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父親是師長,手下一群帥氣的兵哥哥。
上一世,我果斷選擇了最帥的周彥斌。
卻不知他在鄉(xiāng)下已有了懷孕的青梅,青梅聽聞他娶了領(lǐng)導(dǎo)的女兒,投河自盡,一尸兩命。
他將所有仇恨都加諸在了我身上,“都是因為你,梅梅才會死的,你去地下懺悔吧。”
最后我被他折磨致死,還偽裝成抑郁癥自殺。
他則得到父親的信任,一路高升。
再睜眼,我竟然回到了自己對周彥斌死心塌地的那天。
這次,我選了那個最痞,據(jù)說蛋還壞掉的穆煜柏。
周圍人傳來竊竊私語的嘲笑,“說我倒貼了一個‘壞蛋’。”
他們不知道,我是天生孕體,只有我能給他生出孩子。
1
“顏雨晴,你選誰?”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我猛地抬頭,眼前是指導(dǎo)員那張嚴(yán)肅的臉。
四周站著兩排身著迷彩服的士兵,個個挺拔如松。
我重生了。
回到了五年前,軍區(qū)組織的抗洪搶險演練分組現(xiàn)場。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周彥斌。
而這一世,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了最后一排那個靠墻站著的男人身上。
他站姿松散,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在一群站得筆直的士兵中顯得格格不入。
“我選穆煜柏?!?/p>
全場瞬間安靜。
幾秒鐘后,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來。
“她瘋了吧?選那個“壞蛋”?”
“不是說她整天都貼著周彥斌嗎?怎么沒選周隊長?”
“師長的千金居然換人倒貼了?她知不知道穆煜柏那方面不行???”
我充耳不聞,徑直走向穆煜柏。
他明顯愣住了,那雙總是半瞇著的桃花眼第一次完全睜開,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錯愕。
指導(dǎo)員皺眉問道,“顏軍醫(yī),你確定?”
“周彥斌同志是上次演練的標(biāo)兵…”
“我確定?!蔽掖驍嗨镜搅四蚂习厣磉?。
余光里,周彥斌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不解地看向我。
上一世,他就是用這副陽光面孔騙了我,隱瞞了鄉(xiāng)下已有懷孕青梅的事實。
婚后,他把青梅自殺的仇恨全發(fā)泄在我身上,最后將我折磨致死。
穆煜柏錯愕地低頭問我,“為什么選我?”
我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因為你看上去最需要被拯救?!?/p>
他瞳孔微縮,隨即又掛上那副痞笑,“看來顏軍醫(yī)要做拯救‘壞蛋’的救世主?!?/p>
我沒再說話。
我知道他的秘密,兩年前邊境任務(wù)中,他為掩護戰(zhàn)友被彈片擊中下腹。軍區(qū)總院診斷他幾乎失去了生育能力。
但沒人知道,我是罕見的“天生孕體”,能夠打破他不孕的傷。
分組結(jié)束,我們被派往山區(qū)進行抗洪演練。
天空陰沉沉的,和前世一模一樣。
我記得,今天下午會有一場突如其來的泥石流。
“你跟緊我?!背霭l(fā)前,穆煜柏突然說道,“山里路不好走?!?/p>
我點點頭,心中暗喜。
上一世,周彥斌為了俘獲我的心,帶著我走在隊伍最后面,結(jié)果遇到泥石流被困山洞。
正是那兩天的獨處,讓我對他死心塌地。
這一世,如果可能,我要借助這次意外俘獲穆煜柏的心。
果然,下午三點,天空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快撤!泥石流來了!”前方有人大喊。
隊伍瞬間快速前移。
穆煜柏回頭找我,臉色驟變,“顏雨晴!”
一塊巨石從山坡滾下,我不幸被絆倒。
千鈞一發(fā)之際,穆煜柏撲過來抱住我滾向一旁。
2
我們跌進一個山洞,洞口隨即被泥石封住。
黑暗中,只有我們急促的呼吸聲。
“你沒事吧?”他松開我,聲音緊繃。
“沒…沒事。”
生死一線,我還是有些驚慌的,“我們被困住了?”
他打開戰(zhàn)術(shù)手電,檢查洞口,“暫時出不去,等救援吧。”
借著微弱的光,我打量這個山洞。
和前世一樣,大約十平米大小,有裂縫透入些許空氣。
穆煜柏脫下外套鋪在地上,“坐下休息,保存體力。”
我乖乖坐下,暗中觀察他。
他檢查完洞內(nèi)環(huán)境后,從戰(zhàn)術(shù)背包取出壓縮餅干和水遞給我,“先吃點東西?!?/p>
“你不吃嗎?”我問。
“我不餓?!彼吭趲r壁上,閉目養(yǎng)神。
我知道他在說謊。
前世周彥斌把大部分食物都吃了,還抱怨不夠。
而穆煜柏選擇先保障我。
“我們分著吃?!蔽谊_餅干,遞給他一半。
他睜開眼,目光復(fù)雜,“你不怕嗎?”
“有你在,不怕?!蔽抑币曀难劬?。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接過餅干,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我的手,帶起一陣微小的電流。
沉默在洞中蔓延。
外面雨聲如注,偶爾傳來山石滾落的轟鳴。
“你為什么會選擇和我一組?”他突然問,“之前不是一直傳言你喜歡…”
我望著虛無,輕聲道:“那只是傳言而已,不能當(dāng)真?!?/p>
“萬一有一天傳言說我喜歡的人是你呢?”
他瞬間愣在,隨后輕笑一聲,“那肯定不能當(dāng)真,像我這樣的廢人怎么能得顏小姐高看。”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故意問,“因為那個傳言?”
他身體明顯僵硬了,“你知道?”
“軍區(qū)沒有秘密?!蔽蚁蛩步稽c,“但我不信。”
“事實如此?!彼曇舻统?,“兩年前的任務(wù)…彈片傷到了要害?!?/p>
“所以你就自暴自棄?”我反問,“真以為自己不行?”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你不了解,事實的確如此…”
“我了解?!蔽掖驍嗨搬t(yī)學(xué)上有很多奇跡,我知道你行?!?/p>
他搖頭苦笑,“顏小姐,別浪費你的同情心?!?/p>
我傾身向前,吻住了他的唇。
穆煜柏完全僵住了。
幾秒鐘后,他猛地推開我,“你干什么!”
“證明你的可以?!蔽抑币曀难劬Γ澳銊偛庞蟹磻?yīng),不是嗎?”
他耳根通紅,狼狽地別過臉,“這不代表什么…”
我勾唇淺笑,“代表你是個正常的男人,我說你行,你肯定行?!?/p>
他眼中翻涌著震驚、懷疑,還有一絲微弱的希望。
漸漸地,我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3
半夜,我被一陣寒意驚醒。
山洞溫度驟降,我渾身發(fā)抖。
穆煜柏立刻察覺,“冷?”
“有…有點?!蔽已例X打顫。
他猶豫片刻,伸手將我攬入懷中,“失禮了?!?/p>
他的體溫很快驅(qū)散了寒冷。
我貼在他胸前,聽到他加速的心跳。
這一刻,我無比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天亮?xí)r分,雨停了,有微光透過縫隙射進來。
穆煜柏檢查洞口,發(fā)現(xiàn)泥石松動了一些。
“我可以試著挖開?!彼〕龉けP,“你退后。”
我看著他奮力挖掘的背影,軍裝被汗水浸濕貼在結(jié)實的背部。
兩小時后,他終于挖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當(dāng)他溫暖的大手握住我的那一刻,我知道,這一世的發(fā)展將會完全不同。
我們剛爬出洞口,就聽到遠處傳來呼喊聲,“這邊!他們出來了!”
救援隊很快趕到。
周彥斌沖在最前面,看到我和穆煜柏交握的手時,臉色陰沉。
“雨晴,你沒事吧?”他強作關(guān)切,“我一直擔(dān)心你…”
我后退一步,躲開他伸來的手,“多謝關(guān)心,穆煜柏把我保護得很好?!?/p>
周彥斌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很快又換上陽光笑容,“那就好。大家都很擔(dān)心你們獨處…”
“我們清清白白?!蹦蚂习乩渎暣驍啵邦佨娽t(yī)只是受了驚嚇,需要休息?!?/p>
周彥斌還想說什么,被趕來的指導(dǎo)員打斷,“先回營地!全體都有,列隊!”
回營地的路上,穆煜柏刻意與我保持距離。
但每當(dāng)山路難行時,他都會不著痕跡地扶我一把。
“謝謝。”一次陡坡處,我小聲說。
他飛快地看了我一眼,“不必?;厝ズ蟆彤?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p>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本图涌炷_步超過他,獨留他站在原地。
回到營地,父親顏師長已經(jīng)在等我們。
看到我和穆煜柏一起回來,他緊鎖的眉頭才徹底放松。
回到營地第三天,師部突然熱鬧起來。
我正整理醫(yī)務(wù)室的藥品,護士小林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來。
“顏軍醫(yī)!快看通知!咱們部隊要舉辦相親宴會!”
“所有未婚軍官和醫(yī)療隊都要參加!”
我手中的藥瓶差點滑落。
前世就是在這場相親宴,我選擇了周彥斌,從此之后經(jīng)歷的都是噩夢。
小林壓低聲音,“顏醫(yī)生,你肯定會選周隊長吧?”
我故意追問,“為什么這么說?”
小林疑惑地看著我,“???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你之前和周隊長不是走得最近嗎?”
“而且我剛剛看到周隊長和一群人在議論明天相親宴的事,他們都在恭喜周隊長,說你肯定會選他…”
我冷笑一聲,把藥瓶重重放回架上,“以后這些傳言聽聽也就算了,不要當(dāng)真?!?/p>
4
宴會當(dāng)天,我到的時候,宴會廳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一進門,就感到無數(shù)目光投來。
周彥斌穿著筆挺的軍裝站在顯眼位置,胸前別著幾枚閃亮的勛章。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立刻挺直腰板。
而我目光一掃,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穆煜柏。
他穿著常服,懶散地靠在墻邊,似乎對這場合毫無興趣。
“雨晴!”父親向我招手,“來,坐這邊?!?/p>
我走過去,發(fā)現(xiàn)位置正對著周彥斌。
他沖我露出招牌的陽光笑容,周圍幾個軍官開始起哄。
“顏軍醫(yī)今天真漂亮!”
“周隊長,好福氣??!”
周彥斌故作謙虛地擺手,眼神卻志得意滿。
前世的我就是被這種氛圍感染,毫不遲疑地接受了他的追求,還以為自己遇到了幸福。
父親站起來宣布,“今晚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是我們的‘心動選擇’!女同志們可以主動邀請心儀的男同志共舞第一支曲子!”
全場歡呼。
樂隊開始演奏前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畢竟我是整場最亮眼的存在。
周彥斌已經(jīng)整理好衣領(lǐng),做出迎接的姿態(tài)。
幾個與他交好的軍官甚至開始鼓掌。
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
全場瞬間安靜。
我能感覺到父親期待的目光,周彥斌自信的微笑,以及角落里那道深沉注視。
我邁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我徑直走過周彥斌面前,在他錯愕的目光中繼續(xù)向前。
竊竊私語如漣漪般擴散。
“她要去哪?”
“不是周隊長嗎?”
我停在了穆煜柏面前。
他完全僵住了,手中的酒杯微微傾斜,酒液差點灑出。
我伸出手,聲音清晰傳遍全場,“能請你跳支舞嗎?”
宴會廳死一般寂靜。
穆煜柏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我的榮幸?!?/p>
他放下酒杯,握住我的手。
就在我們接觸的瞬間,身后傳來“啪”的一聲,周彥斌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