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苦。
也不知道這兒的伙計是用的什么手藝,一口咖啡喝下去,殘留的渣子都還有點塞牙,只能把化不開的苦味在整個口腔里旋轉(zhuǎn)一圈,再糊涂地咽下去。
好歹,好歹能和瑞X能比一下啊,庫D也不是不可以。
好叭,這個世界沒有瑞X,也沒有庫D來著。
木質(zhì)的方形桌,奇異的不知名香味,墻上掛著的一些復(fù)古的裝飾,艷麗得不像樣的花,還有掛著像裝飾的魔法陣圖,點綴著店內(nèi)獨特的風(fēng)格。窗外偶爾的連珠般的馬蹄聲,還帶著車輪流過不平石地磚發(fā)出的脆響,稍稍掩蓋偶爾放下杯子的輕磕聲。
一個裝飾得很特別的咖啡店,坐落在一個不屬于任何已知時代的街道上。
盡管嘴里苦得發(fā)澀,想罵人了,但也盡量擺正坐姿。畢竟,面前的女士太過美麗,讓人忍不住想開屏。
很好,回家路上偶然想喝杯咖啡,又偶然遇到一位女士。
有些銀灰的發(fā)色,算是擊中了我“沖國特攻”,一雙幽藍(lán)的瞳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仿佛陽光下反光的寶石。一身素雅的長裙,有幾點花邊和大概女生喜歡的褶皺共同點綴起獨屬于貴族小姐的層次,她只是安靜地坐那看書,就美的像個在陽光中栩栩如生的精致人偶。
可惜戴著面紗。
但也還好啊,偶爾她端起杯子輕啜,面紗下遺漏的美好面容同樣讓人難忘。
也就這個異世界,呃,或者說穿到某本輕小說里,你才可能遇到這么個萍水相逢的美少女,會因為店里桌位不夠,與你拼桌。
我無聊地攪拌著自己的杯子,托著腮,一時在考慮自己的目光放哪兒才不會太失禮。
剛在辦事回來的路上,偶然發(fā)現(xiàn)這兒竟然會有類似“咖啡館”這樣的店面,算是激起了點興趣。
畢竟這個世界與“老家”的差異太多太大,懶得去數(shù),所以碰見這么個熟悉的東西,才會愿意去試試。
有多少差異?可能就是,你按下了菜單鍵后,屏幕里的游戲被定格在激戰(zhàn)瞬間,揉著眼回頭看看自己房間,屏幕外面是你的桌子、床、電腦燈,里面是劍與魔法、怪物、迷宮地下城這樣的差異感。
“你也關(guān)注迷宮的消息嗎?”
我注意到少女的書,正是關(guān)于迷宮的一些信息。本著找點話題聊的心思,便開口搭話。
她動作停了下,視線從書本里抬起。那雙有點精神散漫的眼睛確實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可又怕過度注視會弄臟。不過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點點頭。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點……意外,一般……呃,女士會關(guān)注迷宮一線攻略什么的,還是有點稀奇?!蔽冶M量把自己的疑惑解釋得合理一點,畢竟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說女士的問題會不會被打拳什么的。
“我有事,想在迷宮里找?!彼穆曇粢埠寐?,像是我面前咖啡杯里的冰塊融化時的一聲輕響。
“挺好的,我其實最近也在關(guān)注迷宮的事,所以看你在看這方面的書,忍不住想問一下。不好意思……”我盡量擠出的笑容表現(xiàn)和善,語氣應(yīng)該還算隨和親切。當(dāng)然,我不會去問對方是因為什么事。
“你這本書……《迷宮曲徑解析》主要是講什么的呢?我就是想學(xué)習(xí)了解下……我最近要學(xué)的還蠻多的?!贝_實蠻多的,從零開始唄。
“……”她并沒有因為我的唐突提問而不悅,反而很認(rèn)真地在思索——如果說她那安靜的表情本身就是在思考的話。
“迷宮里,偶爾會因為異變,導(dǎo)致原本的迷宮環(huán)境發(fā)生巨變,一般會提高難度,封鎖入口,這時,就需要額外的方式來解開……”貌似念到這些內(nèi)容,她的語言才稍微豐富一些。
我托著下巴,聽著她的一些話。
迷宮。
聽上去很RPG,很特么幻想風(fēng)。
我快忘記自己是怎么來這世界上的了,這兒的記憶銜接好像少了點什么。不過不影響我經(jīng)過一段時間后,對這個世界發(fā)出鬧騷般的評價。
一個劣質(zhì)的RPG游戲藍(lán)本罷了。
有點偏幻想風(fēng)的中世紀(jì),不太發(fā)達(dá)的科技,喜聞樂見的劍與魔法,偏西式的文化風(fēng)格。
還有,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設(shè)定,位于大陸中心的世界樹,高聳入云,如傳說中的巴別塔,據(jù)說登頂云端,可以面見神靈。
它可不只是樹那么簡單,主干,以及由延伸的各個枝條開出的樹洞,就成了迷宮。
迷宮,也許可以叫它地下城?探險,打怪,尋寶,變強(qiáng),這樣一套流程,吸引著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
看吧,就連眼前這位漂亮得不像話的美少女,都會掏出一本迷宮攻略看。
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就很奇怪,宛如個劣質(zhì)的RPG游戲。
也許是走神讓對方注意到了,少女的聲音停了下來,也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
“沒事~學(xué)到了很多,這本書我記下來了,后面我也想詳細(xì)看看?!蔽译S口提了一句,算是給自己的走神揭過去了。
氣氛好像又陷入了奇妙的尷尬,如同說話一停,就會有冰塊漸漸凍起來一樣。
也許是因為我之前主動向她搭話,出于社交平等的考慮(大概?),她努力想了想,然后問道:“你呢?”
這句“你呢?”把話題轉(zhuǎn)移給我,好像就已經(jīng)花光了她全部的社交思考腦容量了。
這下倒是輪到我有點意外了,沒想到對方還會再和自己搭話。
說點什么?她想問什么?
“我是為家族辦點事,剛剛在回家路上,順便來喝杯咖啡。”我笑道,勺子攪了攪還剩一半的咖啡,“不過這個新品我有點喝不慣,我看你也跟我點的是一樣的,你覺得味道如何啊?”
“好喝?!北惶嵝蚜艘幌拢侄似鸨雍攘艘豢?,好像是在隱隱回?fù)粑业摹胺磩友哉摗薄?/p>
要說沒帶點賭氣的成分,我是不信的。
“最近我想關(guān)注下迷宮的一些情況,所以才對這方面感興趣。就沒想到,拼個桌,對面都能拿著一本攻略。”給自己的搭訕理由找個補(bǔ),看到對方的飲品差不多快喝完了,便從衣兜里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
“時間差不多了,我這邊準(zhǔn)備走了,你慢用。”美好的時間從那杯不太美好的咖啡喝一半為結(jié)束,我該回去繼續(xù)頭疼的工作了。這年頭,穿到個貴族少爺身上,也搞得心累的很。
喊來服務(wù)員買單,價格讓我忍不住皺眉,雖然極力地想表現(xiàn)得正常一些??缮焓置鲥X包時,還是感覺自己的脖子有點僵硬。
不太妙啊,之前好像把多的錢耗在上一個債主那兒了……
“結(jié)賬。”
她說道,卻給出了兩杯的錢。服務(wù)員順理成章地處理好,我愣了下,卻見對面的那位少女已經(jīng)合上書本,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兩個人并肩一起走出店面,外面的街道依舊人流熙攘,背后門關(guān)上的聲音伴隨著鈴鐺聲,像是在送客。
“呃,謝謝你……我……”我感覺都不知道怎么開口,不用摸都知道自己這張老臉臊的發(fā)燙。
她輕輕搖頭,不知為何,我覺得她好像在笑。
很可惜,兩人路線不一樣,并沒有并肩再走一段路的好事發(fā)生。
她輕輕說了聲“再見。”,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轉(zhuǎn)角。
天氣確實不錯,臨近傍晚的余暉落到店面撐起的傘棚上,可能時間再推一下,就有些金色會斜斜地流下,滴進(jìn)正在伸懶腰的我的眼里。
可能這是最近發(fā)生的,我覺得自己最像個主角的一件事了。
該回去了,屋里還有人在等著,也總該干點正事了。
……
莊園的門有人幫忙推開,臨近傍晚,門口等候已久的管家為我引路,姿態(tài)依舊優(yōu)雅尊敬。
從正門進(jìn)入走到盡頭,便是兩串對稱彎旋的樓梯,氣派還算氣派,奈何光照不足,也沒有明亮的燭燈,就被昏暗的氛圍洗得格外陳舊。上了樓梯后,走廊靜悄悄的,只有一老一少各自的腳步伴隨沉默一同前行。
有點人煙稀少。
“少爺,事情還順利嗎?”
“……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吧,總算不用太提心吊膽了。老安,待會給我泡杯喝的,去趟書房,把最近家里的財務(wù)報告再給我看看。”我嘆口氣,一想到待會會看些什么,就開始頭痛。
有個壞習(xí)慣啊,心緒不順就想喝點什么,偏偏還不喜歡喝白開水,總想整點有味道的。味蕾暫時代替大腦思考,總還是能緩解一些煩躁情緒的。
進(jìn)了書房就稍微放松了一些,狠狠地摔進(jìn)書桌前的大椅,晃兩下,要不是殘存的禮儀還在作怪,此時我就該讓皮鞋和這帶著年代紋路的紅木長桌親密接觸下了——襪子表示自己也可以。
“莊園的馬車賣了,我現(xiàn)在出行不需要這些,照料那些吃得比我還好的馬兒沒有半點意義?!?/p>
“涅桑如果還想給自己打欠薪條,我就馬上給他發(fā)兩倍年終獎然后讓他滾出去!我還沒有窮到連薪水都發(fā)不起的地步!”
“這……你們這是什么廚房?!唉……我收回剛剛說沒馬吃的好這句話,但是我現(xiàn)在不常在屋里住,真沒必要留著我的吃食?!?/p>
支出,支出,支出,還特么的是支出,這一頁頁賬單上印著的鮮紅數(shù)字,深深地刺痛著我的眼睛。
用力捏了下鼻梁,試圖讓自己清醒。
“唉,老安啊,我能不能提一個中肯的意見——就是,咱們能不能別再抱著這個爵位招牌了,扔了算了,把宅子賣了給大家發(fā)點年終獎,各自安好得了。”我疲憊地開口,37℃的嘴里吐出來的冰冷話語替代了罵人,終于讓眼前那位正遞上熱飲的管家慌了神。
“可是……少爺,家族的榮耀,不能就這樣斷了啊……如果是因為這樣……”
“行了行了,張口就是榮耀,閉嘴就是傳承,我不接這塊招牌簡直就是十惡不赦。到底你們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我端起杯子,這款鑲著漂亮流蘇金邊的白瓷杯子還是那么好看,輕啜一口,溫暖的甜香讓人都放松了些許——可見其制作者的用心。
都這個時候了,窮得叮當(dāng)響,甚至家名都已經(jīng)給玩沒了,結(jié)果逼格這玩意還能繃著不掉的,也真是佩服這一家子的上下老小。
屋子里清香安寧,傳承悠久的各類裝飾陳設(shè)都擦得仔細(xì),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位阿嬤的手筆。
能笑呵呵給你泡上最好喝的熱可可的老人,衣著得體,就在面前恭敬地候著。
我其實也不想這么兇巴巴的——也不知道這個家族到底有什么榮耀和魅力,能讓老安那么優(yōu)秀的人還來伺候我這么個不成熟的二世祖(或者三世?),至少,在我來之前是這樣。不裝的不近人情一點,老安真會覺得自家少爺早已經(jīng)把祖宅地契抵給了哪家花天酒地的好場所了。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那位少爺會不會這樣干。
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個夜晚,我在陽臺的躺椅上突然醒來,右手邊是一個倒了的空酒杯,滿月的銀霜覆蓋全身。
這是——穿越了?難道自己的奇跡非凡特性當(dāng)春哥甲提前發(fā)作了?
緩了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兒可不是我的房間,而是另一個人生命戛然而止的葬禮。
試著輕喚一聲“系統(tǒng)?”然而并沒有任何回應(yīng),得嘞,少了個保駕護(hù)航的外掛。
口渴得很,伸手摸索了躺椅邊的小桌,一瓶看樣子不便宜的洋酒,搖晃了一下,還剩了半瓶,一口下去,他媽的擱自己屋里只配被打發(fā)到廚房去用來炒菜,這么半瓶就把原來的那位老兄送走了?還有地上散落的一些文件,一張摔碎的相框,不由得有些感慨。
可能原來的那位少爺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二世祖,只不過借酒澆愁愁更愁罷了,就像是把心靈鎖進(jìn)了迷宮,每一次回憶都像是遭遇猙獰的怪物,每一口烈酒不是回血的元素瓶,而是慢性毒藥,就這樣跌跌撞撞地闖進(jìn)無法開解的心結(jié)深淵,一去不復(fù)返。
留下了一連串的問號,一個莫名其妙的開局,我總覺得自己作為“魂穿”大軍的一員,也多少還是有點難度的。
“再給我看一下吧,還有什么文件,今天我一起解決了?!?/p>
我從老安手里接過些文件,繼續(xù)瀏覽起來。無非就是些日常支出收入(雖然知道這個收入多少有點自欺欺人了),一些使用審批、說明之類的。寫這些文件的人已經(jīng)盡可能精煉到能讓一個成天醉生夢死的二世祖能看懂的程度了。
“這是……婚約書?”
在一眾日常文件中,我突然注意到一本明顯裝飾更華麗,卻也有點年代感的文件,像是某種公證書??粗艺崞鹋d趣翻閱著文件,老安的臉色也低落了些。
“少爺,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向?qū)Ψ皆V求履約,您不用擔(dān)心,科德伯爵家的千金是一位非常美麗智慧的淑女……”
“咋的?自取其辱?”我冷笑一下,把這份文件放在了一邊。
“不……”老安稍微頓了下,“也許對方會開個不錯的籌碼,讓大家都忘掉這件事?!?/p>
“別想了,我們家現(xiàn)在的狀況誰都清楚,主動去提這事,任何人都得不到體面的。”
雖然對方也是國內(nèi)名聲在外的伯爵,看似和我身上掛著的爵位一樣,可眼前這個狀況,對方?jīng)]有上門來上演“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的戲碼,對于窮得發(fā)瘋的我來說就已經(jīng)燒了高香了,畢竟咱們這邊爵位雖然還在,可連家名都已經(jīng)給收回去了,現(xiàn)在是真沒那個閑工夫來招待人。
或許別人根本沒有記起過這回事,只要別去主動提,讓這件可能是往日長輩們出于感情或者利益考量而定下的約定,隨著他們骨灰一起飛散得了,任何人都不會受傷。
“你們也注意下身體,平時這屋子不用那么特意照料,之后我也不會常在屋里……你們,不用那么拼,還反過來補(bǔ)貼著家里的開銷。”
也沒有什么多的事要處理,不由得嘆口氣,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家里各位老伙計們的忠心。
就在我還想多說兩句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老安看了我一眼,好似得到某種許可,便喚了一聲“請進(jìn)?!?/p>
進(jìn)來的是一位女仆打扮的女士(哦~好文明),倒是禮貌地行了禮。
“卡利安嗎,找我什么事?”
進(jìn)來的算是宅邸里的老員工了,聽說好像是負(fù)責(zé)很多衣物的縫補(bǔ)工作,裁縫手藝很不錯的女仆。不過她現(xiàn)在臉色看上去有點為難,估計也不會說什么好事。
“貴安,少爺,安叔。”她低低地說了一聲,手里捏著一個信封,遲疑得很。
“有事說事?!蔽曳~單,心里已經(jīng)暗嘆了一口氣。
“非常感謝這些年來的照顧,我……我是來遞辭呈的,也非常感謝安叔的關(guān)照。”
意料之中吧只能說。我應(yīng)了一聲,依稀注意到老安在皺眉。接過辭呈,我還是打開看了看,卡利安不安地捏著裙擺,總感覺不開心的樣子。我也不會責(zé)怪她,畢竟這個家都這樣了,大家總要另謀出路的。
“哦~想回老家結(jié)婚?很好,找個好歸宿,比在咱們這兒掙扎要好的多,提前祝你新婚快樂!”算是看到了個好消息,感覺心情在嘴角拉起了一點上揚,然后寫上了允許的批閱。
她聽到我的祝福,抬起頭,眼里還是有些復(fù)雜——可能,是這個時候了,我這個逼老板還能展現(xiàn)一點善意,讓她自己覺得一走了之有些愧疚吧。
“是啊,少爺,我其實也有點舍不得家里,只不過確實,該給那邊等我的人做個答復(fù)了?!笨ɡ灿行┢v的臉微笑了一下,我看到了她在輕輕摩挲自己的戒指,臉上的神情安詳恬淡。
“沒事,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總不能讓你們一個個都被拖累吧,就,還是你自己的事要緊,其他的沒必要的?!笔∫稽c那些拉扯的肉麻話,都到了交辭呈這步了,咱當(dāng)老板的越大度越爽快越好。
她卻還是有什么情緒和想法,抬頭的一瞬間差點呼之欲出。
“少爺……其實我想說……”
呼吸在那一瞬間幾乎被凍住了。
“怎么了?”
“……沒什么?!?/p>
干涸的嗓子封死了所有空氣的逃離。
莫名其妙的詢問,我也沒有在意——如果我能注意到她捏緊的手把裙擺抓出了扭曲的皺褶的話。
最終也無事發(fā)生,她行禮離開,房門關(guān)上,重回一片安靜。老安似乎心情也不好,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單純的在感慨。
可能是時間久了,覺得這種氛圍不太好,他才主動開了口:“卡利安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在家里也待了那么些年頭,她這個年紀(jì)也該嫁個好人家了。就是少爺你可能會少一位縫紉好手了?!?/p>
“算了吧,不打擾人家的好事了,更何況,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也用不上。”我懶洋洋地翻著手中的文件,想著能不能盡快把這些我都決定不了的屁事留個痕,快點吃晚飯去了。
“少爺你……”
知道瞞不過,我無奈地聳肩,抽出一張報告給了老安。
“新出的迷宮入口,在貝??怂挂詵|的一個鎮(zhèn)子,現(xiàn)在知道這個消息的不多,而且迷宮也才剛誕生,總有點潛力可以去開發(fā)的?!?/p>
老安沉默不語,他應(yīng)該知道一個新型迷宮一旦運營好,會是怎樣的一片繁榮景象。
“所以我就要去了啊,已經(jīng)談好一點合作了,總要給咱家一個出路,不是嗎?”我笑嘻嘻的,好像這一切都是我這個貴族少爺一拍腦袋決定的,也總該想想自己的辦法,去做點什么了。
本以為老安會反對,會焦急,但聽到我的新目標(biāo)是迷宮相關(guān)的生意,他最終還是嘆口氣,沒有再阻撓什么。這一點讓我也有些許意外,沒想到人們對于“迷宮”相關(guān)的事物容忍度會這么高。
“還是希望少爺你,要保證自己的安全?!?/p>
“知道了知道了,去做個生意而已,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p>
如果真的只是“做生意”,那確實很安全。
我舉起杯子,用清香的液體堵住自己嘴里的下半句,一起咽進(jìn)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