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京市的富商圈里都知道,
我是傅澤南養(yǎng)的金絲雀,一直對他百依百順,毫無保留。
最后一次瘋狂后,他慵懶地點起一根煙,
“我把大門密碼改了,以后你別再來了?!?/p>
我愣了愣,“為什么?”
他勾唇一笑,“我要結婚了,她不像你,純的很,我得負責?!?/p>
我站了片刻,吃下了他手中遞過來的藥。然后倉皇地逃離了那座別墅。
我跟了他五年,他曾說厭倦了我的純澈干凈。
于是我逼著自己改變,融入他那個紙醉金迷的圈子里。
迎合他那些獵奇的喜好,可我的迎合,到最后卻只換來他鄙夷的幾句話。
“黎曼,你可真是毫無底線??!"1.
傅澤南的話就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割過我的心。
我緊緊抿著嘴,想說的話堵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他見我一直不吭聲,耐心漸漸沒了,眉頭皺起來,滿臉不耐煩。
“要我再重復一遍嗎?”
我趕緊搖頭,硬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傅澤南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點。
我麻木地打開水龍頭,笨手笨腳地清洗自己的身體。
沒想到,傅澤南又推開房門,慢慢朝我走過來。
我下意識地抬頭,心里隱隱期待著。
期待他跟我說,剛才那些話是逗我玩的,他不會和別人結婚,我在他心里也不是無足輕重的。
可當我看到他手里的藥盒和水杯,心一下子涼透了。
他輕輕摸了摸我的肚子,在我耳邊小聲說:“保險起見,你把藥吃了吧?!?/p>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強忍著,想保住最后一點尊嚴,“嗯,我知道了?!?/p>
我沒再猶豫,當著他的面把藥吃了下去。
看著他滿意的笑容,我終于崩潰,迅速穿戴整齊,逃離了那座奢華的牢籠。
回到簡陋的出租屋,我胡亂擦拭臉龐,淚水早已肆意流淌。我自嘲地一笑,覺得自己如此可笑。過往的苦難從未讓我落淚,偏偏此刻,淚水如決堤般洶涌而出。
一杯熱水下肚,藥物的副作用襲來,腹痛難忍,止痛藥也無濟于事。意識逐漸模糊,我回想起與傅澤南的初遇。那時,我剛踏入職場,險些被客戶陷害,是他挺身而出,將我從水深火熱中救了出來。他提拔我為秘書,悉心教導,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外界傳言他冷酷無情,卻唯獨對我溫柔以待。
然而,一切轉(zhuǎn)折點發(fā)生在那場慶功宴。
我匆匆趕回去,卻發(fā)現(xiàn)他的酒杯里被人動了手腳,渾身滾燙。
那一夜,他失去理智,我也深陷其中。
次日清醒,他誤以為我蓄意引誘,憤怒地將我逐出公司,并在行業(yè)內(nèi)對我進行封殺。
真相大白后,他從廢墟中將我拾起,帶回了家。
家庭破碎,失業(yè)的我更是無家可歸。
傅澤南找到我時,我正蜷縮在街角。
他或許是出于愧疚,或許是忘不了那一夜,給予了我庇護與金錢。我深知與他云泥之別,從未奢望過什么。
即便明知這段關系短暫,我仍忍不住沉醉于他偶爾流露的柔情。
那一夜,我夢中紛擾,腹痛持續(xù)。
醒來時,見腿間鮮血,才意識到失去了什么。
我匆忙去了醫(yī)院,檢查得知,我已經(jīng)有了兩周的身孕,但很可惜沒保住。
我坐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又哭又笑,到最后眼淚都流干。
傅景深,我們到此為止了。
我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去人事部交了辭職信。
之前傅澤南很張揚地把我辭退,又很張揚地把我弄回來,還說以后我的工作他來安排。
所以人事看到我的辭職信,很為難地說:“要不...... 我去問問顧總?”
我趕忙攔住她,指了指上面的私人印章,那是我背著傅澤南偷偷蓋的。
他的私章一直由我保管,現(xiàn)在倒幫我辦成了離職的事。
人事看到印章,沒再多說,很快就給我辦好了離職手續(xù)。
我拿著離職合同,最后看了一眼傅澤南的辦公室,頭也不回地走了。
對他來說,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助理。
我走了,很快就會有人代替我,他肯定不會記得我。
我剛走到公司樓下,就碰到了傅澤南。
我下意識地把離職合同藏到身后,這時看到他旁邊站著一個女生。
傅澤南皺著眉頭說:“走路不看路啊,差點撞到心嵐?!?/p>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就是他以后要娶的葉心嵐。
她長得甜美,氣質(zhì)也好,和她比起來,我差遠了。
我剛要道歉,傅澤南就盯著我手里的合同問:“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慌慌張張地搖頭。
他伸手要來搶,葉心嵐突然說話打斷了他:“澤南,這就是你跟我說過的黎小姐吧。”
傅澤南點了點頭,葉心嵐看著我,笑著說:“黎小姐,幸會?!?/p>
我勉強笑了笑回應她。
葉心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親昵地挽著傅澤南的手臂,嬌聲提議,
“澤南,咱們一會兒要去慈善拍賣會,帶上黎小姐一起唄,我聽說她眼光很不錯,說不定能幫上忙?!?/p>
我剛要張嘴拒絕,傅澤南就把車鑰匙丟給我,冷淡地說:“在這兒等著?!?/p>
無奈之下,我只能跟著他們前往拍賣會現(xiàn)場。
踏入會場,傅澤南的注意力完全被葉心嵐吸引,目光片刻未曾離開過她。
他滿臉溫柔,耐心地給葉心嵐介紹著在場的各界名流,講解每件拍品的背景和價值,那細致入微的模樣,遠勝當初對我悉心栽培的時候。
我強忍著內(nèi)心的酸澀與失落,默默找了個角落坐下。
還沒等我緩過神,葉心嵐就領著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走了過來。
“黎曼,這是趙老板,他可是收藏界的大行家,傅氏最近有個文化產(chǎn)業(yè)項目想和趙老板合作,你跟他好好聊聊?!?/p>
看到趙老板的瞬間,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就是之前在一場商務酒會上,借著酒勁對我動手動腳的人。
我急切地向傅澤南投去求救的目光,渴望他能拉我一把??伤麉s像沒看到我一樣,不僅沒有理會我,還下意識地把葉心嵐護在身后,淡淡地說:“你們聊,我們就不打擾了?!?/p>
說完,他便帶著葉心嵐轉(zhuǎn)身離開。
我急忙起身想追上去,卻被趙老板一把攔住。
他喝得酩酊大醉,身上散發(fā)著刺鼻的酒氣,伸出肥膩的手就要來拉我的胳膊。
我厭惡地使勁甩開他,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他。
他漲紅了臉,雙眼布滿血絲,惡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抵在墻上,咬牙切齒地說:
“別給你臉不要臉,能跟我合作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p>
我被他掐得呼吸困難,喉嚨里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丑惡的嘴臉離我越來越近,心中充滿了絕望。
就在我?guī)缀跻艞壍挚沟臅r候,一股無名的勇氣突然涌上心頭。
我慌亂中抓起旁邊桌子上的一個水晶擺件,毫不猶豫地朝他頭上砸去。
隨著一聲悶響,趙老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癱倒在墻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無力地抬起頭,正好對上葉心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緊接著,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意識。
3.
再醒來,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葉心嵐站在我病床前,一臉歉意地看著我。
“抱歉,我不知道你和趙老板有那樣的過往?!?/p>
我沒有說話。
就算她不知情,光看趙老板的舉動也能明白他不是個正經(jīng)人。
傅澤南冷哼一聲,將葉心嵐摟在懷里,安慰道:
“心嵐,你跟她道什么歉,她本來就是我的助理,這些都是她該做的?!?/p>
心臟一陣刺痛,原以為自己放下了,可聽到傅澤南的話還是會覺得心痛。
葉心嵐嘆了一口氣,可眼中卻閃過一絲暗芒。
“黎小姐,你好好休息吧,我和澤南就不打擾了。”
兩人走后,我又沉沉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
聽醫(yī)院里有人議論,傅澤南和葉心嵐的婚禮定好日子了。
就在三天后,也是我決定離開的日子。
還有人議論說趙家在一夜之間破產(chǎn)了,不知道是惹到了誰。
不過這都和我無關了。
下午我就回到了出租屋里。
我的東西不多,唯一值錢的物件還是傅澤南送給我的。
我望著手中的手表,那是一款造型簡約卻又透著高級質(zhì)感的名表。當時只是在逛街時,我不經(jīng)意地多看了幾眼,隨口說了句 這表真好看,傅澤南便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送給我。
這些年,我一直將它珍藏在盒子里,舍不得戴。
思索片刻,我拿著手表去了一家二手奢侈品店,把它賣給了店主。
既然決心離開,就該干脆一些。
4.
我剛提上行李箱準備出門,葉心嵐就敲響了我的房門。
她說她在這邊沒什么朋友,希望我能去當伴娘。
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惡意,我終于確定那天她就是故意的。
不容我拒絕,她直接拉著我去了會場。
她讓我?guī)兔φ砘槎Y的禮品清單,卻在一旁不斷挑刺。
一會兒說我把禮品分類分錯了,一會兒又說我登記的數(shù)量不對。
我耐心地解釋和修正,她卻不依不饒。
我剛皺了下眉,她馬上挽住傅澤南的胳膊,眼眶泛紅,一臉委屈地說:“澤南,黎小姐是不是嫌棄我事兒多,不太喜歡我???是我不好,不該讓她來幫忙受這份累?!?/p>
傅澤南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黎曼,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對心嵐放尊重些。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也能隨時讓你失去所有?!?/p>
我死死咬著牙關,故作鎮(zhèn)定道:“我知道了,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
葉心嵐笑著望向我。
“再幫我一個忙吧,黎小姐?!?/p>
儀式開始后,最先上臺的不是新郎新娘,而是我。我被要求穿上一件極為廉價俗氣的禮服,拿著話筒唱起祝福他們的歌曲??梢繇懤飬s故意放出嘈雜的雜音,干擾我的演唱,讓我唱得完全走調(diào)。
現(xiàn)場的賓客見狀,紛紛指責。
“這是在搞什么啊,婚禮上弄這么一出,是想攪局嗎?”
“哪來的莫名其妙的人,唱成這樣還上臺,保安快把她弄走!”
......
心好像徹底死了,面對各種難聽的話語,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直到歌曲唱完,看著擁吻在一起的兩人,我輕聲開口:
“現(xiàn)在滿意了嗎?”
葉心嵐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牽著傅澤南的手,繞過我走到會場中心。
兩人站在聚光燈下,相互依偎著,看起來幸福極了。
而我則被保安毫不留情地丟出會場,狼狽地提上行李往車站走去。
這一次我沒有回頭。
傅澤南,我不再欠你什么了,我們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