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獵鷹突擊隊唯一的女性隊長。新兵蛋子們總愛問:“隊長,
你一個女的怎么扛得住特種訓練?”我指著胸前的懷表:“這里裝著我父親,
他倒在毒販槍下時我才十歲?!边吘尘兌?,我?guī)ш牰说艨鐕境玻?/p>
卻在撤退時發(fā)現被囚禁的孩子?!瓣犻L!直升機安全距離只剩三十秒!
”毒梟獰笑著按下引爆器,紅光映亮孩子們驚恐的臉。
我沖進火場時聽見懷表齒輪碎裂的聲音——父親當年也是這樣撲向槍口的。
距離“告訴他們...我選的位置...能擋住沖擊波...”---1雨水不是落下來的,
是潑下來的。整個熱帶雨林在季風的鞭撻下呻吟翻滾,
厚重的葉片在傾瀉而下的暴雨中發(fā)出沉悶的啪啪聲,像是無數浸水的布匹被用力抽打。
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黏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沉地壓在莽莽林海之上,
吞噬著每一絲可能的光線。只有偶爾撕裂夜空的慘白閃電,才短暫地劈開這令人窒息的混沌,
瞬間照亮扭曲虬結的枝干和下方泥濘不堪、翻涌著渾濁水流的林間小徑,
隨即又被更深重的黑暗吞沒。冰冷刺骨的雨水,順著戰(zhàn)士頭盔的邊緣不斷流淌,
模糊了護目鏡的視野。蘇念緊貼著濕滑冰冷的樹干,身體幾乎與粗糲的樹皮融為一體,
像一塊長滿青苔的巖石。她微微側過頭,護目鏡后那雙銳利的眼睛穿透雨幕和黑暗,
精準地鎖定了前方五十米外,那個倚靠在簡易哨棚柱子旁、裹著破爛雨衣的身影。
紅外熱成像的視野里,那毒販哨兵的身影是一團模糊晃動的橘紅色人形輪廓,
在冰冷的雨夜背景中格外扎眼。他縮著脖子,試圖躲避無孔不入的雨水,
警惕性早已被這惡劣的天氣和漫長的寂靜消磨得所剩無幾。
蘇念的左手在身側極其輕微地動了動,食指和中指并攏,
快速而清晰地向下點了兩下——一個無聲卻不容置疑的命令:目標,清除。
身后濃密的蕨類植物陰影中,一個同樣被叢林迷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
幽靈般無聲地滑出。代號“灰狼”的隊員,動作迅捷得如同一條蓄勢已久的毒蛇。
他緊貼地面,利用地形和雨聲的掩護,眨眼間便潛行到了哨兵身后。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左手閃電般捂住哨兵的口鼻,右手反握的軍刀寒光微閃,精準地切入頸側動脈。
輕微的、幾乎被滂沱雨聲徹底掩蓋的“噗嗤”聲響起。那團橘紅色的熱源猛地一顫,
隨即像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黯淡、冷卻下去,最終融入一片死寂的冰冷背景色中。
“哨點清除?!?灰狼低沉而穩(wěn)定的聲音,透過蘇念頭盔內置的耳麥傳來,如同磐石般沉穩(wěn)。
“收到。保持警戒,按計劃推進?!?蘇念的聲音同樣平穩(wěn),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像一塊沉入深水的寒鐵。她輕輕吸了一口氣,
混合著泥土、腐爛植物和濃重雨腥味的空氣涌入肺腑,冰冷而提神。
她再次確認了一下手腕上戰(zhàn)術終端的屏幕,幽藍的冷光映亮她下頜冷硬的線條。2屏幕上,
一個刺眼的紅色倒計時數字在無情地跳動:【00:24:17】。
距離情報提供的“毒巢核心區(qū)域人員撤離窗口關閉”,只剩下不到二十五分鐘。時間,
是此刻最致命的敵人。她抬手,五指張開,向前有力地一揮——全隊,前進。
一行人如同融入雨林的暗影,無聲地向前滲透。腳下是深可及踝的爛泥,
每一次拔腳都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咕嘰聲,但隊員們顯然早已習慣了這種惡劣,
動作依舊保持著高效與安靜。蘇念走在隊伍最前端,她的步伐精確、穩(wěn)定,
每一次落腳都經過瞬間的判斷,避開容易打滑的腐葉或深陷的水坑。“前方二十米,
左轉下坡,目標建筑進入視線?!?耳麥里傳來隊尾“鷹眼”的通報。
作為小組的遠程觀察手和通訊樞紐,他此刻占據了側后方的制高點。蘇念無聲地點頭,
動作幅度小到只有緊貼在她身后的隊員才能察覺。
她率先側身滑下那道濕漉漉、覆蓋著厚厚苔蘚的陡坡,如同滑入深淵的獵豹。坡底地勢略平,
借著遠處建筑透出的微弱燈光和又一次撕裂夜空的閃電,
一座由厚實原木和粗糙鋼板搭建的、形似巨大碉堡的方形建筑輪廓,赫然闖入視野。
它像一個猙獰的鋼鐵巨獸,盤踞在雨林深處,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
幾盞昏黃的馬燈在風雨中搖曳,在泥濘的空地上投下鬼魅般晃動的光影。
建筑物唯一的入口處,兩個裹著雨衣、懷抱AK的身影在來回踱步,顯得焦躁不安。
“目標建筑確認。入口守衛(wèi)兩名,裝備AK-47,狀態(tài)…松懈。
” 鷹眼的補充通報證實了蘇念的觀察?!笆盏?。” 蘇念的回應簡潔如刀鋒。
她半蹲在一叢茂密的芭蕉葉后,雨水順著她的護目鏡不斷流淌。她再次抬起手,
食指和中指并攏,指向自己的眼睛,然后迅速指向那兩名守衛(wèi),最后拇指和食指張開,
比劃了一個微小的“二”——準備清除?!盎依?、鐵砧,目標守衛(wèi),無聲解決。
” 她的命令清晰而冰冷。“明白?!薄笆盏?。”兩個低沉的聲音幾乎同時回應。
灰狼和代號“鐵砧”的另一名突擊手,如同兩道緊貼地面的陰影,
迅速而悄無聲息地分左右向入口兩側包抄過去。他們的動作協調得如同共享一個大腦,
利用建筑物側面堆放的雜物和雨聲的掩護,完美地融入黑暗。
3蘇念的視線緊緊鎖定著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手指穩(wěn)穩(wěn)地搭在腰間槍套的卡扣上,肌肉緊繃,
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發(fā)狀況。就在這時,一股極其細微的、帶著抑制不住顫抖的氣流,
拂過她后頸裸露的皮膚。這絲波動在冰冷的雨水中顯得格外突兀。蘇念沒有回頭,
甚至沒有側一下視線,她的右手卻閃電般向后探出,精準地扣住了身后隊員握槍的手腕。
那只握槍的手,指尖冰冷,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連帶著槍管都在雨簾中劃出細微的漣漪。是新來的隊員,代號“菜鳥”。
這是他的第一次實戰(zhàn)滲透任務。蘇念的手指像冰冷的鐵鉗,牢牢地固定住他顫抖的手腕。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透過面罩傳出來,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
仿佛能直接鉆入對方狂跳的心臟:“呼吸,同步脈搏?!?她的語調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瀾,
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吸氣…兩秒…屏息…一秒…呼氣…三秒。
讓心跳成為你的計時器,而不是倒計時。”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鎮(zhèn)定力量,
仿佛在沸騰的油鍋里投入一塊寒冰。菜鳥急促而紊亂的呼吸猛地一窒,隨即,
蘇念能清晰地感覺到,通過自己緊扣的手腕,對方那狂野的心跳開始嘗試著,
笨拙地、一下一下地去捕捉她言語中提供的那個節(jié)奏點。吸氣…屏息…呼氣…顫抖的幅度,
肉眼可見地減弱了。槍口,終于穩(wěn)定下來。就在這時,
前方入口處傳來兩聲極其輕微的、幾乎被風雨完全掩蓋的悶響,如同兩塊濕泥巴拍在地上。
灰狼和鐵砧的身影從守衛(wèi)倒下的位置閃開,迅速隱入門洞兩側的黑暗中,
同時打出安全的手勢。蘇念立刻松開扣著菜鳥的手,沒有一句多余的安慰或斥責。
她的左手猛地向前一劈,如同戰(zhàn)刀出鞘!“行動!目標:營救‘信鴿’!清除所有抵抗!
行動!”低沉的命令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激起漣漪。五道身影如同蓄滿力量的箭矢,
驟然從藏身的黑暗中激射而出!泥濘在腳下飛濺,沉重的作戰(zhàn)靴踏破雨簾,
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撲向那座盤踞在黑暗中的毒巢堡壘!蘇念一馬當先,
沖鋒的姿態(tài)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她撞破入口處懸掛的、沾滿油污的厚帆布門簾,
冰冷的槍口瞬間指向門內?;璋档墓饩€下,
刺鼻的汗臭、劣質煙草和某種化學品的怪味混合在一起,撲面而來。
里面是一個雜亂無章的大廳,堆滿了木箱和雜物,
幾個衣衫不整、眼神兇悍的武裝分子正圍著一張破桌子,顯然被突如其來的闖入者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