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野這人實在是胡攪蠻纏地厲害,沈時寧和他周旋了一番,才把這個大少爺送出沈家的大門。
沈時寧站在臥室窗前,默默注視著那輛火紅色的超跑駛出視野,懸著的心才緩緩落地。
“終于走了?!?/p>
他疲憊地?fù)u了搖頭,重新躺回柔軟的兩米大床上。
美好清閑的兩天周末轉(zhuǎn)瞬即逝,沈時寧的腿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此刻人已站在梵亞的學(xué)生禮堂前。
“時寧。”
略帶驚喜的男聲從背后傳來,沈時寧轉(zhuǎn)身看到來人的面貌,嘴邊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小若?!?/p>
阮小若小跑著來到沈時寧跟前,清秀的小臉帶了些急切的紅色,“你的傷好了嗎?”
說話間,他的視線悄然落在沈時寧腿上,眸中是難以掩飾的擔(dān)憂。
沈時寧不在學(xué)校的這幾天,他都快急死了,甚至打聽了沈家的位置想去探望一番,卻被保安攔在小區(qū)門口,進(jìn)都進(jìn)不去。
實在不想麻煩有傷在身的沈時寧,阮小若只能拎著自己煲的排骨湯,無功而返。
沈時寧微微屈了一下膝蓋,“已經(jīng)好了,讓你擔(dān)心了?!?/p>
阮小若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你沒事就好?!?/p>
沈時寧繼續(xù)開口,“小若,我聽說你是這次新生典禮特招生的代表,真厲害?!?/p>
【系統(tǒng)提示,任務(wù)進(jìn)度+5,當(dāng)前55】
“也沒有啦?!?/p>
阮小若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臉頰因羞澀帶上了淡淡的粉色,他沒想到沈時寧居然會關(guān)注他的事。
猶豫片刻,他看著沈時寧小聲道,“我有點緊張,擔(dān)心待會表現(xiàn)不好?!?/p>
沈時寧迅速給出安慰的回應(yīng),“小若,放輕松,你一定會順利完成演講的。”
明明就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阮小若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注入了溫暖的力量,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沈時寧適時看了一眼腕表,“時候不早了,我們先進(jìn)去。
阮小若乖巧地回應(yīng),“好?!?/p>
學(xué)生禮堂內(nèi),穹頂垂下的吊燈折射出細(xì)碎的光,照亮了這奢華的一番天地。
禮堂已被大量白玫瑰點綴,淡淡的花香四處彌漫。暗紅的天鵝絨帷幕下,座椅整齊排列,身穿梵亞校服的學(xué)生正襟危坐,胸口的各式徽章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沈時寧目光隨意一掃,便看到前方的VIP位置上祁景喻正熱情地向他招手,他身旁的厲野和陸準(zhǔn)也齊刷刷地看向沈時寧站立的位置,那叫一個目光炯炯。
“小若,我先過去落座,你加油?!?/p>
“嗯嗯?!?/p>
和阮小若分開后,沈時寧抬腿向VIP區(qū)靠近,默默坐在了貼有自己名字的位置上。
他沉默不語,其他人倒是不會閉嘴。
“時寧……”
“沈時寧……”
祁景喻一言,厲野一語,搞得沈時寧頭都要大了。
他淺淺看了一眼不語只一味看他的陸準(zhǔn),暗自慶幸這家伙是冰山酷哥人設(shè),不愛說話。
陸準(zhǔn)從沈時寧落座就一直在偷偷看他,從頭到腳,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歡喜,這個人好像連頭發(fā)絲都剛好長在他的喜好上。
沒想到沈時寧會突然看他,陸準(zhǔn)有些慌亂地收回視線,心虛地將手指抵在唇上咳了一聲。
沈時寧視線輕飄飄劃過陸準(zhǔn)微微發(fā)紅的耳尖,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不解地收回了目光,繼續(xù)遭受來自厲野和祁景喻的雙重折磨。
“我和你說……”
“你聽我說……”
直到主持人宣布典禮開始,沈時寧才有機會抬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制止了兩人沒完沒了的嘰嘰喳喳。
校長、教師、優(yōu)秀校友一個個發(fā)表長篇大論,沈時寧都被催眠得有些困了,捂著唇打了一個懶洋洋的哈欠。
祁景喻注意到他的動作,“時寧,是不是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在梵亞也沒人敢說你。”
沈時寧輕輕搖頭,“不用,我還有事?!?/p>
厲野聞言撇了撇嘴,“沈大少爺,這是新生典禮,你能有什么事?”
話才剛剛開口,厲野便注意到,沈時寧修長秀美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打開相機功能,對準(zhǔn)了前方。
“有什么好拍……”
話還沒說完,厲野便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主席臺上的阮小若,頓時就想清楚了沈時寧的所作所為。
厲野快被氣死了,他憤恨地咬了咬牙,毫不留情地貶低,“呵呵,這屆學(xué)生代表是他?梵亞算是完了?!?/p>
沈時寧抬手拍了幾張照片,第一張照片中的少年身穿藍(lán)色校服,相貌清秀可愛,視線看向前方時,神情明顯有些緊張、局促。
而在下一張里,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拘謹(jǐn)不安迅速消散,眉目間染上了淡淡的喜色,一雙本就清亮的眼睛燦若繁星。
沈時寧滿意地收起手機,瞥了一眼氣鼓鼓的厲野,回諷,“一想到偌大的厲氏集團(tuán)只有你一個繼承人,它也算完了?!?/p>
“撲哧?!?/p>
祁景喻實在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雖然他看到沈時寧的行為也有點不爽,卻不會鬧。
畢竟,和一個平民特招生拈酸吃醋,實在是太掉價了。
在祁景喻看來,沈時寧就是一時圣父心泛濫了,才會對路邊的小貓小狗上心,根本不足為懼。
倒是厲野……
祁景喻盯著被惹毛的厲野,眼中劃過一抹詭譎的光。
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份小禮物了。
待會就能揭曉。
“沈、時、寧!”
厲野越想越氣,實在忍不了了就拍桌而起。
他這一嗓子喊得驚天地泣鬼神,周圍瞬間鴉雀無聲,就連主席臺上的阮小若都默默閉嘴,擔(dān)憂地看向沈時寧的方向。
沈時寧被厲野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弄懵了一瞬,隨即無奈地閉了閉眼。
這丟人玩意……
他注視著臺上又變成局促不安狀態(tài)的阮小若,又默默掃過那些吃瓜群眾或八卦或驚恐的臉龐,最后看向怒瞪著他的炸毛小狗厲野。
“……”
沈時寧輕輕嘆息一聲,抬手扯了扯厲野的校服外套,“乖,你先坐下。”
厲野看到自己鬧出的這番動靜,也為剛才的沖動有些后悔,見沈時寧給他臺階,就順勢下了。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還傲嬌地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哼”。
戲沒唱起來,周圍的目光漸漸收了回去,典禮流程也繼續(xù)進(jìn)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