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夫君中了同心蠱,和另一個女人性命相連。
為此,他要將那人娶為正妻。
我無法接受,因為我和他都是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我不愿意和人共侍一夫。
秦岳無奈:“只是一個權(quán)宜之計,我不會和她發(fā)生什么的。”
可隨后的日子里,他來我房間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我想找個時間和他說清楚時,卻聽到秦岳的聲音:
“蘇苒就是好騙,我隨便編個什么同心蠱,她居然就信了?!?/p>
“當(dāng)時想出這個方法是怕有一天回到現(xiàn)代被她報復(fù),但看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們或許回不去了?!?/p>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有了回現(xiàn)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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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躺在簡陋的床榻上。
秦岳推門而入,語調(diào)雖溫柔,卻難掩話語間的不耐:
“苒苒,別再使小性子了,快把藥喝了?!?/p>
得知我懷孕時,秦岳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欣喜,而是執(zhí)意要我拿掉孩子。
見我遲遲沒有動作,他將我從床上拽起,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強行給我灌藥。
“我這都是為你好。你不過是個妾室,怎么能搶在正房夫人前生下孩子?傳出去讓人笑話。”
我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他,指尖卻只觸碰到虛無的空氣。
在意識逐漸模糊前,映入眼簾的最后一幕,是他決然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
那件一個月前我親手縫制的墨色錦袍上,此刻正沾染著我剛剛流出的鮮血。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大夫嘆息著說我身體受損嚴(yán)重,往后怕是再難有身孕。
周雨煙在一旁發(fā)出輕蔑的輕笑:“岳哥哥不會心疼她吧?畢竟那也是你的孩子......”
而秦岳語氣淡然:“她不能生育也好,這樣以后就能專心幫你照料孩子?!?/p>
聽到這番話,我渾身發(fā)涼。
強忍著身體的顫抖,我緩緩睜開雙眼,卻只看到他們離去的背影。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床板下的一塊玉佩。
那是一個月前我上山祈福時,一位高僧贈予的。
高僧曾說,有異世之人誤闖此地,終究要回歸原本的世界。
“若將此玉摔碎,七日后便能踏上歸程?!?/p>
我的心口泛起絲絲疼痛。
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時,我就想過要離開了。
可如今,這里早已沒有值得我留戀的理由。
我沒有絲毫猶豫,用力將玉佩摔在地上。
破碎的玉佩瞬間化為齏粉。
我重新躺回床上,閉上雙眼。
半年前,我和秦岳在現(xiàn)代遭遇意外。
再次醒來時,竟穿越到了古代。
他成了小侯爺,而我則成了他府中的妾室。
起初,我們還像在現(xiàn)代時那樣,是旁人眼中的神仙眷侶。
然而三個月前,秦岳突然告訴我,他和一名舞姬中了同心蠱。
自此兩人命運相連,一方受傷疼痛,另一方也會感同身受。
為了照顧舞姬周雨煙,秦岳將她接入侯府,甚至提出要與她成親。
他美其名曰為了堵住外面的流言蜚語:
“苒苒,這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你放心,我和她不會有什么的。”
我不愿意答應(yīng)。
秦岳卻瞬間變了臉色,“蘇苒,如果雨煙出了什么事,我也會跟著遭殃。你怎么就不能為我考慮考慮?”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和雨煙的婚事都定了!”
自那之后,秦岳與周雨煙的往來愈發(fā)頻繁,關(guān)系也愈發(fā)親密。
每到下雨天,他便說周雨煙害怕雷聲,那種心慌的感覺傳來讓他睡不好覺,所以雷雨天都要去陪著她。
我對榛子過敏,可周雨煙愛吃榛子酥,秦岳就說如果她吃不到會心情不好,進而影響到自己,于是府中所有點心都換成了榛子酥。
類似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每當(dāng)我提出不滿,秦岳就會拿同心蠱來堵住我的嘴。
可如今我才明白,所謂的同心蠱,不過是他編造的謊言。
回過神來,我聲音沙啞地讓丫鬟去請秦岳過來。
我想當(dāng)面問問他,我們相愛多年,共同經(jīng)歷過那么多風(fēng)雨,他為什么要欺騙我?
沒過多久,丫鬟回來復(fù)命:
“姨娘,小侯爺正在后花園陪周姑娘賞花,吩咐誰都不許打擾?!?/p>
那一刻,我的胸口一陣悶痛。
后花園里的每一株牡丹,都是秦岳親手為我栽種的。
他曾說牡丹雍容華貴,只配我一人觀賞,原來這些也都是騙人的。
在房中躺了兩天,一直胡思亂想,身上也總是疼痛。
為了紓解心情,我到后院散步,卻不巧撞見了周雨煙。
“姐姐也來賞花?”
她突然出現(xiàn),雖然腹部隆起還不明顯,卻故意挺得高高的。
我看著她的肚子,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周雨煙掩嘴輕笑:“瞧我這記性,還沒告訴姐姐,我已經(jīng)有身孕了?!?/p>
我閉上眼,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波瀾,不想與她過多糾纏。
然而就在我準(zhǔn)備錯身離開時,她突然尖叫一聲,向后倒去。
“毒婦!”
秦岳不知從哪里沖了出來,穩(wěn)穩(wěn)接住周雨煙后,對著我大聲怒吼:
“要是雨煙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扶住身旁的樹,才勉強站穩(wěn):“你明明就在旁邊,應(yīng)該看到我沒有推她!”
“你還敢狡辯!”
他眼中的厭惡讓我渾身發(fā)冷。
“真沒想到,到了古代,你這高高在上的性子還是沒改。別以為有點錢就了不起!”
“在這里,你不過是個卑賤的妾室,有什么好高傲的?”
我舔了舔破裂滲血的嘴角,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
想當(dāng)初,秦岳不過是我資助的貧困學(xué)生。
在一起后,他總是說我對他有多好,能遇見我是他的幸運。
如今看來,那些話不過是逢場作戲,此刻他說出的,才是心底的真心話。
我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早已面目全非,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認罷了。
再爭論下去也毫無意義,反正四天后我就能回到現(xiàn)代,到那時再跟他清算一切!
“怎么,不敢承認?”
秦岳的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
我扯出一抹冷笑,眼中毫無溫度:
“行,隨便你怎么想。既然我們相看兩厭,那就分開吧?!?/p>
秦岳神色一滯,正要開口,周雨煙卻突然捂著肚子喊疼。
秦岳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你以為說分開就能分開?你欺負雨煙的事,還沒完!”
我皺起眉頭:“那你想怎么樣?”
秦岳冷哼一聲:“自然是讓你把欺負她的,百倍償還!”
說罷,他叫來幾個小廝將我死死按住,冷冷吐出兩個字:“行刑!”
我看著他,突然大笑起來。
秦岳掐住我的下巴,質(zhì)問道:“你笑什么?”
“笑你演技拙劣?!?/p>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不是說中了同心蠱嗎?那周雨煙肚子疼,你怎么沒反應(yīng)?”
他瞳孔猛地一縮,下一秒又恢復(fù)鎮(zhèn)定:
“那又如何?在這府上,一切我說了算!還愣著干什么,動手!”
隨著夾手指的竹板緩緩合攏,我清晰地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響。
十指連心的劇痛,幾乎將我折磨到昏厥。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時,小廝一盆冷水澆下來。
我剛清醒過來,臉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
待這一切結(jié)束,天色已經(jīng)漸暗。
我跌跌撞撞回到房中,剛坐下,一個丫鬟便跟了進來:
“小侯爺說,讓您明天休息好了,午時過去找他?!?/p>
第二天還沒到午時,就有丫鬟來強行拖著我走。
來到后院,我看見周雨煙正拿著一個木雕小貓,輕輕戳著秦岳的胸口。
那木雕上歪歪扭扭地刻著 “QS”。
那是我們兩人名字的首字母。
這個木雕是兩個月前秦岳親手雕刻送給我的禮物。
周雨煙眼含譏諷,刻意拉長語調(diào):
“喲,這不是姐姐嗎?瞧這臉腫得,都快認不出來了?!?/p>
秦岳站在她身后,目光掃過我纏著紗布的手,眉梢不易察覺地動了動。
但開口時語氣卻滿是不耐煩:“別在這兒裝可憐,趕緊給雨煙賠禮道歉?!?/p>
我身形搖晃,幾乎站不住,卻死死撐著不肯下跪。
周雨煙嬌笑著縮進秦岳懷中,將手中的木雕扔在地上。
“岳哥哥,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也給他做一個好不好?”
“好?!?/p>
秦岳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轉(zhuǎn)而看向我,語氣施舍般道:
“雨煙心情好,今天就先放過你?!?/p>
說著彎腰撿起木雕,隨手拋進池塘。
望著水面蕩開的漣漪,我語氣平靜:
“秦岳,你就不擔(dān)心,我們還能回到現(xiàn)代?”
他先是皺眉,隨即嗤笑出聲:
“我們當(dāng)初的車禍那么慘烈,還能回哪?難不成還要附身在死人身上?別異想天開了!”
此后兩日,周雨煙和秦岳忙于籌備婚禮,沒有時間再找我麻煩。
我剛能勉強下床,就被管事嬤嬤拽去幫忙布置大婚用品。
嬤嬤朝我吐了口唾沫,惡聲惡氣:
“小侯爺大婚,府里上下忙得腳不沾地,你倒好,躺了兩天裝病!”
“小侯爺吩咐你去端茶,還不快去!”
我強撐著站穩(wěn),臉上結(jié)痂的傷口隱隱作痛,手指骨折處又腫又脹。
路過回廊時,幾個下人聚在一起,毫不避諱地議論:
“以為懷了孩子就能上位,結(jié)果連孩子都沒保住?!?/p>
“活該!以前仗著受寵,攔著小侯爺不讓他碰別人,現(xiàn)在連個通房都不如!”
我握緊手中剪刀,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卻一言不發(fā)繼續(xù)往前走。
走到假山后,傳來周雨煙嬌嗔的聲音:
“岳哥哥,留著那個賤女人做什么?趕緊把她趕走!”
秦岳語氣散漫:“她畢竟是我的人,隨便打發(fā)出去被別人糟蹋,丟的是我的臉?!?/p>
“那你打算怎么處置她?” 周雨煙追問。
“讓她當(dāng)個通房,歸你管。只要留條命,隨你怎么折騰?!?/p>
聽到這話,我一陣反胃,險些吐出來。
大婚當(dāng)日,喜堂內(nèi)秦岳身著鮮紅喜服,周雨煙蒙著紅蓋頭依偎在旁。
見我進來,秦岳眼神一冷,命令道:“跪下敬茶。”
我挺直脊背,冷笑一聲:
“還想在我面前擺架子?秦岳,你的侯爺美夢,該結(jié)束了!”
忍著手上鉆心的疼痛,我從袖中掏出鈴鐺用力搖晃。
清脆的鈴聲在堂內(nèi)回蕩,四周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
秦岳臉上浮現(xiàn)出慌亂:“你...... 你在做什么?”
我笑意冰冷。
“忘了告訴你,今天,就是我們回現(xiàn)代的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