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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血誓復仇凌晨三點,我跪在婆婆面前撿碎瓷片。老公袖手旁觀,小姑子踹我手腕:廢物,

傳家寶都端不??!我笑著舔血發(fā)誓要他們百倍償還。次日,

我得到唯命是從系統(tǒng)——但凡發(fā)出的指令他們必須服從?!鞍?,爬行72公里回老家吧。

”“媽,磕99個響頭直至見骨。”“老公,跪著當夜壺如何?”婆婆邊磕頭邊咒罵,

突然驚恐尖叫:“你的命令為什么開始反彈給我了?

”我站在直播鏡頭前微笑:“感謝你們逼我啟動反噬模式。”——原來這世上最毒的復仇,

是讓施暴者親自活成地獄。______凌晨三點鐘,寒意像水銀,無聲地滲進骨頭縫里,

把整個張家的大宅都浸泡得又冷又沉。偌大的客廳里,只有茶幾上一盞孤零零的臺燈亮著,

昏黃的光暈勉強撕開一小片濃重的黑暗,卻把四周襯得更加陰森??諝饽讨?,

帶著夜晚特有的死寂,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混合著昂貴熏香和陳舊木頭的氣息。

林晚就跪在這片慘淡的光圈中心。冰冷的硬木地板透過薄薄的睡褲,硌著她的膝蓋骨,

像兩根冰錐不斷往里鉆。她的腰背挺得發(fā)酸發(fā)僵,卻不敢放松一絲弧度。

因為婆婆趙桂芬就坐在正對面的紅木太師椅上,那張平日里保養(yǎng)得宜、堆著假笑的臉,

此刻在昏昧的光線下,像是刷了一層青灰色的蠟,冷硬、刻薄。她的嘴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

眼里淬著冰渣子,死死釘在地毯上那片狼藉上。

那是張家引以為傲的一對清乾隆粉彩百蝶紋賞瓶,據(jù)說是祖上某位巡撫大人得的御賜之物。

幾個小時前,還被婆婆小心翼翼地捧著擦拭,作為張家世代清貴的象征。此刻,

它們成了滿地的碎片,白的、藍的、粉的,混雜著細膩的金彩,

不規(guī)則地散落在深紅色的波斯地毯上,像打翻了一幅昂貴的、卻注定毀滅的殘卷。價值?

林晚不敢去想那個數(shù)字,光是掠過這個念頭,胃里就一陣絞痛,翻江倒海。

她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流從腳底直沖頭頂,四肢都凍麻了。完了,又完了。

幾個小時前婆婆還溫柔地遞給她擦洗傳家寶的任務(wù),如同往日一樣溫聲細語,她心一軟接過,

卻突然感覺有人狠狠撞了下自己的胳膊肘,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發(fā)什么愣?!

”小姑子張曼尖利的聲音突兀地撕破死寂,像淬毒的針尖扎進林晚的神經(jīng),“眼瞎了嗎?

還不趕緊把碎片都給我撿起來!這可是我們張家的傳家寶!把你全家賣了都賠不起!蠢貨!

”張曼穿著絲滑的真絲睡衣,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站在林晚身側(cè),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幸災樂禍。她細長的眉毛挑得老高,

精心描繪過的唇線彎起一個刻薄的弧度。林晚垂著眼,不敢看張曼,

更不敢看趙桂芬那張布滿寒霜的臉。她只是用力地咬緊了下唇內(nèi)側(cè)的軟肉,牙齒陷進去,

一股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疼痛的牽扯,

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刀子。她慢慢彎下僵硬的腰,身體的重心壓在被跪得麻木的膝蓋上,

疼痛尖銳地提醒著她的位置。冰冷的地板透過薄薄的睡褲,汲取著她身上最后一點熱氣。

她伸出冰冷僵硬的手指,指尖微微哆嗦著,

小心翼翼地伸向一塊最大的、帶著青花纏枝蓮紋的碎片。那瓷片的邊緣異常鋒利,

在幽光下泛著令人心悸的冷芒。動作慢了點。太冷了,神經(jīng)都像是被凍住了,

反應也變得遲鈍。就在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片冰涼的瓷器邊緣時,

一只穿著刺繡軟緞拖鞋的腳,狠狠地、毫不猶豫地踹在了她的手腕上!“??!

”鉆心的劇痛猛地炸開。林晚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壓抑到極點的痛呼,

身體失去平衡,朝旁邊猛地歪了一下。剛才好不容易攥住的那塊大碎片脫手飛了出去,

“咚”一聲悶響撞在不遠處的桌腿上,再次碎成更小的幾塊。那只踹她的腳,纖細,骨感,

腳尖因為用力而繃緊,正是張曼的。她像被什么東西燙著一樣,

嫌惡地在精致的地毯上蹭了蹭鞋底不存在的灰,仿佛林晚是什么骯臟的病菌。

“廢物就是廢物!撿個東西都笨手笨腳!”張曼的聲音比她的動作更刻薄,“怎么?

自己賤手賤腳砸了東西,還想賴著不撿?骨頭硬了是吧?”林晚伏在地上,

左手死死捂住了被踹中的右手腕。手腕骨那里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烙鐵燙過,

又像是被硬生生敲裂開了縫隙,疼得她眼前陣陣發(fā)黑,細密的冷汗瞬間布滿了額角,

后背的衣衫也黏膩地貼在了皮膚上。她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抽氣都帶著難忍的嘶啞。

她艱難地抬起頭,視線模糊地掃過張曼那張寫滿嘲弄和惡意的臉,

沉如水、仿佛什么都沒看見的公公張建國——他的手里甚至還捻著一串油光發(fā)亮的檀木佛珠。

最后,她的目光投向客廳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陰影里。她的丈夫張馳就靠在那里。

走廊的陰影覆蓋了他大半身形,只有一點跳躍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他在抽煙。

煙霧緩緩繚繞上升,模糊了他的輪廓。那張林晚曾經(jīng)深愛過的、認為可以依靠一輩子的臉孔,

此刻在幽暗和煙霧里,只剩下一個模糊而冷漠的輪廓。他沒有動,沒有出聲,

甚至連煙灰缸都懶得去拿,任由煙灰無聲地飄落在地板上。他的眼神,

隔著一小段距離和朦朧的煙霧,落在林晚狼狽跪趴的身影上,里面沒有驚訝,沒有心疼,

連一絲絲基本的詫異也沒有。那是一種近乎空洞的麻木,還有一種……事不關(guān)己的漠然,

甚至是……一絲隱晦的厭煩,厭煩她制造的麻煩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仿佛此刻在冰冷地板上掙扎的妻子,與他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甚至有點礙眼的擺設(shè)。

那目光比手腕上的劇痛更直接地貫穿了林晚的心口,冰冷而絕望。

她看著他那模糊的、帶著厭惡的側(cè)影,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那目光接觸的瞬間徹底凍結(jié)了,

凝固成了冰碴子,在血管里緩慢而沉重地劃動著,帶來一種麻木到極致的鈍痛。整個世界,

都只剩下無邊的寒意,和心口那個被凍穿了、呼呼漏風的大洞。五年了。

在這個所謂的“家”里熬過的一千八百多個日夜,被驅(qū)策、被責罵、被羞辱,

像個最廉價的工具,用光了就隨手丟開。身體里的某個地方,

有什么東西終于被這種徹骨的冰寒給凍裂了?!暗墒裁吹桑俊壁w桂芬的聲音像冰面裂開,

“東西是你摔的,就得給我收拾干凈!一片,都不能少!少一片,你就給我當一片!

”她的指頭幾乎戳到林晚低垂的額頭上?!皨?,嫂子怕是心里還不服氣呢?!睆埪碛图哟?,

聲音甜膩又惡毒,“看她那眼神,嘖嘖,好像我們在欺負她似的。傳家寶?。?/p>

爺爺那輩傳下來的!”陰影里的煙頭猛地一亮,張馳似乎深吸了一口,

然后不耐煩地吐出一大團渾濁的煙霧。煙柱扭曲著,融進黑暗里,

就像他的耐心和對妻子的最后一點溫情,終于徹底消耗殆盡。林晚垂下眼簾,

濃密的睫毛像兩片被霜打蔫的蝴蝶翅膀,遮掩住所有翻涌的情緒。她不再看任何人的臉,

不再去看那樓梯口無情的身影。她只是重新伸出了那只劇痛未消的手,顫抖著,固執(zhí)地,

再次伸向那片混亂冰冷的碎片。手指的冰冷觸碰著更加冰冷的瓷片,

剛剛被張曼踢中的手腕處,皮膚擦破了一大片,滲著細細的血絲。這血絲順著她的指尖動作,

悄無聲息地沾染上了冰涼的瓷片邊緣,留下幾道極淡、不易察覺的暗紅痕跡。

指腹被一道尖銳的裂口劃破,猩紅的血珠瞬間涌出,在慘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鉆心的疼痛沿著指尖的神經(jīng)一路燒灼著沖上大腦,

但這劇痛此刻卻奇異地被一種更大的鈍痛蓋住了。林晚沒有停頓,

甚至沒有去看那道新鮮的傷口。她像一具被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只是更慢、更穩(wěn)地,

用受傷的手,一片,接著一片,仔細地收集著那些比她生命價值昂貴百倍的碎瓷。

麻木的手指用力摳起一塊粘在地毯絨毛深處的細小白瓷。鋒利的豁口,沒有任何停頓,

像早已設(shè)計好的陰謀,精準無比地切入了她用力彎曲的拇指指腹深處。

“呃……” 一聲壓抑的悶哼從齒縫里擠出來。更多的血珠爭先恐后地冒出,

迅速染紅了那塊小小的、無辜的瓷片。猩紅粘稠的血液沾染了指尖,

又沾上了下一塊撿起的碎片,留下妖異的花紋。細小的傷口傳來尖銳的刺痛,

但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血似乎帶著某種奇異的熱度,

沿著冰冷的骨頭,一路向上蔓延,燙到了心底那個冰冷堅硬、被層層寒冰包裹住的角落。

那冰層表面,有什么東西,“咔嚓”一聲,清晰地爆裂開來。

她小心翼翼地攤開流著血的左手掌,掌心托著幾塊沾著自己鮮血的碎片。然后,

做了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動作。她沒有將碎片放進旁邊的垃圾桶,而是抬起了沾血的手指,

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舔舐過指腹上新鮮溫熱的血跡。動作緩慢得近乎詭異。舌尖嘗到的,

是令人作嘔的鐵銹腥咸,霸道地沖撞著味蕾。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一片狼藉中,

林晚抬起了臉。嘴角牽動,硬生生向上扯開一個近乎撕裂的弧度。她竟然,咧開嘴,

無聲地笑了出來。這笑容極其勉強地掛在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比哭還難看一百倍。

嘴角僵硬地揚起,牽動著臉頰和眼角的肌肉,像是被某種極度的痛苦用力扯開的人偶假面。

眼睛里卻像塞了兩塊冰冷的、毫無生命溫度的黑色琉璃,空洞洞的,映著昏黃的燈光,

里面翻涌著一團濃得化不開的、令人脊背發(fā)涼的漆黑。牙齒咬得很緊,磨得咯咯作響,

不是憤怒的示威,更像是瀕死者最后的痙攣。那些刺眼的血污還沾在她裂開的唇角,

凝固在臉頰細微的紋路里,像是妖冶又恐怖的圖騰。那笑容凝固在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溫度,

冰冷得讓人心頭發(fā)寒。她舔過唇角的血,目光像是穿透了眼前這三個令人作嘔的身影,

釘在了虛空中的某一個點上。那眼神銳利得驚人,又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瘋狂決絕。

“等著…” 她的喉嚨里發(fā)出一陣極其嘶啞的、破碎得不成樣子的氣音,低得幾乎無法分辨。

但每一個殘破的音節(jié),都仿佛是從胸腔最深處用盡全身力氣擠壓出來,

裹挾著血沫和冰冷的恨意,

……一百倍……一千倍……你們今天給我的……所有東西……血債……血償……”字字泣血,

句句含毒??蛷d里的空氣猛地一滯。趙桂芬臉上的刻薄僵住了,

隨即被一種被冒犯的驚怒取代,臉色由青轉(zhuǎn)紅。這小賤人,居然敢當面詛咒他們?!

張曼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毫不掩飾地發(fā)出一連串刺耳的尖笑:“哈哈!

你聽見了嗎媽?這廢物在說什么夢話?血債血償?就憑她?連個盤子都端不穩(wěn)的掃把星!

拿什么還?用你這身賤骨頭還嗎?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

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張馳扔掉了手里的煙蒂,靴底在地上用力碾了一下,

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他從樓梯口的陰影里走了出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煩和輕蔑。“林晚,

” 他開口,聲音冰冷平穩(wěn),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夠了。發(fā)瘋也要看看場合。

” 他走到燈光下,面容英俊依舊,但眼神冷得像三九寒天屋檐下凍住的冰棱子,

里面找不到一絲對妻子的溫度,“還不趕緊把地收拾干凈?吵到爸看書了?!绷滞頉]再抬頭。

她緩緩地、無聲地收起了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嘴角重新抿成了一條毫無生氣的直線。

只有那雙深深垂下的眼睛里,那黑沉沉漩渦的中心,瘋狂扭曲的恨意,翻騰不息,

濃稠如實質(zhì),帶著毀滅一切的冰冷寒光。2 荊棘回環(huán)第二天天亮,

陽光照舊公平地灑進張家冰冷的大宅。但對林晚來說,陽光失去了溫度。

手腕骨昨晚被張曼那一腳踹過的地方,腫起一片駭人的青紫,稍稍一動就傳來鉆心的鈍痛。

手指上的幾處劃傷結(jié)了深紅色的痂,猙獰地提醒著昨晚的屈辱。她像一具提線木偶,

照常早起,沉默地走進廚房。水龍頭被用力擰開,

刺骨的冷水嘩啦一下沖到她滿是傷口的右手上。疼痛讓她猛地一哆嗦,倒吸一口涼氣,

本就蒼白的臉血色褪得更干凈。她咬著牙,把手摁在冰冷的池壁,任由冰冷的水流沖刷,

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心里那個冰冷的黑洞,反而在冷水刺激下燒得更旺了。血債血償?

怎么償?拿什么償?她看著窗外的明亮,只覺得那光無比刺眼又虛假。五年忍氣吞聲換來的,

只有變本加厲的作踐。昨晚張馳那句冰冷的“收拾干凈”,

他轉(zhuǎn)身時衣袖拂過空氣留下的漠然氣息,比任何打罵都更徹底地凌遲著她的心。恨意,

在胃里瘋狂地發(fā)酵、膨脹,幾乎要將她撐爆。可現(xiàn)實像鐵鉗,死死扼住了喉嚨。就在這時,

一個極其詭異、完全不符合物理法則的現(xiàn)象發(fā)生了。她用來沖洗傷口的那股水流,

本該筆直沖向水槽底部的排水口,卻在一瞬間詭異地改變了軌跡!清澈的水線,

像一條突然有了生命的軟體動物,違背重力地向上攀爬了幾厘米!那水線彎曲著,

在她沾滿水珠的指尖上方不足十厘米處,快速地、清晰地勾勒出了一個字——【是】水,

憑空凝聚成一個冰冷又短暫的墨點,在燈光下反射著微弱的輝光,清晰得不容錯辨。隨即,

“啪嗒”一聲,墨點碎裂落下,水流恢復了正常的方向,嘩嘩地沖入下水道。

剛才那一幕仿佛從未存在,只有濺在池壁上的點點水痕,證明著那一瞬間的視覺殘像。

林晚整個人瞬間僵住。傷口都忘記了疼痛。水流沖過冰冷的皮膚,帶走了殘留的血污,

卻帶不走她心頭驟然爆裂開來的驚濤駭浪。幻聽?不可能。她昨天只睡了不到三小時,

但剛剛那感覺,絕對真實!那股電流……她甚至能“聽”到剛才腦海里那個古怪提問的回音!

她甚至下意識地抬起腫痛未消的右手,

骨下方曾經(jīng)被她自己用指甲狠狠摳破滲血的地方——那是昨晚無意識的恨極自殘留下的痕跡。

而此刻,那里皮膚完好,只有一絲極其微弱的酥麻感殘留,仿佛被最微弱的電流拂過。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在絕望深淵里驟然嗅到某種轉(zhuǎn)機的極致緊繃。理智告訴她這是荒誕的,

是失血過多或者精神崩潰下的幻覺,可方才指尖感受到的冰冷水流勾勒字跡的觸感,

卻真實得令人發(fā)怵!【林晚。

】那個冰冷、無機質(zhì)、卻又仿佛能直接在她腦髓里引發(fā)共振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

內(nèi)容讓她血液幾乎凍結(jié):【你想擁有決定他們命運的力量嗎?】這不是幻覺!

冰冷的水流還在沖刷她僵直的手指。廚房外隱隱傳來張建國在客廳里踱步的沉悶腳步聲,

趙桂芬用不高但足夠刺耳的語調(diào)吩咐保姆的聲音:“陳媽!今天的燕窩仔細點燉!

別弄得跟前幾天似的糊糊狀!”一切“現(xiàn)實”的聲音都還在。

但林晚感覺自己像是被活生生劈開了兩半。一半驚疑不定地立在現(xiàn)實的冰冷水流前,

另一半的魂魄已經(jīng)被吸入那個冰冷詭異的提問漩渦?!疚菑摹^對控制指令系統(tǒng)。

】那個聲音繼續(xù),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像是在念一段冰冷的操作說明書:【綁定者:林晚。

目標對象:張建國、趙桂芬、張馳、張曼。

】【指令啟動規(guī)則:】【1. 指令必須由綁定者明確發(fā)出。

】【2. 指令目標必須清晰(對象、行為)?!俊?. 指令一旦下達,

目標對象無法抵抗,強制執(zhí)行。

令附加規(guī)則——‘荊棘回環(huán)’:】【Ⅰ. 指令必須包含具體數(shù)字(次數(shù)、距離、時長等)。

】【Ⅱ. 指令效果在達成初始目標后……自動升級為周期性重復任務(wù)。

】【Ⅲ. 如目標對象未能按規(guī)定完成……效果等同初始指令,即刻觸發(fā)懲罰(含反噬)。

】【是否接收?】水龍頭的嘩嘩聲,趙桂芬的抱怨聲,

窗外的鳥鳴……世界的聲音仿佛被驟然扭曲拉遠,被過濾掉。

林晚的整個世界只剩下最后那個問題在腦海里轟鳴。

力量……無法抵抗……強制執(zhí)行……荊棘回環(huán)……指令必須包含數(shù)字……周期重復……懲罰?

反噬?她腫痛的手指緊緊摳住了冰冷不銹鋼水槽的邊緣,指甲用力到泛白,指節(jié)嶙峋突出。

每一次急促的心跳都撞擊著胸腔,帶來一陣陣悶痛。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著毀滅欲和一絲不祥預感的洶涌沖動,狠狠沖垮了她最后的猶豫堤壩。

要!為什么不要?!就算這是魔鬼的契約,她也簽定了!她要用這契約,

親手把這份被強行灌下的苦酒,百倍千倍地,一滴不漏地還回去!【接收。】林晚在喉嚨里,

無聲地嘶吼出這個詞?!局噶畲_認。唯命是從——荊棘回環(huán),綁定成功。

】隨著腦內(nèi)那個冰冷機械聲音的消失,一股更強的電流瞬間竄過林晚的四肢百骸。

這一次不再是酥麻,而是帶著一種清晰“連接”感的銳利刺痛,仿佛有無數(shù)無形的冰冷絲線,

剎那間從她心臟的位置猛地爆發(fā)延伸出去,精準無比地刺向四個方向——客廳,

廚房門口的方向,樓上臥室……精準地纏繞在了張家那四口人的靈魂……或者生命的核心上。

冰冷、束縛,帶著不容置疑的控制。這感覺清晰得讓她背脊發(fā)涼,

卻又讓她心頭燃燒的恨意驟然得到了冰冷的燃料!“嫂子!愣著干嘛呢?

”張曼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不耐煩,突兀地在廚房門口響起,

打斷了林晚體內(nèi)那股洶涌的能量奔流。張曼穿著一身粉嫩的緞面睡衣,臉上還帶著睡痕,

倚著門框。她沒注意到林晚的異常,目光挑剔地掃過廚房,

最終落到林晚依舊放在冷水下的右手上,那上面淤青腫脹格外顯眼。她輕嗤一聲,

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刻?。骸霸趺矗瑩炝它c碎瓷片就‘嬌貴’成這樣?水都開了一分鐘了吧?

浪費呢?趕緊的,媽今天早上想吃小籠包了,要‘清韻軒’那家老字號的,皮要薄,

得是現(xiàn)蒸好的那批。記得去買回來再配醋碟,別磨蹭!”命令的語氣,

理所當然得像在驅(qū)使一個奴隸。這命令來得如此“及時”。冰冷的水珠順著林晚的指尖滴落。

她猛地關(guān)掉了水龍頭?!芭椤币宦晲烅?。廚房里瞬間安靜下來。

張曼被這突兀的關(guān)水聲弄得更不耐煩,擰起精心修飾過的細眉,

剛想開口斥責這個廢物今天格外不順眼??闪滞韯恿?。她沒有像往常那樣,

忍著痛悶頭往外走,去執(zhí)行這些瑣碎又耗費精力的無理要求。她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甚至,

對著張曼的方向,微微抬起了一點點下巴。那雙眼睛里,沒有任何慣有的忍耐、卑微和麻木。

那里面有什么東西徹底燃燒殆盡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張曼從未見過的、讓她本能感到一絲心悸的冰冷審視。林晚的目光,

像手術(shù)刀一樣刮過張曼那張妝容精致的臉。她開口了。聲音不大,甚至有些干澀發(fā)啞,

像是許久未曾使用的生銹齒輪,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每一個字,

都清晰無比地落在廚房狹小的空間里?!皬埪彼龥]有叫“小姑子”,而是直呼其名,

“從‘望江閣’頂樓露臺西側(cè)邊緣跳下來?!睕]有多余的解釋。沒有鋪墊。

像一個冰冷的指令從程序核心直接下達?!局噶钅繕饲逦◤埪?,

從指定位置跳下)】【指令包含數(shù)字(1次)】張曼臉上的不耐和不屑瞬間凍結(jié)。

她那精心描繪過的眉毛先是夸張地揚起,嘴唇微張,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笑話。

幾秒鐘后,這種荒謬感迅速被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覆蓋?!傲滞?!你他媽瘋了吧?

”她尖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嚴重冒犯的尖叫,臉蛋因為憤怒漲得通紅,

“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我說話?還讓我跳樓?!

我看你是昨晚碎瓷片吃多了磕壞腦子……”她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揚起了手,

看架勢似乎下一秒就要沖上來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嫂子一巴掌。

這個廢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詛咒她死?!

然而——就在她最后一個音節(jié)尚卡在喉嚨里,怒罵脫口而出的瞬間。

她那副憤怒猙獰的表情突然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攫住了!怒罵戛然而止。

像是錄音機被人突然按下了暫停鍵。張曼臉上的肌肉出現(xiàn)了極其不自然的抽搐。

那是一種強行切換狀態(tài)帶來的痙攣。她眼中的憤怒、不屑和狠厲像是被按了倒帶鍵,

飛快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底的空洞,

一種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被程序接管了的僵硬。她那雙描畫得大而嫵媚的眼睛里,

所有屬于“張曼”的情緒風暴,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兩潭毫無生氣的、玻璃球一樣的呆滯。瞳孔甚至無法聚焦,

茫然地望著前方空氣中的某一點。那雙剛剛還帶著睡痕、準備抬起扇耳光的手,

也僵硬地垂在了身側(cè)。手指無意識地輕微抽動了一下,像是被電流擊過。

她像一個剛剛完成了開機程序、等待指令輸入的機器人。身體微微前傾,

腳尖朝著門口的方向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然后,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呆滯目光注視下,

張曼那穿著拖鞋的雙腳,開始移動。沒有憤怒,沒有反抗,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一步。

兩步。三步……腳步聲拖沓,毫無生氣,拖過冰冷光潔的廚房瓷磚地面,

離開了廚房門口的方向。方向很明確——大門外。她像個設(shè)定好路線的夢游者,

徑直穿過冷寂的客廳。趙桂芬正坐在沙發(fā)上擺弄她那些珍珠首飾,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

習慣性地冷聲吩咐:“林晚,磨蹭什么呢?包子……”話沒說完她就頓住了。她抬起了頭,

看到了從廚房走出來的不是林晚,而是自己那寶貝女兒。

更詭異的是張曼那副樣子——眼神空洞,表情僵硬麻木,像個行尸走肉,

直挺挺地就往大門走。趙桂芬皺起精心描畫的眉毛,心里的不快壓過了那絲古怪:“曼曼?

一大早去哪?還穿著睡衣呢!”她根本沒把剛才聽到的那句模糊指令和林晚聯(lián)系在一起,

更不會想到女兒此刻的行為是因為什么指令。張曼對她的聲音置若罔聞。

她的身體像一個被輸入了固定指令的提線木偶,僵硬地走到玄關(guān)。

她無視了衣架上掛著的昂貴外套,無視了旁邊鞋柜。就在趙桂芬驚愕的目光注視下,

那雙只套著薄薄絲絨拖鞋的腳,徑直踏出了張家那扇沉重、象征著身份地位的柚木大門。

初冬清晨的冷風灌了進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奥?!”趙桂芬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身,

聲音帶上了一絲尖銳的不安,“你去哪兒!回來!外面冷!像什么樣子!”張曼毫無反應,

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冷風中,只留下一個穿著單薄睡衣、步態(tài)僵硬得像木偶人的輪廓。

趙桂芬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驟然放大。她疾步?jīng)_到門口,

只看到穿著睡衣的女兒已經(jīng)走到了小區(qū)人行道上。清晨的小區(qū)很安靜,

偶爾有早起的鄰居經(jīng)過,紛紛投來詫異和不解的目光。趙桂芬臉上火辣辣的,

像是被人當眾抽了一耳光。丟人!太丟人了!張家大小姐穿個睡衣夢游似的往外跑!

“死丫頭!給我滾回來!聽見沒有!”她氣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也顧不上儀態(tài)了,

穿著家居服就追了出去,試圖抓住女兒的手臂,“發(fā)什么癲!

凍病了還得……”她的手剛碰到張曼冰冷僵硬的手臂,

就被一股遠超她女兒尋常力氣數(shù)倍的力道猛地掙脫了!張曼的身體只是微微晃了一下,

甚至沒有回頭看她母親一眼,就堅定不移地繼續(xù)邁步向前。

那動作機械、精準、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非人力量。趙桂芬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只狼狽地撈到一縷冰冷的空氣。她愕然地看著女兒漸行漸遠的僵硬背影,

一股寒意莫名其妙地從心底竄了上來,直沖腦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林晚的身影依舊在廚房門口隱約晃動,

似乎還在忙活什么。會是那個廢物搞的鬼?這個念頭荒謬得讓她自己都覺得可笑。而此刻,

林晚正站在廚房的流理臺旁,一只手還搭在水龍頭冰冷的金屬開關(guān)上。

她沒有去看客廳和門口的混亂。她閉著眼,感受著體內(nèi)那個冰冷程序的運行。

她清晰地“看”到了張曼此刻的狀態(tài)。不是用眼睛,而是某種冰冷的、如臂使指般的控制感。

張曼的意識像是被強行擠壓、囚禁在了一片漆黑無聲的牢籠深處。

任憑她怎么撕心裂肺地尖叫、沖撞、咒罵,聲音都傳遞不出牢籠一分一毫。

她能“感知”到外界,能“看到”自己僵硬的腳步走在寒風里,

能“聽到”母親那驚怒交加的呵斥聲,

能看到小區(qū)那些鄰居投來的、讓她無地自容的怪異目光……然而,

她卻連一根手指也無法按自己的意愿動彈!她的身體,她的嘴巴,完全不屬于她自己!恐懼,

如同冰冷黏稠的泥漿,在張曼意識深處彌漫、升騰,帶著令人窒息的絕望?!隘傋印傋樱?/p>

林晚!你做了什么???!”意識牢籠里的張曼驚駭欲絕地尖嘯著,靈魂都在恐懼中扭曲,

“放開我!爸!媽!救救我!馳哥!”恐懼的眼淚在虛無中狂流,

但現(xiàn)實中她那張麻木的臉龐依舊如同面具,一滴淚珠都滲不出來。而此刻,

張家客廳里的“觀眾”,只有趙桂芬一人。林晚的嘴角,在緊閉的眼簾下,

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這,僅僅只是開始的開場白。望江閣是本市的地標性建筑,

頂層有著號稱全城最佳的觀景露臺,西側(cè)邊緣是視野最為開闊的延伸區(qū)域,

以透明玻璃和輕盈的不銹鋼欄桿打造出一個驚心動魄的懸挑式設(shè)計,下方數(shù)十層樓高,

直瞰奔流洶涌的江水。冬日的寒風在高空尤甚,刀子般切割著空氣,發(fā)出嗚嗚的尖嘯。

透明玻璃棧道干凈得能映照出灰蒙蒙的天際。穿著薄薄睡衣、光腳踩著絲絨拖鞋的張曼,

像個蹣跚學步的機器人一樣,步履蹣跚但極其頑固地穿過奢華安靜的高端商場,

無視了所有導購驚疑不定的目光,無視了前臺接待試圖禮貌攔截的手勢。

她徑直朝著那標志性的玻璃棧道西側(cè)走去。寒冷的晨風猛烈地撕扯著她身上單薄的睡衣,

一頭精心打理的卷發(fā)被吹得狂亂飛舞,貼在她那張麻木呆滯的臉上。

清晨的望江閣頂層人跡罕至。稀稀拉拉的幾位游客要么在溫暖的餐廳內(nèi)部用餐,

要么在避風的區(qū)域拍照。此刻張曼怪異的形象和舉動,瞬間像是投入滾油鍋里的水滴,

炸開了!“喂!快看那個女人!”“天哪!她干什么?!怎么穿成這樣就上來了?”“睡衣?

拖鞋?我的天!”“她眼神不對!像丟了魂似的!”“保安!保安呢?!

”幾個保安聞訊迅速沖了過來,試圖攔住這個明顯精神狀態(tài)異常的女人?!芭?!女士站?。?/p>

這里危險!退后!請立刻離開這里!”為首的保安伸手想抓住張曼的胳膊。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張曼冰冷僵硬的皮膚時,一股強大到超越生理極限的力量,

如同無形的沖擊波,猛地從張曼身上爆發(fā)出來!那保安被一股看不見的巨力狠狠彈開,

踉蹌著倒退了好幾米,后背重重撞在觀景臺入口處的承重柱上!他臉色瞬間煞白,手臂劇痛,

仿佛被高速行駛的電單車撞了個正著!其他幾名保安也被這詭異的景象驚呆了,

腳步都頓住了。趁著這一剎那的空隙,

張曼已經(jīng)走到了西側(cè)玻璃棧道的盡頭——那沒有任何護欄阻擋的地方,

眼前就是直直下墜、令人眩暈的百米深淵!獵獵的寒風灌滿了她單薄的睡衣,

布料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瑟瑟發(fā)抖的形狀。光著的雙腳被粗糙冰冷的玻璃棧道摩擦得通紅。

頭發(fā)糊在臉上,黏在冰冷的嘴唇上。她那張精致而空洞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下方人行道上,隱隱傳來模糊不清的驚呼尖叫。林晚站在張家冰冷空曠的客廳中央,

目光穿透厚實的落地玻璃窗,投向城市天際線那座最高、最醒目的建筑——望江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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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4 13:54: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