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無人接茬。
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王子曜顏值低業(yè)務能力差,全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占用著公司最好的資源。
人家許原明明看起來各方面碾壓王子曜,卻只能去電視劇跑跑龍?zhí)?,或者去報酬很低的商業(yè)活動走走穴。
靳辭皺了皺眉,對財務部的會計說道:“小張,給我調出公司的財務報表?!?/p>
小張心里一慌,小老板平日里萬事不管,今天怎么忽然要看報表?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給我看的嗎?”靳辭看向小張。
陸訓說道:“張會計,老板要看報表,快調出來吧。其他人暫時解散吧。小范圍盤點財務狀況吧,靳總?!?/p>
他用目光征詢靳辭。
靳辭微微頷首。
小張只好硬著頭皮點開了財報。并且是直接投屏給老板看。
不待小張匯報講解,靳辭直接拿過了無線鼠標,迅速瀏覽了一遍。
直接拉出了幾個藝人的成本和費用,又對比了他們的收入和利潤。順便直接做了個柱狀圖。
對比慘烈。
王子曜的成本高高聳起,利潤卻為負。
許原成本花費很少,連工資都是極低的,分成更是少得可憐。
赤裸裸的剝削。
不待小張解釋,靳辭又利落地點開了屬于王定海的成本。
陸訓側目望向靳辭,眼睛里難得地露出了一點欣賞的意思來。
小張臉都綠了:不是說我們老板是個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嗎?他Excel明明用的很溜啊!
“叫王定海給我滾回來。立刻,馬上?!?/p>
靳辭沉聲吩咐,臉上的慍色把秾麗的五官染得更加突出。
陸訓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小張灰溜溜地抱著筆記本逃回了辦公室,去給他領導打死亡電話。
靳辭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下。眉頭緊鎖。
他今天穿的是原主衣柜里最素凈的一身衣服,有點宮廷風的復古晴藍色襯衫,搭配了一件修身黑色拼接馬甲,闊腿黑色牛仔褲,沒有太多重工裝飾,但還是從腰帶處掛出了兩根帶子,鞋子是高幫帆布鞋。左耳的一排耳洞也沒有掛夸張的耳飾,只有三個簡潔的碎鉆。
緊鎖眉頭不虞的樣子,活像個生悶氣的潮男小王子。
現在會議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陸訓打斷了安靜的氛圍,他問:“靳總叫王總回來后打算怎么處理?”
“這種蛀蟲,不開除還留著過年嗎?”
他一想到那一筆筆幾十萬上百萬的差旅費,招待費,莫名其妙的外包費,就氣的心肝疼。
王定海囂張到連偽裝都不愿意做一下。因為他堅信靳辭就是個揮金如土的草包。
原主確實是。他除了在意夏承舟,其他一概無所謂。
沐夏娛樂只是他的一場氪金游戲。
但現在的靳辭不是。在對任務線圓滿完成的追求這一點上,他強得可怕。
“小老板終于想通了?”陸訓問。
“我是開公司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王定海父子已經吸血吸的夠飽了。”靳辭語氣堅定。他想起王家在西郊的獨棟別墅。
原主母親出身平凡,王定海也不過是草根,在一個私企做財務工作。仗著在原主小時候養(yǎng)過他一年,獲得了原主的感恩和信任。
在原主母親去世后,更是仗著原主唯一親戚的身份放肆索取。最后更是帶著兒子進入沐夏娛樂,大有鳩占鵲巢的架勢。
“王定海,是您的表舅?!标懹栍挚戳艘谎蹜C怒中的晴藍襯衫狼尾青年。
“陸訓,你是在試探我嗎?”靳辭抬起那雙過分漂亮的桃花眼。
“不敢?!标懹柦z毫沒在怕的:“小老板能想通最好不過?!?/p>
靳辭瞄了一眼陸訓,直抒胸臆:“陸訓。你到底是誰的人?”
陸訓輕笑出聲。
“我自然是小老板的人。”
靳辭盯著他的眼睛看。希望從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里看出點動搖來。
到最后,他放棄了。
“你最好是?!苯o說罷,起身離開。
陸訓垂下雙臂往椅背上靠了下來。
他無聲的勾唇笑了。
昨天留他吃飯還叫他陸哥。今天就露出混不吝的樣子,試探他的忠心。
沒耐心的小屁孩。
不過,陸訓咂摸了一下,自己還是更喜歡他直呼其名。
第二天。
王定海帶著王子曜一起回了沐夏娛樂。
“小辭。你是什么意思?”王定海不敢置信地問道。
“字面意思。你被解雇了?!苯o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小辭,你瘋了?我是這家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是我一手一腳帶著你開創(chuàng)的沐夏娛樂!你怎么敢說這種話?”
王定海激動不已。仿佛不相信他聽到的。
“就是你這個狗屁總經理,一手把公司經營成年利潤負一千八百萬的唄?”靳辭終于抬起了眼,露出一個戲謔的笑:“不好意思,優(yōu)秀的職業(yè)經理人,您被解雇了。我用不上您這樣的人才。”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還有,請不要叫我小辭。走出這間公司之前,請叫我老板?!?/p>
“靳辭!你??!你真是狼心狗肺?。∧阃四銒屗懒?,靳家不要你的那一年是誰收留你的嗎?是我,是我王定海愿意給你一口飯吃,給你一個家!你怎么能這么忘恩負義?!”
王定海氣的吹胡子瞪眼,罵的唾沫橫飛。
靳辭忍不住往后躲了一躲,并拿出紙巾擦了擦臉。
“且不提當年靳家給你的感謝費。單說你在沐夏每年三百萬的年薪,西郊的別墅,王子曜整容泡妞出國揮霍的本錢,夠還你們一年的撫養(yǎng)費了吧?”
靳辭的譏諷分明地掛在臉上。他就沒打算隱藏。王定海算什么東西,敢這樣吸原主的血?不過是一個遠房表舅,就算是親舅舅,他也得轟出去。
這時,辦公室門被人用力推開。
進來一個金發(fā)整容臉的男生,畫著濃妝,滿身奢侈品logo。
他夸張的喊道:“表哥——你怎么能這樣對我爸?!”
靳辭皺眉看了一眼,半晌,疑惑開口問道:“……王超?”
王子曜瞪大了他剛切的歐式雙眼皮大眼睛,哀嚎道:“表哥!別叫我王超。我是王子曜!??!”
表情夸到那張注射過度幾乎饅化的肉毒素臉扯出詭異的表情。
“你根本離不開我爸的呀。你忘了嗎?這個公司上上下下哪里不需要我爸打點??你也不想想,沒有我們王家,你哪能有今天?!”
王子曜扯著嗓子喊,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甚至情緒激動到要撲到辦公桌上抓住靳辭理論。動作夸張到嚇了靳辭一個激靈。本能地想后退。
辦公室門并沒關上,陸訓適時地走了進來,一把拽開了王子曜。
他是當過兵的,力氣大的很,直接把個弱雞似的王子曜扯開了兩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