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謬贊”
青年含笑走來,周身縈繞著似有若無的清雅氣息。一襲青衫,廣袖流云,飄飄然有凌云之態(tài),仿佛畫中走出的逍遙散仙。
“學(xué)他?得了吧,錢老頭”
“跟個(gè)娘們似的”,你看他
“對(duì)啊.....”
“瞧他這小臉,比那青樓里的頭牌兒還嫩,怕不是個(gè)小娘子,女扮男裝?!?/p>
臺(tái)下眾人哄笑
“諸位伯伯說的是,但容顏乃父母所賜,美丑本無定論。諸位言及女子,須知女子亦如花,柔中帶韌,靜水流深,自有其不可輕侮的力量”
話音未落,青年隨意的伸出手指,輕輕的按在身旁木桌。只聽“咔嚓”一聲輕響,那厚實(shí)的木桌竟如豆腐般被他生生按下一塊!
碎屑簌簌落下。他動(dòng)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拂去一點(diǎn)灰塵。
青年收回手,他目光平靜掃過鴉雀無聲的壯漢們,嘴角笑意依舊溫和:“皮相易見,筋骨難察。諸位以為如何?” 說完,他微微頷首。朝著說書先生方向作揖,
“錢老在下有急事在身,改日再登門拜訪”
“無妨,你去吧,晚點(diǎn)恐怕來不及咯”說罷,錢老頭收著家伙事走出了茶館
冰冷的河風(fēng)如同冰針一般,狠狠扎進(jìn)徐墨和石磊的肺腑。兩人沿著河岸狂奔,腳下泥濘濕滑,倒伏的水草仿佛成了天然的絆索。
石磊憑借著強(qiáng)健的體魄在前開路,手中樸刀劈開攔路的枯枝蘆葦,發(fā)出清脆的斷裂聲
徐墨緊隨其后,每一次呼吸都牽動(dòng)著胸腹,血腥味在喉嚨里翻涌。但他咬緊牙關(guān),死死盯著前方水面的波紋
近了!
水流的嘩嘩聲掩蓋了大部分聲響
前方河灣處,一個(gè)佝僂的身影正奮力將小舟劃向更深的水流。正是那個(gè)神秘的嬤嬤!
“站?。 笔谌缯ɡ装愕呐饎澠埔箍?/p>
他猛的擲出手中的樸刀!旋轉(zhuǎn)著飛向目標(biāo)。
嬤嬤聞聲驚駭回頭,“布豪!??!”
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她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跳入水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推
小舟借著水流猛的一蕩,避開了飛旋而至的樸刀。
樸刀“Duang”的一聲釘入岸邊一棵老柳樹。
就是這瞬間的耽擱!
石磊如同出閘猛虎,幾個(gè)大步便已沖到河灘邊緣。徐墨也強(qiáng)提一口氣,踉蹌著趕到,一手按著劇痛的傷處,一手死死抓住岸邊柳樹,劇烈的喘息著,每一次咳嗽都噴出細(xì)小的血沫。
嬤嬤眼見兩人已近在咫尺,而小舟尚未完全脫離淺灘。
她眼中里最后一絲僥幸破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瘋狂的咆哮。
她放棄推船
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沒有恐懼,反而有一種釋然
“狗賊!害了姑娘還想跑!”石磊怒吼著,腳下發(fā)力,就要撲入冰冷的河水中擒拿。
就在石磊的腳尖即將觸及水面的剎那
她的右手閃電般探入懷中,再抽出時(shí),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那匕首樣式古樸,刃口在月光下閃爍著幽光。
沒有絲毫猶豫
她的右手握著匕首,朝著自己枯瘦的脖頸,狠狠橫抹而過!
嗤啦——!
時(shí)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石磊撲出的身形硬生生頓在岸邊淺水里,濺起冰冷的水花。
臉上寫滿了震驚
嬤嬤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像一截被砍斷的朽木,從水面上浮了起來
她的脖頸間,鮮血如同失控的泉涌,汩汩而出,瞬間染紅了河水。右手無力的松開,染血的匕首沒入水中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渾濁的瞳孔直勾勾盯著河心深處的小舟,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發(fā)出最后的聲音,卻只有血沫不斷涌出。最終,那目光徹底凝固,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一種指向虛無的執(zhí)念。
徐墨來不及震驚,沖著石磊大喊:“快小舟!”
此時(shí)小舟已沒入河心
石磊回過神來,立刻向河心游去?!?/p>
不過一會(huì)兒便追上了小舟,他雙手攀住船沿,奮力翻了上去。
然而,小舟上空空如也沒有李小姐,也沒有人臉皮。
“空的,徐大哥,我們被耍了”
徐墨頓感無力,一個(gè)踉蹌跌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間將他淹沒。
布豪!?。?!
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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