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元廷的朝服上不可避免的沾上湯藥。
宮女適時端了杯溫水上前,解救被藥味苦得直皺眉頭的貴妃娘娘。
陸清虞緊緊扒著宮女的手,就著她的姿勢喝完了一杯水。
陸清虞被這碗藥折騰得不輕,眼淚汪汪地看向罪魁禍首。
“皇上,臣女自知有罪,懇請饒恕?!?/p>
“錯了?!?/p>
江德福有眼色地上前說道:“貴妃娘娘,您該自稱臣妾”
“真,真的宣旨了?”
咳紅的臉又褪去血色,手指捏住被子,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凸起。
帝元廷的臉色不好,看著她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貴妃娘娘這是高興得哭了呢?!苯赂T谝慌源蛑鴪A場。
不過沒什么作用。
“看來這貴妃之位著實委屈陸御史的女兒了。”帝元廷一開口,帝王之威朝著她壓了下來。
“臣...臣妾不敢,多謝陛下。”
陸清虞在床上完完整整行了個跪拜大禮,披散的頭發(fā)遮住了她眼角滑下的淚珠。
“起來吧,明日起搬到關(guān)雎宮,這兩個宮女以后就跟著你了?!?/p>
“陛下,陸御史覲見。”門外的太監(jiān)走進來通傳。
陸清虞眸子里的亮光一閃而過。
是父親,或許父親能有辦法。
想到什么陸清虞眉眼耷拉下來。
陛下,旁人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太后也不能,何況只是個大臣。
她祈求著目光看向他。
“不見,告訴他貴妃一切安好?!?/p>
早就預料到的不是嗎,陸卿虞心下自嘲,她不過是惹他不快故意弄進宮的。
帝元廷把她的表情收進眼底。
“既然進宮了,就該守宮里的規(guī)矩?!?/p>
“臣妾知道了,御書房終究不是臣妾待的地方,請陛下準許臣妾今日搬離御書房?!?/p>
“準了?!?/p>
“多謝陛下?!?/p>
帝元廷甩下袖子離開御書房,江德福跟著一起走了。
“娘娘,奴婢碧微?!?/p>
“奴婢碧翠?!?/p>
兩人上前向陸卿虞行禮。
“你們起來吧,收拾好東西搬到關(guān)雎宮?!?/p>
陸卿虞剛醒來,身子乏力,但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充滿帝王氣息的地方,壓得她喘不過氣。
三人走到關(guān)雎宮時,里面恭恭敬敬候著十多個宮女太監(jiān)。
“貴妃娘娘,安!”
陸卿虞一路走來實在疲憊,讓他們起來之后,躺在榻上休息,整理自己的思緒。
短短兩日發(fā)生的事情,讓她頭皮發(fā)麻,不知從哪開始思考。
宮外的家人,林巧,衛(wèi)琮,她以后的處境......
嘆息一聲,她怎么這么命途多舛。
她以后要怎么走下去,原本她應該生活得很好的,伴在帝王側(cè)看似風光,實則驚險重重。
眼淚一滴一滴滑落,破碎壓抑地哭泣,一聲聲訴不盡委屈。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觸到了帝王的霉頭,怎么就好幾年不納妃的帝王偏偏讓她進了后宮,明明那么多懲罰,就偏偏是這種沒有任何自由和余地的。
不愧是最黑心肝的帝王,鈍刀子殺人!
“小姐!”
耳邊響起貼身婢女山茶的聲音,一抬眼發(fā)現(xiàn)山茶和奶嬤嬤宋嬤嬤站在門口。
“娘娘,老爺和夫人讓我們進宮來陪您,從家里帶來了許多東西。”
“嬤嬤!”陸卿虞埋進從小陪伴在身邊的奶嬤嬤懷里。
宋嬤嬤環(huán)住自家小姐拍了拍背,心疼地哽咽道:“小姐受苦了。”
“小姐,山茶好想你??!”三人抱成一團。
碧翠碧微對視一眼退了出去。
“好了,從今以后要稱呼娘娘了?!彼螊邒卟亮瞬裂劢堑臏I,鄭重地對山茶說道。
“我們是府里出來的,代表的就是娘娘的臉面,山茶,宮里的一切要靠我們給娘娘把關(guā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