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聲方歇,問劍廣場上圍觀的弟子沒有絲毫遲疑,紛紛祭出靈劍。
御劍逃離,霎時之間,便見萬劍遁空,驚鴻四起之景。
眾長老大手一揮,施展仙家神通,以靈力裹挾著廣場上的新弟子離去。
“走!”
李青山深望一眼劍碑下的少年,眼中駭然任然。
他沒有逗留,一手一個將躺在地的林淺淺和張陽拎在手中,腳下一踏,殘影一晃,須臾之間,已至十里之外。
一群新弟子此刻是懵的。
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眼前山河已變了模樣。
遠處。
那道劍光仍在,頭頂是黑云疊嶂,恐怖的氣息持續(xù)向著四周擴散,長空沃野,漣漪泛盡。
剛?cè)腴T就見了這般陣仗,他們眼中除了驚駭,迷茫的同時,更多的則是炙熱的向往。
修仙就當(dāng)如此。
一念風(fēng)云變化。
一念地動山搖。
“娘嘞…”
“我滴媽呀…”
“牛逼…”
眾長老眼眸深沉,負手立于人前,遠望天外,眼底光澤忽暗忽明。
山中弟子更是亂做一團。
他們?nèi)齼蓛?,交頭接耳,低聲驚語。
“祖峰的方向,難道是那幾位老祖宗出關(guān)了?”
“老祖就是老祖,不見其人,但感其威,當(dāng)真恐怖如斯?!?/p>
“到底咋啦,大荒里的獸帝殺來了?”
“...不,是一個新人,把劍碑殘局破了?!?/p>
“怎么可能?”
“那不是死局嗎?如何破得?”
“真破了,我親眼所見。”
“怎么破的?”
那人吞咽一口唾沫,目光閃爍道:
“一腳給踩破了?!?/p>
“啊?。 ?/p>
眾人驚掉了下巴。
劍碑棋局被破。
被一個新人所破。
是用一腳給踩破的。
所以引發(fā)了眼前的動靜,連幾位老祖宗都出關(guān)了。
不可置信,匪夷所思,在不同的臉龐上有了相同的定義。
誰敢信?
所謂破局,竟是真的破局....
此時的問劍廣場早已空空如也,唯余劍碑之下,一少年身形若隱若現(xiàn)。
須時。
沖天劍意就像是泄盡洪流的堤壩,勢漸弱,直至消失不見,蒼穹之巔,五色極光依次落下,就像是神兵天將,仙人臨凡。
便就見了五道身影先后自其中顯化,圍在劍碑之前。
那是一個青衣青年,一個朱衣婦人,著玄甲的少年,銀發(fā)的大漢,和一身火紅的遲暮老翁。
他們的面前。
是巍巍劍碑。
劍碑之下,一個小小少年,長發(fā)高懸,身著獸衣,盤膝而坐,抱手歸一,雙眸緊閉,籠罩在瑩瑩霧靄之中。
五人眼中滿是慈祥,既有驚喜,亦有欣賞。
“劍靈根,破殘局,頓悟劍碑,好,好,好,好一個后生,吾輩英雄出少年啊?!?/p>
“小小年紀(jì),崢嶸畢露,一身鋒芒,大才??!”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哈哈哈?!?/p>
“所以…他就是師尊一直在找的人嗎?”
“不知這劍碑中師尊留下了什么,這孩子又能頓悟多久...”
就在他們對著許閑審視贊許間,葉仙語也來了,于五人前一一作揖拜見。
“仙語見過五師兄,六師兄,七師姐,八師兄,小師兄?!?/p>
青衣青年微微一笑,溫聲道:“小十也來了。”
葉仙語微笑道:“幾位師兄都來了,仙語怎么能不來呢?”
朱衣婦人問道:“這孩子,是何根腳,你可知曉?”
葉仙語眉梢輕皺,回應(yīng)道:“是我弟子李青山外出撿…帶回來的,他說...這孩子是北邊山里一個村子里的?!?/p>
“是何村子?”玄甲少年又問。
“厚道村?!比~仙語答。
幾人表情皆在不經(jīng)意間閃過異色,這名字確實...
銀發(fā)大漢雙手環(huán)胸,露出上半身健碩的肌肉,沉眸道:
“聞所未聞,不過,能叫這名字,這村里的人應(yīng)該都挺厚道的,這孩子濃眉大眼,生的面善,一看就和我一樣,是個老實人。”
其余幾人附和。
“確實,相由心生,這面相,壞不到哪里去?!?/p>
“哈哈,既然能走到劍碑前,定然已經(jīng)過了問心三問,心性自不用說,差不了的?!?/p>
葉仙語暗暗垂下眉梢,一想到許閑在問心三問里干的那些事,自己都心虛,他要是老實人。
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老實的了。
“對了,他叫何名字來著?”一人突問。
葉仙語脫口而出道:“姓許,名閑?!?/p>
“許閑...”
青衣青年淡淡道:“好了,小十,既然你來了,那這里就交給你了,許閑頓悟劍碑,短則數(shù)日,長則數(shù)年,醒來之前,切不可讓任何靠近,驚擾到他?!?/p>
“明白!”
“還有...等他醒來,你便代師收徒吧,日后由你來教導(dǎo)?!?/p>
葉仙語撇了撇嘴。
“哦!”了一聲。
看著似乎并不是很高興,但是對于代師收徒這個事,卻是一點都不意外。
“走了?!?/p>
五人說走就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漫天黑云雷電悄然散盡,千里山風(fēng)平息,一切風(fēng)平浪靜,又見云開霧散,撥云見日。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
葉仙語抬頭看了一眼祖峰的方向,往日威嚴(yán)肅穆的女宗主,盡是帶了幾分姑娘的天性,白眼吐槽道:
“每次出山不是黑云,血電,就是哀嚎的狂風(fēng),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問道宗是魔宗呢,真服了。”
吐槽間,她靠近許閑,并未打擾。
可是目光卻是盯著那早已破爛的棋盤,一通打量。
“破局居然是這么破的?這誰能想到啊...”
“劍走偏鋒,曉喻新生。”
“這事怕也只有你能干出來了,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突然擰起眉頭,盯著許閑,她暗自神傷道:
“不過...以后問道宗怕是不安寧了。”
一想到要代師收徒,替師傅教導(dǎo)許閑,她就一陣頭大。
拋開天賦不談,許閑能干出這些事,以后指定消停不了。
不過一想到以后自己不是老末了,她也就釋然了。
“小十一,嘿嘿?!?/p>
“等把你培養(yǎng)成才,就能把宗主之位扔給你了,似乎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