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是認真的嗎？我感覺自己像個超大號避孕套！”伊森穿著秘社提供的抗回響防護服，用手指彈了彈胸前的透明防護面罩，發(fā)出“嘭嘭”的聲響。
“閉嘴，這東西能救你的命?！比鹚挂荒槆烂C地檢查著裝備，把最后一支凝憶碎片放進腰包，“已經(jīng)是最新型號了，至少能抵抗中低強度的回響污染。”
“可我穿上這玩意兒連走路都費勁?！币辽孔镜靥鹜?，像企鵝一樣扭動了幾下，“要是碰上敵人，我連逃跑都做不到，只能原地投降！”
瑞斯面無表情地把一個醫(yī)療包塞進伊森懷里：“誰讓你逃跑了？你的任務是留在我身后，必要時給我遞武器。”
“得嘞！一級助理伊森為您服務！”伊森夸張地敬了個軍禮，差點因為重心不穩(wěn)摔倒，“呃，這破服裝能不能加個平衡功能？”
賈克斯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你們準備好了嗎？時間緊迫，必須按計劃行動?！?/p>
“準備完畢，老狐貍。”瑞斯簡潔地回答。
“好，記住路線。從安全屋出發(fā)，先走B-17地下排水系統(tǒng)，然后轉(zhuǎn)入廢棄的綠線地鐵隧道，再通過銹蝕工業(yè)區(qū)的通風管道，最后抵達'沉默花園'的邊緣。全程避開監(jiān)控攝像頭和巡邏點。”
“聽起來像是《末日地下城70層》的攻略啊?！币辽贿呎{(diào)整背包一邊吐槽，“不過我們連個隊伍都沒湊齊，就倆人去打副本？”
“這不是游戲，伊森?！辟Z克斯的聲音嚴肅得像是宣讀遺囑，“一旦進入高強度回響污染區(qū)，你們的通訊設備可能會失效，我沒法遠程支援。記住，無論發(fā)現(xiàn)什么，都優(yōu)先保證自身安全?！?/p>
“明白。”瑞斯點點頭，拉下防護面罩，聲音變得悶悶的，“行動開始?！?/p>
他們鉆進安全屋地下室的一個狹窄通道，順著滑梯滑到了城市復雜的地下管網(wǎng)系統(tǒng)。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霉菌的氣味，四周黑暗潮濕，只有他們頭盔上的燈光照亮前方一小塊區(qū)域。
“嗚哇！這味道！”伊森捂著鼻子，臉都皺成了一團，“這比我解剖三天尸體還臭！”
“這只是開始?！比鹚沟吐曁嵝?，“后面會更糟?！?/p>
他們在迷宮般的地下管道中穿行，偶爾能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的車輛轟鳴聲和人聲嘈雜。瑞斯手持一個小型全息地圖導航儀，確保他們不會迷路。
“我覺得這條路比'繞著燼城跑三圈'還復雜。”伊森抱怨道，同時小心翼翼地避開腳下深不見底的污水溝，“賈克斯是不是故意想累死我們？”
“這是最安全的路線?！比鹚诡^也不回，“猩紅工坊和靜默議會都在滿城尋找你，如果走地面，不出一小時就會被抓住?！?/p>
幾個小時的跋涉后，他們終于抵達了廢棄的綠線地鐵隧道。與排水系統(tǒng)不同，這里空間更為開闊，但也更加荒涼詭異。兩側(cè)墻壁上殘存的廣告牌已經(jīng)褪色，只剩下模糊的影像和半截標語。破碎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屬散落一地，仿佛訴說著某種突如其來的災難。
“真是鬼片級別的場景啊?！币辽ι?，環(huán)顧四周，“感覺隨時會冒出一個背著電鋸的精神病?！?/p>
瑞斯突然停下腳步，伸手示意伊森不要出聲。他將頭盔上的燈光調(diào)暗，聆聽著前方隧道深處傳來的聲響。
“有東西?！彼p聲說道，“大約200米外，似乎是某種機械裝置在運轉(zhuǎn)?！?/p>
“機械裝置？在廢棄幾十年的地鐵里？”伊森瞪大眼睛，“該不會是猩紅工坊的人提前埋伏了吧？”
瑞斯搖搖頭：“不像是工坊的風格。更可能是城市維護系統(tǒng)的自動巡檢機器人，或者流浪者的臨時據(jù)點?！?/p>
他們關閉頭燈，借著隧道頂部偶爾閃爍的應急燈前進。隨著距離縮短，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規(guī)律的“嗒嗒”聲，像是某種計時裝置或老式打印機。
當他們小心翼翼地接近聲源，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景象出現(xiàn)在眼前：一只機械老鼠正坐在一堆電子垃圾中間，用小爪子敲擊著一塊鍵盤殘骸，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
“就這？”伊森差點笑出聲來，“嚇死我了！還以為是什么厲害角色，結果是只機械嚙齒動物在練打字！”
瑞斯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小心點，這種自動化清道夫通常不會單獨行動?！?/p>
話音未落，隧道四周的黑暗中亮起了十幾對紅色的小燈，那是更多機械老鼠的眼睛！它們整齊劃一地轉(zhuǎn)向兩人，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
“臥槽！鼠群暴動了！”伊森驚呼。
瑞斯迅速拔出脈沖手槍：“快跑！穿過它們！這些是舊時代的隧道清掃機器人，已經(jīng)失控了！”
數(shù)十只機械老鼠從四面八方涌來，伊森和瑞斯撒腿就跑。那些金屬嚙齒動物速度驚人，伸出尖銳的金屬爪子，試圖爬上他們的防護服。
“它們想吃了我們嗎？”伊森一邊狂奔一邊尖叫。
“不，它們把我們當成了隧道垃圾！”瑞斯一腳踢飛一只撲向他腿部的機械老鼠，“這些清掃機器人失控后會把一切非固定物體當成需要清理的垃圾！”
“我可不是垃圾！”伊森憤怒地揮舞著隨手抓來的一根金屬管，把幾只機械老鼠打得稀巴爛，“我是高貴的驗尸官！”
他們一路狂奔，身后跟著一大群機械老鼠的金屬軍團。幸運的是，這些老舊機器的電池電量有限，跑出一段距離后，大部分機械老鼠就停止了追擊，只有幾只特別固執(zhí)的還在后面緊追不舍。
終于，他們抵達了通往銹蝕工業(yè)區(qū)的通風管道入口。瑞斯一腳踹開生銹的金屬柵欄，示意伊森先爬進去。
“快進去！”
伊森連忙鉆進通風管道，黑漆漆的金屬通道寬度剛好容一個成年人匍匐前進。他拼命地向前爬，聽到身后瑞斯也鉆了進來，并用脈沖槍解決了最后幾只追擊的機械老鼠。
“哇啊啊！我討厭這種狹窄的空間！”伊森抱怨著，“感覺自己像在產(chǎn)房出生！”
“少說話，多爬路?！比鹚估潇o地催促，“這段通風管道連接著工業(yè)區(qū)的地下層，再往前就能到達目的地附近了?！?/p>
通風管道曲折復雜，但好在瑞斯的導航儀依然能夠工作。他們在黑暗中爬行了將近一小時，終于看到了前方透進來的微光。
“看到出口了！”伊森興奮地加快速度。
他們從通風管道的出口鉆出來，進入了一個半地下的大型空間。這里似乎曾是某種倉庫或工廠，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殘破不堪。最令人不安的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磷光霧氣，墻壁上攀爬著扭曲的黑色苔蘚，它們似乎在隨著某種看不見的節(jié)奏脈動。
“回響污染?！比鹚沟吐曊f道，同時激活了他們防護服上的警報系統(tǒng)，“現(xiàn)在開始，保持警惕，盡量不要直接接觸任何表面。”
伊森的心痕共鳴檢測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顯示屏上的數(shù)值不斷攀升：“這玩意兒快要爆表了！污染濃度至少是安全值的五十倍！”
隨著他們深入，環(huán)境變得越來越詭異。地面上的金屬管道被扭曲成不可能的形狀，像是被某種超自然力量揉捏過；天花板上懸掛著發(fā)光的孢子，緩慢地飄蕩，仿佛受到某種無形引力的牽引；更令人不安的是，有些地方的墻壁表面似乎在“呼吸”，輕微地鼓起又凹陷。
“我的媽呀！”伊森緊張地盯著那些蠕動的墻壁，“這地方是活的？”
“回響污染的高級階段?！比鹚菇忉尩?，聲音異常嚴肅，“當污染濃度達到一定程度，它會開始扭曲物理規(guī)則，甚至賦予無生命物體某種擬生命特性?！?/p>
伊森咽了口唾沫：“就像科幻片里那種會吞噬人的外星粘液？”
“差不多。不過更危險的是它對精神的影響。”瑞斯轉(zhuǎn)向伊森，表情凝重，“保持大腦活躍，隨時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如果我們的描述出現(xiàn)明顯差異，說明有人開始受到精神污染?！?/p>
“明白！”伊森緊張地點頭，“我現(xiàn)在看到的是發(fā)光的孢子、呼吸的墻壁和一些像血管一樣的管道?！?/p>
“一致。我們繼續(xù)前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