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失業(yè)后,我在深夜聊天室當陪聊糊口。>遇到個網(wǎng)名“寂寞程序員”的怪人,
開口就要月薪五萬雇我聊天。>“騙子!”我把他拉黑三次,
他執(zhí)著地換小號加我:“求你了,我真的很孤獨?!保究此孔镜刂v冷笑話的樣子,
我勉強答應試用30天。>試用期結(jié)束,我上門討薪卻被保安當騙子驅(qū)趕。
>“這棟樓都是顧氏產(chǎn)業(yè),顧總怎么可能雇你聊天?”>正要報警時,總裁電梯打開,
那個“寂寞程序員”冷著臉走出來。>他當場解雇了嘲諷我的經(jīng)理:“她不是騙子,
是新任CEO助理?!保尽爸劣谀?,失業(yè)了。
”---當那只油亮碩大的蟑螂囂張地爬過鍵盤的空格鍵時,趙海燕剛好按下發(fā)送鍵,
把那份石沉大海的電子簡歷,投向又一家渺茫的希望。屏幕的光映著她眼下的青黑,
像兩團化不開的劣質(zhì)墨跡。2005年的夏天,悶熱得像個密不透風的蒸籠,
出租屋墻角滲出的水漬頑固地擴大地盤,空氣里浮動著灰塵和霉味混雜的頹喪氣息。
“篤篤篤!”催命般的敲門聲猛地砸在薄薄的木板上?!摆w海燕!開門!下個月房租再不交,
卷鋪蓋滾蛋!聽見沒!”房東粗嘎的嗓音穿透門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趙海燕的心臟被那聲音攥得死緊,猛地一縮。她屏住呼吸,
整個人僵在吱呀作響的破電腦椅上,一動不敢動。直到那沉重的腳步聲罵罵咧咧地走遠,
樓道重歸死寂,她才像被抽掉了骨頭,癱軟下來。她指尖冰涼,胃里一陣翻攪,
是空落落的恐慌。白天人才市場里那些挑剔、不耐煩的眼神,
還有自己那幾份被隨意丟進“廢紙堆”的簡歷,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晃。
電腦右下角那個簡陋的藍色小企鵝圖標,不合時宜地滴滴滴跳動起來。
是“寂寞深秋”聊天室,一個魚龍混雜、充斥著無聊與空虛的午夜場。
這是趙海燕失業(yè)后唯一能抓住的、勉強糊口的稻草——當陪聊。按小時計費,一小時十塊錢,
陪那些同樣在深夜里游蕩的靈魂,說些不咸不淡的話,忍受偶爾的油膩騷擾。她吸了吸鼻子,
點開閃爍的圖標。一個系統(tǒng)提示框彈了出來:“用戶‘寂寞程序員’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趙海燕皺了皺眉。這名字,透著一股試圖偽裝但偽裝得并不高明的土氣。她隨手點了拒絕。
沒心情應付陌生人。鼠標剛移開,滴滴聲又響?!凹拍绦騿T2號”請求添加好友。
趙海燕的指尖懸在鼠標上,有些煩躁。深更半夜,還玩這種無聊的接力?她再次點下拒絕。
滴滴滴!這次是“寂寞程序員終極版”。趙海燕的耐心徹底告罄,一股無名火蹭地竄起。
她正準備拉黑這個煩人的IP段,聊天窗口卻強行彈開了。對方顯然用了某種小外掛,
強行擠進了她的屏幕。一行字跳出來,
帶著點孤注一擲的笨拙和急切:【寂寞程序員終極版】:你好!別拉黑!我…我想雇你聊天!
月薪五萬!真的!趙海燕盯著那行字,足足愣了三秒鐘。隨即,
一聲短促的、帶著濃濃嘲諷的嗤笑從她鼻腔里擠出來。月薪五萬?
這數(shù)字簡直荒謬得像天方夜譚!她畢業(yè)時削尖腦袋擠進的那家所謂“大公司”,
部門經(jīng)理的月薪也才堪堪破萬。這深更半夜,一個名字都透著傻氣的家伙,
張口就是五萬雇人聊天?“騙子!”她低聲罵了一句,手指帶著被戲耍的怒氣,
狠狠點下鼠標。拉黑!順便把這家伙的IP地址也送進了黑名單的小黑屋。世界清靜了。
她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出租屋逼仄的天花板壓得人喘不過氣。墻上的老式掛鐘指針咔噠咔噠,
固執(zhí)地走向凌晨兩點。就在趙海燕眼皮沉重,幾乎要被倦意吞沒時,那該死的滴滴聲,
居然又頑強地響了起來!屏幕上,一個新的好友請求,
頂著個更加離譜的名字——“孤獨的代碼不是亂碼”。趙海燕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瞪著那個名字,一股荒謬感夾雜著疲憊涌上來。這人到底圖什么?執(zhí)著得像個偏執(zhí)狂。
她帶著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麻木,點開了請求信息。
【孤獨的代碼不是亂碼】:求你了…加我一下。我真的很孤獨。就聊聊。價格…你說了算。
我保證不是騙子。最后那句“我保證不是騙子”,透著一種近乎笨拙的真誠,
反而顯得更可疑了。但趙海燕的手指頓住了。也許是因為那句“真的很孤獨”,
戳中了這個同樣在深夜里漂泊無依的靈魂某個隱秘的角落;也許,
僅僅是那“你說了算”四個字,在窮途末路時,散發(fā)出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她盯著屏幕上那條可憐兮兮的信息,出租屋的寂靜被放大,只剩下老舊風扇徒勞轉(zhuǎn)動的嗡鳴。
最終,一絲松動在她疲憊的眼底閃過。她移動鼠標,點下了“同意”。【晚風】:說話。
計時開始。一小時十塊,先錢后聊,概不賒賬。打錢賬號:[XXXXXXXXXXX]。
她敲得干脆利落,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硬氣。管他是人是鬼,先拿到眼前的十塊錢再說!
十塊錢,夠買兩包最便宜的泡面了。屏幕那端沉寂了十幾秒。
趙海燕幾乎能想象出一個手忙腳亂、對著網(wǎng)銀界面抓耳撓腮的形象。終于,對話框再次跳動。
【孤獨的代碼不是亂碼】:轉(zhuǎn)了!收到了嗎?
截圖:轉(zhuǎn)賬記錄10元]緊跟著又一行字:【孤獨的代碼不是亂碼】:那個…五萬月薪的事,
真的不是開玩笑。試用期30天,可以嗎?試用期工資也按五萬算,先付!
趙海燕看著那個轉(zhuǎn)賬截圖,又看看這行字,感覺一股熱氣直沖腦門。她猛地站起來,
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騙子!絕對是騙子!
這年頭哪有先付五萬月薪試用期的冤大頭老板?她沖到墻邊,
那里貼著她從網(wǎng)上打印下來的《網(wǎng)絡(luò)防騙指南》和《常見騙術(shù)一百條》。
她氣呼呼地掃過那些條目,
“高薪誘惑”、“先給甜頭”、“試用期陷阱”……條條都對得上!她沖回電腦前,
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噼啪作響,帶著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就盹L】:大哥,騙術(shù)太老套了!
五萬?你當我三歲小孩?還試用期全薪?省省吧!我窮,但不傻!再見!拉黑不送!發(fā)送,
拉黑,動作一氣呵成。她啪地合上那臺笨重的CRT顯示器,胸口起伏。
世界終于徹底安靜了??赡欠莅察o只維持了不到五分鐘。一種更深沉的空虛和冰冷的現(xiàn)實感,
伴隨著墻角滲水的濕氣,無聲無息地包裹上來。桌上那桶吃了一半的泡面散發(fā)出油膩的氣味,
胃里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死死盯著那漆黑的顯示器屏幕,
屏幕邊緣模糊地映出她蒼白、焦慮的臉。十塊錢……剛剛那個傻子,
是真金白銀轉(zhuǎn)了十塊錢過來的。十塊錢,能買泡面,
坐公交車去更遠的人才市場碰運氣……一個聲音在心底微弱地掙扎:萬一……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是個腦子有坑的富二代?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狠狠掐滅。趙海燕,你清醒點!
天上掉餡餅的事,砸下來也是鐵餅,能砸死人的!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重新掀開了顯示器。
屏幕幽幽亮起,右下角的小企鵝,竟然,竟然又頑強地閃爍起來!這次的好友請求,
名字叫——“只會寫Hello World的菜鳥”。趙海燕盯著那個名字,
足足盯了一分鐘。出租屋里只有風扇徒勞的嗡鳴和她自己越來越清晰的心跳聲。
疲憊、絕望、一絲被十塊錢點燃又被五萬嚇退的荒誕貪婪……種種情緒在她心里撕扯。最終,
她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帶著一種豁出去的麻木,點下了同意。【晚風】:…你到底想干嘛?
【只會寫Hello World的菜鳥】:聊聊天。隨便聊什么。工資…你定。
我真的…不太會和人說話。但想試試。趙海燕看著這行字,手指懸在鍵盤上。
他好像真的只是……想找個人說話?而且笨拙得有點可憐。她想起自己打印的那些防騙指南,
第一條就是“警惕情感攻勢”。她甩甩頭,試圖甩掉那點不合時宜的同情?!就盹L】:行。
一小時十塊。規(guī)矩不變。聊吧。對方沉默了幾秒。
【只會寫Hello World的菜鳥】:為什么…蟑螂…要叫小強?
趙海燕:“……”她看著屏幕上這行字,又看看剛才那只囂張爬過的蟑螂可能藏匿的角落,
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擊中了她。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聲瞬間沖淡了心頭的陰霾。這人,好像不是騙子?騙子會講這么冷的笑話嗎?
【晚風】:…因為它生命力強?打不死?【只會寫Hello World的菜鳥】:對!
還有…因為它姓強?(附帶一個系統(tǒng)自帶的尷尬笑臉表情)趙海燕對著屏幕翻了個白眼,
嘴角卻不自覺地彎了一下。好吧,雖然冷得讓人腳趾摳地,
但至少…這人似乎真的沒什么惡意。也許真是個社交能力為零的“碼農(nóng)”?月薪五萬什么的,
大概是他表達急切的一種夸張方式?【晚風】:…好吧,菜鳥。這笑話夠冷。一小時到了,
續(xù)費嗎?【只會寫Hello World的菜鳥】:續(xù)!馬上!轉(zhuǎn)賬提示音再次響起。
又是十塊。趙海燕看著賬戶里多出來的數(shù)字,心里那點戒備,像烈日下的薄冰,
不知不覺消融了一角。管他呢,有錢收,有人講冷笑話聽,總比對著天花板發(fā)呆強。
日子就這么滑過去。趙海燕的“防騙墻”上,
BUG是我的一生之敵”“if else 沒有她”……一個比一個透著股技術(shù)宅的呆氣。
他付錢爽快得像沒有痛覺神經(jīng),每次一小時結(jié)束,轉(zhuǎn)賬提示總是準時響起,金額一分不差。
聊天內(nèi)容更是天馬行空。他試圖給趙海燕講解“面向?qū)ο缶幊獭保?/p>
結(jié)果被趙海燕一句“對象都沒找到還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