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那個傻白甜還真以為蘇秋禾是為了她好,但其實對方是挖了坑給她跳。
但凡蘇秋禾有半點真心,原主的名聲能臭成這個樣子?
私奔是不可能私奔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私奔的。
聘者為妻,奔者為妾,她瘋了才會私奔。
別說那個沈聰新是蘇秋禾特意找來的騙子,就算他是真心實意的,夏芷妍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妍妍,我可以進來嗎?”
夏芷妍很快就歇了給自己腦袋來一下的念頭,既來之則安之,她就不信了,她一個知道劇情的穿書者,還收拾不了那幾個想踩著她上位的人渣。
蘇秋禾正思考著怎么勸夏芷妍開門,結果緊閉著的房門就那么水靈靈地打開了,也虧得她演技絕佳,要不然還真就露出了破綻來了。
“妍妍,你沒事兒吧?”
蘇秋禾看似關心地上前,想要拍一拍夏芷妍的胳膊,但卻被對方給躲開了,她愣了一下,隨即收斂心神,溫聲細語地說道。
“妍妍,你爸爸就那樣的性子,你別跟他計較,也別跟他吵,好好說,你爸會聽你的?!?/p>
蘇秋禾知道夏芷妍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所以她才故意這么說,看似是在勸人,其實就是在煽風點火。
她知道只要自己這么一說,夏芷妍保管會炸,和夏文洲之間的關系也會越來越惡劣。
“蘇姨,你說的對,之前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和爸爸吵的,我這就去和他好好說?!?/p>
說著,夏芷妍越過蘇秋禾,大步往夏文洲的書房走去。
蘇秋禾傻眼了,急忙過來攔她。
“妍妍,你爸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你去不合適……”
“蘇姨,你不是說了,我爸不會真跟我生氣的,我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p>
“可是你爸他……”
蘇秋禾急了,還想再說什么,但卻被夏芷妍給打斷了。
“蘇姨,就像你說的一樣,我今年都二十了,也該懂事兒了,我這就去跟我爸道歉。”
夏芷妍懶得和蘇秋禾掰扯什么,三言兩語就將她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之后大步流星地朝著書房的方向去了。
夏家住的還是小洋樓,而這棟小洋樓是原主母親許之意的陪嫁。
許家世代從醫(yī),原主的太爺爺還做過清庭御醫(yī),只是原主的爺爺和母親都沒有學醫(yī)的天賦,太爺爺去世后,許爺爺帶著許之意和其他幾個孩子輾轉(zhuǎn)來到了滬市,自此便在滬市定居。
許爺爺在醫(yī)學上沒天賦,經(jīng)商上卻頗有天賦,許之意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一手經(jīng)商的本事,經(jīng)過兩代人的努力,置辦下了偌大的家產(chǎn)。
不過許之意的哥哥們并沒什么經(jīng)商天賦,他們從軍的從軍,從政的從政,靠著他們的關系,許家也成了滬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
只是后來時局變換,許之意的大哥二哥去了臺灣,三哥四哥在戰(zhàn)場上犧牲,留在大陸的也就只有許之意這一脈了。
原主的渣爹夏文洲是滬市的土著,他家的條件還算可以,但卻根本比不上許家,原本許爺爺想讓他入贅的,最后因為許之意沒同意,這事兒便不了了之。
許家的家業(yè)確實不少,鼎盛時期不止有棉紡廠釀酒廠等等廠子,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地皮,凌水路那邊兒更是有半條街的鋪面,二三十年前那會兒說是日進斗金也不足為過。
只是后來時局動蕩,許之意變賣了不少的家業(yè)支持抗戰(zhàn),許家偌大的家產(chǎn)縮水了不少,許之意病逝后,夏文洲不善經(jīng)營,加上兩年前政策變化,許多廠子開始公私合營,他們手中的產(chǎn)業(yè)便進一步縮水。
許之意去世的時候,原主不過才十一,還是個小姑娘,加上她很信任夏文洲,偌大的家業(yè)全都被夏文洲握在手中,她甚至都不清楚家中的產(chǎn)業(yè)還有多少。
夏文洲對她說家里條件大不如前,原主深信不疑,然而從后來夏文洲能搭上港城大佬來看,他說的話完全是扯淡。
書中并沒有具體描述許家的產(chǎn)業(yè)還有多少,原主也是稀里糊涂的,自然更加不清楚。
但是夏芷妍估摸著,許家的產(chǎn)業(yè)就算縮水,也不會少到哪兒去。
這都是原主她媽她爺爺打下的江山,憑什么便宜夏文洲那個老渣男?
夏芷妍這個人向來能屈能伸,在沒把這家業(yè)拿到手之前,她當然不會真和夏文洲撕破臉。
如今這個年代,他們家這資本家的成份擺在那兒,夏文洲就算看不過她這個女兒,想動手也要找個由頭。
原主被攛掇著將這個由頭送到了夏文洲的手中,給了他收拾自己的機會,夏芷妍可不會犯這種錯誤。
眼看著夏芷妍就這么跑去找夏文洲,蘇秋禾的面孔有一瞬間的扭曲,她不知道夏芷妍為什么突然長腦子了,不過這么多年在她的精心培養(yǎng)下,夏芷妍的性格易暴易怒,一點就炸,她和夏文洲肯定談不到一處去。
等到他們父女兩個吵起來之后,她再去煽風點火也不遲。
這么想著,蘇秋禾定了定心神,她收斂了情緒,慢慢騰騰往書房的方向挪去。
夏芷妍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卻并不是原主,面對夏文洲這個渣爹,她雖然厭惡對方,但卻并沒有真情實感恨他。
只不過原主身體里還殘留著屬于她的情緒,見到夏文洲后,一股無名火便忍不住噌噌冒了出來。
夏芷妍差點破功,她趕忙低下頭去,悄悄地在自己的后腰處擰了一把——原主這身體和她原本的身體一樣,對疼痛極為敏感,皮嬌柔嫩,不過是稍稍用力,她疼得眼淚立馬就出來了。
夏文洲原本怒火沖天,他以為夏芷妍是進門來跟他吵架的,誰能想到等了一會兒,他卻聽到了低低的啜泣聲。
“……你哭什么?”
看到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的夏芷妍,夏文洲不免有些慌。
這個女兒平日里總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對著他這個親爹也沒半點好臉色,說話做事全都是嗆嗆著來,父女兩個相處時總是一副火藥味十足的樣子。
炸藥成精的夏芷妍居然哭了?
夏文洲不知道自己這閨女是什么路數(shù),便擰著眉看她,粗聲粗氣地說道:“你哭什么?又沒有人欺負你,你不欺負人就算好的了,你還有臉哭?”
夏芷妍差點破功,又擰了自己一把,才把戲唱下去,她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道:“爸,我怎么欺負人了?不是你說栗家是個好去處,妹妹想要這門婚事兒,我把婚事兒讓給她還有錯了?”
“爸,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個女兒了?”
向來強勢的人突然示弱,帶來的殺傷力是極大的。
夏文洲習慣了和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吵得不可開交,如今她陡然示弱,委屈巴巴地喊他爸爸,夏文洲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哭什么?”
他的聲音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