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別攔我!我真要飛升了!我看見天門開了,仙女兒沖我招手呢!
只要……只要邁出這一步,我就成了!“噼啪”電療聲……01「大夫,
高考后這孩子就不對勁了!整天喊著要飛升。」老媽哭嚎,「要不是他爸拽住,
早從樓頂跳下去了!」醫(yī)生嘆了口氣,筆尖在病歷上頓了頓:「典型的妄想癥。」
我穿著病號服,縮在墻角。耳邊又響起那陣縹緲的仙樂。抬頭,
天花板上金光炸裂——那道天門,關(guān)上了!「怎…怎么會這樣?!」「魂穿異界九萬載,
飛升當(dāng)天我卻回到了高三?!埂缚扇缃裎乙呀?jīng)斬了高考這心魔,按理說該飛升了才對!」
視野開始游離?!赴Α?一片壓抑的嘆息響起。百草蛇仙拄杖,東海龍君捂著斷角,
身后跟著一群大帝垂頭喪氣:「江帝…您飛升…敗了?!埂笖×耍?!」我眼球暴突,
「道基無瑕,心魔斬盡……憑什么成不了仙?!」病房外,老媽眼淚止不住地掉:「大夫,
您聽聽又來了!我就這一個兒啊!」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從目前表現(xiàn)看,
屬于急性應(yīng)激反應(yīng)激發(fā)的精神解離狀態(tài),伴有明顯的現(xiàn)實解體與夸大妄想?!?/p>
「高考可能是重大應(yīng)激源,導(dǎo)致其心理防御機(jī)制崩潰?!?/p>
「進(jìn)而構(gòu)建出這個完整的飛升神話體系來逃避現(xiàn)實的巨大挫敗感?!?/p>
「初期建議保守的藥物治療和心理干預(yù)為主,需要持續(xù)觀察其認(rèn)知功能的恢復(fù)情況?!?/p>
02「老泥鰍!」我猛地轉(zhuǎn)身,盯在東海青龍君臉上,「你不是說本帝天資冠絕三十三天么?
」青龍君龍軀巨震,嗓音發(fā)顫:「江、江帝息怒!您…您確乃蓋世之資!定、定有二次…」
「閉嘴!」我一步踏前,掐住的他斷角,「本帝問你!方才天門前——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您…您當(dāng)真不知?」青龍君睛瞪圓,寫滿難以置信的驚駭。
旁百草山蛇仙嚇得鱗片都在哆嗦,虬龍杖幾乎脫手。見我看他,
慌忙匍匐在地:「帝…帝尊容稟!小的斗膽…小的瞧見了!您方才仙軀已邁進(jìn)半只腳!
可…可…」「吞吞吐吐找死么?!」蛇仙五體投地,抖如篩糠:「小的…小的瞧見!
您半只腳都踏進(jìn)去了!可…可突然有股力…把您生生拽回來了??!」拽我?
縫硌著我的腳踝……一只旅游鞋卡在生銹的欄桿邊緣…… 十四層高空呼嘯的風(fēng)…… 還有,
父親那幾乎劈裂喉嚨的吼叫?!感⌒笊?!你給我下來——??!考完了就要跳樓?!
讀書讀狗肚子里去了?!」03「錯了!全錯了!」我眼球急速顫抖,
瘋狂否定著剛剛聽到的一切。全是鬼話!為何仙門拒我?!目光掃過那群噤若寒蟬的追隨者,
我視線猛地凝固——天外天,又一扇天門,開了!「天門!為我開的!」
所有追隨者驚駭抬頭之際,我一步踏出,空間坍縮!「誰敢與我爭!」 我目眥欲裂,
周身靈力化作火焰噴薄燃燒!身側(cè),眾大帝如流光追影!視野被那扇門徹底照亮,
仙樂再度奏響!看見了!瓊樓玉宇!仙鶴祥云!「那是為我開的,你也敢覬覦???——死!!
」視線鎖死門前那模糊晃動的人影,殺意沸騰!一掌如萬岳傾頹,轟然擊出!「轟隆——?。?/p>
!」天地陡變!金光圣境瞬間被劫云吞噬!無數(shù)青紫雷龍翻滾咆哮!「雷劫?」我愣住,
神識在雷海中沉浮。病院。「患者表現(xiàn)出嚴(yán)重的攻擊性行為和極度暴力傾向,
伴有明確的命令性幻聽及被害妄想癥狀,現(xiàn)實檢驗?zāi)芰ν耆珕适?。」醫(yī)生聲音毫無波瀾,
「根據(jù)患者當(dāng)前的失代償狀態(tài)與高危風(fēng)險,即刻啟動最高約束方案,
并聯(lián)合緊急藥物治療及MECT(無抽搐電休克治療)干預(yù)方案以控制其激越性興奮狀態(tài)?!?/p>
話音未落——「滋啦——!!」電流貫穿全身!視野陷入黑暗…身體被架起拖走。
醫(yī)生扶起窗邊被我一掌扇出血的護(hù)工,彎腰替他拂去衣服上的塵土和半截散落的煙頭,
瞥了眼墻上的禁煙標(biāo)識,語氣平淡:「所以,抽煙確實有害健康?!?4「呃——!」
我猛地睜眼,意識如同剛從驚濤駭浪里撈起。束縛帶深陷皮肉?!高@方天地還在?!
本帝竟未飛升?!」我目眥欲裂,「心魔未斬盡?!」醫(yī)生走近:「還想飛升嗎?」「廢話!
」吼聲撞他臉上,「區(qū)區(qū)心魔耳語!也想亂我道心?方才九天雷劫耗了本帝幾分元氣……」
我獰笑著,「待紫氣初升,重?zé)挼阑?!爾等——形神俱滅便在彈指間!」醫(yī)生毫無波瀾,
冰涼的手指按上了我的脈搏。那「天道走狗」竟還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哈!
哈哈哈哈哈——!」我狂笑,「悟了!本帝悟了!
這方天地、爾等螻蟻、還有這該死的牢籠……全是天道織就的謊言!」「想蒙蔽我?!
本帝歷三千紅塵劫!豈會被你這粗劣障眼法蒙蔽?!」
我咆哮: 「本帝道心——堅如亙古星辰,恒如幽冥血海!永不磨滅!永不沉淪!」
醫(yī)生搖頭離去。05鴻蒙紫氣撕開夜幕!磅礴靈力——回來了!「天道,你罰不了我??!」
神識重臨!仙山福地…空無一人!龍君蛇仙…蹤跡全無!清晨例行查房。醫(yī)生站在床頭,
夾著記錄板,目光穿透鏡片鎖定在束縛帶里不斷掙扎、眼神渙散的病人身上。
「晨間光照刺激誘發(fā)的急性激越狀態(tài)再次出現(xiàn),
生理應(yīng)激反應(yīng)指數(shù)超標(biāo)——激活第二階段干預(yù)預(yù)案?!埂肝恕恕?!」
低沉的電流震顫音突兀響起。兩名魁梧的護(hù)工沉默上前,一人按住我劇烈抽搐的肩,
一人掀開特制約束帶一角。冰冷堅硬的橡膠頭無聲抵住我肋下—— 「滋——??!」
「強(qiáng)奪天門,硬撼天道…諸天震怒!」天外傳來一道聲音,
我剛想開口——一股電流瞬間貫穿五臟六腑!視野在純粹的白光與黑暗間瘋狂切換,
耳邊只剩下電流嗡鳴。被重新扣緊在冰冷的約束床上,我嘴唇仍在無意識地翕動。
「天道不讓我成仙!那我就踏破這天道!」06「江風(fēng)!你同學(xué)來了!」
老媽略顯局促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身后影影綽綽堵滿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必定是那天道走狗(白大褂醫(yī)生)出的主意!派那些熟人來亂我道心——笑話!
本帝豈會中招?!「喲!」一聲刻意拔高的怪叫刺破空氣,染著扎眼黃毛的趙磊擠到最前面。
他那最新款的水果手機(jī),鏡頭幾乎要戳進(jìn)我眼里?!父鐜讉€拍條抖音,蹭蹭你的熱度咋樣?」
他咧著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趙磊的手機(jī)鏡頭抵近,閃光燈「咔」地炸開白光,
刺得我視網(wǎng)膜灼痛?!竾K,這表情不夠勁爆?。 冠w磊不滿地咂著嘴,手指在屏幕上劃拉著。
「來!給爺哭一個!」他獰笑著,「標(biāo)題就叫《學(xué)霸高考失敗變精神病》——保準(zhǔn)百萬贊!」
母親臉色煞白,急急地張開瘦弱的手臂想擋在我前面:「別這樣!
醫(yī)生說了……他受不得刺激……」她聲音發(fā)顫,帶著卑微的懇求,「而且……而且江風(fēng)他,
他從來也不是什么學(xué)霸啊……」李銳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老媽。
老媽瘦小的身體像片枯葉般猛地向后踉蹌,「哐當(dāng)」一聲脆響,
她手里緊緊攥著的、我的白色藥瓶脫手飛出,砸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瓶蓋崩開,
小小的白色藥丸滾落一地。「他在班里發(fā)瘋的時候,怎么沒人說他受不得刺激?」
李銳突然抬腳碾住母親剛掉落的藥瓶。那只擦得锃亮的昂貴球鞋,
精準(zhǔn)地碾住了幾粒滾到母親腳邊的白色藥片。李銳歪著頭,腳底來回碾磨,
發(fā)出刺耳的「喀嚓」聲?!附L(fēng)不是要飛升嗎?求仙丹???」他腳尖猛地用力,狠狠一蹍!
白色的藥片在他鞋底化作一撮粉?!高?,爺賞的仙丹!夠不夠?!」刺耳的哄笑聲瞬間爆開。
白色藥粉混著地上的灰塵,被他的動作帶起,濺上老媽洗得發(fā)白的衣襟。她佝僂著背,
枯瘦的手顫抖著伸向那攤污濁的藥粉,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竸e別!」李銳夸張地叫起來,
腳尖蠻橫地一撥,硬生生將母親的手指從藥粉邊撥開,「阿姨您這手可別臟了!這種臟活,
得讓您家這位神仙兒子來啊!」「隔空取物!懂不懂?讓神仙發(fā)個功不就完事兒了?江大仙,
顯靈啊!」「都讓開!讓開!光動嘴皮子頂屁用!」趙磊突然撥開哄笑的人群,擠了進(jìn)來,
手里赫然握著一個病院的電棍!電棍噼啪作響,跳躍著電??!07「不要!求求你們了!
這個不能亂玩??!」老媽幾乎是撲過來,用整個身體護(hù)住我的病床,
「醫(yī)生說了……這樣會出人命的!」趙磊咧開嘴,露出一個野獸般的笑容,「阿姨,
我是來救他命的!幫他『治』好這瘋病!」他猛地一把,狠狠將老媽瘦弱的身軀搡開!
老媽重重撞在旁邊的鐵質(zhì)床頭柜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痛哼?!缸汤病?!」沒有一絲猶豫,
那電棍狠狠捅在我胸口!我嘶吼著,身體像一條被扔進(jìn)滾油里的魚,
在窄小的病床上不受控制地劇烈彈動、抽搐!束縛帶深深勒進(jìn)皮肉,
脖頸上的青筋幾乎要爆裂!「哈哈哈哈!快拍!快拍!這表情絕了!必上熱門!」
趙磊摁著電棍,李銳狂拍。趙磊將電棍在我痙攣的身體上又用力摁了摁,
引來我更劇烈的抽搐,他才滿意地收回,對著手機(jī)鏡頭,比劃出一個勝利手勢。「看見沒?
專業(yè)電療,專治不服!」他轉(zhuǎn)身,用那電棍啪啪地拍打著我的臉?!附L(fēng),
聽說你高考前在教室里,指著老師同學(xué)的鼻子罵得那叫一個兇啊?」趙磊俯下身子,
黃毛幾乎蹭到我鼻尖,聲音壓低了,卻裹著更濃的惡意,「可惜啊,
那會兒磊哥我正好讓家里弄了個停課處分,出去瀟灑了。要是我在……」
「就你也配在老子面前囂張?嗯?」「就是!磊哥你是不知道!」李銳立刻湊上來,
聲音里充滿了煽風(fēng)點火的諂媚和興奮,「你不在那幾天,江風(fēng)仗著自己精神有問題,
在我們班簡直橫著走!天王老子都沒他狂!」「不是的!那是老師冤枉他作弊他才……」
老媽細(xì)小的聲音沒起到任何作用。「哦?這么牛逼?」趙磊夸張地挑高了眉毛。
他猛地直起身,再次舉起手機(jī)咔咔拍照!刺目的閃光燈亮起,
打在我因劇烈抽搐而完全扭曲變形、涕淚橫流的臉上?!脯F(xiàn)在怎么不罵了?!」
李銳在一旁突然飛起一腳,狠狠踹在我病床的鐵架上!整個病床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猛地向側(cè)方劇烈移位!趙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電棍再一次朝我捅來!08「住手!
你們夠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喝止了他們。趙磊停下手中動作,黃毛下的眼睛閃著淫邪的光,
直勾勾盯著來人?!附L(fēng)?!骨迦愕穆曇袈^耳際,帶著十五歲夏夜的氣息。
硬生生撬開了我緊閉的眼簾!視野瞬間被填滿——許婉的臉。此刻她眼眶泛紅站在病床前。
「你還…記得我,對不對?」 她手指即將觸到我臉龐的剎那。
我發(fā)出嘶吼: 「七情六欲皆虛妄!斬!」束縛衣在狂掙中勒出血痕,
我瞪著她領(lǐng)口微晃的銀鏈——那是我用三天早飯錢換的地攤貨?!附L(fēng)?!顾謫玖艘宦?,
眼尾彎起,像天邊的弦月。那強(qiáng)撐的笑意,比九天霓霞更灼眼!「我就知道你還記得我!」
「七情!六欲!」我聲音干裂嘶啞,「成仙之途必斬!」「許婉!」趙磊湊了上來,
臟手就要往她肩上摸?!改悴皇浅鰢兘鹆藛幔吭趺椿貋砹??」他聲音油膩,
「就為看這瘋子?」李銳也擠上前,一臉癡漢樣:「難得回來,聚一聚唄?都是老同學(xué)!」
許婉肩頭微側(cè),避開那只咸豬手,目光依舊死死鎖著我,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爬樹崴了腳,
是你背著我跑了三里地?」「你后背被樹枝刮得全是血道子,還笑著說…」她突然哽咽,
卻倔強(qiáng)地?fù)P起下巴,模仿著當(dāng)年那個少年的語調(diào):「『小婉別怕,哥帶你飛回家!』」
09許婉的話在我心中激起漣漪......「江帝!」一聲呼喚乍響。我猛抬頭,
發(fā)現(xiàn)自己竟被五花大綁,懸在一棵古樹上?!肝摇诤翁帲亢稳四懜铱`我!」我厲喝抬眸。
眼前是一座古樸道觀。一個道童正仰頭看我,眼神靈動?!改惘偭嗣??」道童脆聲問。
「笑話!本帝清醒得很!」「沒瘋?」道童小臉一皺,「那你方才胡言亂語,還打砸道觀!
師父只好將你鎖起?!埂改銕煾??」我嗤之以鼻,「他也配鎖我?」話音未落,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道緩步而來。老道朗聲大笑,枯瘦手掌輕撫我額頭?!附L(fēng)…將瘋!」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敲進(jìn)我靈臺,「龍門原在心尖躍,一念凡塵即飛升…道理不差。
可這凡塵,你真放下了么?」「斬三尸,斷塵緣…你斬的,可干凈?」醍醐灌頂!
我渾身劇震,靈臺霎時清明!老道長笑,袖中拂塵隨意一揮——捆縛我的繩索瞬間化作飛灰!
「前輩!敢問…」我急問,話未出口,眼前景象驟然模糊。再睜眼,已是病房雪白的天花板。
身上緊勒的束縛衣,不知何時竟已解開。10病房外。「哈!江風(fēng)?江瘋還差不多!
你看他那樣兒!真瘋得夠勁兒!」「可不是嘛!」
「你看他瞪著眼珠子罵天道那樣兒……噗嗤——」一陣猥瑣的哄笑震得走廊嗡嗡作響。
有人拍著大腿起哄,「記?。』仡^寫小說缺詞兒了,就上這兒來記臺詞!保準(zhǔn)夠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