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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昀光一夜未歸,白依玫也失眠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沒有他的日子,總該習慣的。
起來后,她正打算收拾東西,為離開做準備,林淺熙不請自來。
“白小姐,我要和你談一談?!?/p>
她在沙發(fā)上落座,姿態(tài)優(yōu)雅,一低頭,胸口布滿曖昧紅痕。
一抬手,又露出一串珍珠項鏈。
那些痕跡,灼得白依玫雙眸發(fā)痛,她失神地看向那串項鏈。
那本是宴昀光要送她的。
當時他們在小漁村里過得一窮二白,可宴昀光總說她值得最好的。
因為她姓“白”,他便為她種下滿園白玫瑰,還說要用最美最瑩白的珍珠,做成手鏈送給他。
為此,在出海捕魚的空暇,他一次次沉入海中,去搜尋珍珠。
有時她在岸上等他,有時會跳下海,跟他一起尋找。
他們在海里牽手潛水,時不時接一個冒著氣泡的吻。
海水是咸的,吻卻那么甜。
可如今,滿含愛和回憶的手鏈,屬于林淺熙。
注意到她的目光,林淺熙防備地護住手鏈。
“昀光說你弄壞了我的鐲子,他就賠我一串親手打造的珍珠項鏈,正好也可以遮住我之前割腕的疤?!?/p>
頓了頓,她的語氣變得冷冽而認真。
“白小姐,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對昀光的愛超出你的想象,唯一心愿只是能留在他身邊。如果你真的配得上他,我永遠不會和你爭?!?/p>
“可通過昨天的事,我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像昀光說得那么善良,如果你再耍手段,就別怪我不客氣?!?/p>
白依玫靜靜聽著,她知道林淺熙說的都是真心話。
上輩子,林淺熙明明愛慘了宴昀光,卻從未針對她,最后也只是黯然自殺。
“你會如愿的?!卑滓烂递p輕說。
等我離開,等他恢復記憶,他會視你若珍寶,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林淺熙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道:“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昀光那么愛你,不要再做讓他傷心的事?!?/p>
她起身離開。
走到玄關(guān)時,腳下卻打了滑,身體朝著鞋柜直直撞去。
在這驚險的一瞬,宴昀光恰好趕到,將她穩(wěn)穩(wěn)接住,他自己卻被劃傷,手臂上出現(xiàn)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原來那造價不菲的定制鞋柜邊角,竟裂開一道鋒利的口子。
宴昀光冷了臉:“你們怎么做事的,壞了的東西還敢擺在外面?!?/p>
幾個傭人卻一臉委屈不忿。
“上百萬的鞋柜質(zhì)量很好,是白小姐命令我們弄壞的?!?/p>
“她還讓我們在地上抹了很多蠟油。”
“白小姐說,這樣林小姐肯定會受傷,最好傷到子.宮,就永遠沒法跟她爭了?!?/p>
白依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們,忽然明白過來。
這些傭人全都在晏家工作多年,自然聽命于宴夫人。
明知道這是個局,白依玫卻還是生出一點微末的希望。
“如果我說我真的沒做過,你愿意信我一次嗎?”
她定定看向宴昀光。
當年為了從礁石堆里救出他,她幾乎搭上一條命,渾身傷痕,一雙手的指甲蓋全都掀起,一片血肉模糊。
他們還那么濃烈地愛過彼此,愛了整整兩年。
她在賭,賭他有哪怕一絲心軟。
宴昀光沉默著蹲下,用指腹在地上一抹。
再度抬眸,眼中只有失望:“這臘,跟昨天手鐲上的一樣。人證物證俱全,依玫,你要我怎么信你?”
他的聲音那么冷:“這次我還是原諒你,但你只剩三次機會了?!?/p>
白依玫眼底的光徹底熄滅。
真可笑,她竟然還會心存幻想。
但以后都不會了。
“白依玫,我說過的,你再耍心機,我不會退讓了?!绷譁\熙憤怒地拉住她,指甲掐得她生疼,“今天你必須為自己的惡毒付出代價!”
白依玫痛得倒吸一口氣,宴昀光下意識地伸手,想護住她。
糾纏間,林淺熙手腕上的鏈子下滑,露出猙獰傷疤。
“昀光,你還要偏袒她到什么時候?我好歹也是林氏千金,甘愿當你的金絲雀,以后生的孩子也只能是私生子,可她連這個權(quán)利也想剝奪,這你都不管嗎?你不能仗著我愛你,就這么欺負我!”
林淺熙聲聲泣血,宴昀光有些不忍。
“道歉?!?/p>
他冷聲命令白依玫。
白依玫卻固執(zhí)地說:“我沒做過?!?/p>
宴昀光的眼神徹底沒了溫度:“以為我給了你五次機會,就可以死不悔改?那么我告訴你,我原諒你用心機爭寵是一回事,淺熙懲罰你是另一回事?!?/p>
“淺熙,你想怎么懲罰她就去做吧,她傷害了你三次,是該受點教訓?!?/p>
林淺熙表情驚訝,幾乎不敢相信宴昀光真的站在了她這邊。
想到昨晚被摔碎的鐲子,新仇舊恨,讓她眼中露出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