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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拋棄變異男友后 墜落月亮p 37472 字 2025-06-15 16: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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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末世絕戀20xx年。核輻射、恒星碎片、基因扭曲……末世像一塊骯臟的裹尸布,

窒息了整個世界。天空是病態(tài)的鉛灰,氣候像垂死病人的脈搏,

在灼人地獄與冰封墳?zāi)归g癲狂搖擺。超高溫炙烤著龜裂的大地,短暫的“夏季”過后,

冰河世紀(jì)的寒意便如毒蛇般悄然纏繞。磁暴撕裂蒼穹,流星拖著輻射尾焰砸向瘡痍的土地。

大地母親已死,她皸裂的胸膛再也擠不出一絲養(yǎng)分。

幸存者要么像蟑螂一樣蜷縮在鋼鐵墳?zāi)埂嗽毂幼o(hù)所里,要么像你們這樣,

組成搖搖欲墜的幸存者營地,在輻射廢土上像鬣狗般逡巡,用生命去翻揀前人遺骸,

搜尋著早已腐爛過期卻不得不稱為“食物”的東西,或者運(yùn)氣爆棚時,

一頭未被感染的、同樣瘦骨嶙峋的動物。你和羅織是“灰燼”營地的成員。兩年前,

末世撕碎了一切秩序,是他,這個高中時就對你死心塌地的男友,

在最初的混亂中死死拽著你,奇跡般地帶你加入了這支隊伍。羅織……他對你總是那樣,

溫柔得像能融化極寒,細(xì)致入微地照料著你。你本該過上平靜的日子,

畢業(yè)、結(jié)婚、生子……但命運(yùn)這個婊子,連這點(diǎn)可憐的“本該”也吝嗇施舍。今天,

羅織和其他強(qiáng)壯的隊員照例外出“打獵”——一個冠冕堂皇的詞,

包裹著在死亡邊緣翻垃圾、與變異怪物搏命的本質(zhì)。土地里長不出希望,

庇護(hù)所的高科技壁壘平民擠不進(jìn)去,只能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用命去搏一絲活命的可能。

夕陽正把天際染成一片污濁的、混著鐵銹味的暗紅。營地入口依舊空蕩,

你心里卻沒多少擔(dān)心。一是灰燼小隊的實力確實不差,隊長老K是退役特種兵,

手下的漢子們也都夠狠夠硬,裝備雖然老舊卻保養(yǎng)得宜;二是你和羅織的感情。

旁人眼中你們是末世里相依為命的金童玉女,是冰冷絕望中一絲暖色的傳奇。

但只有你自己清楚,那暖色是什么材質(zhì)。高中時期,你是校園里最耀眼的那朵玫瑰,

裙下之臣多如過江之鯽。羅織——不過是其中一個,家境闊綽,對你百依百順,

像只忠誠的金毛犬。你膩了奶茶的甜膩想換杯苦咖啡,隨手選了他。誰知道,

這杯“咖啡”還沒品出滋味,世界就“砰”一聲炸了。他成了你活下去的錨,

一個可靠的工具。愛?那玩意兒在餓肚子的時候連半塊壓縮餅干都不如。

“來人——快來人?。?!” 凄厲的嘶吼像一把生銹的鋸子,猛地撕開了黃昏沉滯的空氣。

小隊回來了!但絕不是凱旋。營地瞬間炸開了鍋。你瞳孔驟然一縮,

視線死死盯在王大個背上那個癱軟的人影——就是羅織!他像一塊被隨意丟棄的破布,

軟軟地耷拉著,深色的作戰(zhàn)服被大片濕漉漉的暗色浸透,在夕陽下泛著不祥的光澤。

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腐肉的腥甜,劈頭蓋臉地壓了過來?!安伲?/p>

是變異蛛!快!止血繃帶!血清!誰他媽有抗毒血清?!快拿來!

” 隊長老K的聲音嘶啞變形,臉上的肌肉扭曲著,混雜著憤怒和一種更深沉的恐懼。

后勤的幾個姑娘臉色煞白,手忙腳亂地翻找著有限的藥品,

尖叫和急促的腳步聲攪得人心煩意亂。你這個“正牌女友”,卻像被釘在了原地,手腳冰涼,

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大腦卻在以從未有過的速度瘋狂運(yùn)轉(zhuǎn),

每一個神經(jīng)元都在尖叫著同一個信息:完了!羅織被變異種傷到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死亡,在這里甚至是一種仁慈。在徹底墮入冰冷的永夜之前,傷者會經(jīng)歷真正的人間地獄。

你親眼見過,就在三個月前,一個被輻射蜈蚣螫傷的倒霉蛋。他先是高燒,

皮膚像煮熟的螃蟹一樣紅,然后……然后就是噩夢的開始。皮膚像融化的蠟油一樣潰爛剝落,

七竅止不住地淌出混合著組織液的污血,身體內(nèi)部仿佛被無形的強(qiáng)酸腐蝕,

哀嚎聲能撕裂人的耳膜。最后他瘋了,力氣大得驚人,指甲摳進(jìn)泥土里拖出長長的血痕,

試圖撲向每一個靠近他的人,想把那蝕骨的痛苦傳染出去。

他的結(jié)局是被遺棄在離營地不到一公里的一處廢棄加油站。小隊守則第一條:絕不帶累贅,

尤其是變成定時炸彈的累贅!你幾乎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強(qiáng)迫自己邁開灌了鉛的雙腿,擠開慌亂的人群。

羅織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張臟污的防水布上。他渾身是血,臉色灰敗得像蒙了一層死灰,

嘴唇毫無血色,只有微弱的、帶著血沫的呼吸證明他還未徹底離開。

那張曾經(jīng)英俊溫柔、總是對你微笑的臉,此刻凹陷下去,蒙著一層肉眼可見的、冰涼的死氣。

你甚至不敢細(xì)看那被咬傷的地方,仿佛多看一眼,

那致命的毒素和詛咒就會順著目光爬到你身上。怎么辦?

這個念頭像冰冷的毒蛇纏住了你的心臟。守著他?等他痛苦變異,

然后被所有人(包括你)視為怪物?還是……在他徹底異變之前,

拿到他貼身藏著的那一小塊應(yīng)急壓縮餅干和那片凈水片?那是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說要留給你應(yīng)急的“寶貝”。今夜,

營地里彌漫著消毒水和血的腥甜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喧鬧終于沉寂下來,

只剩下篝火噼啪的燃燒聲和傷員壓抑的呻吟。白日里的混亂像一場噩夢,

但羅織身上蓋著的那塊染血的、硬邦邦的氈布,卻將這噩夢凝固成冰冷的現(xiàn)實。

你站在那間被稱為“醫(yī)院”的破帳篷前,里面只點(diǎn)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人影被拉得扭曲而巨大??諝饫飶浡^望的氣息。你深吸一口氣,

試圖壓下胃里的翻騰;就在你準(zhǔn)備掀開簾子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線。是隊長老K。

他臉上溝壑般的皺紋在昏暗的光線下更深了,眼窩深陷,帶著一種疲憊和不容置疑的沉重。

“丫頭,”他聲音沙啞,像砂紙摩擦木頭,“你……還好吧?”你迅速低下頭,

肩膀微微聳動,做出無聲啜泣的樣子。老K顯然誤會了這“悲傷”,他嘆了口氣,

粗糲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配槍的握把?!靶£牭囊?guī)矩……你是知道的。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沒人能例外……人心散了,隊伍就垮了,

到時候誰都活不成。為了所有人……包括你?!彼詈笏膫€字咬得很重,

目光銳利地掃過你低垂的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偽裝,看到你最深處冰冷的盤算。

你心中早已明鏡似的——羅織完了。小隊絕不會留下一個定時炸彈。

老K的話不過是給這既定結(jié)局敲上最后一顆釘,但你必須演下去。你抬起頭,

臉上努力擠出一種混合著巨大悲痛和強(qiáng)忍堅強(qiáng)的表情,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微微向下撇著,

形成一個極其勉強(qiáng)的、比哭還難看的“慘笑”?!拔摇颐靼椎?,K隊。

”你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我……我只是想進(jìn)去看看他。

”你刻意省略了“最后”兩個字,但語氣里的“訣別感”卻溢于言表。

老K的眼神軟化了一瞬,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憐憫,他側(cè)身讓開了路,

沉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去吧,時間……不多了?!睅づ窭铼M小悶熱,

油燈的光暈只勉強(qiáng)照亮行軍床上那一小片區(qū)域。羅織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像一具等待入殮的軀體。傷口被粗陋地包扎過了,厚厚的繃帶纏在手臂上,

洇出大片深褐色的血污,看著確實比白天血肉模糊的樣子“順眼”了些許,

但那死灰色已然爬滿了他的臉頰,連嘴唇都呈現(xiàn)出一種不自然的紫紺。

空氣中除了血腥和藥味,似乎還隱隱透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類似鐵銹和腐敗混合的微弱氣息。

聽到腳步聲,他極其艱難地、一點(diǎn)點(diǎn)地扭過頭。油燈昏暗的光落在他臉上,

那雙曾經(jīng)盛滿溫柔光彩的眼睛此刻渾濁不堪,失焦地望著你的方向,費(fèi)力地辨認(rèn)著。

“寶…寶……”他的聲音微弱得像破舊的風(fēng)箱,每一個字都帶著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痛苦,

“對…不起……我沒……看到它……躲在暗處……”他努力想擠出一個安撫你的笑容,

但扭曲的嘴角只牽動了臉頰上僵硬的肌肉,看起來無比凄涼。你站在幾步開外,

生怕那無形的毒素會隨著空氣飄散過來。聽著他斷斷續(xù)續(xù)的道歉,

一股莫名的煩躁和寒意直沖頭頂。都到這時候了,道歉還有什么用?只會讓你更難演下去!

“別說這些了!”你猛地打斷他,聲音急促而冰冷,在寂靜的帳篷里顯得異常突兀。

羅織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冷硬驚住了,渾濁的眼睛里掠過一絲茫然和痛楚。

你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心中警鈴大作,必須把戲圓回來!不能給他思考和質(zhì)疑的時間。

你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向前挪了一小步,

語氣轉(zhuǎn)為一種帶著哭腔的、無可奈何的哀怨:“阿織……隊長剛才和我說了,

小隊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真的不可能留下你了!”你一口氣說完,不給他任何插話的機(jī)會,

這判決不是由小隊發(fā)出,而是由你無情地宣判。“現(xiàn)在是什么世道?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

人人自危,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還有多余的善心?資源就那么多,

多一張嘴……就是多一份負(fù)擔(dān)……”你一邊“情真意切”地說著,

一邊用手背去擦那并不存在的、硬擠出來的眼淚,眼睛卻透過指縫,緊張地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

“而且……而且你已經(jīng)被變異種咬過了,”你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恐懼,

仿佛在陳述一個可怕的、無法改變的事實,“趁你現(xiàn)在……神志還清醒,

還沒……還沒變……你自己走吧……” 最后幾個字,你說得又快又輕,卻像冰冷的針,

扎在羅織殘存的生命力上。羅織靜靜地聽著,

臉上那絲微弱的、試圖安撫你的表情徹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灰敗和絕望。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你以為他是不是暈過去了,或者根本沒聽清。油燈的火苗搖曳了一下,

在他臉上投下更深的陰影。

“……呵……”一聲極其輕微、帶著血沫音的、近乎破碎的笑從他喉嚨里溢出來,

聽起來慘淡無比。“我……沒想……怎么樣……”他喘著粗氣,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里艱難地擠出來,

“只是……在死前……還想……再見你一面……而已……”他停了很久,

積攢著最后一絲力氣,那只沒受傷的手顫抖著,

極其緩慢地伸向自己臟污不堪的衣襟內(nèi)側(cè)口袋。動作牽扯到傷口,

他額頭瞬間冒出豆大的冷汗,但他咬著牙,仿佛在進(jìn)行生命中最后一件最重要的事。終于,

他掏出了一樣?xùn)|西——一條包裝完好的、印著模糊字跡的能量棒。

那是在一次“豐收”的搜尋中意外獲得的戰(zhàn)利品,是他自己一直舍不得吃,準(zhǔn)備“留著應(yīng)急,

給你”的寶貝。他攥著那小小的能量棒,手臂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朝你的方向遞過來,

動作笨拙得像個孩子?!啊@個……你……拿著……”他的眼神里沒有怨恨,

只有一種近乎卑微的祈求,“別……餓著……”你看著那條能量棒,

它在他沾滿血污和泥土的手中顯得如此突兀。一股極其復(fù)雜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有貪婪,

有厭惡,更多的則是一種強(qiáng)烈的、想要立刻逃離的沖動。你甚至沒有猶豫,

也不敢去看他臉上那絕望中帶著最后一絲亮光的眼神。你猛地伸出手,

幾乎是搶一般從他顫抖的手指間奪過了那條能量棒,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fēng)。

冰冷的塑料包裝硌著你的掌心。

“我……我去跟隊長說說……”你語無倫次地丟下一句連自己都不信的謊言,聲音干澀,

“你……你好好休息……”話音未落,你已經(jīng)像躲避瘟疫般猛地轉(zhuǎn)身,

一把掀開帳篷厚重的簾子,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那冰冷的夜風(fēng)瞬間包裹住你,

吹散了帳篷內(nèi)令人窒息的氣息,也吹散了你心頭最后一絲刺痛。替他守這最后的夜?不,

一分鐘,一秒鐘,你都不想再待在那個充滿死亡預(yù)兆的囚籠里。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

空氣冰冷刺骨。營地一片死寂。有人去“醫(yī)院”查看,只帶回一片空曠和冰冷。羅織走了。

悄無聲息。行軍床上只留下那皺巴巴、浸著大片污漬的氈布,

以及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即將徹底散盡的、屬于他的氣息。

他帶走了所有屬于他的痛苦和死亡氣息,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留下任何話語。

仿佛他從未存在過。2 生存之痛你以為羅織的離開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他的消失,

在你心中激起的漣漪,遠(yuǎn)不如清晨醒來時胃袋里那火燒火燎的饑餓感來得猛烈。你原本以為,

只是少了個人在身邊噓寒問暖,日子照舊。那份由他精心構(gòu)筑、隔絕了大部分風(fēng)霜的舒適區(qū),

早已被你視為理所當(dāng)然的空氣,直到它被驟然抽空,你才在那窒息的痛苦中看清它的輪廓。

貢獻(xiàn)點(diǎn)。這三個冰冷殘酷的字眼,以前對你而言只是個模糊的概念,

由羅織那雙布滿薄繭的手替你掙回來,兌換成你碗里比別人稍多一點(diǎn)的糊糊,

你身上相對干凈結(jié)實的保暖衣物,甚至是你角落里那個稍顯柔軟的睡袋。

你只需要美美地站在那里,偶爾對他展露一個敷衍的笑容,一切便唾手可得。現(xiàn)在,

一切都變了?!敖裉斓娜蝿?wù):清理東區(qū)排水溝的輻射淤泥,

或者去照料‘豬圈’里的那些肉瘤鼠。自己選。

” 負(fù)責(zé)分配任務(wù)的瘦猴面無表情地把一張臟兮兮的紙片拍在你面前,

上面用炭筆潦草地畫著兩個符號,代表那令人作嘔的工作。失去了羅織之后,

你本以為自己也可以靠著做后勤工作活下來,沒成想這哪里是后勤?

這是最底層、最骯臟、貢獻(xiàn)點(diǎn)最少的苦役!

你試圖爭辯:“我以前……” 話沒說完就被瘦猴嗤笑著打斷:“以前?

那是羅哥還在的時候!現(xiàn)在,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不干活,就沒飯吃。貢獻(xiàn)點(diǎn)清零,

你就等著啃土吧!”第一天,你捏著鼻子,選了看起來稍微“干凈”點(diǎn)的照料肉瘤鼠。

那些在輻射中變異的生物,渾身長滿流著膿液的肉瘤,

散發(fā)著一股類似腐爛內(nèi)臟和化學(xué)溶劑混合的惡臭。它們暴躁易怒,看到你來,

瘋狂地撞擊著生銹的鐵籠,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光是靠近,你胃里就翻江倒海。

分發(fā)那點(diǎn)可憐的、散發(fā)著霉味的“飼料”時,一頭格外巨大的肉瘤鼠猛地竄起,

沾滿黏液的爪子差點(diǎn)抓破你的手臂。你尖叫著后退,狼狽不堪。負(fù)責(zé)監(jiān)督的隊員冷冷地看著,

嘴角噙著諷刺的笑:“大小姐,這點(diǎn)活都干不了?羅哥把你養(yǎng)得太嬌貴了!”幾天下來,

你的指甲縫里嵌滿了洗不掉的污垢,頭發(fā)黏膩打結(jié),散發(fā)著豬圈和淤泥的混合臭氣。

更要命的是,結(jié)算時那少得可憐的貢獻(xiàn)點(diǎn),只夠換取半份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糊糊。

饑腸轆轆的感覺像無數(shù)只螞蟻啃噬著你的神經(jīng)和理智。

你看著那些從前對你還算客氣、甚至略帶討好的隊員,如今要么漠視你,

要么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你連理論的地方都沒有。規(guī)則冰冷如山,

你的美麗在這里一文不值,甚至成了某種原罪。幾個月后陰冷的傍晚,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分配給你的角落——一個離溫暖篝火最遠(yuǎn)、靠近冰冷墻壁的破墊子。

就在你被饑餓和屈辱折磨得快要崩潰時,另一個陰影悄然籠罩了你。小隊二把手,疤臉強(qiáng),

臉上那道從顴骨劃到嘴角的猙獰傷疤讓他的笑容總帶著一股殘忍的味道。

他以前看你的眼神就帶著赤裸裸的欲望,那時有羅織在,他不敢太過分。不過現(xiàn)在形勢變了。

“嘖嘖嘖,瞧瞧我們的大美人,怎么弄得這么狼狽?

” 他粗糙的手指帶著一股濃重的煙味和汗臭味,極其輕佻地捻起你的一縷黏著污垢的發(fā)梢。

你像被毒蛇碰到一樣猛地甩開,胃里一陣翻涌?!皾L開!” 你聲音嘶啞,

帶著壓抑的憤怒和恐懼。疤臉強(qiáng)非但沒退,反而向前一步,幾乎把你擠在冰冷的墻壁上。

他身上那股混合著血腥、劣質(zhì)煙草和汗臭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作嘔。他壓低了聲音,

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不容置疑的威脅:“何必這么辛苦?瞧瞧這小臉,都瘦了,

哥心疼?!彼麥啙岬难劬ο耩つ伒纳囝^一樣在你臉上、身上舔舐著?!傲_織那小子沒了,

是他的命不好。這世道,漂亮女人就該找個靠得住的爺們兒。你跟我,以后你的貢獻(xiàn)點(diǎn),

我替你出。” 他湊得更近,呼吸噴在你臉上,“晚上……到我?guī)づ袢ァ?/p>

我也可以‘照顧’你?!薄罢疹櫋眱蓚€字被他咬得極重,帶著赤裸裸的、下流的暗示。

強(qiáng)烈的惡心感直沖腦門,蓋過了饑餓。你幾乎是本能地、用盡全力推開了他!“做夢!

” 你尖聲叫道,聲音在寂靜的角落里顯得格外刺耳,“滾!離我遠(yuǎn)點(diǎn)!

”疤臉強(qiáng)被你推得一個趔趄,臉上那點(diǎn)虛偽的笑意瞬間凍結(jié),繼而扭曲成暴怒的猙獰。

那道傷疤像活過來的蜈蚣,在他臉上跳動。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用那雙陰鷙的眼睛,

像看死人一樣死死盯了你幾秒鐘,然后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你腳邊,轉(zhuǎn)身大步走開。

你靠著冰冷的墻壁,劇烈地喘息著,心臟狂跳,手腳冰涼。你知道,完了。果然,第二天,

當(dāng)瘦猴再次分發(fā)任務(wù)時,你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名字被劃掉了。你沖向貢獻(xiàn)點(diǎn)兌換處,

那個一向刻薄的保管員眼皮都沒抬:“你的貢獻(xiàn)點(diǎn)?昨天就清零了。今天沒任務(wù),自然沒飯。

”“怎么可能?我昨天明明……” 你張嘴欲辯?!霸趺床豢赡埽堪棠樃缯f了,

你昨天照料肉瘤鼠時,打翻了一桶珍貴飼料,造成損失,要扣貢獻(xiàn)點(diǎn)抵償。扣完,正好清零。

” 保管員的聲音毫無波瀾。這就是疤臉強(qiáng)的報復(fù)。他想餓死你,逼你就范。

你憤怒地沖去找隊長老K。老K正擦拭著他的槍械,動作沉穩(wěn),頭也沒抬。

聽完你帶著哭腔的控訴,他沉默了片刻,才放下手里的槍油布,看向你。

他的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同情,只有一種深沉的疲憊和一種冰冷的權(quán)衡?!把绢^,

”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壓得你喘不過氣,“疤臉強(qiáng)是二把手,

他負(fù)責(zé)后勤物資的記錄。他說你犯了錯,扣了貢獻(xiàn)點(diǎn),這是規(guī)矩?!薄翱伤菆髲?fù)!

他……” 你急聲辯解。“我知道他什么心思。” 老K打斷你,眼神銳利如刀,

“但他現(xiàn)在就在規(guī)則內(nèi)整你?,F(xiàn)實就是你什么工作都做不了,對這個小隊沒有任何貢獻(xiàn)。

為了你去打破規(guī)矩,質(zhì)疑二把手?值不值?”隊長絲毫不給你喘息的機(jī)會,

話語如同疾風(fēng)驟雨般落下?!艾F(xiàn)在資源有多緊張,生存壓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

隊伍里人心浮動,我要是為了你開這個口子,隊伍立刻就會散!”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來巨大的壓迫感。“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貢獻(xiàn)點(diǎn)不夠,就沒飯吃,這是鐵律。

誰都一樣。”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你因憤怒和恐懼而蒼白的臉,

那里面最后一絲屬于羅織的余溫似乎也消失了,“況且……你昨天拒絕了疤臉強(qiáng),

鬧得動靜不小。隊伍里有些聲音……說你不合群,是隱患?!蹦阈闹械暮馑查g凍到了骨髓。

不合群?隱患?你看著老K那平靜卻毫無轉(zhuǎn)圜余地的眼神,

看著周圍幾個隊員或冷漠、或幸災(zāi)樂禍、甚至帶著一絲猥瑣探究的目光,如墜冰窟?!癒隊,

你什么意思?” 你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老K避開你最后的視線,轉(zhuǎn)過身,

重新拿起槍油布,聲音冷硬得像塊鐵:“意思就是,

‘灰燼’營地容不下不干活還惹麻煩的人。給你最后一點(diǎn)時間,收拾你那點(diǎn)東西,

天亮前……” 他頓了頓,吐出的字眼像冰錐,“離開營地?!彬?qū)逐!如此冰冷,如此直接。

像丟一塊無用的垃圾。世界瞬間在你眼前傾覆旋轉(zhuǎn)。營地嘈雜的聲音變得遙遠(yuǎn)模糊,

只有“離開”兩個字在你耳邊嗡嗡作響,震得你頭暈?zāi)垦?。冰冷的絕望像無數(shù)只手,

緊緊扼住了你的喉嚨,比餓肚子更讓人窒息。你失魂落魄地回到那個冰冷的角落,

麻木地卷起那張破舊的墊子——這是唯一勉強(qiáng)算屬于你的“東西”。

你摸到墊子下藏著的東西:半塊硬得像石頭的壓縮餅干,

還有……羅織最后給你的那條能量棒。你緊緊攥著它,冰冷的塑料包裝硌得掌心生疼。

這是你僅有的財富,也是你在這片吃人廢土上,唯一的、冰冷的依靠。

在無數(shù)道或漠然、或譏諷、或貪婪的目光注視下,你像個幽靈,抱著那點(diǎn)可憐的包裹,

一步步挪向營地那扇用廢鐵皮和荊棘勉強(qiáng)拼湊起來的大門。門外,

是無邊無際、充滿死亡氣息的廢土。3 變異重逢營地沉重的鐵門在身后關(guān)上,

將最后一點(diǎn)人間的微光與溫度隔絕。廢土凜冽的風(fēng),裹挾著輻射塵埃的金屬腥氣,

瞬間刺透了骨髓,眼前是無盡的荒蕪。

死抱著那張破墊子卷——里面是最后的半塊壓縮餅干和羅織留下的冰冷能量棒——茫然四顧。

前所未有的孤獨(dú)感,冰冷而沉重,壓得你幾乎站不穩(wěn)。求生的本能像即將熄滅的火星,

勉強(qiáng)支撐著你朝記憶中的廢棄工業(yè)區(qū)方向挪動。白晝的輻射像無形的鞭子抽打著裸露的皮膚,

灼痛難忍。沒有羅織總能找到的遮蔽,你只能蜷縮在巨大混凝土塊的陰影下。

小心翼翼地舔舐能量棒上的油脂,那點(diǎn)虛假的甜味轉(zhuǎn)瞬即逝。用唾液軟化壓縮餅干的碎屑,

粉末刮著干裂的喉嚨。水壺里渾濁的水所剩無幾,每一次吞咽都是折磨。風(fēng)沙卷來,

嗆得你蜷縮在地,咳得心肺欲裂。黑夜是刺骨的寒冰和濃稠的恐懼。你裹緊散發(fā)霉味的墊子,

蜷縮在殘破建筑的角落。黑暗中,各種詭異的聲音被無限放大,挑撥著你緊繃的神經(jīng)。

你攥著那根冰冷的能量棒,指節(jié)發(fā)白。過去,羅織的照料理所當(dāng)然,甚至偶爾厭煩。

失去他后,才遲鈍地意識到那兩年相對的安穩(wěn),是他用脊梁為你撐起的脆弱穹頂。

你幻想著能夠有庇護(hù)所接受你——末世開始后,幾個人造庇護(hù)所迅速接收了大量權(quán)貴富豪,

本來羅織也有一個名額,可是他為你放棄了。

繞上來:如果當(dāng)初……如果他沒被咬……如果你選擇留下守著他到最后……結(jié)果會不會不同?

胃里一陣翻攪,說不清是生理的饑餓,還是遲來的、苦澀的回味。第三天,

最后的食物消耗殆盡。強(qiáng)烈的暈眩和脫力感襲來。輻射帶來的不適加劇,皮膚發(fā)紅發(fā)癢,

喉嚨像著了火。你在瘋狂翻找,指甲縫里滿是污垢。

只有干癟的植物殘骸和幾只閃著詭異金屬光澤的輻射蟑螂??粗鼈冊谥搁g蠕動,

強(qiáng)烈的惡心感翻涌,但胃袋里那蝕骨的空洞更甚。閉眼,咬牙,用石頭砸爛一只,

將那冰涼黏膩、味道刺鼻的東西塞進(jìn)嘴里……苦澀的膽汁涌上喉頭,

淚水混合著屈辱和一種深切的悔恨涌出。第三天下午,視線模糊,腳步虛浮。

輻射帶來的虛弱感像沉重的鉛塊。你幾乎是憑著本能,

跌跌撞撞闖入一片地形破碎的工業(yè)廢墟。扭曲的鋼鐵骨架,坍塌的混凝土山丘,

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衰敗的氣息。你需要一個庇護(hù)。

目光最終鎖定了半埋在焦土里的一個巨大管道入口。銹跡斑斑,內(nèi)壁覆蓋著厚厚的污漬,

黑洞洞的深處散發(fā)著濃重的鐵銹和潮濕泥土的氣味。但它能遮蔽!你爬了進(jìn)去,

冰冷的金屬觸感和渾濁的空氣包裹了你。借著入口微弱的光喘息。然后,

你看到了——深處碎石堆的陰影里,一個金屬罐頭靜靜地躺在那里!外殼完整,

在昏暗光線下甚至反射著一點(diǎn)微弱的誘人光澤!

所有的疲憊、警惕、復(fù)雜的情緒瞬間被這強(qiáng)烈的誘惑燃燒殆盡!

你的瞳孔因饑餓和渴望而放大,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嗚咽般的喘息,不顧一切地?fù)淞诉^去!

臟污的手指顫抖著,伸向那近在咫尺的金屬罐身——嗤啦——!一聲細(xì)微如撕裂濕綢的輕響!

快得來不及反應(yīng)!

腳踝、手腕、腰胯、脖頸——所有發(fā)力點(diǎn)和移動路徑瞬間被冰冷、黏膩的束縛感鎖死!

這力量超乎想象的堅韌!你驚恐低頭——無數(shù)近乎透明的、泛著濕滑幽光的堅韌絲線,

如同早已潛伏的幽靈,驟然從管道頂縫、地面孔洞、乃至碎石堆中彈射而出!

它們帶著生物粘液的黏性和令人絕望的強(qiáng)韌,精準(zhǔn)地纏繞、收緊!這是一張隱形的,

專為獵物量身定制的死亡之網(wǎng)!“呃!”短促的驚叫被勒緊的蛛絲扼住。你拼命掙扎,

卻只讓那些冰冷黏滑的絲線更深地切入皮肉,火辣辣的痛感伴隨著難以掙脫的粘性。

手臂被反扭,雙腿被縛死,整個人在冰冷骯臟的管道中央,以極其屈辱和失衡的姿態(tài)被釘牢,

離那近在咫尺的罐頭僅一步之遙。黏稠的蛛絲纏繞皮膚,

散發(fā)著鐵銹與冰冷昆蟲分泌物混合的怪味,徒勞的扭動只會被越纏越緊。管道深處,

死寂無聲。蛛網(wǎng)緊貼皮膚,如同冰冷的判決,恐懼扼住了你的咽喉。絕望的淚水涌出,

不僅僅是為眼前的絕境,更是為那個被你親手推入地獄的男人。

混雜著恐懼、遲來的愧疚與被命運(yùn)嘲弄的心碎,一個名字哽在喉頭。

“嗒…嗒…嗒嗒……”微弱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敲擊聲由遠(yuǎn)及近。像是堅硬節(jié)肢點(diǎn)在金屬上,

帶著非人的韻律。一道身影從管道最深沉的陰影中浮現(xiàn),向著光亮處,向著網(wǎng)中的你,

無聲滑近。姿態(tài)詭異而流暢。他不再是純粹的人類,卻也并非完全怪物。

上半身殘留著修長的人形輪廓,皮膚是病態(tài)的冷白色,光滑如玉石,在幽暗中微光。

濃密如墨綢的黑發(fā)披散,幾縷遮住側(cè)臉。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如黑曜石的復(fù)眼,

占據(jù)了更大眼眶,閃爍著非人的無機(jī)質(zhì)幽光,死死鎖定了你。下頜線凌厲,

嘴角噙著一抹冰冷妖異的弧度。破損的深色外套下,隱約可見皮膚蔓延著暗紫色的蛛網(wǎng)紋路。

支撐他移動的,是幾對從外套下擺探出的、覆蓋暗色幾丁質(zhì)甲殼、末端帶倒鉤的修長節(jié)肢!

它們交替點(diǎn)地,發(fā)出“嗒嗒”輕響,動作輕盈精準(zhǔn),帶著致命捕食者的優(yōu)雅與威脅。

他停在幾步外,復(fù)眼居高臨下地掃視你被蛛網(wǎng)緊縛、狼狽不堪的身體,

如同審視一件意外收獲、而又有趣的獵物。冰冷黏膩的蛛絲深陷皮肉,刺痛與麻痹感交織。

你徒勞掙扎,淚水混著污垢滑落。

當(dāng)那冰冷的復(fù)眼最終聚焦在你因恐懼和淚水而扭曲的臉龐上時——時間仿佛凝固。

那雙無機(jī)質(zhì)的復(fù)眼中,幽光猛地一顫,如同平靜深潭投入石子,蕩開純粹而強(qiáng)烈的——驚愕!

他微微歪頭,動作帶著難以置信的僵硬,仿佛被網(wǎng)住的不是任何預(yù)設(shè)的獵物,

而是來自過去最不可能的幻影。他看你的同時,你也看清了他最像人類的部分,

那眉眼輪廓……那下頜線條……那微微歪頭的習(xí)慣性動作……“羅……羅織?!

”嘶啞的聲音顫抖著沖出喉嚨,混雜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以及……一絲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微弱希冀,“是……是你!

你……你沒事?!”妖異俊美的面孔上,那抹冰冷的弧度瞬間凍結(jié)、加深,

最終扭曲成一個充滿惡意與嘲弄的冷笑?!傲_織?

”低沉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質(zhì)感的聲音響起,字字如冰刀刮過玻璃,

“那個……被你……丟在路邊……等死的廢物?”他咧開嘴角,露出細(xì)密尖銳的牙齒,

寒光閃爍,“他……早就爛透了!連骨頭……都讓輻射鼠啃光了!”話語如淬毒冰錐,

狠狠刺穿心臟??謶帧⒗⒕巍⒈划?dāng)面撕開偽裝的恥辱瞬間淹沒了你。你知道他恨你,

理解這恨的根源,可他如此徹底地否認(rèn)自身,粉碎了你最后一絲僥幸。

“不……”你虛弱地?fù)u頭,淚水決堤,

“我知道是你……阿織……我……”道歉、后悔的話語卡在喉頭,被恐懼和絕望堵死。

“閉嘴!”他猛地低喝,聲音帶著令人膽寒的壓迫感。復(fù)眼中的幽光變得愈發(fā)冰冷銳利,

充斥著純粹的憎惡與捕食者的審視?!拔摇恍枰C物的……廢話!”他再次靠近,

俯身。妖異俊美的臉近在咫尺,

冰冷的氣息混合著鐵銹、淡淡腥甜與奇異昆蟲分泌物的味道拂過你的臉頰。

“你……”視線帶著評估貨物的冷酷,

掃過你污垢的臉、被蛛絲勒出的紅痕、凌亂的頭發(fā)、單薄衣物下起伏的曲線,

最終停在你驚恐的眼,“……倒很……‘可口’。”他故意將“可口”二字咬得極重,

赤裸裸的暗示令人毛骨悚然。

甲殼的附肢抬起——那已完全不是人類的手——冰冷的銳利尖端輕輕劃過你裸露的脖頸皮膚。

刺痛與徹骨的寒意瞬間蔓延。

“新鮮的……血肉……是最好的……補(bǔ)給……”他的聲音如同地獄的喪鐘,

“背叛者的……滋味……想必……格外……鮮美……”他要吃了你!他真的變成了怪物!

一個以你為食的怪物!巨大的恐懼如冰海倒灌!你渾身劇顫,失聲尖叫:“不——!放開我!

羅織!阿織!求求你!我錯了!真的……”歇斯底里的掙扎牽扯著蛛絲,劇痛鉆心。

一股強(qiáng)烈的麻痹感從蛛絲嵌入的傷口處洶涌襲來!

冰冷的液體感沿著血管迅速擴(kuò)散至四肢百骸。蛛絲有毒!麻痹神經(jīng)!

連日饑渴、疲憊、精神沖擊與此刻極致的恐懼,如同重山齊齊壓下。

麻痹感混合著鋪天蓋地的虛弱感,如同漆黑的潮汐,瘋狂吞噬你殘存的意識。

視線劇烈旋轉(zhuǎn)、模糊。羅織那張妖異俊美卻布滿冷酷殺意的臉,

在眼前分裂、扭曲、化為破碎的光影?!鞍ⅰ棥蹦阌帽M最后一絲力氣,

發(fā)出夢囈般的呢喃,淚水滑落。隨即,意識沉入無邊冰冷黏膩的黑暗。身體徹底軟倒,

被堅韌蛛網(wǎng)緊縛,懸于冰冷管道中央,如同待宰的祭品。徹底沉淪前,

依稀聽見他冰冷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一絲殘忍的嘲弄:“終于……安靜了。

”4 囚籠抉擇意識在冰冷和劇痛中艱難回籠。你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像一件破敗的玩偶,

被黏膩堅韌的蛛絲緊緊纏繞,只露出頭部,被羅織用一根粗壯的蛛絲拖曳在身后。

粗糙的地面摩擦著被蛛絲包裹的身體,帶來陣陣悶痛。你微弱地呻吟、道歉、哀求,

聲音破碎不堪。前方的羅織充耳不聞。

他幾對覆蓋著暗色甲殼的節(jié)肢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行走得異常平穩(wěn),

發(fā)出規(guī)律而冰冷的“嗒嗒”聲響。那挺直的背脊透著一種拒人千里的寒意。

穿過幾條幽深、布滿濕滑蛛網(wǎng)的廢棄管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由坍塌廠房核心改造而成的空間。穹頂高懸,

殘存的鋼筋骨架如同巨獸的肋骨。光線昏暗,

它主要來自于一些嵌入墻壁、散發(fā)著幽綠或慘白光芒的不知名輻射礦石。

濃重的血腥、汗臭、以及各種變異者身上散發(fā)的、難以形容的腥甜、腐殖或化學(xué)物質(zhì)的氣息。

真正讓你心頭發(fā)緊的是這里的人——或者說,生物。這里聚集著十幾個形態(tài)各異的變異者,

儼然形成了一個等級森嚴(yán)的小型部落。他們或坐或臥,

分布在角落或由金屬廢料搭成的簡陋平臺上。大廳中間,

站著一位身高近三米、皮膚完全異化成灰褐色巖石般質(zhì)地的巨漢,

他正緩慢地磨著一柄由巨大齒輪改造的戰(zhàn)斧,每一次摩擦都帶起火星。他沉默如山,

偶爾抬眼掃過時,目光像冰冷的石塊。他旁邊的是一位瘦小敏捷的女性,

雙臂異化為覆蓋著深灰色羽毛的翅膀,雙腿則像鳥類的利爪。她倒掛在穹頂?shù)囊桓鶛M梁上,

一雙巨大的、閃爍著幽綠光芒的夜行性復(fù)眼,如同探照燈般掃視著下方,監(jiān)視著一切。

正對著一個生銹的鐵桶練習(xí)射擊的是一位蜈蚣變異者,

他的下半身完全變成了類似蜈蚣的多節(jié)軀干,覆蓋著油亮的黑色甲殼,

無數(shù)細(xì)小的節(jié)肢蠕動著。上半身保留人形,但一條手臂異化成噴射毒液的管狀器官,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辛辣氣味。還有 一位相對溫和的男性變異者,

他部分軀干和手臂覆蓋著和類似羅織但顏色較淺的幾丁質(zhì)甲殼,

擁有類似但遠(yuǎn)遜于羅織的短程吐絲能力。他正試圖用蛛絲修補(bǔ)一面破損的金屬網(wǎng)墻。

看到你被羅織拖著進(jìn)來,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和好奇。這些變異者形態(tài)各異,

唯一的共同點(diǎn)是身上都帶著被輻射扭曲的痕跡,

眼神中混合著野性、警惕和在廢土掙扎求生的麻木。他們的目光齊刷刷聚焦過來,

充滿了審視、貪婪、好奇,唯獨(dú)沒有驚訝——顯然,新“獵物”加入并不罕見。

而最讓你心口如同被冰錐刺穿的,

是馬上緊跟在羅織身邊的那個身影——一位女性螳螂變異者。她比羅織稍矮,

灰綠色的皮膚光滑緊繃,雙臂異化為完美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螳螂骨刃,

關(guān)節(jié)處凸起鋒利的骨刺。她的頭部大部分被幾丁質(zhì)覆蓋,

只露出一雙不斷轉(zhuǎn)動、充滿冰冷食欲的黃色復(fù)眼。她像一個忠誠的護(hù)衛(wèi)或是伴侶,

緊貼著羅織行走,骨刃輕輕摩擦,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她看向你的眼神,

如同在看一塊會行走的上等鮮肉?!八弧迈r的血肉……”卡洛琳湊近被拖曳的你,

黃色的復(fù)眼貪婪地在你裸露的皮膚上掃視,骨刃抬起,似乎想戳一下嘗嘗味道,

“今晚……加餐?”周圍的變異者發(fā)出一陣低沉的咕噥和興奮的嘶嘶聲,

錘石昆塔停下了磨斧,夜梟薇拉停止了鳴叫,毒刺格里克饒有興致地看了過來。

就在卡洛琳的骨刃幾乎要碰到你時,纏繞你的蛛絲猛地收緊,將你往羅織身后拽了一下。

“不?!绷_織的聲音冰冷,毫無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他復(fù)眼掃過卡洛琳,

又掃過大廳里所有注視著的變異者,“她……是‘誘餌’。”他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這個詞,“有用。

”卡洛琳的動作僵住,黃色的復(fù)眼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滿和嫉妒,但她似乎不敢違抗羅織,

只是不甘心地收回骨刃,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嘶鳴。其他變異者也安靜下來,

眼神中的貪婪被一種評估“工具價值”的冷漠取代。羅織不再理會任何人,

拖著你走向大廳深處一個更幽暗的管道分支。那里是他的專屬領(lǐng)域。他粗暴地將你甩進(jìn)去,

然后用大量堅韌、帶有微弱麻痹效果的蛛絲將你牢牢束縛在冰冷的金屬壁上,

像一個等待處決的囚徒。黑暗和束縛感瞬間將你吞沒,

只留下外面大廳隱約傳來的、屬于這個變異者世界的各種詭異聲響。在死寂的黑暗中,

時間變得模糊。你試圖活動,腳尖觸碰到角落里一個冰冷堅硬、沾滿灰塵的物體。你低下頭,

是羅織人類時經(jīng)常使用的背包。心臟狂跳起來。你艱難地在蛛絲束縛中扭動身體,

用盡全力將它勾到身前。借著入口處極其微弱的光線,你顫抖著拉開拉鏈。里面沒有食物,

只有幾樣?xùn)|西:那塊你用過、疊得整齊卻早已磨破邊角的舊手帕,

被你遺落在營地某個角落的。一小包用防水袋密封的、幾乎沒動過的凈水片。

幾張皺巴巴、畫著簡易地圖的廢紙,上面有他標(biāo)注的“相對安全區(qū)域”。最重要的是,

一張被深褐色血污浸染了大半的紙片,上面是營地地圖的碎片,

一個顫抖的箭頭指向營地方向,

旁邊是幾乎被血暈開的、歪歪扭扭的“寶寶”兩個字……淚水瞬間洶涌而出,

巨大的愧疚如同海嘯般將你淹沒。他將這些視為珍寶,

甚至在瀕死時還想著你……而你……你抱著背包,在黑暗中無聲地痛哭,悔恨啃噬著心臟。

羅織巡邏完巢穴外圍的布防,拖著沾染廢土塵埃和冰冷露水的幾丁質(zhì)節(jié)肢,

悄無聲息地滑入他位于巢穴最深處的幽暗管道。這里是他絕對的私人領(lǐng)域,

空氣里彌漫著他獨(dú)有的、冰冷鐵銹混合奇異分泌物的氣,他剛進(jìn)入口,

看到的就是你抱著那個打開的背包,哭得渾身顫抖的樣子。

一股無法言喻的、混雜著被侵犯隱私的暴怒和被揭開傷疤的劇痛,

如同炸雷般在他胸腔里轟然爆開!那冰冷無機(jī)質(zhì)的復(fù)眼猛地收縮,幽光劇烈閃爍,

整個狹小空間的溫度驟降,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般彌漫開來!“誰……準(zhǔn)你……碰它?!

” 沙啞的聲音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蜷縮在角落、因愧疚和痛苦而昏昏沉沉的你,

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渾身劇顫,猛地抬頭。對上那雙燃燒著暴怒火焰的復(fù)眼,

你瞬間如墜冰窟。你下意識地想解釋,想道歉,

嘴唇哆嗦著:“阿織…我…我只是…” 聲音細(xì)若蚊蚋,充滿了驚惶和悔意。

羅織根本不想聽?!伴]嘴!” 他咆哮著,一步跨到你面前,

高大的陰影帶著毀滅性的壓迫感將你完全籠罩!

那只覆蓋著冰冷甲殼和絨毛的附肢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猛地?fù)]向那個背包!——砰!

背包被狠狠地掃飛出去,撞在遠(yuǎn)處的金屬管壁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里面的東西散落滿地,

那張寫著“寶寶”的血紙片打著旋飄落,像一片凋零的枯葉。

羅織發(fā)出一種類似野獸的嘶嘶聲,裹挾著滔天的恨意和一種近乎失控的瘋狂!

他那雙復(fù)眼死死盯著你,里面翻涌著你從未見過的狂暴情緒——那不僅僅是憤怒,

更像是一種被最脆弱之處被窺探、被褻瀆的痛苦。下一秒,懲罰降臨得迅猛而殘酷!“嗖!

嗖!嗖!”數(shù)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堅韌、粘性更強(qiáng)、色澤近乎深黑的蛛絲,

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瞬間從羅織的指尖激射而出;一束蛛絲閃電般纏住你的雙手手腕,

瞬間收緊,并強(qiáng)行將它們擰轉(zhuǎn)到身后;第二、第三束蛛絲則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你的腳踝,

將你的雙腿并攏、拉直、死死固定。羅織覺得還不解氣,第四束蛛絲并非捆綁,

而是帶著強(qiáng)大的推力,狠狠砸在你的肩胛骨之間,將你猛地按在冰冷粗糙的金屬管道壁上!

第五、第六束蛛絲緊隨其后,如同最結(jié)實的繩索,分別從你腋下和腰部穿過,

然后纏繞在管道壁上凸起的大型鉚釘或堅固的金屬支架上,

配合著將你上臂和軀干也牢牢地、幾乎呈“大”字型固定??!做完這些,

他那雙燃燒著怒火的復(fù)眼掃過你因掙扎而露出的手肘、膝蓋,又是幾道深黑色的蛛絲射出,

精準(zhǔn)地纏繞包裹住你的右肘關(guān)節(jié),將其向后強(qiáng)力彎曲到一個極其難受的角度,

然后拉緊固定在背后的支架上,并如法炮制地對付你的左肘關(guān)節(jié)!最后,

在用蛛絲分別纏上你的雙膝后方,迫使你的膝蓋被迫彎曲,小腿無力地懸空,

腳踝則被之前的蛛絲死死固定在地面!不到數(shù)息之間,

你整個人被以一種極其屈辱、痛苦、完全喪失任何行動能力的姿勢,

嚴(yán)絲合縫地“釘”在了冰冷的金屬管壁上!這些深黑色的蛛絲不僅堅韌無比、粘性驚人,

似乎還蘊(yùn)含著更強(qiáng)的麻痹毒素。它們深深陷入皮肉,勒出清晰的紅痕,

帶來持續(xù)的疼痛和火辣辣的灼燒感!更可怕的是,它們巧妙地避開了致命部位,

卻將你所有的關(guān)節(jié)活動能力完全剝奪!

你連晃動一下手指、轉(zhuǎn)動一下脖子、彎曲一下膝蓋都做不到!

整個人如同被澆筑在金屬墻壁上的雕塑,只剩下眼珠可以轉(zhuǎn)動,口鼻艱難地呼吸。

“唔……” 你發(fā)出痛苦而驚恐的嗚咽,淚水決堤,卻連大幅度抽泣都做不到,

身體只能極其細(xì)微地、無用地顫抖著,被蛛絲勒得更痛。羅織站在你面前,胸膛劇烈起伏,

那冰冷的氣息噴在你臉上。

他那雙狂暴的復(fù)眼死死盯著你此刻動彈不得、滿臉淚痕的狼狽模樣。

他似乎在欣賞自己的“杰作”,又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更深的、無法言說的情緒。

“現(xiàn)在……” 他俯身湊近,冰冷的甲殼幾乎貼著你被淚水打濕的臉頰,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殘酷的滿足感和更深沉的警告,

“……我看你……還怎么……亂碰……我的東西!”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刺入你的耳膜。

……第二天,你被粗暴地拖出管道。羅織冷著臉,

用一根特殊的、粘性極強(qiáng)的蛛絲將你高高吊起,

懸掛在巢穴大廳上方一處異常顯眼的、連接著外部廢墟的通風(fēng)管道口。這里光線不錯,

你的身影清晰地暴露在下方所有變異者以及可能從外部窺探的目光之下!

“誘餌應(yīng)該好好‘展示’……” 羅織冰冷的聲音在下方響起,帶著殘忍的惡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恐懼和羞辱讓你渾身冰冷。一伙衣衫襤褸、眼神兇悍如狼的流亡者,

在搜尋物資時發(fā)現(xiàn)了懸吊在高處的你!他們很久沒見過女人了?!翱?!是個娘們!

” 首領(lǐng)舔著干裂的嘴唇,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兄弟們,今天走運(yùn)了!

不過直接吃掉太浪費(fèi)了……” 他發(fā)出淫邪的笑聲,手下們也跟著哄笑起來,

紛紛掏出簡陋的武器,準(zhǔn)備攀爬上來。絕望再次扼住你的咽喉,你徒勞地掙扎,

蛛絲深深勒入皮肉。就在一個流亡者快要抓住你的腳踝時————咻!噗嗤!

一根漆黑如墨、堅韌無比的蛛絲如同毒蛇般從暗處射出,瞬間洞穿了那個流亡者的喉嚨!

鮮血噴濺!羅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更高處的陰影中撲下!他那雙復(fù)眼閃爍著暴戾的寒光,

動作快如閃電!鋒利的附肢精準(zhǔn)地劃過剩下的流亡者咽喉,或是用蛛絲將他們瞬間絞殺。

他像一臺冰冷的殺戮機(jī)器,高效而殘忍地在數(shù)息間解決了所有闖入者,留下滿地狼藉的尸體,

鮮血染紅了他蒼白的手臂和甲殼。他降落在你面前,蛛絲揮動,將你穩(wěn)穩(wěn)放下。

他冰冷的復(fù)眼掃過你驚魂未定的臉和被勒出的血痕,沒有任何安慰,

只有一句充滿諷刺的低語:“誘餌……需要……完好……”夜幕來臨,

身心俱疲、滿心委屈的你蜷縮在巢穴深處那個冰冷角落。羅織不在。這時,

一個身影小心翼翼地靠近,是那個和羅織一樣的蜘蛛變異者——“織影”杰夫。

他手里拿著一小塊用干凈葉子包裹的、烤得焦黑的不知名獸肉,

還有一個用廢棄金屬罐裝著的、相對清澈的水?!敖o……你……” 杰夫的聲音有些沙啞,

但很溫和。他半邊還算人類的面孔上帶著善意的局促不安,

“吃……點(diǎn)……別……餓……” 他顯然目睹了你白天的遭遇,心生不忍。

你看著這塊粗糙的食物和水,這是自從羅織離開營地后,你第一次感受到別人的善意。

你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抬起頭,對著杰夫,

努力擠出一個感激的、帶著淚花的微笑:“……謝謝。”這笑容,

如同黑暗中綻放的一朵微弱的火花。然而,這火花瞬間被更深的黑暗吞噬!“哼!

”一聲冰冷刺骨、蘊(yùn)含著滔天怒火的冷哼在入口處炸響!

羅織的身影如同冰冷的雕塑般站在那里,不知道他何時回來,又看了多久。

他手里捏著幾片消炎藥片和一小塊相對干凈的能量棒碎塊,本來是準(zhǔn)備悄悄放在暗處給你的。

此刻,他復(fù)眼中那無機(jī)質(zhì)的光澤正劇烈地閃爍著,冰冷狂暴的怒意幾乎化為實質(zhì),

死死鎖定在杰夫身上和你臉上那還未收起的笑容上!“很好……” 羅織的聲音嘶啞低沉,

帶著一種被刺痛后爆發(fā)的、刻骨的惡意,矛頭直指你,

“才幾天……就……找到……新的……寄生……對象了?嗯?” 他一步步走近,

強(qiáng)大的壓迫感讓杰夫臉色發(fā)白,瑟縮著后退了幾步。“我沒有……” 你急忙辯解,

聲音哽咽。“閉嘴!” 羅織粗暴地打斷你,復(fù)眼轉(zhuǎn)向杰夫,充滿了警告和殺意,“滾!

”杰夫嚇得渾身一顫,立刻轉(zhuǎn)身逃開。羅織的目光重新釘在你身上,

“以前……對你好……你棄之……如敝履……現(xiàn)在……粗暴……對你……” 他停頓了一下,

似乎在壓抑著某種劇烈翻涌的情緒,最終化作一句淬毒的利箭,

狠狠刺向你:“……你卻……死賴著……不走……”“——你真是……賤得……可以!

”他的話像冰水澆頭,讓你渾身冰冷,委屈、傷心、無力辯解的痛苦幾乎讓你窒息。

卡洛琳的身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出現(xiàn)在羅織身后。

她冰冷的黃色復(fù)眼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你受辱,

…‘囚籠’……搶食……死……活該……”羅織冰冷的復(fù)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看了你幾秒,

似乎在考慮。最終,他冷漠地頷首:“好?!鼻艋\,

是巢穴深處一個巨大的、由粗壯鋼筋圍成的鐵籠,籠子里骯臟不堪,彌漫著絕望和惡臭。

里面關(guān)押著幾個因為各種原因被活捉回來的人類幸存者,

他們是變異者們儲備的“食物”和苦力。和你一起被扔進(jìn)去的食物,

只是一小堆還帶著腐肉碎屑的骨頭和幾塊發(fā)霉的根莖。你瑟縮在離投放點(diǎn)最遠(yuǎn)的角落,

背靠著冰冷刺骨的鋼筋,胃里因惡臭和恐懼而翻攪。經(jīng)歷過誘餌和羞辱,

你只想盡可能降低存在感,熬過這非人的懲罰。你甚至刻意不去看那堆骯臟的食物,

仿佛這樣就能置身事外??墒牵囸I和絕望會磨滅最后的人性。

“嗬嗬……” 一個低沉、嘶啞的笑聲在死寂中響起。你驚恐地抬頭,

看到一個男人——或者說,一具還活著的骷髏——正搖搖晃晃地從陰影里站起來。

他瘦得脫了形,肋骨根根分明,眼窩深陷,里面燃燒著一種令人膽寒的、純粹而瘋狂的食欲。

他的目光不在那堆發(fā)霉的根莖上,而是像淬毒的鉤子,死死地釘在你身上!

“嘿嘿……有新鮮……的肉……為什么……還要……啃霉根?” 他咧開干裂流血的嘴唇,

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聲音如同砂紙摩擦。

他的邏輯簡單而恐怖——你就是最好、最易得的食物!事態(tài)的發(fā)展遠(yuǎn)超羅織的預(yù)想,

他幾乎克制不住就要暴起!身邊的鋼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嘎吱”聲,

那是他覆蓋著甲殼的附肢因極度用力而抓握變形!卡洛琳甚至已經(jīng)興奮地?fù)P起了骨刃,

準(zhǔn)備欣賞一場虐殺好戲。籠子里其他幾個人類幸存者——一個蜷縮著的老頭,

一個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的少年,還有一個眼神麻木的中年女人——都驚恐地往更角落縮去,

沒有人敢出聲,更無人阻攔。那男人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

渾濁的眼睛里只剩下吞噬的欲望,朝著你猛撲過來!骯臟的爪子帶著腥風(fēng),直抓向你的脖頸!

他要把你按倒,生啖其肉!“啊——!!” 你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被這遠(yuǎn)超預(yù)想的恐怖襲擊嚇得魂飛魄散!極致的恐懼如同冰水灌頂,瞬間凍結(jié)了你的血液!

你想躲,但背后是冰冷的鋼筋,退無可退!你想反抗,但面對一個瘋狂撲來的成年男性,

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弱小和絕望!不!不要死在這里!不要被吃掉!這念頭如同最后的火種,

在冰冷的絕望深淵中猛地炸開!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

在那雙污穢的爪子即將觸碰到你的剎那,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狠勁沖上頭頂!你不再后退,

反而弓起身體,用盡全身僅存的、被饑餓和恐懼壓榨出的所有力氣,猛地向前一蹬!“砰!

”你的腳狠狠踹在了男人干癟的胸膛上!他前沖的勢頭被硬生生阻住,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這一腳似乎更激怒了他,他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發(fā)出更加瘋狂的嘶吼,

雙臂更加兇猛地朝你抓來!你的余光瞥見地上那塊用來投食的、邊緣鋒利的獸骨!

它就在你腳邊不遠(yuǎn)處!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猶豫!在男人再次撲來的瞬間,

你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狼,發(fā)出一聲不成調(diào)的嘶吼,身體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猛地向前一撲!不是躲閃,而是迎擊!你的目標(biāo)不是他,是那塊骨頭!

你的手在布滿污垢和砂礫的地面上擦過,帶來火辣辣的痛感,

但你死死抓住了那塊冰冷、粗糙、帶著血腥味的骨頭!幾乎是同時,

男人沉重的身體已經(jīng)壓了下來!帶著腥臭的口涎幾乎滴在你臉上!“去死!

” 你腦中一片空白,只有最原始的殺戮指令在咆哮!

在男人因撲擊而重心不穩(wěn)、脖頸要害暴露在你面前的千分之一秒,你握緊骨片的右手,

像握著最后的救命稻草,用盡身體里所有的憤怒、恐懼和不甘,帶著同歸于盡般的決絕,

朝著他暴露的、劇烈跳動的頸側(cè)動脈,狠狠地、不顧一切地捅了進(jìn)去!“噗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血肉被刺破的悶響!

溫?zé)岬?、帶著濃重鐵銹味的液體如同開閘般噴涌而出,

瞬間濺滿了你的臉、你的手、你的衣服!滾燙而粘稠!男人所有的動作瞬間僵住!

他瘋狂的眼睛猛地瞪圓到極限,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迅速消退的生命之光。

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漏氣聲,試圖抬手捂住脖子,

卻只是徒勞地抽搐了兩下。沉重的身體轟然壓倒在你的身上,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一片死寂。其他幸存者驚恐地看著你,如同看著另一個怪物。你握著沾滿鮮血的骨片,

渾身劇烈地顫抖著,胃里翻江倒海。

手殺了一個人……即使是為了自保……巨大的恐懼、惡心和一種深沉的絕望感瞬間將你淹沒。

你扔掉骨片,蜷縮在籠子最骯臟的角落,將臉深深埋在膝蓋里,無聲地、劇烈地顫抖著,

仿佛靈魂都在抽搐。深夜,你被單獨(dú)關(guān)進(jìn)一個囚籠。因極度疲憊和巨大沖擊,

你在恐懼和寒冷中睡著,身體依舊在無意識地瑟瑟發(fā)抖。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帶著熟悉冰冷氣息的影子,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囚籠外。

他沉默地看著蜷縮在角落、像只受驚小獸般發(fā)抖的你。冰冷的復(fù)眼中,

翻涌著極其復(fù)雜的情緒:有未消的怒氣,

有冰冷的審視……還有一絲難以捕捉的煩躁和……心疼。

他輕易地打開了囚籠那對變異者來說形同虛設(shè)的鎖。高大的身影無聲地走到你身邊,

在你因寒冷和恐懼而無意識蜷縮得更緊時,盡管隔著甲殼一只帶著些許溫度,

不再那么冰冷堅硬的手臂,有些生澀、有些遲疑,卻最終輕輕地,

將你顫抖的身體摟進(jìn)了一個帶著濃重血腥味、鐵銹味,

卻意外地讓你感到一絲安全感的懷抱里。你似乎夢囈般地嗚咽了一聲,

下意識地往那一點(diǎn)溫暖來源靠得更緊了些。羅織的身體微微一僵,復(fù)眼中的光芒劇烈閃爍,

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低嘆。他維持著這個有些扭曲的擁抱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你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身體的顫抖也慢慢停止。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他才像一道影子般悄然離開囚籠,重新鎖好,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當(dāng)你從冰冷中醒來,

發(fā)現(xiàn)身上殘留著不屬于這里的、微弱卻真實存在過的溫暖氣息,以及身邊角落里,

不知何時多了一小瓶干凈的包裝水和一片消炎藥時,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5 新生命之誓廢土的嚴(yán)冬似乎沒有盡頭,巢穴深處也彌漫著驅(qū)不散的寒意。近幾日,

你總覺得莫名反胃,聞到血腥味甚至肉腥味就干嘔。更糟的是,

身體里那每月準(zhǔn)時報到的潮汐,竟已遲滯了許久未曾降臨。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

悄然爬上你的心尖,盤旋不去。

的……不可能……” 你蜷縮在羅織用“廢舊蛛絲”為你編織的相對柔軟的角落“床鋪”里,

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身上破舊的衣料,掌心一片冰涼。在絕望和恐懼下的溫存,

竟可能埋下了這樣的種子?在這片廢土之上,在這怪物環(huán)伺的巢穴之中?恐懼、茫然,

還有一絲連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奇異的悸動交織在一起。你必須立刻確認(rèn)。記憶中,

離巢穴大約兩公里外,有一片倒塌的廢墟,以前似乎是個小型的社區(qū)藥房。

也許……也許那里還有未被搜刮干凈的——驗孕棒!

趁著羅織被請去處理巢穴外圍一處新發(fā)現(xiàn)的輻射獸巢穴,

卡洛琳也帶著幾個追隨者外出巡邏的短暫空隙,你悄悄溜出了巢穴。寒風(fēng)像刀子般刮在臉上,

輻射塵埃落在裸露的皮膚上帶來細(xì)微的刺痛。

你裹緊那件沾染了各種污漬、勉強(qiáng)還算保暖的外套,憑著模糊的記憶和求知的急切,

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危險的廢墟中穿梭。每一步都伴隨著驚懼,

生怕遇到游蕩的變異種或殘暴的流亡者。

就在你終于看到那半埋在瓦礫中的、印著褪色紅十字的藥房殘骸,心頭涌起一絲希望,

勉強(qiáng)擠進(jìn)去后到處翻找,最終在某個倒塌的貨架之下發(fā)現(xiàn)了你要的東西。

當(dāng)你才堪堪看清那兩條紅線時,——咻!

一根冰冷、堅韌、帶著強(qiáng)大牽引力的深黑色蛛絲如同毒蛇般從側(cè)面激射而來,

瞬間纏住了你的腰腹!巨大的力量襲來,你雙腳離地,整個人被猛地向后拖拽,

狠狠撞進(jìn)一個冰冷堅硬的懷抱!“啊——!” 你失聲尖叫,心臟幾乎跳出胸腔。是羅織!

他找過來了!他顯然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并且立刻判定為“逃跑”!

那雙深邃的復(fù)眼此刻燃燒著可怖的寒冰風(fēng)暴,混雜著被背叛的狂怒和一種令人畏懼的,

仿佛要撕碎一切的瘋狂!他捏著你肩膀的附肢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你的骨頭,

冰冷的氣息噴在你的耳畔,聲音嘶啞暴怒到了極點(diǎn):“想……逃?!你……找死?!

”恐懼讓你渾身僵硬。你看到他揚(yáng)起另一只覆蓋著鋒利鉤爪的附肢,

那尖銳的寒光直指你的咽喉!“不!阿織——我沒有逃跑!

” 強(qiáng)烈的求生欲和對真相的渴望讓你不顧一切地尖叫起來,

掙扎著將一直死死攥在手里的東西舉到了他眼前!

這根剛從廢墟里扒拉出來的、沾滿灰塵、包裝皺巴巴的驗孕棒!

上面赫然顯示著兩道清晰的——陽性紅線!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凍結(jié)。

羅織那即將揮下的、帶著致命鋒芒的附肢,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他那雙燃燒著暴怒的復(fù)眼,

無機(jī)質(zhì)的光芒劇烈地、混亂地閃爍著,仿佛遭受了遠(yuǎn)超理解的強(qiáng)力沖擊。

狂怒、冰冷、殺意……所有的負(fù)面情緒如同潮水般從他眼中退去,

只剩下一片空白的、難以置信的震驚。他死死地盯著那根小小的、象征結(jié)果的塑料棒,

仿佛要把它看出一個洞?!斑@……是……什么?

” 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近乎破碎的顫抖,

帶著一種茫然的、小心翼翼求證般的語氣。他捏著你肩膀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些許。

“孩子……” 你顫抖地、帶著哭腔,卻又無比清晰地吐出這兩個字,

“阿織……我們……可能有孩子了?!薄啊绷_織徹底僵住了,

像一尊被瞬間抽離了所有支撐的石像。他低頭看看那根驗孕棒,又低頭看看你平坦的小腹,

腦海里浮起一種被命運(yùn)狠狠砸中的眩暈感。突然,

你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而極其小心翼翼的力量打橫抱了起來!不再是粗暴的拖拽或束縛,

免費(fèi)章節(jié)試讀完成,戳我看全文。


更新時間:2025-06-15 16:1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