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庭皺起眉心,祖?zhèn)鞯慕渲副凰齺G到地上,他頓時心生不悅,彎腰撿起來后,冷了臉說,“你不是這么任性的性格,就算再有委屈,也不該亂扔婚戒,更加不應(yīng)該隨隨便便就把婚戒送人?!?/p>
“那我是什么性格?”溫葉心只覺得他可笑,“我就應(yīng)該像是一個優(yōu)秀的管家一樣,對你唯命是從,對嗎?”
霍云庭頓住,“你……”
“我怎么了?”溫葉心咬了口唇瓣,眉目清冷,“我任勞任怨了兩年,霍總,是不是要給我頒一個優(yōu)秀員工獎?”
“……”
男人矜貴的臉上浮起一絲錯愕。
“霍總,你看著我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不想頒獎嗎?”溫葉心冷笑一聲,“是我身上兩年如一日的香水味讓你厭煩了,還是我無趣的性格讓你索然無味,所以你不想給我頒獎嗎?”
“……”
霍云庭啞然了幾秒,很快便明白了過來,“那天在御樓,我跟顧呈安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是,聽見了。”溫葉心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睛,“所以知道自己付出兩年的婚姻,最后只配得到一個最優(yōu)秀管家獎。”
霍云庭望著她紅紅的眼圈,斟酌了幾秒,掀唇道,“我的那些話或許有些表達(dá)上的不準(zhǔn)確,但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我們沒有感情基礎(chǔ),如果傷了你的心,那么我在此跟你鄭重的道歉,對不……”
“滾出去!”
溫葉心到底還是情緒失控了,伸手指著門口,在自尊心被傷得稀碎之前,她怒聲道,“霍云庭,你給我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滾?。 ?/p>
霍云庭,“……”
面對如此失控的妻子,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但更多的還是不理解。
他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她到底在氣什么?
性格是天生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他不懂她為什么氣成這樣?
溫葉心見他不走,順手摸到床頭柜上的東西就朝他砸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蘋果砸到男人的額頭上,然后落地,果汁崩裂,而霍云庭的額頭上被砸出了一個紅色印子。
溫葉心,“……”
她愣住了,沒想到他會躲不開。
霍云庭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和臉上濺到的果汁,又彎腰撿起地上的蘋果扔進(jìn)垃圾桶。
做完這些,他一言不發(fā)的起身去了洗手間。
溫葉心怔怔的盯著洗手間的門,里面響起水聲,剛剛他起身的時候是不是晃了一下?
不等她多想,男人已經(jīng)從洗手間出來,明顯洗了個臉,但額頭被砸的地方開始微微腫了起來。
霍云庭洗了個臉,情緒冷靜下來,重新坐在病床邊,“不知道太太的氣消了幾分,我為我說過的話給你道歉,我挽回這段婚姻的誠意十足,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jī)會,也給我們的孩子一個機(jī)會?!?/p>
“……”
這樣都沒有撂挑子走人嗎?
她還真是低估了他所謂的‘誠意’。
孩子對他來說,就真的這么重要嗎?
其實他說了什么,她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盯著他腫起來的額角,當(dāng)時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霍云庭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會是一個好情人,但或許他能做一個好父親。
還真是一個可怕的念頭。
彼此情緒都冷靜下來,霍云庭也不需要她回應(yīng)什么,徑自拿了電腦去沙發(fā)那邊辦公。
她躺在床上,耳邊只有他工作時的細(xì)微聲響,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藥物作用,明明白天一直在睡覺,這會兒卻又困了。
睡著之前她還在迷迷糊糊地想,她倒要看他能忍到幾時,他的‘誠意’能讓他這么放下身段到哪天。
可是陷入睡夢之中時,她卻不可抑止的夢見了他們的開始。
一段非常狗血的開始。
跨越五年的夢境,讓她睡著了也被影響了情緒。
霍云庭被她極輕的幾聲囈語打斷了工作,回頭看了眼,見薄被滑落,便起身過去給她蓋被子。
蓋好被子,他沒有立即離開,他站在床邊凝視著溫靜美麗的妻子,卻看見一滴眼淚從眼角慢慢滑落。
霍云庭愣一秒,抬手輕輕拭去那滴淚,然后從她的眼角眉梢看到了,從前沒看到過的倔強(qiáng)和委屈。
到底夢見了什么,怎么在夢里都能掉眼淚?
盯著這滴淚,霍云庭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結(jié)婚兩年,他好像很少能見到她哭。
她總是笑臉迎人,溫柔嫻靜,在那個屬于他們的家里,把一切都處理得妥帖周到。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對她的性格確實有不少誤判。
生氣還會拿蘋果砸人,對著俞初晴可以惡語相向,哪怕是對他也敢擺臉色和嘲諷,好像所有的情緒都能擺到臺面上攤開。
這樣的性格,他說不上好還是不好,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會不由自主被她吸引,哪怕是她罵人的樣子。
他之前跟顧呈安吐槽,說她像是一個ai復(fù)制出來的人,沒有情緒,無趣到像是一個定制的管家。
他沒想到那些話會被她聽見,現(xiàn)在想想,確實是他看錯了。
結(jié)婚兩年,他對她幾乎沒有太多的關(guān)心,所以才造成這樣的誤判。
收回神思,霍云庭拉開抽屜,看見被她再次丟掉的婚戒,他拿起來重新套進(jìn)她的無名指。
不僅不是一個無趣的女人,顯露真實性格的霍太太,甚至是一個脾氣不小的人。
唇角扯出一抹淡笑,看著她纖細(xì)指間相得益彰的婚戒,霍云庭心中那股怪異的漣漪再次蕩漾,弧度似乎比之前要大了一些。
給她蓋好被子,他回到沙發(fā)繼續(xù)工作,一直到深夜。
護(hù)士來查房時,還沒睡覺的霍云庭,又從沙發(fā)上起身走過來,略顯緊張的問,“我太太有什么問題嗎?”
原本只是量體溫的護(hù)士,被他這么嚴(yán)肅的表情給弄得不自在,“霍先生,我就是量個體溫。”
溫葉心被兩人的說話聲弄得皺了皺眉,睡得不安穩(wěn)的樣子。
霍云庭目光掃向護(hù)士手里的體溫計,三十六度五,非常正常的體溫。
他壓低聲音,有些不悅的對護(hù)士說,“你這樣會打擾她休息,以后不要晚上來量體溫,她有不舒服我會按鈴。”
護(hù)士,“……”
這是她的工作,這種事,他能不能去跟她的領(lǐng)導(dǎo)說啊,她自己又做不了主。
護(hù)士量完體溫就走了,但第二天居然真的有領(lǐng)導(dǎo)給她們開會,讓她們晚上不要去vip病房打擾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