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南疆。
殿外的暗衛(wèi)在清掃血跡和尸體,殿內(nèi),楚遠珩把玩著林紓禾一縷青絲。
“倒有些不舍得姐姐了?!?/p>
若是讓她嘴里藏藥,亦或慢性下毒,王上必死,可屆時林紓禾也是一死。
“起初確實不看好你,畢竟替我殺王上的妃子死傷無數(shù),與其被王上虐殺,不如提前死得痛快?!?/p>
“上次僅為試誠,姐姐果然令我失望,將我賣了,可那不過是補藥。”
楚遠珩笑盈盈的,仿佛將什么都算進去了,林紓禾賣了他,他亦是試探。
他脫不掉與林紓禾往來的干系,便在王上面前上演苦情戲。愛上王上的女人,與弒君相比,好開罪多了。
更何況,他還是唯一的少君。
“姐姐如此待我,可昨夜雨寒,我倒特意尋姐姐緩解寒毒?!?/p>
他語氣真切,可林紓禾半個字都不信。
王上身邊約莫除了相歡的女人,幾乎沒人能近身,這才是楚遠珩將她綁上船的目的。
她也懶得繞彎子,直道:“怎么殺王上?”
“這樣么?”
她抱著他,袖口出刀一寸,倏然威脅在楚遠珩后腰。
林紓禾自知玩不過他,估量著直接殺了楚遠珩,逃出宮殿的勝算有多大。
楚遠珩微怔,眉眼彎起,“不,這樣也不夠?!?/p>
話音剛起,林紓禾就感到脖子一涼,一柄寒刃抵頸間。
“我都能提前一瞬殺了你,何況王上呢?”
何時動作的?
相傳南疆人人習武,她盡管身輕如燕,到此依舊如同羊入虎口。
林紓禾登時蔫了,默默收刀,離開宮殿仍需緩緩圖之。
殊不知楚遠珩將一切盡收眼底,他笑而不語,又等片刻才談起正事。
三日后祭奠皇陵,王上一死,他懷中齜牙的小 白 兔可就屬于他了。
第二日陰雨散去,晨光撥云。宮人開始陸續(xù)換班當值,楚遠珩才走出和安殿,于天光蒙亮中露出笑容,對陰影處暗衛(wèi)道:“可以行動了。”
接下來兩天,王上多次傳寢都被林紓禾婉拒,這番如同在王上心肝撓癢,但祭祖在即,他也不便懲治。
第四天祭奠先皇,王上帶著一眾官員上山,楚遠珩于晚間多次勸酒。
王上是個豪爽的,有人勸他便暢飲,幾壺烈酒下肚,身體被原始欲/望占據(jù)頭腦。
殊不知那酒里,下毒難,摻媚/藥卻是容易。
楚遠珩刻意趕走其他女人,讓王上順利見到林紓禾。
那夜,林紓禾只著輕紗,雙足系玲,于林間偏偏起舞,勾得王上步步靠近。
林紓禾翩翩舞至皇陵,足下一崴跪在陰冷石門內(nèi)。
祭祖已了,皇陵石門卻仍大開,門后嬌媚妃子啜泣,我見猶憐。
王上顧不得思考其他,半急半怒道:“你出來,穿成這個樣子在先皇面前,成何體統(tǒng)!”
林紓禾低低泣聲:“王上,妾腳崴了,站不起來。”
聲音軟得要化在王上心里,這郡主和親多日,親也就只親過一次,這下心里更是癢得很。
他急步過去,慍怒著將人抱起。
忽聽哐當一聲,石門猛地落下,將二人徹底關在皇陵。
驟然陷入黑暗,王上暗道一聲不好,心思陡轉,抬手就掐林紓禾的脖子。
“你個賤人,竟敢害本王!”
正用力,忽然幾道毒氣噴涌而出,將他沖得一個趔趄。
林紓禾早服下解藥,身輕如燕迅速脫身。
昏暗中,右邊一絲光亮現(xiàn)出,楚遠珩先前的叮囑回蕩腦海。
“往右走是一個空室,踏進一步便石門落,剛好隔開中毒發(fā)狂的王上。你在里面靜待一晚,翌日我召集官員尋找王上,屆時王上便是醉酒誤入皇陵而死。待王上尸體抬出,我救你出來?!?/p>
林紓禾掃了一眼右側空室,冷哼一聲,抬腳走向左邊。
右邊死門,只能等人救;而左邊生門,通向先皇靈塚,亦有一條通往山野小道。
先皇曾留下的皇陵設計圖,她曾在宋承熙那看到過,大概知曉這里的構造。
她向左踏進一步,石門落下。
可不消片刻,那道石門再起,一道碩長的身影走出。
“父王,兒臣只問一句,當初母妃死于南北之戰(zhàn),可是您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