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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程南意被關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里,她關在禁閉室里不準外出,漆黑的室內沒有一點光亮,送來的飯菜被投放了許多碎玻璃,她扎破了舌頭、口腔,傷口感染后令她痛得徹夜無眠。
但程南意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自己無法給程知安送葬,也不知道他會被安葬在何處,無數次地詢問禁閉室外的管家,誰都不敢和她搭話。
程南意的精神都要失控了,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囚禁了漫長的三年,不停地用頭去撞著墻,以至于她被放出來后,全身傷口惡化,在醫(yī)院里輸液整整48小時才勉強睜開眼。
施廷洲派人送來了一張照片,是程知安被安置遺體的醫(yī)院。
上面還寫著他的字跡:“你哥哥的事情我處理好了,接下來只要你乖乖聽話,我還會像從前一樣愛你?!?/p>
程南意神色漠然,她發(fā)現自己的心已經不會痛,更不會期待施廷洲施舍般的愛了。
尤其是看到附送在照片外的盒子里放著茶葉,是她與施廷洲第一次遇見時,她親手采給他的那種。
那天她和其他采茶女在山下忙碌,路邊駛來了一輛豪車。
車窗降下,施廷洲冷俊的面孔帶著一絲倦怠,像是對生活感到極其無聊。
而一陣風吹來,剛好吹掉了程南意臉上的面罩。
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間,施廷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程南意曾經誤以為那眼神是一見鐘情,如今想起,他的眼神分明是野獸看見了獵物的喜悅。
只想征服,從不尊重。
連送來的茶葉,都在時刻提醒她曾為低賤采茶女的身份。
秘書對程南意說:“太太,施總最近實在很忙,他要我告訴你不能親自接您出院,司機會送您回別墅的。”
程南意什么都沒說,她打開手機,看到葉淺淺發(fā)了朋友圈,時間是10分鐘之前,照片里是施廷洲抱著她出院的畫面,她的懷里捧著怒放的海棠,配文是:“這個男人接我出院就想要報答,我該給他點什么甜頭好呢?”
程南意沉下眼,心里諷刺道:施廷洲很忙,因為他忙著接葉淺淺。
而這個時候,大使館打來電話,程南意的入境合同已經生效,她即刻就可以辦理登機了。
這一刻,程南意終于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她終于可以離開了!
程南意悄悄辦理了出院手續(xù),怕施廷洲在醫(yī)院外安插了監(jiān)視的人,她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回去別墅里取行李時,她慶幸施廷洲不在。
然而,正打算離開,房門外傳來嬉笑聲,是施廷洲帶著葉淺淺回來了!
程南意嚇得不敢亂動,要是被施廷洲看到自己準備逃跑,他一定會發(fā)瘋。
她只能屏住呼吸,聽著施廷洲與葉淺淺親吻、喘 息的聲音,直到他們去了另外一個房間,程南意才迅速拖著行李箱跑出了別墅。
出了大門,她飛快地向前走,她不敢回頭,在出租車出現的一瞬,她如獲救星般地鉆進去。
“去機場?!背棠弦庑奶铀?,在車子啟動之后,她才漸漸安心。
轉頭看向落在身后的別墅,富麗堂皇的屋子像是囚籠,她在三年前被甜言蜜語帶進包裹著金粉的毒藥陷阱里,也終于在三年后逃離了施廷洲的掌控。
淚水順著程南意的臉頰滑落,那是喜悅的淚,她就要獲得重生了!
手機在這時響起消息,施廷洲發(fā)來:“寶貝,你在哪里?為什么家里找不到你?快點回來,我想你了?!?/p>
程南意立刻關機,拆掉電話卡,將手機扔出車窗,她如釋重負地舒出口氣。
天氣很好,陽光很美,程南意今后的人生,再與施廷洲無關。
再見了,她已自由,再也不會回來這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