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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被關(guān)在了白芷院中。
好幾個健壯的奴仆守著我,防止我想不開。
可他們錯了,傷心到絕望的我哪怕不主動做些什么,也擋不住日漸的消瘦和病態(tài)。
直到有一日,我聽見墻角下人竊竊私語:
「蕭侯當真是寵愛咱們大小姐啊,十里燈河,百艘祝壽船,那魚龍獅舞更是滿城跑,我瞧著皇家人過生辰都不定有這氣派!」
「誰說不是呢,再瞧瞧咱這冷清樣兒。分明是親姐妹,命怎就能如此不同呢。」
手心忽然刺痛。
低頭才發(fā)現(xiàn),竟是指甲掐進了肉里。
過往生辰,蕭衍從未對我如此用心過,他說不喜鋪張浪費。
年少不懂事時也曾失望過。
所以每每一碗長壽面,一支珠釵我都倍感珍惜,我以為那是蕭衍愛我的證明。
事到如今才發(fā)現(xiàn),都是笑話......
午后,府里突然熱鬧了起來。
下人們都被叫到前院抬東西。
婢女小卓趁機溜了進來,看見我后淚流不止:
「夫人,您可一定要撐下去,不能讓那黑心肝的得逞??!」
「二小姐偷了您的身份,如今竟又要老爺把原先給她準備的嫁妝全送去侯府?!?/p>
「這等月末您替她出嫁時,哪還有多余的嫁妝,不說世人嘲笑,就是在夫家也得被磋磨死!」
我與白芷一胎雙生,親密無間。
從小什么好東西都會留一份給她,自問從未做過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
可為何如今要這般待我?
強撐著一口氣,我讓小卓扶我去前院。
院子里滿滿當當?shù)南渥?,里頭全是稀有的奇珍異寶,這陣仗簡直是把白家家底都掏出來了。
我見一瓷瓶眼熟,剛想拿起看,手背就被啪得一聲打紅。
「誰讓你出來亂碰的,打碎了怎么辦!」
見父親如此緊張地模樣,我意識到他是替白芷心疼的。
我凄涼地笑了一聲,忍不住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母親生前留給我的東西,如今您也要拿給白芷?」
「爹,我難道就不是您的女兒嗎?」
父親臉色白了一白,終是嘆了一口氣:
「楠楠,你也別怪爹,芷芷到底在我身邊多養(yǎng)了三年,人心哪有正著長的,都得偏的?!?/p>
「更何況如今芷芷懷了身孕,侯爺這般安排定是與她情投意合,心疼她,你就大度些,成全他們吧?!?/p>
聽到身孕二字時,我腿一軟。
若非小卓扶著,怕就要摔了下去。
難怪,難怪蕭衍如此決絕。
成婚多年,我們子嗣艱難,即便外頭諸多流言,蕭衍也堅持不納妾。
可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那么愛他怎么可能讓他背負這般苦楚。
于是四處求醫(yī),灌下一帖帖苦藥。
終于,在年初我有了身孕。
精心養(yǎng)胎月余,臨盆之際,卻生了個死胎。
蕭衍安慰我,只要我好好的,沒有孩子也無所謂。
可他轉(zhuǎn)頭卻和白芷廝混在了一起,還要我替她去那兆宅送死。
我不禁懷疑,這三年,他到底愛過我否?
父親還在絮叨,我抹掉眼角的淚,冷漠道:
「爹,我嫁?!?/p>
「只是這是我最后一次喚您,出嫁后,我與白府都再無瓜葛。」
兆呈是閻王,這白家侯府又何嘗不是地獄。
他們要我死,我便偏要爭得那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