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的指尖輕輕地觸碰著水晶棺,仿佛能感受到棺內(nèi)的寒氣透過指尖傳遞到全身。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棺蓋的瞬間,一滴燈油恰好滴落在了《萬蠱錄》的扉頁上。
突然,原本安靜燃燒的四十九盞長明燈像是被某種力量點燃了一般,同時爆燃起來?;鹕嗳鐞耗У纳囝^一般,迅速地舔舐著棺中少女的面容。那具與沈云裳長得一模一樣的尸體,在火焰的炙烤下,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枯萎,就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
更令人驚恐的是,那心口的桃木釘竟然在瞬間化作了一條黑色的毒蛇,嘶叫著鉆入了地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青梔見狀,突然像發(fā)了瘋一樣,猛地奪過沈云裳懷中的男嬰,毫不猶豫地將孩子按向棺中。
"小姐,用鳳血澆滅命燈!"青梔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沈云裳被青梔的舉動驚呆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青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怒喝一聲:"你瘋了!"手中的銀針如閃電般刺出,貫穿了青梔的手腕。
然而,就在血花飛濺的瞬間,沈云裳看到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男嬰的瞳孔突然泛起了一層詭異的金光,與水晶棺折射出的光束交織在一起,然后在冰壁上投射出了一幅畫面。
那是謝容分娩時的場景,皇后手持金剪,正將一對剛剛出生的雙生子分別塞進沈家與謝家的襁褓中!
地宮突然開始劇烈震顫起來,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要破土而出一般。就在這時,蕭承弈渾身是血地沖了進來,他的胸口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正在不斷地吞噬著他的皮肉,但他卻全然不顧,死死地護住身后的沈云裳。
“快走!裴懷恩在煉人油……”蕭承弈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從御膳房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那聲音在這封閉的地宮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焦糊肉香彌漫在空氣中,讓人聞之欲吐。
沈云裳被這股味道刺激得差點嘔吐出來,但她還是強忍著不適,順著氣味的方向找去。最終,她在一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上面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符文。沈云裳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用隨身攜帶的工具撬開了暗格。
然而,當暗格被打開的那一刻,沈云裳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暗格內(nèi)擺放著九口巨大的青銅鼎,每一口鼎里都熬煮著粘稠的油脂,而在每口鼎的旁邊,竟然還堆放著四十九具童尸!
這些童尸的尸體已經(jīng)被煮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些白骨和爛肉,而那股焦糊肉香正是從這些鼎中散發(fā)出來的。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裴懷恩此時正站在鼎前,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金箔,正不斷地往鼎中撒去。
而那些金箔在落入鼎中后,竟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一般,自動拼接成了一個鎮(zhèn)魂符的形狀!
“雜家等這鍋‘長生油’等了足足二十年??!”裴懷恩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他的皮膚已經(jīng)完全剝落,露出了底下那令人作嘔的蠕動蠱蟲,這些蠱蟲在他的身體里肆意游走,仿佛他的身體已經(jīng)成為了它們的巢穴。
“當年謝容為了保住你的性命,竟然心甘情愿地跳進了煉丹爐……”裴懷恩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瘋狂,“她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得到長生油,真是可笑至極!”
沈云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手中緊握著那本《萬蠱錄》,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將它擲入了鼎中。
剎那間,蠱蟲像是被驚擾的蜂群一般,發(fā)狂般地從裴懷恩的身體里涌出。它們張牙舞爪,試圖攻擊沈云裳,但當它們觸及到她指尖的鮮血時,卻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紛紛爆裂開來。
“哈哈哈哈!”裴懷恩見狀,癲狂地大笑起來,“對!就是要這鳳血!只有鳳血才能讓這些蠱蟲失去控制!”
他一邊笑著,一邊撕開了自己的胸膛,露出了里面那密密麻麻的蠱蟲。這些蠱蟲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瘋狂,更加瘋狂地蠕動著,托著一顆跳動的心臟。
而在那顆心臟的尖上,竟然插著半根金簪!沈云裳一眼就認出,那正是她生母的遺物!
五更梆子響時,蕭承弈用最后力氣劈開冰窟。沈云裳抱著男嬰躍入暗河前,看見他心口爬出條黑蛇,蛇身纏著塊玉牌——正面刻"承弈",背面是"謝容幺子"。
暗河盡頭,沈云裳在浮尸堆里找到青梔。啞婢用最后的力氣在她掌心寫:"冷宮梅樹下……"未寫完便斷了氣,指縫間露出半張婚帖——新郎竟是二十年前暴斃的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