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我抓起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喂？思諾？」蘇琪琪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輕快又自然。
「最近太無聊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笑意，「要不要出來逛街？順便吃個午飯?！?/p>
「好啊，」她說，「正好我也想買條新裙子。」
掛斷電話，我盯著黑下去的屏幕，上面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
我要親眼看看，她還能演得多完美。
商場咖啡廳里，放著一首特別應景的音樂《Look What You Made Me Do》
「琪琪，」我放下勺子，聲音很輕，「你和高景然......是什么關系？」
她正低頭攪動著咖啡，聞言猛地抬頭，瞳孔微縮。
那一瞬間的慌亂，被我捕捉到了。
但下一秒，她的表情就松弛下來，甚至帶著點無奈的笑意：「思諾，你最近是不是太緊張了？」
她伸手覆上我的手背，語氣溫柔又心疼：「那個控訴高景然是渣男的帖子把你搞得草木皆兵了，是不是？」
我盯著她的眼睛，試圖找到一絲破綻。
——她太鎮(zhèn)定了。
我腦子里全是這些年和蘇琪琪的回憶。
大學時，我失戀喝醉，是她背我回宿舍，守了我一整夜。
父親離世的那年，她在家里陪我三個月，怕我想不開。
結婚那天，她紅著眼睛說：「思諾，你一定要幸福。」
這樣的蘇琪琪，真的會背叛我嗎？
我揉了揉太陽穴，胸口悶得發(fā)疼。
也許......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第二天，我送給她一個限量版的名牌包
——她上個月還在朋友圈感嘆買不到的那款。
「對不起，琪琪?！刮业吐曊f，「我最近......狀態(tài)太差了?！?/p>
她接過包，眼睛亮了起來，親昵地摟住我的肩膀：「傻瓜，我怎么會怪你？」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溫暖。
可我卻覺得，那笑意未達眼底。
兩天后我故意告訴高景然晚上要去看話劇，會晚歸。
但實際上，我開車停在了蘇琪琪家樓下。
晚上八點，她的車駛出小區(qū)，方向——是我家。
我握緊方向盤，指尖發(fā)冷。
果然。
我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打開手機，調(diào)出一個遠程監(jiān)聽軟件。
送她的那個包里，我藏了錄音器。
耳機里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她最近好像都懷疑上我了?！?/p>
「繼續(xù)讓她懷疑程薇......等找到那個人，一切就好辦了。」
「可如果她發(fā)現(xiàn)我們......」
「那就按原計劃，讓她意外第二次。」
此時我家那座古董掛鐘「鐺」地敲了一聲
——他們此刻，就在我的客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