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驚天遺囑滬上,顧氏集團總部頂樓。能容納百人的會議室里,
此刻只坐了不到二十人,卻比坐滿了還要壓抑。烏云壓著落地窗,
將整個黃浦江染上了一層鉛灰色??諝庵袕浡聪隳镜拿C穆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悲傷,
以及……更濃重、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貪婪。顧家的老爺子,
那位一手締造了顧氏商業(yè)帝國的傳奇人物,于三天前病逝。今日,是他的遺囑公布日。
在場的,都是顧家的核心成員,一個個身穿黑色西服,面容沉痛,眼神卻像鷹隼般銳利,
死死盯著主位上那位身穿職業(yè)套裝的女人——老爺子的私人律師,蘇晚晴?!翱?。
”一聲輕咳打破了死寂。坐在長桌次席的男人,顧氏集團如今的實際掌權(quán)者,顧明翰,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聲音低沉而威嚴(yán):“人都到齊了,蘇律師,開始吧。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唯獨在瞥向角落一個空位時,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蘇晚晴點了點頭,正要開口?!爸ㄑ健睍h室厚重的門被推開,
一道格格不入的身影晃了進來。來人穿著一件騷包的粉色絲質(zhì)襯衫,頭發(fā)染成張揚的亞麻色,
嘴里叼著根棒棒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慢悠悠地走到那個空位上,一屁股坐下,
翹起了二郎腿。正是顧家三代唯一的孫子,顧夜白。整個滬上豪門圈人盡皆知的頂級紈绔,
除了花錢和惹事,一無是處?!耙拱?!什么場合!像什么樣子!”顧明翰沉聲呵斥,
語氣里滿是長輩對不成器晚輩的失望。顧夜白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棒棒糖在嘴里轉(zhuǎn)了一圈,
含糊不清地回道:“二叔,爺爺不就喜歡我開開心心的么?搞這么嚴(yán)肅,
他老人家在天上也看不下去啊?!币痪湓?,噎得顧明翰臉色鐵青。
周圍的親戚們紛紛投來鄙夷又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這就是顧家的恥辱,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還好,他今天只是來當(dāng)個陪襯,一個見證顧明翰如何名正言順地接管整個帝國的笑話。
蘇晚晴沒有理會這場小小的鬧劇,她扶了扶眼鏡,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diào)開始宣讀遺囑。
前面都是些對慈善機構(gòu)的捐贈和對旁系親屬的房產(chǎn)饋贈,眾人聽得心不在焉。他們在等。
等那最核心的部分——顧氏集團高達數(shù)千億市值的股權(quán),究竟歸誰。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顧明翰,答案似乎早已注定。終于,蘇晚晴念到了最后,
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頁。她頓了頓,清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
竟在角落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纳碛吧贤nD了一秒。
“……本人名下所持有的顧氏集團71%的股權(quán),
以及本人名下所有動產(chǎn)、不動產(chǎn)、現(xiàn)金及海外信托資產(chǎn)……”會議室里靜得能聽見心跳。
顧明翰的嘴角,已經(jīng)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啊谖宜篮螅瑢⒂晌椅ㄒ坏膶O子,顧夜白,
進行繼承?!鞭Z!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會議室瞬間炸開了鍋!“什么?!”“給顧夜白?
老爺子瘋了?!”“這不可能!他會把顧家敗光的!
”所有人都用一種見了鬼的表情看著顧夜白,而后者,只是懶洋洋地從椅子上坐直了些,
似乎也有些意外,他取下嘴里的棒棒糖,挑了挑眉。顧明翰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
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著蘇晚晴:“蘇律師,你確定沒有念錯?”蘇晚晴面無表情,
將遺囑文件轉(zhuǎn)向他,用行動做了回答。她清了清嗓子,
冰冷的聲音再次壓過所有嘈雜:“但是,繼承附帶唯一條件。”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豎起了耳朵?!邦櫼拱紫壬仨毤慈掌?,擔(dān)任顧氏集團代理總裁,為期一個月。一個月后,
若集團總市值對比今日收盤價,并未下跌,則繼承條款正式生效。
”“若市值下跌……”蘇晚晴的目光轉(zhuǎn)向臉色鐵青的顧明翰,
“則顧夜白自動放棄所有繼承權(quán)。其名下所有繼承份額,將由顧明翰先生,全部繼承。
”話音落下,會議室里先是死寂,隨即爆發(fā)出壓抑不住的嗤笑聲。所有人的目光從震驚,
變成了赤裸裸的嘲諷。原來如此。這哪里是繼承,這分明是老爺子臨死前,
對這個不成器的孫子最后一次、也是最殘酷的一次羞辱!
讓一個只懂吃喝玩樂的廢物去管理千億集團?別說一個月不下跌,
恐怕一個星期公司就要被他玩崩盤!這遺囑,繞了天大的一個圈子,最后的結(jié)果,
依然是顧明翰贏家通吃。顧明翰也想通了這一層,他緊繃的臉?biāo)查g松弛下來,
重新坐回椅子上,眼中的怒火化為貓戲老鼠般的憐憫。他看著顧夜白,
語重心長地開口:“夜白,聽二叔一句勸。你還年輕,不懂商業(yè)上的事。這代理總裁的位置,
你坐不住。為了不讓爺爺?shù)漠吷难獨в谝坏悻F(xiàn)在就簽個棄權(quán)聲明,二叔保證,
以后你的零花錢,只會多,不會少?!边@話說得冠冕堂皇,實則是在逼宮。
所有人都看著顧夜白,等著看他被嚇得屁滾尿流,哭著求二叔接手這個爛攤子的好戲。然而,
顧夜白只是靜靜地聽著。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長桌的主位前。
他沒有看那些嘲弄他的親戚,也沒有理會“苦口婆心”的顧明翰。
他只是拿起蘇晚晴放在桌上的那份繼承確認(rèn)文件,和那支價值不菲的派克鋼筆?!班оо?。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清晰得刺耳。他簽完了字。然后,他抬起頭,
看向臉色瞬間愕然的顧明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把那根沒吃完的棒棒糖重新塞回嘴里,
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吊兒郎當(dāng)卻又帶著一絲玩味的語氣,輕輕說道:“二叔,那這一個月,
公司就拜托你……多指教了?!蹦莻€笑容,那個意味深長的停頓,讓顧明翰的心,猛地一沉。
好的,我們繼續(xù)推進劇情。顧夜白的第一次反擊,即將上演。注意看,
他是如何撕開敵人偽善面具的。第2章 第一次交鋒顧夜白那句話,像一根看不見的刺,
扎進了顧明翰的心里。不對勁。這小子……太平靜了。按理說,他要么被嚇得六神無主,
要么就該是紈绔子弟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喜。但現(xiàn)在,他太平靜了,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下,似乎藏著某種自己看不懂的東西。顧明翰壓下心頭那絲莫名的不安,
將其歸結(jié)為自己的錯覺。一個廢物而已,能翻出什么浪花?他恢復(fù)了溫文爾雅的姿態(tài),
對著顧夜白溫和一笑:“好,夜白有這份心,爺爺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既然你現(xiàn)在是代理總裁,那么,就請簽發(fā)你上任后的第一份文件吧?!闭f著,
他朝身邊的秘書使了個眼色。秘書立刻會意,將一份早已準(zhǔn)備好的文件遞到了顧夜白面前。
封面上赫然寫著——《關(guān)于對巴西鐵礦石項目追加三億美金投資的決議》。
在場的幾位懂行的顧家旁系,看到這個項目名,臉色都微微一變。
這是顧氏集團海外投資部的一個著名爛攤子,巴西那個鐵礦挖了兩年,連鐵銹都沒見到,
純屬一個無底洞。前前后后已經(jīng)虧了五個億進去,老爺子生前就拍板要及時止損,
誰提追加投資就滾蛋。現(xiàn)在,顧明翰居然讓顧夜白簽這個?用心何其歹毒!
顧夜白上任第一天,就簽字批準(zhǔn)了一個注定巨虧三億美金的項目。這個黑鍋,他背定了!
消息一旦傳出去,他在公司的威信將瞬間清零,董事會那些老家伙們,絕對會以此為借口,
立刻對他發(fā)難。好一招“捧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顧夜白身上,帶著一絲殘忍的快意。
就連一向中立的蘇晚晴,都忍不住皺起了眉。她雖然只是律師,
但也聽過這個項目的糟糕名聲。顧明翰的手段,太露骨了。顧明翰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仿佛真的是在給新總裁呈遞一份普通文件:“夜白,這是海外部遞上來的加急文件,
那邊催得很緊,你看一下就簽了吧。項目的負(fù)責(zé)人是王總監(jiān),公司的老人了,能力很強,
你不用擔(dān)心。”他口中的王總監(jiān),正是顧氏的財務(wù)總監(jiān),也是他最忠心的一條狗。
顧夜白拿起文件,卻沒有翻開。他只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封面,發(fā)出“篤、篤、篤”的輕響,
每一聲都像敲在眾人的心上。他抬起眼,看向那位站在顧明翰身后,一臉胸有成竹的王總監(jiān),
懶洋洋地問了一句:“王總監(jiān),是吧?”王總監(jiān)立刻挺直了腰板,恭敬地回答:“是的,
顧總。這個項目雖然前期遇到一些困難,但根據(jù)我們最新的勘探報告,前景非常廣闊,
只要這筆資金到位,明年就能給公司帶來至少十個億的利潤!”他話說得慷慨激昂,
像是在描繪一幅宏偉的藍圖。顧夜白“哦”了一聲,拉長了語調(diào)。然后,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他拿著那份價值三億美金的決議文件,隨手一拋。
文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zhǔn)地落入了手邊的碎紙機里。
“嗤啦啦——”刺耳的粉碎聲響起,仿佛在撕碎每個人的神經(jīng)。靜。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懵了。他……他把文件給碎了?顧明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瞳孔猛地一縮:“夜白!你這是干什么!”王總監(jiān)更是臉色煞白,指著顧夜白,
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你懂什么!這是公司的重大決策!你這是胡鬧!
”顧夜白像是沒聽到他們的咆哮,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慢悠悠地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然后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會議室的大屏幕。下一秒,屏幕亮起。上面赫然是一份銀行的轉(zhuǎn)賬記錄。
收款方,是一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離岸公司。而匯款方……正是這位王總監(jiān)的妻子!金額,
五千萬美金!時間,就在昨天!顧夜白的聲音幽幽響起,不大,
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王總監(jiān),你說你最新的勘探報告前景廣闊??晌以趺绰犝f,
巴西那邊因為環(huán)保問題,早就下達了永久停產(chǎn)令?”“你口中那十個億的利潤我沒看到,
我只看到你老婆的賬戶里,昨天憑空多出了五千萬美金。巧了,這家收款的離岸公司,
經(jīng)過我查證,它的背后控股人,正是這次惡意收購我們礦場的競爭對手?!薄巴蹩偙O(jiān),
追加的三億美金投資,是不是準(zhǔn)備直接打進這個賬戶,
就當(dāng)是你出賣公司利益的‘遣散費’???”一字一句,如同一記記重錘,
狠狠砸在王總監(jiān)的心口。王總監(jiān)的臉,瞬間由白轉(zhuǎn)為死灰,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雙腿一軟,
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怎么也想不通,這么隱秘的海外賬戶,這個紈绔子弟是怎么知道的?!
顧夜白收回手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不再看那個已經(jīng)癱軟的王總監(jiān),
而是將目光直直射向主位上的顧明翰?!岸澹闾岚蔚娜?,眼光不怎么樣啊。
”“看來這公司的蛀蟲,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彼闷鹱郎系膬?nèi)線電話,直接撥通了安保部。
“喂,安保部嗎?頂樓會議室,有個叫王建國的財務(wù)總監(jiān),涉嫌商業(yè)賄賂和職務(wù)侵占,
把他控制起來,直接送去經(jīng)偵大隊?!薄皩α耍彼D了頓,補充道,
“別忘了告訴警察叔叔,他的直屬上級,是顧明翰副總裁?;蛟S,我這位好二叔,
能提供更多線索呢?”“啪?!彪娫拻鞌唷U麄€會議室,落針可聞。所有看向顧夜白的目光,
都變了。那不再是鄙夷和嘲諷。而是……驚恐,和一絲絲發(fā)自骨髓的寒意。
第3章 董事會的發(fā)難安保人員雷厲風(fēng)行地沖了進來。在王總監(jiān)殺豬般的嚎叫和求饒聲中,
他被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架了出去,那句“二爺救我”還沒喊完,就被強行捂住了嘴。
會議室里,彌漫著一股冰風(fēng)暴過境后的寒氣。顧明翰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精心布置的第一招,不僅被顧夜白輕描淡寫地化解,甚至還被反將一軍,
當(dāng)眾折損了他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更讓他心驚的是,顧夜白最后那句話,
分明是在警告他——我知道你的底細。這怎么可能?這個只知道飆車泡吧的廢物,
哪來的渠道和能力去查這些東西?他背后有人?是誰?老爺子留下的后手?
無數(shù)個念頭在顧明翰腦中閃過,但他臉上卻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他畢竟是執(zhí)掌顧氏多年的老狐貍,城府極深?!耙拱?,你做的很好?!鳖櫭骱簿従忛_口,
語氣沉痛,“我真是沒想到,王建國竟然是這種人,是我用人失察,
險些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這件事,我會親自向董事會做出檢討?!币环?,
瞬間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還順便擺出了顧全大局的高姿態(tài)。顧夜白看著他精湛的演技,
嘴角玩味地一勾,也不點破,只是懶洋洋地往總裁的真皮大椅上一靠,
雙腿直接擱在了昂貴的紅木會議桌上?!皺z討就不必了,”他剔了剔牙,
“二叔還是多花點心思,想想怎么幫我把公司市值穩(wěn)住吧。畢竟,這一個月我要是輸了,
您不也得跟著丟人么?”“你!”顧明翰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在場的其他親戚,此刻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看向顧夜白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變了。
如果說第一次是巧合,是運氣,那這一次呢?那份精準(zhǔn)的銀行流水,那句直指核心的質(zhì)問,
分明是早有準(zhǔn)備!這個他們嘲笑了十幾年的人,好像一頭突然露出獠牙的猛獸,
讓他們不寒而栗。蘇晚晴站在一旁,清冷的眸子里也泛起了波瀾。她推了推眼鏡,
鏡片后的目光,第一次如此認(rèn)真地審視著那個坐在主位上、毫無形象的年輕人。
或許……老爺子的遺囑,并非一時糊涂?會議不歡而散。顧夜白雷霆手段處理王總監(jiān)的事,
像一陣風(fēng)暴,在半天之內(nèi)席卷了整個顧氏集團。所有人都知道了,新來的代理總裁,
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而是個六親不認(rèn)的狠角色!然而,真正的風(fēng)暴,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上午,顧氏集團董事會緊急召開。發(fā)起人,正是顧明翰。長條形的會議桌旁,
坐著十幾個頭發(fā)花白、氣度不凡的老人。他們是顧氏的董事,是跟著老爺子打江山的元老,
每一個都手握著不可小覷的股份和話語權(quán)。這些人,大部分早已被顧明翰用利益捆綁。
顧夜白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最后一個到場。他一坐下,坐在顧明翰身邊的董事李宏,
就重重地一拍桌子?!邦櫩偅 彼欣腺u老地質(zhì)問,“你昨天無故罷免財務(wù)總監(jiān),
還動用安保直接扭送警局,這種不經(jīng)董事會決議的粗暴行為,嚴(yán)重破壞了公司的管理秩序!
你把董事會當(dāng)成什么了?”立刻有另一人附和:“沒錯!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行事如此乖張,如何能領(lǐng)導(dǎo)我們顧氏集團這艘商業(yè)航母?”“我提議,
立刻召開臨時股東大會,罷免其代理總裁的職務(wù)!”“我附議!”“附議!”一時間,
群情激奮,會議室里幾乎所有人都在向顧夜白發(fā)難。這才是顧明翰真正的殺招。
他就是要利用董事會這群老家伙,以“程序正義”為名,
名正言順地把顧夜白從總裁的位置上趕下去!只要罷免成功,那個一個月的賭約,
自然也就成了一個笑話。顧明翰端著茶杯,慢悠悠地吹著熱氣,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眼角的余光卻盡是得意的冷笑。小子,就算你有點小聰明,但在真正的權(quán)勢和規(guī)則面前,
你依然不堪一擊!蘇晚晴作為遺囑執(zhí)行人,也列席了會議。她秀眉緊蹙,手心微微出汗。
這個局面,幾乎是死局。然而,身處風(fēng)暴中心的顧夜白,臉上卻依舊看不到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