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趙四，是村里有名的貧困戶。家里窮得叮當響，
連老鼠來了都得含著淚給我留兩粒米。村里人都說我是"村草"，
我知道那是嘲笑我長得像根草，又瘦又黃，風一吹就倒。這天一大早，
我就提著破竹簍往河邊走。太陽剛露頭，河面上飄著薄霧，像給水面蓋了層紗。我卷起褲腿，
赤腳踩進水里，涼得我直哆嗦。"娘的，這水比王寡婦的心還冷。"我自言自語，
彎腰在石頭縫里摸魚。摸了半天，只抓到幾只小蝦米。我嘆了口氣，肚子咕咕叫。突然，
一道銀光從我腳邊閃過，是條我從沒見過的魚，通體銀白，眼睛像兩顆黑豆。"嘿，小寶貝，
別跑！"我撲過去，魚卻靈活地鉆進了蘆葦叢。我撥開蘆葦，忽然聽見水聲嘩嘩。抬頭一看，
差點叫出聲——河中央站著個女人，背對著我，全身赤裸，水珠順著她的脊背往下滾，
在晨光里閃閃發(fā)亮。"王二嫂？"我咽了口唾沫。村里就數王寡婦身材最好，
可她怎么會大清早來這兒洗澡？那女人聽見動靜，猛地轉身。我瞪大眼睛——這不是王寡婦！
這女人皮膚白得像剛擠的牛奶，眼睛大得出奇，嘴唇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她胸前那兩團肉晃得我頭暈。"看夠了嗎？"她聲音清脆，像夏天雨打荷葉。我這才回過神，
趕緊捂住眼睛："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走！""等等。"她輕笑，"你叫趙四對吧？
"我愣住了："你認識我？""村里誰不認識你啊。"她慢慢走向岸邊，水只沒到她大腿根，
"窮得叮當響的趙四，三十多了還娶不上媳婦。"我臉一熱："大姐，揭人不揭短啊。
"她走到我跟前，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像是荷花混著青草。
我這才發(fā)現她眼睛有點怪——瞳孔是豎著的，像貓一樣。"我叫小青。"她說，
"不是你們村的人。"我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從哪兒來？"她歪著頭，突然伸手摸我的臉。
她的手冰涼，指甲尖得嚇人："我從河里來。"我腿一軟，差點坐水里："大姐，
你別嚇我..."小青咯咯笑起來，聲音像一串銀鈴："趙四，你想不想發(fā)財？
想不想娶媳婦？""想??！"我脫口而出，又警惕起來，"你該不會是...水鬼吧？
"她突然收起笑容，眼睛變得幽深："我比水鬼厲害多了。"一陣風吹過，蘆葦沙沙響。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影子不對勁——不是人形，而是一團模糊的東西，像只...青蛙？
我頭皮發(fā)麻，轉身要跑，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別怕，
"她湊近我耳朵，呼出的氣冷颼颼的，"我需要你幫忙，報酬嘛..."她的手滑進我衣領，
"隨你挑。"我渾身發(fā)抖，一半是嚇的，一半是...好吧，我承認，這女人太勾人了。
"你...你要我?guī)褪裁疵Γ?我結結巴巴地問。小青松開我，
從水里撈起一樣東西——是個破舊的銅盒子，銹跡斑斑，上面刻著古怪的花紋。
"這里面原來有顆月明珠，"她說，"被人偷走了。我要你幫我找回來。
"我盯著銅盒子："大姐，我就是個窮光蛋，上哪兒給你找寶貝去？"小青突然貼近我，
胸口幾乎壓在我身上："你認識村里的張半仙吧？""那個老神棍？
""就是他偷了我的珠子。"小青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線，"我要你幫我拿回來。
"我咽了口唾沫："為啥你自己不去？"小青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
皮膚上浮現出綠色的斑點："我不能離水太久，而且..."她聲音低下來，
"張半仙有符咒，專門對付我這樣的。"我這才明白過來："你...你是妖怪？
""青蛙精。"她坦然承認，"修煉一百年了。"我腿一軟，直接坐水里了。小青哈哈大笑，
蹲下來看著我："趙四，幫我這個忙，我給你三樣東西——錢、女人，
還有..."她神秘地眨眨眼，"一個秘密。"我抹了把臉："什么秘密？
""關于你爹是怎么死的。"我猛地站起來："你認識我爹？"小青退后一步，
又恢復了那副勾人的模樣："找到珠子，我就告訴你。"她轉身走向深水區(qū)，
"天黑前來河邊找我，我?guī)闳ヒ姀埌胂伞?說完，她撲通一聲扎進水里，
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形成一道小彩虹。我等水波平靜，才發(fā)現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我站在河邊，渾身濕透，腦子里一團亂麻。是幻覺嗎？
可手腕上還有她冰涼的觸感。我低頭看手里的銅盒子——確確實實存在。"媽的，見鬼了。
"我嘟囔著，卻不由自主地把盒子塞進懷里。回家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小青的樣子。
她那對大奶子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可一想到她可能是只大青蛙，我又覺得毛骨悚然。
村里人見了我都躲著走，因為我身上一股魚腥味。路過王寡婦家時，她正在院子里喂雞。
"趙四！"她喊我，"又去摸魚了？"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王二嫂，
你今早去河邊洗澡了嗎？"王寡婦瞪大眼睛："你瘋了吧？大冷天的我去河里洗澡？
"我干笑兩聲，趕緊溜了?？磥碓缟峡吹降恼娌皇撬??；氐郊?，我換了身干凈衣服，
把銅盒子藏在了床底下。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我爹死得蹊蹺，說是失足落水，
可撈上來時身上有奇怪的抓痕。難道..."操！"我坐起來，狠狠捶了下床板。
不管小青是妖是鬼，她可能真知道我爹的事。太陽西斜時，我揣了把鐮刀就出門了。
路過村口小賣部，老板李瘸子叫住我："趙四，這么晚去哪兒？""摸魚去。
"我頭也不回地說。李瘸子在后面喊："小心水鬼抓你當替身！"我心里一顫，媽的，
他哪知道我已經遇上了。河邊靜悄悄的，月亮剛爬上來，照得水面銀光閃閃。
我站在早上遇見小青的地方，小聲喊："小青？小青姑娘？"沒有回應。只有青蛙在呱呱叫。
我蹲下來，用手撥弄水面："小青，我來了！"突然，一只手從水里伸出來，
抓住我的手腕就往里拽。我嚇得大叫，撲通一聲栽進河里。水灌進我的鼻子耳朵，
我拼命掙扎，卻被一股力量拖著往下沉。就在我快憋不住的時候，
那股力量突然把我往上一推。我破水而出，大口喘氣。
發(fā)現自己在一個奇怪的地方——像是河底的洞穴，卻有空氣，四周的墻壁上長著發(fā)光的苔蘚，
綠瑩瑩的。小青站在我面前，這次她穿了件綠色紗衣，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曲線一覽無余。
"歡迎來到我家。"她笑著說。我咳嗽著吐出一口水："你差點淹死我！""淹不死你。
"她拉起我，"跟我來。"我跟在她后面，眼睛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的屁股看。
那紗衣根本遮不住什么，隨著她走路一扭一扭的。洞穴盡頭是個小水池，水面上漂著荷葉。
小青讓我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自己則蹲在水邊，用手攪動水面。"趙四，
"她突然嚴肅起來，"張半仙不是普通的神棍。他懂法術，專門抓我們這些修煉的妖怪，
取內丹煉藥。"我打了個寒戰(zhàn)："那你還要我去？"小青轉過頭，
眼睛在暗處發(fā)著微光："因為他看不見你。""啥意思？""普通人他不在意，只防著妖怪。
"小青湊近我，"你去他家，找到那顆月明珠——白色的，會發(fā)光，有雞蛋那么大。
"我撓撓頭："找到了然后呢？偷出來？""對。"小青點頭，"明天是他閉關的日子，
法力最弱。你趁天黑去，珠子應該藏在他臥房的暗格里。
"我猶豫了："這要是被抓到..."小青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她胸口："趙四，
你不想摸摸真的女人嗎？"我心跳如鼓，手心傳來柔軟的觸感。這誰頂得住??！
"好...好吧。"我結結巴巴地說。小青笑了，松開我的手："事成之后，我讓你摸個夠。
"她頓了頓，"還有錢，夠你娶媳婦的。
"我咽了口唾沫："我爹的事...""等你拿來珠子，我全告訴你。"她站起身，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一把抱住我，跳進了水池。我眼前一黑，
感覺身體被水流裹挾著快速移動，幾秒鐘后，我們浮出了水面——正是我落水的地方。
我趴在岸邊干嘔，小青卻已經不見了。只有她的聲音飄在我耳邊："明晚這個時候，
帶著珠子來見我。"我踉踉蹌蹌地走回家，渾身濕透，腦子里亂哄哄的。剛走到村口，
突然被人攔住了。是村里的瘋婆子，整天神神叨叨的那個。她直勾勾地盯著我，
突然說："你身上有妖氣。"我心頭一跳："胡說什么！"瘋婆子湊近我，
嘴里一股大蒜味："青蛙精最會騙人，她們專找光棍漢下手。
"我后背一涼："你...你怎么知道？"瘋婆子神秘地笑了，
從懷里掏出個臟兮兮的符塞給我："拿著，防身用。那妖精沒安好心。"我低頭看符，
再抬頭時瘋婆子已經不見了。夜風吹得我打了個噴嚏，我趕緊把符塞進口袋，快步往家走。
回到家，我點了盞油燈，從床底下掏出那個銅盒子。借著燈光，
我看清了上面的花紋——是青蛙和蛇糾纏在一起的圖案，詭異得很。我打開盒子，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不知怎么的，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故事：青蛙精會變成美女勾引男人，然后吸干他們的精氣。
我打了個寒戰(zhàn)，可一想到小青那勾人的模樣，又覺得死了也值。
我把瘋婆子給的符壓在枕頭底下，吹滅燈躺下了。窗外，青蛙叫得更歡了。
第二章：夜訪半仙我蹲在張半仙家后院的墻根下，褲襠里塞著瘋婆子給的符，
懷里揣著把生銹的剪刀——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武器"。月亮被云遮住半邊，
照得土墻像長了青苔的死人臉。"狗日的..."我嘀咕著，手指摸到墻縫里黏糊糊的東西，
湊近一看是張黃符，畫著扭曲的蚯蚓般的紅字。突然聽見屋里傳來咳嗽聲，我趕緊縮回手，
那符紙卻"嗤"地燒起來，燙得我差點叫出聲。屋里油燈亮了，窗紙上映出個佝僂影子。
張半仙的嗓音像砂紙磨鐵鍋："半夜扒人墻頭，趙四，你比黃鼠狼還騷。"我驚得屁滾尿流，
正要跑，院門卻"吱呀"自己開了。門檻上蹲著只黑貓，眼睛綠得像鬼火。
它沖我"喵"一聲，我突然不會動了，兩條腿灌了鉛似的。"進來吧。
"張半仙的影子在窗上晃，"帶著你褲襠里那張破符。"屋里藥味嗆得人流淚。
張半仙盤腿坐在炕上，面前擺著個銅盆，水里泡著七根針。他抬頭看我，
我才發(fā)現他左眼是白的，像顆發(fā)霉的糯米丸子。"青蛙精讓你來的？"他咧嘴笑，
露出三顆金牙。我腿肚子轉筋："您、您老都知道？"銅盆里的針突然立起來，
排成北斗七星狀。張半仙用長指甲敲盆邊："那癩蛤蟆精騙你呢。月明珠是她內丹，
丟了就得變回原形。"他忽然湊近，我聞到他嘴里有股魚腥臭，
"她是不是答應給你錢和女人？"我點頭，冷汗順著脊梁溝往下流。"放屁！
"張半仙猛拍炕桌，針全跳起來釘在房梁上，"青蛙精最會吸男人陽氣！
前年死的老光棍劉麻子，就是讓她吸成干尸的！"我忽然想起爹尸體上的抓痕，
胃里一陣翻騰。窗外傳來"呱"的一聲，張半仙臉色驟變，抓起把糯米撒向我身后。"啊！
"女人尖叫炸響。我回頭看見小青摔在墻角，綠裙子燒出個窟窿，
露出大腿上密密麻麻的疙瘩——那根本不是皮膚，是青蛙的膿包！"趙四快跑！
"她沖我伸手，指甲突然暴長三寸，"他要拿我內丹煉延壽丹！"張半仙哈哈大笑，
從炕席下抽出把桃木劍。劍尖挑著張血符，直刺小青心口。我不知哪來的勇氣，
抄起板凳砸向油燈。黑暗里響起撕布似的聲音，接著是野獸般的嚎叫。有東西纏住我的腳。
摸黑一抓，是條濕漉漉的舌頭！我掏出瘋婆子的符往上一貼，舌頭"滋啦"冒煙縮了回去。
趁機撞開后窗，卻聽見小青在背后喊："珠子在供桌香爐里！"月光下，
我看見張半仙的供桌上擺著個鎏金香爐。剛抓住香爐，腳踝就被鐵鉗似的手抓住。
張半仙趴在地上，脖子扭成麻花，白眼里爬出條蜈蚣："放下！那是我的陽壽！
"香爐里滾出顆白珠子，落地就亮得像小月亮。我撲過去攥住珠子，
手心頓時火燒般疼——珠子在融化！張半仙的嚎叫突然變成青蛙叫："呱！"低頭一看，
老頭正變成巨大的癩蛤蟆，后背鼓起流膿的包。我嚇得甩手，珠子飛出去被小青接住。
她吞下珠子，皮膚立刻泛起珍珠光澤，裙子化作翠綠鱗甲。"謝謝你，趙四。
"她眼睛變成兩輪小月亮，"現在該兌現承諾了。"她吻住我的嘴，我嘗到河水的腥甜。
突然胸口劇痛，低頭看見她手指插進我心窩，卻奇怪地不流血。她抽出手，
指尖捏著團發(fā)光的霧氣——那霧氣里竟顯出爹淹死那天的畫面：爹手里也攥著顆白珠子，
被水草纏住腳時，有雙綠色爪子把他往深處拖..."看見了嗎？"小青舔著那團光霧，
"你爹幫過我，后來后悔了想偷走珠子。"她突然把光霧塞回我胸口，"但你比他善良。
"我癱坐在地，褲襠濕了一片。張半仙——現在該叫癩蛤蟆了——正縮成巴掌大，
被小青踩住肚子。"饒命..."他鼓著腮幫子求饒，聲音像漏氣的風箱。
小青沖我眨眨眼："想要錢嗎？蛤蟆肚里有金砂。"見我搖頭，她輕笑，"那女人呢？
"手指往我褲襠一點，我頓時臊得滿臉通紅——那兒支起個小帳篷。"貪心鬼。
"她戳我額頭，突然變回青蛙原形跳上窗臺，"明晚河邊見，
告訴你最后一個秘密..."她消失后，屋里只剩我和那只干癟的蛤蟆。
它肚皮上有個小口袋，倒出來真是金砂。我抓了一把塞兜里，
突然聽見院外有腳步聲——是瘋婆子！她舉著火把沖進來，看見蛤蟆就尖叫："造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