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陸懷川的話像是陰冷的毒蛇，寒意從脊背一點點蔓延全身。
我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怎么也沒想到，我如此相信，如此深愛的丈夫，竟然會用這種陰狠的招數(shù)算計我。
只要我替他還過債，我也就背上了他的債務(wù)。
我整個人就像是被一張網(wǎng)罩住，呼吸都帶著痛。
陸懷川笑著看我，語氣溫柔到讓我寒毛直豎，
“舒舒，老婆，只要你乖乖的，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把債務(wù)還清的?！?/p>
“現(xiàn)在，和我的領(lǐng)導(dǎo)，還有安安道歉?！?/p>
領(lǐng)導(dǎo)和安安頤氣指使的看著我，好像篤定我一定會妥協(xié)道歉。
這個認(rèn)知讓我手指緊緊蜷縮，掐得掌心生疼。
憑什么？
我憑什么道歉？
我沒有堵伯，沒有欠債，沒有做錯任何事。
可為什么還要被他這么欺負(fù)？！
委屈和怒火在胸腔翻涌，我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昭昭抱著我，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媽媽......是我不好，媽媽不要生氣也不要難過，是我的錯?！?/p>
她顫抖的聲音讓我心臟酸澀不堪，我死死咬著下唇，腦海中一遍遍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讓自己的女兒受這么大的委屈？
領(lǐng)導(dǎo)清了清嗓子，
“行了小陸，既然孩子都道歉了，咱們也別為難你太太了?！?/p>
“大家高高興興過生日，只是以后別出現(xiàn)這種事情了。”
他警告地睨了陸懷川一眼。
陸懷川連說三個好字，瞬間點頭哈腰起來，那副姿態(tài)，狗都不如。
我再也沒有想待下去的欲望，抱著昭昭就往外走。
領(lǐng)導(dǎo)問：
“你夫人她......”
陸懷川一邊給領(lǐng)導(dǎo)敬酒，一邊冷笑：
“女人，就是欠的。待會兒我回家肯定好好收拾她。”
他阿諛奉承，裝作絕對掌權(quán)者的話語讓我惡心的想吐。
但我沒有任何力氣回頭反駁，抱著昭昭快步離開。
離開宴會廳，我再也繃不住，啞聲道：
“昭昭，對不起，委屈你了。”
昭昭搖了搖頭，
“我覺得是媽媽委屈了......”
她的話讓我眼淚不受控的墜落，喉頭溢出嗚咽，
“對不起，昭昭，我的昭昭......”
“以后和媽媽生活，好不好？”
昭昭也忍不住大哭起來，她緊緊捏著玩偶，骨節(jié)泛白。
我知道她心中的不舍，可她卻懂事的不說。
我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昭昭能夠幸?？鞓返拈L大。
不再受半分委屈。
回到家后，我先把昭昭哄睡著，又找了從前的朋友咨詢。
可我剩下的積蓄不足以支撐律師費，只能勉強養(yǎng)活昭昭和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還沒想清楚，就聽到開門聲。
陸懷川一身酒氣的回來，他抱住我，親昵地想要在我唇邊輕吻。
我一把推開他，冷聲道：
“別碰我?！?/p>
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臉上染上怒意：
“秦望舒，給你臉了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立場嗎？！”
一想到律師朋友告訴我，我只要還了款，就真的脫不開這個債務(wù)，我的心就涼了半截。
我閉了閉眼，疲憊道：
“陸懷川，我所有錢都拿去給你還款了，你放過我吧?！?/p>
“我們好聚好散，我?guī)е颜炎??！?/p>
他暴怒得雙眼猩紅，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陸懷川的力氣大到我的肩膀疼痛不已。
“你別想跑，這輩子你都跑不掉，只要我活一天，你就是我老婆一天！”
“你是我老婆，這個債你就必須承擔(dān)?！?/p>
他執(zhí)拗的話語近乎瘋魔。
恐懼感蔓延全身，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力推開他，
“我說了，別碰我！”
他冷笑幾聲，直直看著我：
“今天我允許你放縱，但明天開始，你要還是這樣，就試試看?！?/p>
話落，他拿起衣服轉(zhuǎn)身離開。
房門被他砸得巨響。
我忽地失了所有力氣，靠著門癱倒在地，身體不停發(fā)抖著。
昭昭睡眼朦朧的從房間出來，看到我的模樣嚇了一跳。
她小跑上來抱著我，急得幾乎要哭了：
“媽媽沒事吧？”
我感受懷里的溫暖溫度，情緒漸漸平息。
我抱著她輕聲道：
“我沒事，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