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回到家,保姆陳媽看著她失去血色蒼白的臉,一臉擔(dān)心地問道:
“太太,您沒事吧?你不是去接先生了嗎?怎么一個人回來了?”
“陳媽,我沒事,你去休息吧?!?/p>
姜璃只想讓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好的,太太!您有什么事叫我一聲就行了?!?/p>
姜璃微微點點頭,就朝著二樓走去。
陳媽看著姜璃纖瘦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姜璃回到臥室,打開床頭燈,將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昏暗的燈光下,姜璃平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天花板,回憶像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在腦海里滑過。
時宴一開始對她的好,到后來時宴對她的冷言冷語,像一把刀狠狠的扎在她的心里,原來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她自欺欺人。時宴的每個舉動都在告訴她,他永遠(yuǎn)不可能愛她,他只不過在履行一個命令而已,他只是想保住他的總裁職位而已。
貝齒緊緊咬住被角,從開始輕聲隱忍的啜泣聲,到后面的放聲大哭,姜璃哭的痛徹心扉!哭著哭著,哭聲漸漸弱下來,姜璃哭累了,漸漸的睡著了。
聽到聲音的陳媽,手足無措的守在門口,卻不敢進(jìn)去,她知道太太肯定是又在少爺那里受了委屈回來了,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姜璃哭那么傷心,陳媽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一晚守著姜璃的不止陳媽,在時家別墅外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幻影,久久未離去,一道高大的身影倚靠在車旁。
黑暗吞噬了周遭的一切,香煙在他修長的指尖中燃燒,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條,煙霧繚繞中,男子時不時抬頭盯著二樓的窗戶,眼神愈發(fā)深邃而迷茫。
天亮了,停在別墅外的勞斯萊斯已經(jīng)離開了。
姜璃是被一道敲門聲吵醒的,陳媽擔(dān)心姜璃,早早的做好早餐,到二樓叫姜璃吃飯。
“太太,該起來吃早餐了?!?/p>
“好?!?/p>
姜璃啞著嗓子回應(yīng)道,因為昨晚哭得太多,明顯鼻音很重。
姜璃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地挪到洗手間。走到洗手臺前,身體前傾,目光直直地看向鏡子里那個狼狽不堪的自己。頭發(fā)凌亂地散落在肩頭,雙眼布滿血絲,眼神空洞而無神。她靜靜的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仿佛審視一個陌生人。淚水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她強忍著不讓它們再次落下。
她呆呆地望著鏡中的自己,許久之后,緩緩地伸出手,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嘩嘩地流淌出來,濺起朵朵水花。她將雙手伸到水流之下,感受著刺骨的寒意。雙手捧起一捧冷水,猛地潑向自己的臉。
冰冷的水沖擊著肌膚,讓姜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她似乎并不在意,一次又一次地重復(fù)著這個動作。水順著臉頰、下巴流淌,滴落在洗手臺里,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的頭發(fā)被水浸濕,貼在臉上,可她依舊沒有停下,仿佛想要用這冰冷的水沖去內(nèi)心的痛苦。漸漸地,她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
姜璃嗚咽一聲,停止手中的動作,對著鏡子,輕扯嘴角,比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心底卻無比的心酸。連鏡子里的自己都在嘲笑自己,這三年來把自己活成了個笑話。
她決定放棄了,決定不再堅持了,捂不熱的心,沒必要再堅持了。
姜璃簡單收拾下,便下樓了。
“陳媽,我有一些不要的東西,你幫忙一起整理一下?!?/p>
“好的,太太。”
姜璃開始把跟時宴有關(guān)系的東西全部用一個大箱子裝起來,情侶牙杯,牙刷,毛巾,情侶睡衣。。。。。。只要是跟時宴有關(guān)的,姜璃覺得既然不愛了,不該留的就沒必要留,她想把在這個別墅里屬于自己的痕跡,全部消除掉。
“太太,您這是。。?!?/p>
陳媽滿心疑慮。
“它們都該換掉了?!?/p>
可是,這些不是前陣子剛換的嗎?陳媽雖然疑惑,但是還是照辦。
收拾的差不多了,姜璃在大廳轉(zhuǎn)了一圈,看有沒有遺漏,最后看到了墻上掛的婚紗照。這張婚紗照還是姜璃求了時宴好久才拍下來的。
照片中,姜璃臉上掛著甜美幸福的笑容,依偎在時宴的身旁。可是,時宴的表情卻十分冷漠,一臉的不情愿。
姜璃覺得自己當(dāng)初太蠢了。
“陳媽,幫我把這張照片也取下來吧。”
“好的,太太?!?/p>
陳媽不敢問,姜璃說什么,她只能照辦。
“陳媽,我想一個人待會兒?!?/p>
姜璃看著陳媽把婚紗照取下來,然后就讓陳媽離開。
她的視線直直的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扛著照片往后花園去了,因為是巨幅婚紗照,姜璃搬的過程還是挺費事的。
找了一塊空地,姜璃將婚紗照用打火機(jī)點燃,橙紅色的火焰慢慢燃起,沿著照片的邊緣迅速蔓延,照片上的影像被火焰逐漸吞噬,變得扭曲,模糊不清?;鹧娴母邷刈屨掌杆倬砬?、碳化,最終化為灰燼,消散在空氣中。
處理完這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姜璃回到臥室,開始收拾屬于自己的行李。
收拾完行李,便躺在床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好像這些年的枷鎖,隨著那張燒毀的婚紗照,消失殆盡。
這兩天,因為時宴沒回來,大概是跟林曦雅在哪個酒店里溫存吧。所以姜璃也睡得格外香,都是睡到自然醒。
早上,姜璃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吵醒她的是那個時不時上門來催生的婆婆。
姜璃洗漱完,就拖著行李箱以及提前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下樓去。
“太太,夫人和小姐來了,在樓下坐了有一會兒了,鬧著要見您?!?/p>
陳媽看姜璃拖著行李箱出來,也來不及問原因,趕緊來告知樓下的情況。
“知道了,你去吧。”
“喲,還真把自己當(dāng)時太太了,要不是時宴他爺爺逼著時宴娶你,我是不會承認(rèn)你是我們時家兒媳婦。你這女人,我們時家把你收養(yǎng)回來,你卻當(dāng)白眼狼,巴著時宴不放,如今跟時宴結(jié)婚都**年了,連個蛋都生不出來,我們時家娶你有何用?!?/p>
姜璃剛下樓,就聽到一陣尖酸刻薄的聲音。
“就是啊,姜璃。你趕緊認(rèn)清你自己吧,你都不能生,我哥遲早休了你?!?/p>
時清清一臉傲嬌的對姜璃說道。
“你們放心吧,我要跟時宴離婚了,不會再巴著他不放了,他自由了?!?/p>
“你說什么?”
時清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跟誰離婚?”
時宴從大門進(jìn)來,便聽到她們的對話,以為自己聽錯了。
姜璃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大門口的時宴,將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書拿出來。
“時宴,我們離婚吧,以后再也沒人束縛你了,我還你自由?!?/p>
“姜璃,你又在玩什么把戲,你確定要跟我離婚,別到時候又后悔?!?/p>
這個女人粘了自己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跟自己結(jié)婚了,她會那么輕易的放棄,那是不可能的。
“我確定了,我要跟你離婚,我放你自由,這是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簽好字了,你看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的話,也把字簽了,我們一個月后民政局見?!?/p>
“離婚可以,雖說是你糾纏著我,但是我也會對你做出相對應(yīng)的補償,省的人家說我欺負(fù)你,不過爺爺那邊你要去交代清楚?!?/p>
時宴簽字簽得很干脆!但他相信姜璃不會真的跟他離婚的,姜璃從小就喜歡他,做夢都想跟他結(jié)婚,怎么可能會那么輕易的跟他離婚呢?對于時宴來說,姜璃的這一套操作,只不過是她欲擒故縱的小把戲而已!
“放心,爺爺那邊我自會跟他解釋清楚?!?/p>
姜璃說完將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茶幾上,拉上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不給他們?nèi)魏螜C(jī)會,姜璃就是這個的性格,一旦認(rèn)定的事情,她就不會拖泥帶水,哪怕她愛了時宴這么多年,可是時宴寒了她的心,那就沒必要再死纏爛打了。
“姜璃,跟我離婚,你還可以繼續(xù)留在時家的,我依然可以像以前那樣把你當(dāng)作我的妹妹寵著,畢竟你這么多年都是在時家長大的,跟我離了婚,你也沒地方可去。”
時宴一副大發(fā)慈悲的樣子。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成年了,時家沒有義務(wù)再繼續(xù)收留我?!?/p>
姜璃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就消失在別墅門口。
姜璃走了,在場的三個人直接愣在當(dāng)場。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們都不相信愛了時宴多年的姜璃,就這么放棄了,肯定是在玩什么把戲。
“哥,我看姜璃那個女人肯定不懷好意,她一定是玩什么把戲,吸引你的注意力,你別被騙了?!?/p>
“對啊,時宴。姜璃她會不會又去找你爺爺去了,上次你就差點被你爺爺打得半條命都沒了,媽怕姜璃沒那么容易放過你。”
“好了,媽。我不相信姜璃會那么容易離婚的,她肯定是在欲擒故縱,她那么離不開我。過幾天,她肯定就又回來了,這事我自己處理,你們回去吧?!?/p>
時宴看著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反復(fù)想著姜璃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是引起他的注意,他承認(rèn)姜璃做到了。
然而,時宴錯了,姜璃真的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