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王可兒、張鵬都已找到勢力歸宿,蔡胥、陳瑤還在等待根骨檢測。
你過來!
寒月仙宗的一位長老發(fā)話了,讓陳瑤過來后,吩咐弟子開始檢測。
探查氣息入體,異象頓顯。以她為中心,方圓數(shù)丈內(nèi)的溫度驟降!空氣中凝結(jié)出細(xì)密的冰晶,簌簌飄落。更令人驚奇的是,在她腳下,堅(jiān)硬的黑色礁石表面,竟憑空生出一朵朵晶瑩剔透、栩栩如生的冰蓮!冰蓮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著純凈至極的寒意,將她襯托得如同冰雪精靈。
“冰肌玉骨,寒蓮伴生…這是罕見的‘玄冰玉體’雛形!” 寒月仙宗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這等偏向寒冰屬性的體質(zhì),雖不如星辰道體驚艷,卻也屬上乘。寒月仙宗那位氣質(zhì)如雪山寒蓮的長老眼中掠過一絲意動,但還未開口,一個清冷中帶著一絲急切的女聲響起:
“此女與我霜葉盟‘玄霜真訣’契合無間!當(dāng)入我盟!”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淡藍(lán)勁裝、袖口繡著霜葉紋路的女子,她來自名為“霜葉盟”的中等偏下勢力。
她快步上前,仔細(xì)感應(yīng)著陳瑤周身的寒意和那冰蓮異象,眼中滿意之色更濃,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招攬:“入我霜葉盟,授你真?zhèn)?,資源傾斜,必不埋沒你這天賦!” 她伸出手,掌心托著一枚散發(fā)著柔和寒氣的玉墜。
陳瑤看著對方眼中雖急切卻真誠的招攬之意,又感受著那玉墜上傳來的同源氣息,清冷的眸子微微波動。她知道,相比于張鵬,這已是較好的歸宿。
她沒有去看那些頂級宗門,只是對著霜葉盟的女修,微微屈膝行了一禮,聲音清冽如冰泉:“陳瑤,愿隨前輩?!?便安靜地走到了女修身后,腳下的冰蓮隨之消散,只留下地面一片濕潤的寒霜。
塵埃落定?不。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蔡胥身上。他站在那面流轉(zhuǎn)著混沌氣流的古鏡前,身形在周圍殘留的星光、寒霜、磐石紋路映襯下,顯得格外單薄和…平凡。經(jīng)歷了前面幾人或驚天動地、或引人矚目的異象展示,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輪到蔡胥了。
凌霄宗弟子面無表情,依照程序,將一道探查氣息打入蔡胥體內(nèi),同時催動那面混沌古鏡。光華瞬間將蔡胥籠罩。
一息…兩息…十息…
古鏡鏡面,混沌氣流依舊緩緩流轉(zhuǎn),映照出礁石的倒影,天空的浮云…卻唯獨(dú)映不出蔡胥的身影!仿佛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于鏡中世界!鏡面一片空茫!
弟子皺眉,加大氣息輸入,古鏡嗡鳴,光華更盛。
然而,鏡中依舊空空如也!沒有星辰,沒有冰蓮,沒有磐石紋路,更無饕餮嘶吼!甚至連一絲代表凡體的微弱光暈都沒有!只有一片徹底的、令人心悸的死寂虛無!仿佛古鏡前沒有人一樣!
“這…怎么可能?” 檢測弟子失聲,滿臉的難以置信。
短暫的死寂后,如同壓抑的火山爆發(fā)。
“噗…哈哈哈哈哈!”
一個凌霄宗的年輕弟子率先忍不住,爆發(fā)出刺耳的嘲
“鏡中無影?萬法不沾?這…這算什么?廢體中的廢體?”
“連凡俗根骨都不如!”
“哈哈哈哈!今日真是開了眼!迷失之海就撈出這么個玩意兒?”
哄笑聲、刻薄的嘲諷聲如同瘟疫般瞬間蔓延開來。那些來自各派的年輕弟子,臉上毫不掩飾地寫滿了極致的鄙夷和優(yōu)越,仿佛看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連一些長老都微微搖頭,眼中僅存的一絲好奇徹底化為純粹的漠視。
蔡胥孤零零地站在礁石灘中央,承受著四面八方涌來的、幾乎化為實(shí)質(zhì)的惡意。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抿成一條倔強(qiáng)的直線,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跡。唯有那挺直的脊梁,在滔天的羞辱浪潮中,依舊不肯彎折半分,像一桿孤獨(dú)的標(biāo)槍。
就在這哄笑聲達(dá)到頂點(diǎn),如同無數(shù)根毒針要將蔡胥徹底刺穿碾碎之際。
“聒噪?!?/p>
一個嘶啞、干澀,如同兩片枯骨摩擦發(fā)出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從礁石灘最邊緣、一片被巨大陰影徹底吞噬的角落里響起。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陰冷和絕對的不容置疑,瞬間扼住了所有嘲笑的咽喉。整個礁石灘的笑聲戛然而止,如同被無形的寒冰凍住。無數(shù)道驚疑、甚至帶著一絲莫名恐懼的目光,猛地投向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
只見那陰影如同粘稠的黑油般“蠕動”了一下,一道裹在寬大、陳舊、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黑袍中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流淌”出來。他移動的方式詭異,如同沒有重量,瞬間便已出現(xiàn)在蔡胥面前,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扭曲的殘影。寬大的兜帽壓得極低,只露出一個線條冷硬如刀削、毫無血色的下巴。
沒有理會任何人。一只枯瘦得如同鷹爪、皮膚慘白得沒有一絲活人氣息、指甲呈現(xiàn)詭異暗灰色的手,從寬大的黑袍袖口中突兀探出。這只手帶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陰寒、腐朽、仿佛來自九幽煉獄最深處的死亡氣息,直接按在了蔡胥的頭頂——百會穴!
“唔?”
黑袍下,發(fā)出一聲極輕、卻讓在場所有強(qiáng)者靈魂都為之一悸的、充滿意外和…狂喜的疑惑氣音。
蔡胥只覺得一股冰冷刺骨、帶著濃烈硫磺與尸骸氣息的詭異力量,如同億萬根淬毒的冰針,瞬間從頭頂百會穴狠狠扎入!這股力量陰毒霸道至極,瘋狂地涌入他四肢百骸,粗暴地沖刷、探查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角落、每一絲纖維!所過之處,血液幾乎凍結(jié),骨髓深處傳來被腐蝕啃噬般的劇痛。他身體劇烈顫抖,臉色瞬間由蒼白轉(zhuǎn)為駭人的青灰死氣,仿佛生機(jī)正在被急速剝離。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陰寒與痛苦即將吞噬他意識的瞬間,蔡胥意識深處一直處于沉寂狀態(tài)的系統(tǒng)自發(fā)運(yùn)轉(zhuǎn)了。
【發(fā)現(xiàn)入侵者,系統(tǒng)自動激發(fā)應(yīng)急保護(hù),自動清除入侵能量】
【清除完畢,系統(tǒng)將繼續(xù)休眠!】
蔡胥還沒來的及反應(yīng),系統(tǒng)就自動清除了這個神秘黑袍人的入侵意識。
按在蔡胥頭頂?shù)哪侵豢莨鞘终?,猛地一顫!寬大兜帽的陰影下,兩點(diǎn)猩紅如血、如同地獄熔巖般的光芒驟然亮起!那光芒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震驚、一種發(fā)現(xiàn)終極謎題般的狂喜,以及一種近乎貪婪的占有欲!
這駭人的精光只閃現(xiàn)了萬分之一剎那,快到連近在咫尺、全神戒備的玄云子都只捕捉到一絲模糊的紅影,便迅速隱沒在更深的黑暗里。
枯骨手掌緩緩離開蔡胥頭頂。黑袍人沉默著,仿佛剛才那瞬間的異狀從未發(fā)生。就在玄云子眉頭緊鎖,赤練與摘星樓長老氣息微動,正欲開口質(zhì)問之際,那嘶啞干澀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宣告末日審判般的冰冷與不容置疑:
“此子,歸我幽冥了。”
話音未落,也不見黑袍人有任何施法動作,一股濃郁粘稠如同活物、散發(fā)著刺骨陰寒與濃烈硫磺死亡氣息的黑霧,毫無征兆地從他腳下洶涌而出,瞬間將他與蔡胥吞噬!
“放肆!”
玄云子厲喝如驚雷,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青色劍指撕裂空氣,帶著斬滅一切的鋒銳直刺黑霧!赤練長老甩手打出一道焚滅萬物的赤紅火線!摘星樓女長老指尖點(diǎn)出一道凍結(jié)空間的星芒!
三大強(qiáng)者的含怒一擊,足以崩山裂海!
然而,那翻滾的黑霧只是劇烈地扭曲、膨脹了一瞬,如同一個巨大的、貪婪的胃袋向內(nèi)猛地一縮!
下一瞬,黑霧連同其中的人影,憑空消失!原地只留下一絲若有若無、令人靈魂都感到不適的陰冷腐朽氣息,以及礁石灘上死一般的、近乎凝固的寂靜。
風(fēng),卷著海水的咸腥吹過,卻吹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王胖子在太虛門老道身后張大了嘴,臉上的肥肉忘了抖動。王可兒在星光籠罩下,清澈的眸子里殘留著驚悸。張鵬被黑石堡壯漢抓著胳膊,臉上屈辱未消,又添茫然。陳瑤站在霜葉盟女修身側(cè),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清晰的震驚。
玄云子長老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海面,他死死盯著那片殘留著幽冥氣息的空地,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骨節(jié)發(fā)出低沉的爆鳴。幽冥…那個傳說中修煉禁忌、行走于生死邊緣的古老魔宗!他們帶走一個廢體?
那神秘人最后剎那眼中閃過的、絕非錯覺的駭人精光…那小子身上,到底藏著什么連混沌古鏡都無法映照、連他們這些大能都無法理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