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的毒蔓無聲滋長,悄然纏繞著陳礪這塊在污濁泥沼中逐漸顯露鋒芒的磐石。
那股由王魁心中醞釀發(fā)酵的恨意,終于如毒瘡般潰爛爆發(fā)。他糾集了兩名同樣嫉恨陳礪崛起的力士,在陰暗角落里反復商榷著毒計。明面上的沖突?他們心知肚明那是取死之道。陳礪獸欄投叉、面對趙鐵鷹尚能站直的冷硬姿態(tài),以及那日益彰顯的磐石般的體魄與力量,都如同無形的冰墻,讓他們的忌憚遠勝惡意。栽贓嫁禍,令其身敗名裂、甚至永墜地獄,成了最“穩(wěn)妥”的選擇。
鎮(zhèn)魔南衙,軍規(guī)如鐵!偷盜司內(nèi)財物,尤其武器,乃十惡不赦之罪,輕則廢功剝皮逐出南衙、淪為卑賤流民,重則就地處決、懸首示眾!
機會,如同暗夜中的磷火飄然而至。司內(nèi)新進一批精制短刃,乃是即將配發(fā)予外勤灰衣力士的貼身利器。此批兇器鋒芒內(nèi)斂,刀身隱現(xiàn)黑紋,暫時封存于校場旁的甲字庫房中,日夜由兩名當值力士輪守。
王魁眼中兇光一閃。他利用藏匿已久的半塊劣質(zhì)腌肉干,誘買通了一名值守力士的心腹,獲知了庫房換防時那短暫如游隙的疏忽。當夜,更深露重,萬籟俱寂。王魁帶著兩名心跳如鼓的幫兇,鬼魅般潛至庫房側(cè)檐。他掏出一根早已磨尖的鐵簽——這技術(shù),竟是暗中偷師于陳礪初學陷阱時撬動木樁的手法——僅幾下靈巧的撥弄,那庫房沉重的黃銅掛鎖便發(fā)出一聲輕微的機括跳動,“咔噠”一聲,應(yīng)手而開。沉重的木門無聲滑開一條縫隙,三人如同滑溜的泥鰍鉆了進去。片刻后,三柄冰寒刺骨、刃口閃爍著幽暗殺氣的制式短刀被塞入破布包裹,庫房門再次合攏,仿佛從未開啟,唯余一絲淡淡的鐵銹與新油混合的冰冷氣息。
“狗雜種!力氣大是吧?想往上爬是吧?老子這就給你鋪條‘通天大道’!”王魁摩挲著冰涼如毒蛇信子的刀身,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快意,如同看著陳礪被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藏到他狗窩里去!我看那根死木頭怎么跟刑房的黑煞神講道理!”
夜如濃墨,只余殘月疏星。
王魁如同一只精于潛行的腐沼豺,悄無聲息地貼近了陳礪與吳石頭棲身的那間低矮霉?jié)袷?。屋門虛掩,粗劣的木栓形同虛設(shè)。他屏息凝神,側(cè)耳傾聽。屋內(nèi),吳石頭粗重的鼾聲如同破敗的風箱,規(guī)律而深沉——睡死。至于陳礪的鋪位?靜如死淵,無人氣。
“天助我也!”王魁心中狂喜,指尖微微顫抖,但動作卻愈發(fā)利落。他如影般滑入門內(nèi),熟稔地避開門口堆放的雜物(這路線他白日早已暗中觀察多次),精準地竄到陳礪那草席鋪就的硬板床前。枯草編織的席邊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他如同處理獵物的老練屠夫,小心掀開草席一角,將那三把裹著破布、散發(fā)著冰冷血腥氣的短刃迅速塞入墊底的陳年干草之中,再仔細撫平復原,不留一絲被翻動過的痕跡。整個過程迅捷無聲,比他在獸欄外布置那些拙劣陷阱時要精準專業(yè)百倍。做完這一切,他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然退去。
翌日破曉,一聲凄厲如裂帛的鐵哨聲撕裂了南衙凝滯的晨霧!
“緊急——集合——?。。 ?/p>
隊正孫彪炸雷般的咆哮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憤怒,瞬間引爆了整個力士營的恐慌!所有尚在睡夢中的力士如同驚弓之鳥,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各自如同墓穴的石屋,在校場中央的黃土地上驚慌失措地列隊。
高臺之上,氣氛肅殺如墳!孫彪叉腰挺立,臉色鐵青。他身旁,是掌管庫房、此刻面如黑鐵的管事。而在陰影最深處,如同塑像般沉默矗立的外勤小旗趙鐵鷹,一身暗青色勁裝在微曦中宛如凝固的刀鋒,那狹長冰冷的眼眸掃過場下,如同在清點待宰的羔羊。
“昨夜!甲字庫房遭竊!失制式短刃——三把!”孫彪的聲音如同刮骨鋼刀,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殺氣,“鎮(zhèn)魔重地,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鼠輩!司內(nèi)震怒!即令——搜檢!”他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殘忍交織的光芒,“爾等即刻返回居所!打開所有鋪蓋行囊!不得遺漏一草一木!若有藏匿、抗拒者,視同竊賊同伙,立斬不赦!”
力士隊伍瞬間如同炸開的蟻群,惶恐奔回各自蝸居的石洞。
陳礪的石屋內(nèi)。吳石頭面無人色,雙手哆嗦得幾乎無法打開自己那破舊的包裹。
“陳…陳礪…壞了!壞了啊!”他猛地抓住陳礪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眼神飄忽如同受驚的兔子,“我…我昨晚起夜…模模糊糊,好像…好像真看見王魁的影子…在咱們門口晃…就跟、就跟鬼打墻似的!”
陳礪瞳孔深處寒光一閃!王魁!他腦海中瞬間劃過這數(shù)日來:劈柴飛石、井水潑濺、口糧被污、訓練場油滑之地……所有的刁難如同散落銅錢,此刻被一條名為“栽贓”的黑線貫穿起來!
【犬獵之術(shù)(殘)Lv0 (25/100) 觸發(fā)!經(jīng)驗快速梳理中…目標行為模式匹配:報復、栽贓、武器庫!】
一個清晰的、冰冷的危機模型在他“面板”中瞬間建立!
就在此刻——
“砰!”
破舊的木門被粗暴撞開!
孫彪如同一堵肉山堵在門口,他身后是兩名如狼似虎、滿臉橫肉的力士,庫房管事和仿佛融入墻壁陰影的趙鐵鷹緊隨其后,肅殺之氣如潮水般涌入狹窄空間。
“丙七!丁九!打開!”孫彪?yún)柡热绫蓿敝戈惖Z床鋪。
吳石頭嚇得魂不附體,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破鋪蓋和褡褳打開,除了幾件散發(fā)汗餿味的破衣爛衫,幾塊硬如化石的麩皮碎屑,別無他物。
孫彪陰冷的目光轉(zhuǎn)向陳礪,帶著一種胸有成竹的審判意味:“到你了,丙七!”
陳礪面沉如水,心中警兆已達頂峰。但他沒有退縮。在趙鐵鷹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注視下,任何多余的反應(yīng)都可能成為疑點。他沉默地俯身,緩緩掀開自己那張破舊的草席。
一抹刺骨的寒光驟然刺破昏暗!
嘩啦——
三把黝黑森然、刀刃筆直、閃爍著幽冷厲芒的制式短刀,赫然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下!刀刃映照著窗口射入的慘白晨光,如同毒蛇盤踞在枯草之中,散發(fā)著致命的冰冷與……嘲弄!
“好——哇!”孫彪臉上爆發(fā)出巨大的狂喜和猙獰,仿佛獵人終于看見獵物落入陷阱,“陳礪!你這個小賊!人贓俱獲!還敢狡辯?!給我拿——” “下”字未出口,他身后的兩名力士已如猛虎撲食,粗壯的手臂帶著腥風抓向陳礪的肩胛!那是足以捏碎普通人力士肩骨的擒拿技!
千鈞一發(fā)!
陳礪腰背如崩簧炸響!【基礎(chǔ)步法 Lv1 (35/200)!】 腳下如同抹油,在方寸之地一個精妙至極的側(cè)滑擰轉(zhuǎn),險之又險地讓開兩只巨爪!動作簡潔迅捷,如行云流水!
“等等!”陳礪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金屬摩擦石頭,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不僅壓住了孫彪的咆哮,更讓那兩名撲空的力士動作微微一滯。他目光銳利如刀鋒,直刺孫彪眼底:“這是栽贓!昨夜寅時末刻方歸!彼時席下空無一物!”
“放屁!”孫彪惱羞成怒,“寅時末刻?夜深無人!誰能給你作證?莫非是夢里證人?!贓物在你床下!鐵證如山!拿下!押刑房??!”
就在這混亂瞬間——
“趙…趙大人!我能作證!”吳石頭不知哪來的勇氣,在死亡的陰影下爆發(fā),他猛地向前一步,指著陳礪,又指向王魁(正躲在門口看熱鬧的人群中),聲音因恐懼而扭曲卻清晰:“昨夜丑時將盡(約凌晨一點多),小的鬧肚子起夜,親眼…親眼見陳礪仍在西南校場角習練飛矛!木矛破空聲刺耳!彼時月在中天!”他又哆哆嗦嗦地指向門口,“還…還瞥見王魁、李大錘那幾個…鬼祟如鼠…在我等門前晃蕩!形跡可疑至極!”
“吳石頭!你血口噴人!!”王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從人群中猛地跳出來,臉色因驚怒而漲紅如豬肝,“孫隊正!此人與陳礪蛇鼠一窩!定是同謀!故意構(gòu)陷我等良善!搜他!快搜他!贓物必然不止這三把!”
“對!搜他鋪蓋!”王魁的兩個同伙李大錘和趙狗剩也立刻附和,眼神閃爍,試圖混淆視聽。
場面急轉(zhuǎn)直下,石屋內(nèi)外充斥推搡、污蔑與狂吼!孫彪臉色鐵青,似乎更傾向于信王魁(或是早有默契),厲聲吼道:“通通拿下!先押入刑房!大刑伺候!不信不招!”
兩名撲空的力士再次獰笑著撲上,目標直指陳礪要害!旁邊亦有其他力士奉命撲向驚惶的吳石頭!
陳礪眼中寒芒炸裂!一股決死之念涌起!束手就縛便是人為刀俎!便是功散人亡!縱使暴露修為,也必須搏一個清白!右拳下意識緊握,【老農(nóng)煉體 Lv2!】 澎湃的力量在皮下奔涌,足下生根,腰胯聚力——
“住手?!?/p>
兩個字。
如同兩塊萬載寒冰猛地相撞。
所有的喧囂、嘶吼、意圖撲擊的身影,在這兩個毫無情感、冰冷如霜的字眼響起的剎那,如同被無形的凍結(jié)法則束縛,瞬間僵滯。
趙鐵鷹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地移至屋內(nèi)核心。他并未看混亂的眾人,目光穿透混亂的空氣,落在那三把寒光閃閃的兇器之上。
石屋內(nèi)瞬間落針可聞,只有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趙鐵鷹邁步上前,如同移動的雕像。他蹲下身,在陳礪的床邊停下。修長而穩(wěn)定的手指伸出,并未去碰觸刀柄,而是精準地抹過其中一把短刀刀柄內(nèi)緣的凹痕處——那是握持時拇指最常接觸的位置。指尖抬起,湊近鼻端,微不可察地嗅了一下。
“陳舊汗?jié)n,微腥,帶有隔夜腌肉與劣質(zhì)黃酒混合之氣?!彼曇羝街保缤x卷宗,“與陳礪身上常年沾染的獸脂、木屑、草葉汁水之氣息,迥異。”
旋即,他的手指拂過光潔的刀身。
“刃口全新,無絲毫劃痕、卷刃、或撞擊硬物所留白印?!彼哪抗鈷哌^陳礪立在墻角的幾根用作飛矛的木棍尖端,那里布滿密密麻麻撞擊草靶靶心后爆開的纖維裂痕和木刺倒卷,“昨夜寅時,西南角草靶群,三寸厚新靶七處深達二寸之矛痕猶在。”
最后,他那雙洞察幽微的鷹眸,如同兩道實質(zhì)的探照光束,猛地鎖定在門口處臉色煞白如紙、身軀微微戰(zhàn)栗的王魁右手之上!
“王魁!你右手虎口繭皮,為何有新鮮壓痕?其紋理,與這把刀柄內(nèi)纏麻紋路,為何嚴絲合縫?”
“你之衣袍下擺,為何沾有甲字庫房專用于門軸保養(yǎng)之特質(zhì)桐油?此油氣味沉厚,沾染衣物非半日難消?!?/p>
“昨夜丑時三刻,”趙鐵鷹的聲音如同喪鐘,一字一頓敲打在王魁早已崩潰的神經(jīng)上,“你于何處?!”
“撲通!” “撲通!”
接連幾聲膝蓋重重砸地的悶響。
王魁面無人色,如同瞬間被抽空了所有骨頭,爛泥般癱倒在地,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趙大人饒命!趙大人饒命??!小的…小的鬼迷心竅!是小的…是小的偷的刀……栽贓!全是栽贓陳礪!饒命!饒命啊孫隊正??!”
他身邊的李大錘和趙狗剩也抖如篩糠,趴在地上磕頭不止,供認不諱!
真相如血,淋漓刺目。
孫彪的臉色,如同生吞了一只活蒼蠅般難看。他尷尬地盯著趙鐵鷹冰冷的側(cè)臉,又狠狠剜了地上那幾灘爛泥,聲音干澀:“趙大人…明…明察秋毫!卑職一時失察!險些…縱容宵小,冤枉良才!卑職…卑職這就將這幾個腌臜潑才拖入刑房!嚴懲不貸??!”
趙鐵鷹并未理會孫彪那點城下之盟般的“表態(tài)”。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陳礪身上。從事件爆發(fā)到此刻真相揭破,這少年脊梁始終挺得筆直如槍,神情沉靜得可怕,唯有那雙深邃的眼底深處,能窺見一絲極力壓制、卻如同地火奔涌般的熾烈怒焰。那并非恐懼,亦非狂喜,而是面對不公、劫后余生時,心靈被無形巨錘鍛造后,更深層、更內(nèi)斂的冰冷與堅硬。
“心性尚堅。”如同評定一件兵刃的材質(zhì),趙鐵鷹留下四個字,轉(zhuǎn)身離去。那青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光亮中,留下的卻是更深沉的陰影與無形壓力。
喧囂散盡,唯余滿地狼藉與人心的余悸。
石屋內(nèi),只剩下粗重喘息、冷汗浸濕衣衫的吳石頭,以及靜立如寒松的陳礪。
“陳…陳礪…嚇…嚇死小爺了…”吳石頭抹著額頭上瀑布般的冷汗,癱坐在地上,后背靠墻,如同剛從溺斃邊緣爬上來。
陳礪沒有說話。他走到床邊,俯視著那三把差點將他拖入無間地獄的冰冷兇器。草席掀開處,枯草凌亂,如同一個惡意的嘲笑。他緩緩彎腰,伸出因用力過度而指節(jié)微微泛白的手,握住了其中一把短刀的刀柄。
冰冷!堅硬!刺骨!
光滑的刀身如同幽暗的鏡面,清晰地映照出他年輕的面龐——那張臉上寫滿了風霜、舊痕與新近磨礪出的、宛若磐石裂角的冷硬線條。
【基礎(chǔ)意志(堅韌)Lv1 (100/200)…臨界點!】
【突破!基礎(chǔ)意志(堅韌)Lv1 → Lv2!】
【效果提升:痛苦/恐懼抵抗力(小幅→顯著)!新增:精神韌性(微弱)!專注力微弱提升!】
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純粹、更加冰冷的意志洪流,仿佛破開混沌般從他精神世界的最深處決堤而出!瞬間沖刷掉所有殘余的驚悸、沸騰的怒火!剛才那電光火石的絕境求生、面對孫彪誣陷時的冷靜陳述、在趙鐵鷹冰獄般審視下的沉默抗衡、以及最終真相撕裂黑暗時內(nèi)心那無聲的、巨大的震蕩……這一切,如同在萬仞絕巔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劫雷的轟擊!劫后余生的不是軟弱,而是意志內(nèi)核被反復淬火、鍛造后,那百折千回、萬劫難滅的純粹硬度與冰涼!此刻的他,心靈如同一塊被徹底鍛開雜質(zhì)的玄鐵,堅硬、冰冷、沉重、無懼淬火!
手腕發(fā)力,“嗡!”短刀發(fā)出一聲低沉清越的震鳴。
這世界,明槍暗箭,險惡遠超獸欄妖窟!
力量,不僅在于舉手投足開碑裂石!更在于勘破迷障、在生死一線間穩(wěn)守心神!
更在于……磐石之軀之下,那千磨萬擊、巋然不動的意志熔爐!
他手腕輕轉(zhuǎn),刀光斂去,將短刀穩(wěn)穩(wěn)放回原處(司律森嚴,私藏兇器同樣是取死之道)。
轉(zhuǎn)身,對上吳石頭那依舊殘留恐懼的眼神。
“日后,警醒些?!标惖Z的聲音如同寒鐵相擊,平靜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句話,既是對吳石頭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警語。犬獵之術(shù)帶來的觀察力,在這場栽贓中提前捕捉到了蛛絲馬跡,卻還遠遠不夠!必須更強!洞察秋毫,方能在刀叢中游刃有余!
窗外,朝陽已然躍出地平線,刺目的金光穿過狹窄的石窗,正好落在陳礪半邊臉和他緊握的拳頭上。那拳峰骨節(jié)嶙峋,古銅色的皮膚下,新生的筋肉如巖塊堆疊。
一夜風波,仿佛未曾發(fā)生。
唯有時刻不曾停歇的意識面板上,各項數(shù)據(jù)清晰冰冷地跳動。
【犬獵之術(shù)(殘) Lv0 (25/100) → (32/100)!實戰(zhàn)經(jīng)驗錄入:栽贓陷害行為模式分析、環(huán)境偽裝與痕跡清除觀察力提升!】
【磐石之軀(初階):體力高速恢復中!身體微創(chuàng)快速愈合!】
陳礪眼中再無絲毫疲憊與僥幸。磐石之軀初成,意志升階蛻變,但這……遠遠不夠!
他需要更快!更強!更深!
強大到足以將一切魑魅魍魎、一切魍魎鬼蜮……在碰觸其磐石之軀前,盡數(shù)碾為齏粉!
變強之路,唯“肝”而已!面板所指,便是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