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真心話大冒險時,朋友問江婉做過最純愛的事情是什么,
有人猜是用一千架無人機在城市上空向我深情表白,
也有人猜是為了給我求平安符,一步一磕整整三千臺階。
我紅著臉站在門外。
剛準備推門進去,
就聽到江婉緩緩開口:
“都不是,是我為了懷念初戀,把夏言整容成了他的模樣。”
01
推開包廂門的手停滯在半空,我聽著里面的對話遍體生寒。
包廂里的熱鬧聲音也消失了,
沉默了很久,朋友遲疑開口:“婉婉,你這做的有點過分了。”
江婉淡漠開口:“我哪里過分了?是夏言非要倒貼?!?/p>
“更別說他原來那張臉平平無奇,我給他換了一張帥氣的臉,他應該感謝我才對?!?/p>
朋友表情嘲弄:
“婉婉說的也對,夏言免費整了容,簡直賺大了!”
“林洲要回來了,夏言憑著這張帥氣的臉蛋,也能找到下家?!?/p>
包廂中的江婉沒有阻攔好友的話,顯然是默認了。
淚水滾落,我心中燃燒的愛意也漸漸熄滅,
我踉蹌著離開會所,這六年相愛的畫面在我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
我和江婉是在大學活動中認識的,
她是?;?,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幾次接觸后,她對我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我曾經(jīng)疑惑過她為什么會喜歡上我這樣平凡的男生。
她笑著對我說,感情很奇妙,看對眼就喜歡上了。
徹底愛上她,是在學校的舉行的露營活動中,
那時,不知道誰在背后狠狠的推了我,
我猛地摔倒在石頭上,
臉也被劃出了一道深可入骨的傷痕。
我自卑的提出分手,江婉卻對我不離不棄,還給我找了整容醫(yī)生。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拉緊你就好了?!?/p>
她滿臉自責。
我沉浸在她虛偽的甜言蜜語中,更加死心塌地的跟著她。
但誰能想到,所有的一切從開始就是個謊言,
我只是個替身,為了讓我更像初戀,是她親手設計毀掉了我的臉。
怪不得自從我整容后,她看向我的眼神越發(fā)深情。
為江婉特設的鈴聲不斷響起。
我沒有理會,渾渾噩噩的回了家,
站在鏡子面前,我看著自己的臉,
十分陌生,只有眼睛還有些熟悉。
我驚覺,這幾年我越發(fā)沒有自我,
但幸好,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
我收拾好傷心的情緒,給學姐打去電話。
“方學姐,非洲的那個的翻譯項目我去!”
“你決定好了?非洲條件很艱苦,沒有人愿意去,而且你不是要結(jié)婚了嗎?江婉能同意你長期在非洲?”
我堅定的說:“我和江婉已經(jīng)分手了?!?/p>
“因為她,我放棄過一次我的事業(yè),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
“好,那我就給你留一個名額?!?/p>
掛了電話后,我苦笑一聲。
方學姐兩年前對我說過,不要為了愛情放棄事業(yè)。
當時我不以為然,認為江婉絕對不背叛我,現(xiàn)在卻被狠狠打臉!
我看向鏡子中陌生的自己,眼底閃過堅決,
既然江婉辜負了我,那我也不要她了。
02
江婉推開家門,有些撒嬌的開口:
“阿言,你今天怎么沒有過去接我?身體不舒服還是生氣了??”
她小心的觀察著我的臉色,開口解釋:
“今天是發(fā)小聚會我推不掉,我保證以后不會玩到這么晚了。”
“我給你帶了禮物?!?/p>
她變戲法一般從背后拿出一個盒子,眼神充滿愛意和討好。
我看著她撒嬌討好的模樣,心臟漲漲的疼,和她在一起后,每次她惹我生氣都會送小禮物。
現(xiàn)在想想,這些小禮物可能都是她隨手在路邊買的。
“工作忙,忘記了。”
我咽下內(nèi)心的酸澀,淡然開口。
江婉看了眼手機,眉眼帶著溫柔的笑,沒有注意到我淡漠的態(tài)度。
“那你好好休息,公司有急事,我出去一趟?!?/p>
她態(tài)度敷衍,離開的背影十分著急。
我自嘲一笑,往日我說身體不舒服,江婉都會放下工作仔細照顧,
今天她這么匆忙,是去見她的小竹馬吧?
晚上我孤獨的躺在床上,
和江婉相愛的甜蜜回憶不斷在腦海中閃現(xiàn),
我混著淚水沉沉睡去。
江婉一夜未回。
第二天,她帶著一個男孩來到了家里。
我站在客廳里,冷漠的看著江婉伺候著他脫衣?lián)Q鞋,還撒嬌的拉著他的手搖晃。
她看到站在客廳的我,開口道:
“阿言,林洲是我最好的朋友,剛從國外回來沒有地方去,暫時在我們家住幾天?!?/p>
林洲頂著一張和我相似的臉,笑瞇瞇的說:
“這就是姐夫吧,我叫林洲,這兩天就麻煩你照顧我了!”
聽到林洲對我的稱呼,江婉臉色微變,有些急促的開口:
“我和他還只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沒有結(jié)婚。”
“以后能不能結(jié)婚也不一定......”
我聽著她著急和我撇清關(guān)系的話,
心臟顫動了下,無言的悲傷酸楚在胸腔發(fā)酵。
明明一月前,她還對我深情表白,
說我肯定會是最幸福的新郎。
我一直期待著那一天,結(jié)果,她的初戀回來了,
她就立即收回了對我的愛。
我閉了閉眼睛,強行按下內(nèi)心的悲傷,
對江婉的愛意隨著這一句也徹底消散了。
“你就是我的替身,現(xiàn)在我回來了,識趣的話你就趕緊離開,省的到時候自取其辱?!?/p>
林洲從我身邊經(jīng)過,頓了一下,居高臨下的扔下一句話。
我眼皮都沒有抬,漠然回到了房間,
開始收拾去非洲需要帶的東西,
可是屋內(nèi)的大部分都是江婉為我置辦的。
象征著愛意的禮物都變成利劍狠狠的扎進了我的心,
我索性只帶了證件。
再次踏出房門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不見了,
我也沒有在意,徑直去公司辦理了離職,
晚上我回到空蕩蕩的房子,給自己泡了一碗泡面。
吃到一半的時候,歡聲笑語中從門口傳來。
我抬頭一看,江婉挽著林洲笑得開心,
兩個人相攜走進來,美好的仿佛一對夫妻。
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二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江婉看著我淡漠中帶著譏諷的表情,心臟一個咯噔。
03
她下意識解釋道:
“小洲今天剛回來,我?guī)е团笥岩黄饝c祝了一下?!?/p>
林洲立馬放下環(huán)住江婉肩膀的手:
“夏言哥,你別生氣?!?/p>
“是我失了分寸,忘記婉婉已經(jīng)有了男友,我不該獨自叫她出去玩兒!”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做的決定”
江婉溫聲安撫他,轉(zhuǎn)身又對我怒目而視:“夏言,你怎么這么小心眼?”
“不過是和林洲出去玩一趟,你在這擺什么臉色!”
“你現(xiàn)在只是男朋友,還不是我老公!”
我冷漠的看著她:“從你們進來,我有開口指責嗎?”
“是你們自己心虛吧!”
說完之后,我徑直搬到客房,沒一會,江婉就跟了過來。
她愧疚的看著我:“阿言,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激動了,不應該那樣指責你!”
“但我和林洲真的沒什么,你想多了。”
“這是我給你帶回來的手表,你看看喜不喜歡。”
我看著這個手表,一看就是地攤貨,
也難為她和林洲約會的時候還能想起給我?guī)н@樣一個禮物。
我收下這個手表,江婉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大度的男人?!?/p>
下一秒,她眼睜睜看著我把手表扔進了垃圾桶。
“夏言,你這是什么意思?”
江婉瞪著眼睛正要和我吵架,就聽到外面林洲一聲驚呼。
她臉色大變,推門狂奔離開。
我心里閃過不祥的預感,也跟著走了出去。
在客廳里,我看到江婉抱著許林洲輕聲安慰,
在他們的不遠前,球球僵硬的倒在地板上,周圍全是血跡。
“球球!”
我看著球球的小身體,眼眶驀然紅了,
我小心翼翼的捧起它,
無措的感受著它柔軟的身體一點點的變得僵硬。
球球是我養(yǎng)了兩年多的小倉鼠,
已經(jīng)到了壽命的盡頭,我打算好好給它養(yǎng)老,
沒想到竟然會被林洲踩死。
“對不起,夏言哥,我沒有注意腳下,不小心把你的寵物踩死了?!?/p>
林洲面上帶著愧疚,眼里卻帶著得意的挑釁。
“球球一直在籠子里關(guān)的好好的!”
“如果不是你把它放出來,它能亂跑嗎?”
我紅著眼睛怒吼。
林洲害怕的瑟縮了下身體,可憐的說:“對不起,我只是好奇......”
“夠了!一個老鼠!死了就死了!”
“我本來就不同意你養(yǎng)這些東西,現(xiàn)在好了吧!把小洲都嚇到了!”
“你趕緊給小洲道歉!”
江婉對我發(fā)火。
“他擅自打開籠子害死球球,你讓我給他道歉?”
我紅著眼睛質(zhì)問。
“一只畜生能和人相比?”
江婉十分不耐煩的開口。
“分手吧!”
我失望的看著她,球球明明是我和她一起養(yǎng)的,說好了要給它養(yǎng)老。
它雖然只是一個小倉鼠,卻是我這幾年疲憊時候的撫慰劑。
我厭倦開口:“我知道林洲是你的初戀,他回來了,我這個替身也不用在你眼前晃悠!”
“我就不在這礙你們的眼!”
我捧著球球的尸體轉(zhuǎn)身就走,準備拿行李離開。
“夏言,你在這無理取鬧什么?我說過只把他當做好朋友!”
江婉看著我眼底的決絕,內(nèi)心升起不知名的驚恐,脫口而出。
林洲聽到她的話,眼里閃過一抹怨毒和不甘。
他看著正在上樓梯的我,快步走到我身邊,帶著愧疚的喊道: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回來,打擾你和夏言哥......”
他說完后,又附在我耳邊挑釁的低聲道:
“沒有想到你這個賤男人在婉婉心中的分量這么重!”
“但是你贏不了我!她最愛的還是我!”
說著他拉著我的手用力往他身上一推,驚叫著順著樓梯滾下去。
“夏言哥,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能推我??!”
04
猝不及防下,我被他帶動著一起滾下樓梯,摔的眼冒金星。
“婉婉,我好疼,身體好疼!”
林洲倒在地上,眼圈通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小洲,你等等,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江婉臉色巨變,她心疼的看著滿臉蒼白的林洲,攙扶著他起身。
又冷冷的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我,不解氣一般的踹了我肚子一腳:
“夏言,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惡毒的人!”
“我真是看錯你了!”
“把小洲送醫(yī)院后我再和你算賬!”
說著她扶著林洲轉(zhuǎn)身就走。
我滿臉蒼白的倒在地上,疼的說不出話來,
腿一抽一抽的,我能感覺到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腿上傳來。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我拖著破碎的身體摸到手機,
給好友和120打了個電話后就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鼻尖。
“夏言,你的腿保住了,但是情況并不太好!可能會落下病根”
陸川安慰的看著我:“別傷心,一定能治好的!”
我臉色蒼白的點頭。
江婉在照顧完林洲后,氣勢洶洶的來找我算賬,剛進門就被陸川拽住手腕。
“你知不知道阿言腿傷的很嚴重,醫(yī)生說治不好有可能會變成殘廢,就算治好了,也會以后都會落下病根?”
江婉震驚開口,她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我,面色一白,眼底浮現(xiàn)出愧疚于驚慌。
“殘廢?怎么可能?你不是沒事嗎?”
我臉色蒼白譏諷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這下你滿意了吧,我的腿因為你們,從此永遠都不可能完全痊愈了!”
江婉眼底升起絕望,眼角落淚,她身體搖晃了下:
“對不起,當時我太生氣了!”
“如果不是你主動推了小洲,我也不會對你動手......”
“這次的事情我就原諒你不追究了......”
“我一定會帶你去看最好的醫(yī)生,治好你的腿?!?/p>
江婉越說聲音越輕柔,還給我窩了窩被角,給我叫了雞湯,細心仔細的伺候在我床前。
我閉著眼睛不想看她這張?zhí)搨蔚哪槪倸w她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走。
果然,到了晚上,林洲就纏著她,江婉安撫一般對我說:
“我只是去看一眼小洲,馬上回來?!?/p>
說完她就急匆匆的走了。
她走后不久,我拖著未痊愈的身體,拉著行李箱,決絕的離開,
去找方學姐準備飛向非洲。
從此與她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