流沙河」三字頓時糊成一團。
「白姑娘?！顾^也不抬地遞來帕子，「煩請擦拭嘴角，餅屑落進《金剛經(jīng)》注疏了。」
我反手將半塊餅砸向天空，驚飛一群禿鷲：「高僧，再盯下去，你眼里該長出算盤珠子了！」
他恍若未聞，朱砂筆尖在輿圖上勾畫：「下月十五抵敦煌，
需籌三百斤燈油、八百卷經(jīng)幡……」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孩童啼哭。
沙丘后蜷著個奄奄一息的胡商，
懷中女童正徒手刨著黃沙——她的父親半截身子已被流沙吞沒。漢三藏袈裟翻飛如鶴，
眨眼間已至沙坑邊緣。我甩出鎖鏈纏住他的腰：「找死嗎？下面是流沙窩！」「無妨?！?/p>
他解開鎖鏈，竟用錫杖丈量起沙坑直徑，「施主莫動，待貧僧算準受力點……」
我翻了個白眼，木蜘蛛從袖中竄出，八條鐵爪死死扣住流沙邊緣。漢三藏趁機拽出胡商，
卻見女童腕間金鐲滑落沙中。他忽然僵住，目光灼灼地盯著流沙：「此鐲乃波斯貢品，
若能撈起熔作佛前燈盞……」「熔你個頭！」我一腳踹開他，機關弩射穿沙層勾回金鐲。
女童破涕為笑，他卻捧著金鐲嘆息：「純度九成七，可惜雕了異教神像。」入夜扎營時，
篝火映著他伏案疾書的側影。
案頭《弘法預算冊》列著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超度亡魂需朱砂三十斤，
鎮(zhèn)壓妖邪要桃木百根……我拎著酒囊翻上帳篷，
卻聽見他在夢中囈語：「城南李員外可捐楠木棺三具……城西趙掌柜能供銀二百兩……」
「系統(tǒng)！」我捏碎酒囊，「這禿驢腦子里除了算賬還有啥？」
「檢測到漢三藏人格特質：使命驅動型偏執(zhí)。備注：建議宿主兌換『情感共鳴符』……」
「省省吧?！刮彝菩谋簧车[磨出的血痕，「三世輪回，哪次不是熱臉貼冷袈裟？」
七日后，敦煌城外的弘法壇高聳入云。漢三藏立在九層蓮臺上誦經(jīng)，梵音響徹大漠。
信徒們跪拜如潮，我卻看見暗處寒光閃爍——三支淬毒的弩箭正對準他后心。
飛身撲去的瞬間，機關獸從袖中爆射而出。 木蜘蛛咬住弩箭，鐵隼啄瞎刺客雙眼。
血腥味漫開時，漢三藏仍閉目合十：「……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禿驢！」
我揪著他衣領撞向經(jīng)幡，「你早算到有刺客是不是？故意拿自己當誘餌？」
他理了理歪斜的佛冠，從袖中摸出帶血的賬本：「刺客頭目乃賭坊老板，
超度他需多備二十卷《地藏經(jīng)》?！怪焐肮P在「喪葬費」欄添了個數(shù)，「白姑娘，
勞煩申時三刻去城東訂棺木?！刮叶⒅i側被箭風劃出的血痕，
突然拽過那本破賬冊撕得粉碎。紙屑紛飛中，
他竟蹲下身一片片撿拾：「第一百零七頁記著你的功德數(shù)，撕了可惜。」「功德？」
我扯開衣襟，露出鎖骨下猙獰的疤痕，「這玩意能換你一眼回眸嗎？」他撿紙的手倏地頓住。
遠處沙暴驟起，吞沒了敦煌城的輪廓。系統(tǒng)突然警報大作：「流沙河異動！
沙僧魔化值上升至臨界點——」?jié)h三藏忽然起身，將修補好的賬冊塞進我手中：「明日啟程，
巳時出發(fā)最宜祈福?！刽卖膾哌^滿地紙屑，背影穩(wěn)如七寶佛塔。我踹翻燈架，
火舌吞沒了《金剛經(jīng)》殘卷。他在火光中回頭，眸底映著躍動的金紅：「白姑娘，莫燒了，
此卷抄了整整七日?！埂肝移獰 褂忠槐尽度A嚴經(jīng)》扔進火堆，「燒夠十世，
總能煉出顆會疼的心！」他靜立須臾，忽然解下腕間佛珠拋入火中。沉香木珠劈啪炸響，
迸出三個鎏金梵文——正是前兩世唐僧咽氣前留下的血書?！傅谌w?！顾鴽_天烈焰，
「待此世終了，或許能補全這殘卷?！挂癸L卷著灰燼掠過胡楊林，沙粒簌簌如梵唱，
遠處流沙河的嗚咽聲隱約可聞。14、我蹲在駝峰上啃著烤馕，
碎屑簌簌掉進漢三藏的《西行預算冊》。他眉頭擰成算盤珠，朱砂筆尖戳著「流沙河渡資」
一欄：「白姑娘，若按每粒沙三錢銀計算......」「算你個頭！」
我一腳踹翻他案頭的硯臺，墨汁潑臟他雪白袈裟，「沙僧那瘋子啃過的頭骨能繞長安三圈，
你當他是化緣的善茬？」?jié)h三藏慢條斯理掏出備用算盤，
指尖撥得噼啪響：「貧僧備了三百斤朱砂、五百卷《金剛經(jīng)》，超度足矣?！埂赋?？」
我掰開馕餅，露出夾層的糖漬梅子核，「你信不信他連你算盤珠子都嚼成舍利子？」
系統(tǒng)在腦內(nèi)彈窗：「警告！沙僧魔化值突破 90%，
建議宿主提前預訂棺材——第二口半價哦~」我甩手將梅子核彈向天際，
遠處黃沙忽如巨獸翻身，濁浪裹著腥風劈面砸來。漢三藏的錫杖「咚」地杵地，
袈裟獵獵如招魂幡：「來了?！股成评硕龅乃查g，我袖中木蜘蛛傾巢而出。
鐵隼俯沖噴火，木蝎甩尾射毒針，卻被他脖頸的骷髏串一口吞盡?！父锣浴勾囗懤?，
系統(tǒng)哀嚎：「宿主！那是用周三藏頭骨煉的噬魂珠！」「現(xiàn)在說屁用！」
我甩出纏滿符咒的鎖鏈捆住沙僧獠牙，「禿驢！念經(jīng)啊！超度他祖宗十八代！」
漢三藏竟真的盤坐沙地，從袖中摸出鍍金小算盤：「沙施主，殺貧僧需損耗三成妖力，
超度反能增十年道行，此乃雙贏——」「贏你大爺！」沙僧降妖寶杖橫掃，
罡風掀翻我三根肋骨。漢三藏不躲不閃，朱砂筆在掌心疾書《成本核算表》，
口中梵音如魔音貫耳：「一杖斃命省燈油二十斤，超度法事折現(xiàn)銀五十兩......」
「閉嘴吧你！」我撲過去拽他后領，卻摸到滿手金血——這呆子早用佛印烙透脊梁，
皮肉燙得我掌心「滋啦」冒煙。沙僧獠牙咬碎鎖鏈，寶杖裹著黑霧劈下。
漢三藏忽然抬眸一笑，算盤珠「噼啪」炸成舍利子：「白姑娘，
記得找李員外報銷喪葬費......」「報你個頭！」我甩出機關傘罩他頭頂，
傘骨「咔嚓」裂響。傘面《金剛經(jīng)》刺繡燃成灰燼，漢三藏的金血濺在功德簿上，
燙得我腕間紅蓮印記灼如烙鐵。沙僧的咆哮震塌沙丘：「金蟬子！你的頭骨老子雕定了！」
「雕你妹！」我弩箭連發(fā)，箭鏃卻被他胸口的骷髏頭咬住。漢三藏忽然拽過我手腕，
沾血的指尖在掌心畫了道符：「此乃《地藏本愿經(jīng)》縮略版，可抵......」
寶杖貫穿他胸膛的剎那，我看清符咒竟是顆歪扭的桃心。「......抵三成相思債。」
他咽下最后一口金血，《預算冊》被風卷上云霄，
紙頁間飄落張泛黃收據(jù)：「白墨瀾眼淚三滴，作價......無量大數(shù)?！?/p>
系統(tǒng)提示音冷如冰碴：「漢三藏死亡確認，啟動轉世追蹤——」
我摳出沙僧獠牙縫里的半粒算盤珠，蘸血刻上「利息加倍」。遠處流沙河的怒濤吞沒梵音，
而掌心桃心符咒滾燙如初遇那夜，某人藏在《禮記注疏》里的朱砂批注： 「情債利滾利，
十世還不清?！?5、五行山腳的碎石硌得我膝蓋生疼，
孫悟空的金瞳在巖縫里忽明忽暗：「小骨頭，你身上禿驢味比上次更沖了。」
我反手將酒壇砸進山縫：「閉嘴喝你的！這可是用漢三藏功德簿泡的斷腸酒?！?/p>
酒香漫過鐵鏈銹跡，孫悟空喉結滾動如悶雷：「嘁，摻了孟婆湯的洗腳水！」嘴上嫌棄，
尾巴卻誠實地卷走酒壇。他仰頭猛灌，金液順著下巴滴落，腐蝕得地面「滋滋」
冒煙：「說吧，這次要燉如來的左腿還是右腿？」
我掏出半塊焦黑的魯班鎖——里面嵌著漢三藏最后一粒算盤珠：「猴哥，
量劫的賬本比雷音寺的房梁還難撬。」孫悟空獠牙咬碎鎖芯，
吐出一串帶血的佛偈：「當年俺撕了生死簿，閻王老兒的哭嚎可比這有趣。」他突然湊近，
火眼幾乎燒穿我魂魄，「你救那卯二姐的瘋勁兒，倒像極了俺大鬧蟠桃園......」
「像你祖宗！」我甩出木蜘蛛堵他嘴，轉身撞進福陵山腥臭的妖霧里。
豬八戒正躺在卯二姐的墳頭打鼾，九齒釘耙上串著三只烤焦的山雞。
我踹翻供桌上的冷饅頭：「天蓬，廣寒宮的桂花糕比這餿飯強萬倍?！顾麥喩矸嗜庖活?，
釘耙猛地扎進我腳邊：「再提嫦娥，老子把你腌成臘肉！」「哦？」我掀開黑袍，
露出腰間刻著「卯」字的玉佩，「那二姐的梅子酒，你也想砸了？」豬八戒的釘耙「當啷」
落地。我順勢甩出留影符，卯二姐的虛影在月光下拈花而笑：「天蓬，
你說要給我搭座云做的婚轎......」「轟！」釘耙砸碎整片墳崗，
豬八戒眼珠赤紅如滴血：「閉嘴！閉嘴！你們這些陰魂不散的——」
系統(tǒng)適時彈出提示：「豬八戒悔恨值+30%，建議宿主開啟共情模式。」
我徒手掰開他釘耙的利齒，任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她的魂魄還在忘川河挨凍，
你卻在這兒啃雞骨頭？」夜半子時，我蹲在亂葬崗畫陣。豬八戒抱著卯二姐的繡鞋縮在樹后，
每畫一道符咒就嘟囔一句：「這法陣紋路像老豬的肚腩......哎你朱砂摻水了吧？」
「再廢話把你肚臍眼當陣眼！」我甩出機關蜘蛛纏住他舌頭，將假死藥拍進法陣核心。
陰風驟起時，
系統(tǒng)突然警報：「檢測到地府勾魂鎖鏈逼近——建議宿主表演個胸口碎大石轉移注意力！」
卯二姐的殘魂從墳塋浮起剎那，豬八戒突然暴起。他九齒釘耙攪動風云，
竟用天罡三十六變凝出個虛假魂體：「他娘的白無常！有本事沖你豬爺爺來！」
我趁機將真魂塞進系統(tǒng)空間，反手潑出孟婆湯兌的雄黃酒。白無常的哭喪棒「哧啦」
冒煙：「艸！這屆妖怪比孫悟空還野！」待陰差罵罵咧咧撤退，
豬八戒癱在墳頭啃指甲：「小骨頭，你說二姐轉世會不會嫌我胖？」我踹飛他手里的雞骨頭，
月光照亮墳前未干的酒漬。那里歪歪扭扭刻著行小字，
像是誰用釘耙尖偷偷劃的—— 「云轎搭好了，你何時來乘？」系統(tǒng)空間里，
卯二姐的魂魄正抱著虛擬梅子酒傻笑。而我腕間的紅蓮印記微微發(fā)燙，
映出孫悟空傳音的火焰小字： 「下次帶兩壇酒，俺教你拆量劫的脊梁骨?！?/p>
16、我蹲在赤壁戰(zhàn)船的殘骸上啃糖葫蘆，竹簽尖戳穿曹軍的檄文。
系統(tǒng)彈窗在腦內(nèi)狂閃：「宿主！你現(xiàn)在是才女！才女要有才女的亞子——」「亞你個頭！」
我反手將糖渣甩進江面，驚起一群叼著箭矢的魚鷹。腕間紅蓮印記一轉，
素白襦裙瞬間幻化成鎏金廣袖，發(fā)髻插著支機關筆，「啪嗒」
彈出虛擬鍵盤：「不就是寫詩么？姑奶奶能寫哭諸葛亮！」建鄴城的詩會辦在焚毀的戰(zhàn)壕邊。
我踩著焦土鋪就的紅毯，木屐「咔噠」碾過未熄的火星。滿座文士捏著酒樽的手直抖，
不知是怕我裙擺的火鼠皮燎了胡子，還是怕我腰間機關弩「走火」?！附駜阂浴涸隆粸轭}！」
主持的老儒生話音未落，我袖中木蜘蛛已噴出墨汁，在殘旗上狂草： 「曹阿瞞炒飯糊了鍋，
孫仲謀烤肉焦了串。劉皇叔的草鞋硌腳，不如江心撈月當餅嚼?！?jié)M場倒抽冷氣聲里，
忽聞「噗嗤」一笑。魏三藏坐在斷戟堆成的「雅座」上，僧袍染著血漬，
手里《楞伽經(jīng)》卷頁間夾著朵焦黑的蓮。
他指尖蘸酒在案幾寫批注：「『硌腳』二字平仄雖亂，倒合赤壁硌牙的硝煙味。」
系統(tǒng)突然蹦出彈幕：「警告！目標人物對宿主詩作好感度+5%，開啟風花雪月模式——」
我弩箭「嗖」地釘穿他經(jīng)卷，箭尾墜著糖漬梅子：「和尚，佛經(jīng)就酒容易竄稀?！?/p>
他竟真咬了口梅子，朱砂唇沾著糖霜：「白施主，你看這殘月像不像被咬缺的輪回？」
袈裟忽揚，兜住空中飄落的灰燼，「每一粒都是未超度的魂?！挂拱虢L卷著戰(zhàn)鼓殘音，
我甩出機關傘罩住他的光腦殼：「要超度先超度你的強迫癥！經(jīng)書批注寫這么密，
閻王看了都犯密集恐懼癥！」傘骨「咔嗒」轉出銅鏡，
映出他腕間的佛珠——竟用血痂替代了缺失的菩提子。魏三藏忽然拽過我的機關筆，
在掌心寫道：「十世情劫夠不夠換你一句真詩？」江面忽起驚濤，吳軍的殘船被浪推上岸。
我踹飛撲來的水鬼，反手在桅桿題下： 「禿驢欠債九重天，糖漬梅子當利錢。
若問相思何時還，且看流沙河烤串?！刮喝氐男β暬爝M潮聲里，佛珠「咔嚓」捏碎一粒，
血珠墜地成蓮。系統(tǒng)空間突然震動，
卯二姐的虛影抱著梅子酒壇打滾：「這和尚比豬八戒會撩！」
17、我踩著機關木屐跨過燒焦的楹聯(lián)，裙擺掃落一地未熄的烽火。
系統(tǒng)在腦內(nèi)狂閃彈幕：「宿主！才女吟詩要端莊！你鞋底粘的曹軍箭矢露出來了——」
「端你祖宗的莊！」我甩手將箭矢射向夜空，釘穿「以詩會友」的匾額。
滿園文士的驚呼聲里，木蜘蛛從袖中竄出，
八條腿蘸著墨汁在殘破屏風上狂書： 「亂世炊煙煮鶴淚，王侯骨屑拌酒渾。
若問桃源何處尋，且看禿驢畫月輪?！?jié)M場靜默如墳，忽聽「咔嚓」一聲脆響。
魏三藏坐在斷戟搭成的禪座上，咬碎糖漬梅核：「白施主，『禿驢』二字平仄妙極，
像極了小僧敲木魚的節(jié)奏。」他僧袍沾著未干的血漬，腕間佛珠用戰(zhàn)旗絲絳串成，
指尖捏著半塊焦黑的《心經(jīng)》殘頁。我弩箭「嗖」地釘穿他面前酒盞，
箭尾纏著機關箋：「和尚，酒肉穿腸過，不如嘗嘗姑奶奶的斷腸詩？」
箋上墨跡忽如活物游走，化作一行小字： 「佛說三千煩惱絲，怎敵我箭鏃三寸癡？」
魏三藏眸底金光流轉，忽然蘸著酒水在案幾寫梵文。血珀色的酒液隨他指尖蜿蜒，
竟凝成句艷詩： 「袈裟可裁相思帕，木魚能敲胭脂扣?！?jié)M園文士的抽氣聲里，
系統(tǒng)警報炸響：「警告！目標人物心跳加速 200%，建議宿主立即停止散發(fā)魅力——」
我反手掀翻酒案，木屐碾碎他寫了一半的艷詞：「你這經(jīng)書怕是盜版書攤淘的？」「非也。」
他忽然拽過我的機關筆，在掌心畫了輪缺月，「小僧昨夜觀星，見白虎星旁多了顆詩星，
兇得很?！构P尖游走間，我腕間紅蓮印記灼如烙鐵，「像極了白施主射穿輪回的箭?！?/p>
夜風卷著未散的血腥氣，我甩出木蜘蛛噴墨題壁： 「禿驢欠我九世債，利滾情債十重天。
若問相思如何償，且拆雷音寺瓦片！」?jié)M園文士抱頭鼠竄，魏三藏卻撫掌大笑。
他腕間佛珠「噼啪」炸開，十八顆菩提子落地成讖，
每顆都刻著前世的朱砂批注—— 「第一世：糖漬梅子三顆，抵相思淚兩行。」
…… 「第三世：算盤珠鑲紅豆，利滾利，十世不休?！?/p>
……而魏三藏已踏著滿地讖語走近，僧袍下擺掃過我的機關弩：「白姑娘，
第十世該算復利了。」他指尖拈著半粒梅核，核紋竟與我的紅蓮印記嚴絲合縫，「比如……」
江風驟起，吹熄滿園燈火。黑暗中有溫熱的檀香逼近，
系統(tǒng)提示音淹沒在遠處的戰(zhàn)鼓聲中—— 「警告！宿主對目標好感度超標！
建議立即念清心咒——算了，宿主你念個鬼的清心咒。」18、魏三藏蹲在溪邊，
指尖蘸水在青石上勾畫，墨色僧袍被風卷得翻飛如鴉羽。我叼著草莖癱在機關獸背上，
木蜘蛛的八條腿正無聊地刨著土，刨出一截半腐的箭鏃?！赴坠媚铮催@溪紋。」
他忽然仰頭，眸底映著粼粼波光，「像不像《華嚴經(jīng)》里說的『一即一切』？」
我翻了個白眼，弩箭「嗖」地釘穿他腳邊竄出的毒蛇：「像你祖宗的裹腳布！
這地兒埋著前朝萬人坑，陰氣重得能孵僵尸！」他恍若未聞，
朱砂筆尖在經(jīng)卷批注：「申時三刻，遇妖蛇化劫，當以《往生咒》超度七遍……」
蛇頭被箭釘?shù)贸榇?，他竟真閉目誦經(jīng)，腕間佛珠撥得噼啪響。木蜘蛛突然暴走，鐵爪「咔嗒」
刨出半塊焦黑的盔甲。遠處殘陽如血，燒紅了古戰(zhàn)場的斷戟殘旗。魏三藏霍然起身，
袈裟振起時卷落幾片枯葉：「此乃佛骨冢！你聽，風里有梵唱……」「梵唱你個頭！」
我一腳踹飛盔甲，甲胄下「咕嚕?！?jié)L出顆骷髏頭，眼眶里還卡著生銹的箭矢，
「這是陰兵借道的路標！再不走，等著被腌成臘肉？」他俯身拾起頭骨，
指尖摩挲箭鏃上的銘文：「建安七年……曹軍先鋒張遼……」突然輕笑，「白姑娘，
你說這箭若拔了，他能否往生極樂？」「能往你腦殼里塞！」我甩出鎖鏈纏住他腰身疾退。
地面驟然塌陷，腐尸的惡臭混著黑霧沖天而起。骷髏軍團從地縫爬出，關節(jié)「嘎吱」作響，
為首的無頭將軍胸腔嗡鳴：「禿驢……還我頭來……」魏三藏竟迎上前去，經(jīng)卷「嘩啦」
展成渡魂幡：「施主，貧僧可為你雕個楠木頭顱，雕工包君滿意……」「雕你大爺！」
我弩箭連發(fā)，箭鏃卻被骷髏咬得「嘎嘣」響。木蜘蛛噴火灼燒尸群，焦臭味熏得人作嘔。
魏三藏立在火海中央，僧袍燃起金焰，口中梵音竟與尸吼共振。無頭將軍突然抱頭嘶嚎，
骨架上浮出密密麻麻的梵文——這瘋和尚在超度里摻了《金剛經(jīng)》rap！陰兵如潮水潰散，
魏三藏轉身時袈裟已成灰燼，露出脊背血淋淋的往生咒。他指尖捻著顆骷髏牙，
笑意比月光還薄：「白姑娘，你瞧，執(zhí)念化形不過如此……」「如此你個頭！」
我揪著他衣領按進泥潭，「要不是姑奶奶的機關獸，你早被啃成佛骨舍利了！」他嗆了口水，
濕漉漉的睫毛下金瞳流轉：「你在害怕?！埂概履闼捞?，趕不上十世情劫的尾款！」
我甩出糖漬梅子堵他嘴，核上刻著「閉嘴保平安」。夜宿破廟時，暴雨砸得瓦片噼啪響。
魏三藏非要給漏雨的屋頂貼黃符，說是「接引天河洗禮」。我蹲在墻角啃冷饅頭，
看他廣袖灌滿雨水，單薄得像張泡發(fā)的符紙?！赴坠媚?，這雨簾多妙?！?/p>
他仰頭任雨絲劃過喉結，「《楞嚴經(jīng)》云『性水真空』……」「性你祖宗！」
我甩出機關傘罩住他，傘骨「咔嗒」彈出銅鏡，
鏡面映出他蒼白的笑：「傘面《心經(jīng)》繡反了，『無掛礙故』該在坎位……」
我暴起拽他手腕，掌心觸到冰涼的佛珠。他腕間結痂的舊傷裂開，金血順著鎖鏈紋路滴落，
在功德簿上燙出焦痕：「魏三藏！你當自己是腌菜？非要泡爛在這破經(jīng)書里！」
他忽然反扣我掌心，朱砂筆尖在腕間勾了朵墨梅：「十世腌入味，才夠渡你出紅塵?！?/p>
暴雨淹沒了心跳聲。廟門外陰兵徘徊的嘶吼忽遠忽近，而他腕間的血梅與我的紅蓮印記重疊，
燙得系統(tǒng)警報狂響：「警告！宿主情緒值超載！建議兌換冰心訣……」「兌你妹！」
我甩出木蜘蛛撞破廟門，尸潮在雨幕中影影綽綽。魏三藏卻盤坐火堆旁，
將淋濕的經(jīng)書一頁頁烘干，批注寫得比陰兵利爪還密：「癸卯年七月初七，
白姑娘發(fā)怒十三次，摔碗兩次，撕經(jīng)書半卷……」我踹翻火堆，
火星濺上他眉間朱砂：「禿驢，你的佛能替你擋刀嗎？」他抬眸輕笑，
將最后一塊胡餅塞進我手中：「能擋你的餓?！癸灷飱A著張?zhí)菨n梅子紙，
墨跡暈染處依稀可辨： 「情債利滾利，淋雨也算息?！?/p>
19、流沙河的浪頭裹著碎骨砸向岸礁時，
魏三藏正蘸著朱砂在《渡劫指南》上批注：「戌時三刻，宜超度，忌撒糖?！?/p>
我踹飛他腳邊的骷髏頭，機關弩「咔嗒」變形成傘骨，擋住漫天黃沙：「禿驢，
沙僧啃過的頭骨能繞地府三圈，你當他是來化緣的？」他仰頭飲盡葫蘆里最后一口梅子酒，
喉結滾動如誦經(jīng)：「無妨，貧僧新研了一套《大悲咒 Rap》……」話音未落，
河面炸開滔天濁浪，沙僧踏著九顆骷髏串躍出水面，
獠牙縫里卡著半截佛珠——正是漢三藏那串！「金蟬子！」沙僧寶杖劈裂巖壁，
黑霧中浮出密密麻麻的血色梵文，「老子等你三世了！」魏三藏廣袖一振，
竟踩著木蜘蛛噴出的火線滑向浪尖：「施主，殺貧僧只能得次品頭骨，不如……」
他變戲法似的摸出把雕刀，「貧僧免費給您刻個飛天紋？」「受死！」沙僧一杖橫掃，
魏三藏袈裟「刺啦」裂開，露出心口暗藏的金漆梵咒。我甩出纏滿符咒的鎖鏈捆住沙僧脖頸，
卻嗅到風中一絲熟悉的酒氣——五百年份的蟠桃釀，潑猴來湊什么熱鬧？
木蜘蛛腹中突然滾出顆鮮桃，沙僧的骷髏串「咯吱」轉頭啃食。魏三藏趁機竄到他肩頭，
朱砂筆在頭蓋骨上狂書：「此骨已開光，燉湯增法力……」「找死！」沙僧周身黑霧暴漲，
降妖寶杖化作百丈巨蟒。魏三藏不躲不閃，掌心浮屠塔「嗡」地展開，
塔檐三百羅漢齊聲高唱：「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魔氣與佛光對撞的剎那，
我袖中系統(tǒng)突然尖叫：「檢測到孫悟空毛發(fā)三根！天蓬耳屎一坨！宿主快撿——」
「撿你大爺！」我一弩箭射穿暗處偷窺的云層，猴毛混著豬油簌簌落下。
沙僧的獠牙已咬住魏三藏右肩，金血噴濺在骷髏串上，第二顆頭骨「咔嚓」
裂開——內(nèi)壁赫然刻著秦三藏的絕筆：「腌入味了，齁死他?！埂副 刮夷笏檎菩臋C關符，
頭骨炸成金粉。沙僧慘叫著墜入河底，魏三藏卻如斷線紙鳶跌落浪濤。我撲過去拽他衣帶，
卻撈到半本濕透的《渡劫指南》，扉頁血字暈染如梅：「情劫九百九十九日，余三刻?！?/p>
河底忽起漩渦，青銅巨筏破浪而出。孫悟空的金箍棒殘影釘在桅桿上，
刻著囂張狂草：「俺老孫的妹夫得能打碎凌霄殿！」豬八戒的釘耙勾著沙僧琵琶骨浮出水面，
九齒上還串著半塊桂花糕：「小骨頭，二姐托夢讓你少放糖……」魏三藏的尸身沉入河心前，
我瞥見他唇角微翹，手中攥著顆雕花梅核——正是我昨夜偷偷塞進他缽盂的那顆。
系統(tǒng)提示音冷如冰碴：「魏三藏死亡確認，轉世坐標：西晉太康元年?！?/p>
我蘸著流沙河的血水在功德簿上畫了只豎中指的猴子，
遠處云端傳來孫悟空破鑼嗓的嘲笑：「十世情債，夠炒一桌斷頭飯咯！」
20、五行山腳的碎石被月光腌出冷鐵腥氣，我踩著青苔斑駁的機關木屐，
拂塵尖掃過巖壁刻痕——孫悟空五百年前用獠牙劃的「齊天大圣到此一游」已長滿霉斑。
系統(tǒng)在腦內(nèi)彈窗：「建議宿主兌換『玄門仙子』皮膚，
配套服務含龜甲占卜、跳大神 BGM……」「兌個錘子！」我甩出三枚銅錢釘穿彈窗，
道袍下機關弩「咔嗒」變形，弩箭鐫著細密卦象。 夜梟掠過枯枝，驚落幾片符紙，
紙上朱砂歪扭如猴抓——分明是孫悟空的筆跡：「小骨頭，
山腰第三棵歪脖子樹下埋著俺藏的桃核酒?！刮阴唛_浮土挖出酒壇，壇口封泥上粘著根金毛。
酒液傾入羅盤，指針「唰」地指向北方星宿：「奎木狼犯沖，寅時三刻有劫?！?/p>
晉三藏便是在此刻出現(xiàn)的。 玄色僧袍比夜色更沉，他手持青銅司南，
每一步都精準踩著北斗方位。月光漏過他腰間掛的《觀星筆記》，紙頁間夾滿算籌，
連袈裟褶皺都透著一股冷硬的秩序感?！概邮?，」他停在離我三丈處，嗓音如銅壺滴漏，
「寅時觀星易遭反噬。」木蜘蛛從我袖中竄出，叼走他袖口一片枯葉。
葉脈在他琉璃似的瞳孔中放大：「建興四年枯葉，含硝石量超標，
此地三日前有雷火術痕跡——居士是墨家還是陰陽家？」「是你祖宗?！?/p>
我反手射斷他腳邊藤蔓，瘴氣裹著腐尸「轟」地涌出地縫。晉三藏司南疾轉，
算籌暴雨般釘入地面，竟擺出個微縮二十八宿陣。腐尸撞上星陣，碎成焦黑炭塊。
「坎位錯了兩寸?！刮义蠹a射陣眼，火光中浮出沙僧殘存的魔氣。晉三藏猛然轉頭，
眸光似手術刀剖開我偽裝：「你身上有量劫的餿味?！瓜到y(tǒng)警報炸響時，
我已甩出鎖鏈纏住他脖頸。他竟不躲，
指尖捏著片帶血的魯班鎖殘片——正是魏三藏臨終攥著的那枚！「十世輪回，
誤差率 0.003%?！顾堕_鎖片，內(nèi)藏糖漬梅核滾落掌心，「白姑娘，
你干擾變量太多了。」五行山突然震顫，孫悟空的笑聲混著鐵鏈錚鳴砸下來：「書呆子！
俺小妹的誤差能犁平五行山！」晉三藏推了推琉璃鏡，
將梅核嵌回司南：「子時方向陰氣峰值，建議用《抱樸子》第七章鎮(zhèn)壓——或者，
直接拆了這局。」月光擦過，我看清他眼底密密麻麻的星軌。那里有周三藏的偏執(zhí)，
秦三藏的瘋癲，唯獨沒有情劫的倒影。21、晉三藏的靴底碾過五行山的碎石，
每一步都像在丈量星軌。我蹲在歪脖子樹上啃桃核，
木蜘蛛的爪子正偷偷往他包袱里塞糖漬梅子——系統(tǒng)說這能觸發(fā)「理性崩壞」彩蛋?！妇邮?，
」他突然駐足，青銅司南指向樹梢，「《淮南子》載，偷桃核者當受彗星之刑?！?/p>
我翻身落地，機關木屐碾碎他腳邊剛擺好的算籌陣：「高僧，
你包袱里《觀星筆記》夾層藏了半塊胡餅，
芝麻粒排成紫微垣——這算偷天換日還是假公濟私？」他琉璃雙眸寒光一閃，
袖中滑出把銅尺量我眉心：「三庭五眼誤差 0.07 寸，易招桃花劫?！?/p>
尺鋒突然彈出刀刃，「建議削骨重塑?！鼓局┲搿高青广Q住銅尺，
我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銅錢：「這毒叫『見血封喉』，專治話癆?！埂概兌染懦扇?，
硫磺雜質超標?！顾笏殂~錢嗅了嗅，「若混入朱砂，藥效增三倍。」遠處山坳忽起狼嚎，
晉三藏司南疾轉，算籌如箭釘入地面：「巽位陰氣聚，寅時三刻有尸變?！乖捯粑绰?，
腐尸裹著瘴氣破土而出，頸掛的木牌刻著「魏三藏護衛(wèi)甲」。「你前世的看門狗？」
我弩箭連發(fā)，箭鏃卻被尸群啃得火星四濺。晉三藏淡定翻開《觀星筆記》，
指尖蘸血勾畫：「尸變誘因有三：一、怨氣未消；二、風水異變；三……」
他突然拽著我滾進山縫，「白姑娘的胭脂含尸香魔芋成分?！垢诙纯诳裥幔?/p>
他竟掏出羅盤給我補妝：「唇脂宜淡，腮紅忌艷，此乃《周易》面相避煞法?！埂副苣阕孀冢?/p>
」我一腳踹翻他，腐尸趁機撲來。晉三藏袈裟忽展，內(nèi)襯竟縫滿黃符，
尸群撞上符咒炸成煙花。煙塵中他摸了摸鼻尖：「方才測得，白姑娘心跳過速 17 次，
建議服用……」「服用你個頭！」我甩出鎖鏈捆尸當盾牌，
他卻掏出小秤稱量尸塊：「骨重三斤八兩，可煉避雷針兩根?！棺右贡┯牦E至，
躲進山洞時他非要在洞口擺六十四卦陣。木蜘蛛偷他算籌搭橋牌屋，
我忍無可忍掀翻卦盤：「禿驢，西行不是搞學術會議！」「確非兒戲?！?/p>
晉三藏不緊不慢地戴上鹿皮手套，從包袱掏出把青銅算盤：「一斤情債抵八錢業(yè)障，
施主您賒的賬，該清算了?！顾阒猷枧菊憰r，
我瞥見他掌心藏著半枚糖漬梅核——核紋正與我鎖骨下的紅蓮印記嚴絲合縫。
22、晉三藏蹲在茶攤角落，眼眸中倒映著卦旗翻飛。我叼著糖葫蘆踹翻凳子，
木蜘蛛「咔嗒」彈出八條腿，把《觀星筆記》當飛盤甩向半空：「高僧，再盯下去，
你眼珠子該掉進龜甲縫里了！」他頭也不抬，筆尖在宣紙上疾書：「辰時三刻，
西市占卜者三十七人，其中二十八人問姻緣，六人求財運，
三人算仇家何時暴斃——可見世俗對佛法的認知存在結構性偏差?！埂钙钅銈€頭！」
我一腳踩住他衣擺，糖渣簌簌落進硯臺，「那邊神棍說咱倆有十世孽緣，
收我三文錢就能破解——」「性價比過低?！顾鋈幻鏊惚P，
「破解方案需朱砂二錢、黃符三張，成本僅需一文半?！顾阒猷枧卷懼?，
竟真從袈裟暗袋掏出個迷你煉丹爐。集市忽起騷動，人群簇擁著個跳大神的巫婆涌來。
晉三藏眼中寒光一閃，袖中銅尺「唰」地量那巫婆眉心：「顱相顯示詐騙傾向高達九成，
建議報官。」巫婆的鬼面獠牙應聲而落，露出沙僧手下小妖的臉。我弩箭還未上弦，
晉三藏已用《楞伽經(jīng)》捆妖繩將其綁成粽子，繩結打得比星圖還精密。「晚飯吃素齋?！?/p>
他轉身鉆進客棧，留下句比菜單還冷的通知。我踹翻煉丹爐，
爐灰里滾出顆雕花梅核——分明是魏三藏刻的「情債」字樣。
木蜘蛛趁機往他素面里偷倒辣椒粉，卻被他用銀針試出毒似的攪了十八圈?！肝鞅憋L三級，
戌時降雨概率七成?！顾乐婧鋈婚_口，「白姑娘的發(fā)簪歪了 0.3 寸，易招雷劫?！?/p>
我反手拔簪射穿房梁，暴雨應聲砸穿瓦片。他淡定撐開縫滿避雷符的油紙傘，傘骨「咔嗒」
彈出算盤：「雷擊能量約三百焦耳，可煉淬體丹三顆——勞煩再劈兩次。」
夜半他伏案修訂《佛法觀測報告》，我拎著酒壺翻上房梁。月光漏過他脖頸，
那里纏著繃帶——昨日尸毒發(fā)作時，我咬破指尖為他解毒，
他竟邊咳血邊記錄「中毒前后心率變化表」?！肝梗刮宜ο陆怂幘频呐磷?，
「擦擦你棺材板似的臉?！古磷语h到《渡劫指南》上，浸糊了「情劫規(guī)避方案」幾個字。
他睫毛顫了顫，突然拽過我的手，游標卡尺量我虎口老繭：「長期握弩導致肌肉勞損，
建議每日艾灸半刻鐘?！刮页榛厥掷湫Γ骸赴哪苤涡慕g痛？」「情感變量已納入計算模型，
誤差率可控?！箷x三藏忽然笑了。他扯開衣襟，心口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金色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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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方案：啟動終極防御協(xié)議?！鼓局┲氲氖巢邸概椤沟貜楅_，里面滾出四世攢的糖漬梅核，
每一顆都刻著同樣的卦象——「情劫難逃，誤差歸零」。系統(tǒng)警報響徹云霄時，
他染血的指尖撫過我鎖骨紅蓮：「白姑娘，實驗數(shù)據(jù)表明……」 暴雨淹沒了后半句。
23、流沙河的浪頭嚼碎夕陽時，晉三藏正用游標卡尺量測河面漩渦直徑。
我踹飛他腳邊啃了一半的算籌，木蜘蛛噴火灼燒浮出水面的骷髏串：「禿驢，
沙僧的獠牙比你算盤珠還利，量個屁！」「誤差率 0.05%，」
他推了推濺滿血沫的琉璃鏡，「按《水經(jīng)注》卷七記載，此河每百年拓寬三寸六分——」
話音未落，四顆頭骨破浪而出，獠牙間卡著半本《渡劫指南》。沙僧的降妖寶杖劈開黑霧，
魔氣凝成血色公式：「金蟬子！老子給你算筆新賬！」晉三藏突然拽著我后撤三步，
袖中算籌暴雨般釘入沙地，眨眼擺出微縮二十八宿陣。骷髏串撞上星陣的剎那，
他掏出懷表計時：「魔氣侵蝕速率每秒三丈，超度效率需提升 4.7 倍……」
「提升你姥姥！」我甩出纏滿符咒的鎖鏈捆住沙僧脖頸，卻見他獠牙咬碎鎖鏈，
銹鐵渣里蹦出顆糖漬梅核——正是魏三藏塞進他牙縫那顆！木蜘蛛趁機噴火灼燒梅核，
甜膩濃煙中竟浮出周三藏的朱砂血書：「情劫當佐酒，痛飲九百杯?！股成蝗槐ь^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