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棒影》第一章 獨行客與鐵膽棒江湖上都知道,有個使棒的獨行客,名叫衛(wèi)臨淵。
他沒有門派,沒有師友,一柄碗口粗細、長約六尺的鑌鐵大棒從不離身。那棒看似笨重,
在他手里卻如臂使指,剛猛處可裂石開碑,精巧處能撥云見日。江湖人送外號“鐵膽君”,
倒不是說他膽子多大,而是說他那根棒子,和他這個人一樣,鐵骨錚錚,硬氣十足。
衛(wèi)臨淵行走江湖,不為名,不為利,有時是路見不平,有時是受人所托,更多時候,
只是隨性所至。他話不多,臉上總帶著一股疏離的淡漠,唯有在揮動那根鐵棒時,
眼中才會燃起熾烈的光芒。這日,他行至江南地界,正是暮春時節(jié),煙雨朦朧。
他一身青布衣衫,背著那根用粗麻布包裹的大棒,走進了一家名為“醉仙樓”的酒館。
酒館里人聲鼎沸,三教九流匯聚。衛(wèi)臨淵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點了兩斤牛肉,一壇烈酒。
正自飲著,鄰桌幾個潑皮無賴卻吵了起來,其中一人竟拔出刀來,眼看就要血濺當場。
衛(wèi)臨淵眉頭微蹙,他最不喜這種無謂的爭斗。他放下酒杯,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收起來?!蹦菐讉€潑皮一愣,見是個孤身一人的青衫客,
頓時不樂意了:“哪來的野小子,敢管你爺爺們的閑事?”其中拿刀的漢子更是囂張,
揮刀便向衛(wèi)臨淵砍來:“小子,活得不耐煩了!”衛(wèi)臨淵眼皮都沒抬一下,
就在刀鋒即將及身的瞬間,他身形微側(cè),右手閃電般探出,抓住了桌子邊緣。緊接著,
“嘿”的一聲低喝,那張厚重的實木桌子被他單手舉起,往前一送!“砰!
”桌子撞在那漢子身上,連同他身后的幾個潑皮一起,像保齡球一樣滾了出去,
摔得七葷八素,刀也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酒館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衛(wèi)臨淵。他卻仿佛什么都沒做,放下桌子,重新坐好,端起酒杯,
繼續(xù)喝酒,仿佛剛才只是拂去了衣袖上的灰塵?!昂霉Ψ?!”一個清脆悅耳,
卻又帶著幾分慵懶魅惑的聲音響起。衛(wèi)臨淵循聲望去,只見樓梯口不知何時站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一身火紅色的長裙,襯得肌膚勝雪,艷光四射。她眉如遠黛,
眼似秋水,眼角微微上挑,帶著說不盡的風情。唇色鮮紅,似笑非笑,
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只用一根紅色珊瑚簪松松挽住,幾縷發(fā)絲垂在頸側(cè),更添幾分妖嬈。
她身材豐腴,曲線玲瓏,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帶著韻律,勾人心魄。
她手中輕搖著一把繪著桃花的絹扇,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衛(wèi)臨淵,眼神大膽而直接,
毫不掩飾欣賞之意。這女子,便是蘇妄月。江湖上對她的評價不一,
有人說她是妙手空空的俠盜,有人說她是風情萬種的毒婦,沒人知道她的來歷,只知道她美,
美得驚心動魄,也狠,狠得讓人膽寒。衛(wèi)臨淵與她目光相接,心中微微一動。這女子的美,
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美,像一團火,能點燃一切,也能燒毀一切。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淡淡道:“姑娘過獎。”蘇妄月輕笑一聲,款步走了下來,徑直走到衛(wèi)臨淵桌前,也不客套,
自顧自地坐下,拿起他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笑道:“衛(wèi)大俠的鐵膽棒,
果然名不虛傳。剛才那一手,看似尋常,實則蘊含巧勁與力道,妙,真是妙?!彼f話時,
吐氣如蘭,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奇異的幽香,混合著酒氣,鉆入衛(wèi)臨淵鼻中。衛(wèi)臨淵皺了皺眉,
他不喜歡和陌生人,尤其是如此“熱情”的陌生人靠得太近。他往旁邊挪了挪,
沉聲道:“姑娘認錯人了,在下只是個過路的?!薄芭??”蘇妄月挑眉,眼中笑意更濃,
“江湖上能單手舉桌,輕描淡寫間退敵的,除了‘鐵膽君’衛(wèi)臨淵,還能有誰?
衛(wèi)大俠何必過謙?”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衛(wèi)臨淵身后那個鼓鼓囊囊的麻布包裹上,
語氣帶著一絲曖昧:“何況,大俠這包裹里的‘大家伙’,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背得動的。
”衛(wèi)臨淵不再說話,只是喝酒。他知道,和這種女人糾纏,沒有任何好處。蘇妄月也不惱,
只是自顧自地喝酒,時不時用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瞟他一眼,眼神里的意味深長。就在這時,
酒館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幾匹快馬停在門口,幾個勁壯漢子翻身下馬,
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為首一人面色陰沉,目光如鷹,掃視一圈,最后落在蘇妄月身上,
沉聲道:“蘇妄月,東西呢?”蘇妄月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妖異的笑容:“喲,
這不是‘黑風寨’的劉大寨主嗎?這么著急,是丟了什么寶貝?。?/p>
”那劉大寨主哼了一聲:“少廢話!快把‘冰心玉’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劉某不客氣!
”“冰心玉?”蘇妄月故作驚訝,“什么冰心玉?我怎么不知道?劉大寨主怕是找錯人了吧?
”“找錯人?”劉大寨主冷笑,“有人親眼看見你從‘玉門關’那里出來,不是你是誰?
識相的趕緊交出來,否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說著,他身后的幾個漢子已經(jīng)亮出了兵器,
殺氣騰騰地圍了上來。蘇妄月卻絲毫不慌,反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
媚眼如絲地看向劉大寨主:“劉大寨主,何必這么兇呢?就算我拿了,那也是我的本事。
你想要,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彼贿呎f,一邊往衛(wèi)臨淵身邊靠了靠,幾乎是貼著他,
輕聲道:“衛(wèi)大俠,你看,有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她的聲音柔媚入骨,身體的溫度和那股幽香也隨之傳來,讓衛(wèi)臨淵有些不自在。他皺著眉,
推開她一點:“姑娘的事,還是自己解決吧?!薄鞍パ剑l(wèi)大俠,你怎么這么狠心呢?
”蘇妄月故作委屈地撅起嘴,“你看他們?nèi)硕鄤荼?,我一個人怎么是對手?你就幫幫我嘛,
大不了……”她湊近衛(wèi)臨淵耳邊,吐氣如蘭,“大不了,我請你喝酒,喝一輩子。
”衛(wèi)臨淵心中一凜,這女人,真是不知輕重。劉大寨主見蘇妄月如此拖延,
又與衛(wèi)臨淵這般“親密”,頓時怒了:“蘇妄月,你找死!給我上,
連這個多管閑事的一起收拾了!”“是!”幾個漢子怒吼一聲,揮刀便砍向蘇妄月和衛(wèi)臨淵。
衛(wèi)臨淵眼神一冷,知道躲不過去了。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麻布包裹“刷”地一聲被震開,
露出了那根烏黑發(fā)亮的鑌鐵大棒?!拔恕贝蟀粼谒种幸徽?,發(fā)出一陣低沉的嗡鳴,
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彌漫開來?!靶⌒?!他是衛(wèi)臨淵,使棒的!”有人認出了他,失聲喊道。
劉大寨主也是一驚,沒想到真的是衛(wèi)臨淵。但他仗著人多,也不懼怕:“衛(wèi)臨淵又如何?
今天誰也救不了你們!”衛(wèi)臨淵不再廢話,握住棒尾,手臂一掄?!昂簟憋L聲呼嘯,
那根沉重的大棒在他手中卻快如閃電,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剛猛氣勢,橫掃而出?!芭椋∨?!
砰!”沖在最前面的三個漢子,連兵器都沒看清,就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涌來,
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撞在墻上,生死不知。這一手,干凈利落,威力驚人!
剩下的漢子頓時嚇得臉色發(fā)白,腳步不由自主地后退。劉大寨主又驚又怒:“好個衛(wèi)臨淵!
果然有兩下子!看刀!”他揮舞著手中的厚背砍刀,猛劈向衛(wèi)臨淵。衛(wèi)臨淵眼神沉靜,
大棒向上一挑,精準地磕在砍刀的刀背上?!爱?!”一聲巨響,火星四濺。
劉大寨主只覺得手臂一陣發(fā)麻,砍刀差點脫手,整個人被震得連連后退。衛(wèi)臨淵得勢不饒人,
腳步跟進,大棒舞得虎虎生風,一招“破山擊”,棒影重重,直砸劉大寨主面門。
劉大寨主大驚失色,連忙舉刀格擋?!稗Z!”大棒狠狠地砸在刀面上,
巨大的力量讓劉大寨主“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手臂劇痛,砍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人也被砸得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動彈不得。前后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不可一世的黑風寨眾人,便被衛(wèi)臨淵一棒掃平。整個酒館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衛(wèi)臨淵這驚天動地的棒法驚呆了。蘇妄月站在一旁,美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看著衛(wèi)臨淵手持大棒,傲然而立的身影,喃喃道:“好一個鐵膽君,
好一根鐵膽棒……”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贊嘆,也充滿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好奇與……渴望。
衛(wèi)臨淵收棒,看了蘇妄月一眼,沉聲道:“你的事,解決了?!闭f完,他付了酒錢,
轉(zhuǎn)身便走?!靶l(wèi)大俠,請留步!”蘇妄月連忙追了上去。衛(wèi)臨淵停下腳步,
回頭看她:“姑娘還有事?”蘇妄月走到他面前,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衛(wèi)大俠救命之恩,
小女子無以為報。不知大俠要往何處去?可否讓小女子同行,也好路上服侍大俠?
”她的眼神熾熱而直接,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衛(wèi)臨淵眉頭緊鎖:“不必了,在下習慣獨行。
”“哦?”蘇妄月歪著頭,打量著他,“難道衛(wèi)大俠就不好奇,
我為什么會被黑風寨的人追殺?不好奇那‘冰心玉’是什么嗎?”衛(wèi)臨淵心中確實有些好奇,
但他更清楚,卷入這種麻煩,沒有好下場。他搖了搖頭:“在下沒興趣。”“是嗎?
”蘇妄月輕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狀如心臟的白色玉石,在衛(wèi)臨淵面前晃了晃,
“可這‘冰心玉’,據(jù)說能解天下奇毒,還能駐顏美容呢。
難道衛(wèi)大俠就不想……”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衛(wèi)臨淵眼神一凝,
他不是貪財之人,但這“冰心玉”的名頭,他倒是聽過。傳說這玉是上古神物,確實有奇效,
但也引來無數(shù)紛爭。“這東西,燙手?!毙l(wèi)臨淵淡淡道。“燙手?”蘇妄月將玉收起,
笑容更妖,“再燙手,也得有人拿。衛(wèi)大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玩?zhèn)€游戲?
”“什么游戲?”“找到‘冰心玉’的真正秘密,然后……看看誰能笑到最后。
”蘇妄月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怎么樣?有興趣嗎?”衛(wèi)臨淵沉默了。
他看著蘇妄月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臉,看著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挑戰(zhàn)與誘惑,
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絲動搖。他知道,這女人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美麗卻危險。但不知為何,
他竟有些想看看,這朵玫瑰的深處,究竟藏著什么。“我的目的地,不固定?!弊罱K,
衛(wèi)臨淵說道。蘇妄月眼睛一亮,笑道:“沒關系,我跟著你?!本瓦@樣,衛(wèi)臨淵,
這個獨行江湖的鐵棒客,身邊多了一個如影隨形、妖嬈入骨的女子——蘇妄月。
第二章 魅影與紅顏衛(wèi)臨淵本以為蘇妄月只是一時興起,跟著他走一段便會離開。卻沒想到,
這女子就像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她跟著衛(wèi)臨淵,風餐露宿,卻從不抱怨。
有時衛(wèi)臨淵行色匆匆,她便巧笑嫣然地跟在后面;有時衛(wèi)臨淵停下來休息,
她便變戲法似的拿出一些精致的點心和酒水。她似乎對衛(wèi)臨淵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不停地問東問西,從他的棒法到他的過往。衛(wèi)臨淵話不多,大多時候只是沉默。
但蘇妄月并不氣餒,依舊自顧自地說著,時而講些江湖上的奇聞異事,
時而哼幾句不成調(diào)的小曲,她的聲音柔媚,總能在寂靜的夜里,蕩起一絲漣漪。衛(wèi)臨淵發(fā)現(xiàn),
這女子雖然看似隨性放蕩,卻心思縝密,觀察力驚人。有時他忽略的一些細節(jié),
她卻能輕易發(fā)現(xiàn)。而且,她似乎也懂一些武功,身法輕盈,動作靈活,
只是從未真正顯露過實力。這一日,他們來到一座名為“落霞鎮(zhèn)”的小鎮(zhèn)。鎮(zhèn)子不大,
卻很熱鬧。剛一進城,就看到街道上圍了一群人,議論紛紛。衛(wèi)臨淵和蘇妄月走近一看,
只見中間跪著一個少女,旁邊站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家丁,為首的是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
正趾高氣揚地說著什么。那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長得眉清目秀,
只是此刻臉上滿是淚痕,顯得楚楚可憐?!靶≠v人,快說,你爹把東西藏哪兒了?
”那公子哥厲聲喝道。少女只是哭泣,搖頭不語?!昂?,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打!
”公子哥一揮手。旁邊的家丁立刻上前,揚起手中的鞭子,就要往少女身上抽去?!白∈郑?/p>
”一聲清喝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淡綠色衣裙的少女快步走了過來,
她約莫十八九歲,容貌清麗,氣質(zhì)脫俗,眉宇間帶著一股英氣。她手中拿著一把長劍,
劍柄上掛著一個小小的玉佩?!笆抢罟媚?!”有人認出了她,低聲議論起來?!袄罟媚铮?/p>
是‘清風劍’李長風的女兒,李青璃?”“沒錯,就是她,聽說她劍法得了她父親的真?zhèn)鳎?/p>
很是厲害?!蹦枪痈缈吹嚼钋嗔В樕兞俗?,但隨即又囂張起來:“李青璃,
這是我王家的事,你少管閑事!”李青璃柳眉倒豎,沉聲道:“王少安,光天化日之下,
強搶民女,欺凌弱小,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王少安冷笑道:“王法?在這落霞鎮(zhèn),
我王家就是王法!這丫頭的爹偷了我家的東西,我只是讓她交出來而已,有什么不對?
”“我爹沒有偷!”跪在地上的少女哭喊著,“那是我爹自己的東西,是你爹看中了,
想強買強賣,我爹不肯,你們就……”“閉嘴!”王少安厲聲打斷她,“再敢胡說,
就把你賣到窯子里去!”李青璃氣得臉色發(fā)白,手握劍柄,寒聲道:“王少安,你太過分了!
今日這事,我管定了!”“哦?是嗎?”王少安冷笑,“那就看看你的清風劍法,
能不能管得了我王家的事!”他一揮手,“給我上,把這兩個賤人都給我拿下!
”幾個家丁揮舞著鞭子和棍棒,朝著李青璃和那少女撲了過去。李青璃冷哼一聲,拔出長劍,
手腕一抖,劍光閃爍,如清風拂柳,瞬間便將幾根鞭子和棍棒削斷。她劍法輕盈靈動,
幾個回合下來,就把那幾個家丁打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王少安見狀,
又驚又怒:“好個李青璃,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親自撲了上去。李青璃毫不畏懼,挺劍相迎。兩人戰(zhàn)在一處,
李青璃的劍法雖好,但王少安畢竟是王家子弟,從小也練過幾下,加上手中有刀,
一時之間竟也斗了個旗鼓相當。不過,王少安的功夫畢竟是花架子,幾個回合后,
便漸漸落入下風。李青璃看準一個破綻,手腕一翻,劍尖直指王少安的手腕。
王少安大驚失色,連忙后退,卻還是慢了一步,“啊”的一聲,手腕被劃傷,短刀掉在地上。
“你……”王少安又驚又怒,捂著傷口,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你敢傷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李青璃收劍,冷冷地看著他:“多行不義必自斃。今日之事,
我記下了。你若再敢為難她們,我定不饒你!”王少安不敢再停留,狠狠地瞪了李青璃一眼,
帶著家丁灰溜溜地跑了?!岸嘀x姑娘救命之恩!”那跪地的少女連忙磕頭道謝。
李青璃連忙扶起她,柔聲道:“小妹妹,別怕,他們不敢再來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爹到底怎么了?”少女抽泣著說:“我叫春杏,我爹是個鐵匠,
前幾天王老爺看中了我爹打造的一把匕首,想搶走,我爹不肯,他們就……就把我爹抓走了,
還說如果不交出匕首,就……就打死他……”李青璃聞言,秀眉緊鎖:“竟有這等事!走,
我?guī)闳ネ跫乙?!”“等等?!币粋€聲音響起。李青璃和春杏回頭,
看到衛(wèi)臨淵和蘇妄月站在一旁。蘇妄月?lián)u著扇子,
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青璃:“李姑娘果然好劍法,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李青璃看了蘇妄月一眼,又看了看衛(wèi)臨淵和他背后的大棒,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拱手道:“兩位是?”衛(wèi)臨淵淡淡道:“過路的?!碧K妄月卻笑道:“我叫蘇妄月,
這位是衛(wèi)臨淵,衛(wèi)大俠。剛才看李姑娘義薄云天,心中佩服。只是這王家在落霞鎮(zhèn)勢大,
李姑娘就這么去要人,怕是兇多吉少?!崩钋嗔Я家粨P:“就算龍?zhí)痘⒀?,我也得去?/p>
總不能看著他們仗勢欺人,草菅人命!”“好氣魄!”蘇妄月贊道,“不過,一味蠻干,
可不是好辦法。衛(wèi)大俠,你說呢?”她看向衛(wèi)臨淵。衛(wèi)臨淵沉默了一下,
看著李青璃那清澈而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邊哭得梨花帶雨的春杏,
心中那股路見不平的勁兒又上來了。他雖然習慣獨行,但也看不慣這種恃強凌弱的行徑。
“王家在哪里?”衛(wèi)臨淵問道。李青璃一愣,
隨即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多謝衛(wèi)大俠仗義相助!王家就在鎮(zhèn)子東頭,那最大的宅院就是。
”“走吧?!毙l(wèi)臨淵不再多言,邁開腳步,朝著鎮(zhèn)子東頭走去。李青璃連忙拉著春杏跟上,
蘇妄月則笑瞇瞇地跟在衛(wèi)臨淵身邊,低聲道:“衛(wèi)大俠,你這心啊,就是太軟。
”衛(wèi)臨淵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王家大院。朱漆大門,高墻壁壘,
果然氣派非凡。衛(wèi)臨淵上前,拿起門環(huán),“哐當哐當”地敲了幾下。片刻后,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一個家丁探出頭來,看到衛(wèi)臨淵幾人,
不耐煩地問道:“干什么的?”衛(wèi)臨淵沉聲道:“讓你們家主人出來,我要見他。
”家丁上下打量了衛(wèi)臨淵一番,見他穿著普通,
便不屑地說道:“我家主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快滾!”說著,就要關門。
衛(wèi)臨淵眼神一冷,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抵?!芭?!”那扇厚重的大門像是被千鈞之力頂住,
任憑那家丁如何用力,也關不上。家丁大驚失色,用力推了幾下,門紋絲不動,
反而自己差點被彈倒。他嚇得臉色發(fā)白,尖叫道:“來人??!有強盜??!”很快,
大門內(nèi)涌出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為首的正是剛才被李青璃打傷的王少安。
王少安看到衛(wèi)臨淵幾人,先是一愣,隨即認出了李青璃,頓時惱羞成怒:“好啊,
你們還敢找上門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給我打,往死里打!”十幾個家丁吶喊著,
揮舞著棍棒沖了上來。衛(wèi)臨淵眼神平靜,他沒有拔出背后的大棒,只是身形一晃,
便沖入了人群之中。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卻總能在箭不容發(fā)之際避開攻擊,
同時隨手一推、一撞、一指點,那些沖上來的家丁便一個個慘叫著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半天爬不起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十幾個家丁便被他收拾得干干凈凈。
王少安看得目瞪口呆,臉上的囂張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青衫客,竟然如此厲害?!澳恪愕降资钦l?
”王少安顫抖著問道。衛(wèi)臨淵沒有理他,徑直走進大門,沉聲道:“讓你父親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內(nèi)院傳來:“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我王家撒野?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在幾個護院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他便是王家的家主,王猛虎。王猛虎看到地上躺著的家丁,又看到衛(wèi)臨淵,
眼中閃過一絲驚疑,沉聲道:“閣下是什么人?為何擅闖我王家?
”衛(wèi)臨淵道:“我來帶個人走?!薄皫耍俊蓖趺突⒗湫?,“我王家的人,
是你想帶就能帶的?”“春杏的爹,那個鐵匠?!毙l(wèi)臨淵道。
王猛虎臉色一沉:“原來是為了那個老東西!哼,他偷了我王家的東西,活該被關!想要人,
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爹,就是他,還有那個女的,他們打傷了我,
還來砸我們家的門!”王少安在一旁煽風點火。王猛虎聞言,更是怒火中燒:“好!好得很!
今天我就讓你們知道,我王家的厲害!”他一揮手,“給我上,把他們都給我拿下!
”這次出來的護院,顯然比剛才的家丁厲害得多,一個個身材壯碩,眼神兇狠,
手中拿著刀槍劍戟,殺氣騰騰地圍了上來。李青璃見狀,拔出長劍,護在春杏身前,
低聲對衛(wèi)臨淵道:“衛(wèi)大俠,小心!”蘇妄月則退到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
似乎對衛(wèi)臨淵充滿了信心。衛(wèi)臨淵知道,這次不能再手下留情了。他深吸一口氣,
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皢茑ァ币宦暻逶降捻懧?,他背后的鑌鐵大棒被他握在手中。
“嗡——”大棒在他手中震動,發(fā)出低沉的鳴響,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爆發(fā)出來?!靶⌒?!
他有兵器!”“是鐵棒!好粗的鐵棒!”護院們驚呼起來,臉上露出忌憚之色。
衛(wèi)臨淵不再猶豫,腳下一點,身形如電,手中大棒揮出?!捌粕剑 币宦暤秃?,
大棒帶著萬鈞之力,猛地砸向最前面的一個持斧護院。那護院大驚失色,連忙舉斧格擋。
“當!”一聲巨響,火星四濺。那護院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涌來,
手臂“咔嚓”一聲骨折,整個人被砸得飛了出去,斧頭也斷成了兩截?!傲咽?/p>
”衛(wèi)臨淵毫不停留,大棒橫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掃向旁邊幾個護院?!芭椋∨?!砰!
”幾聲悶響,那幾個護院如同被重錘擊中,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墻上,生死不知。
衛(wèi)臨淵的棒法,剛猛無儔,每一招都蘊含著開天辟地般的力量,
護院們的兵器在他的大棒面前,如同紙糊一般,不堪一擊?!皵嚭#?/p>
”大棒在他手中高速旋轉(zhuǎn),形成一個巨大的棒影旋渦,將周圍的護院全部籠罩在內(nèi)。
棒影所過之處,兵器斷裂,人仰馬翻。不過短短片刻,十多個護院便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王猛虎看得臉色煞白,額頭冷汗直冒。
他沒想到衛(wèi)臨淵的武功竟然如此恐怖,一根鐵棒使得出神入化,簡直如同天神下凡。
“你……你究竟是……”王猛虎聲音顫抖,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衛(wèi)臨淵手持大棒,
一步步走向他,眼神冰冷:“人呢?”王猛虎嚇得連連后退,
顫聲道:“在……在后院柴房……”“帶路。”衛(wèi)臨淵沉聲道。王猛虎不敢不從,
連忙點頭哈腰地在前頭帶路。后院柴房里,果然關著一個遍體鱗傷的中年男子,
正是春杏的爹,老鐵匠。春杏看到父親,頓時大哭起來,連忙上前扶住他。
衛(wèi)臨淵看了王猛虎一眼:“放他們走?!蓖趺突⑦B忙點頭:“放放放,馬上就放!
”李青璃扶著春杏和老鐵匠,感激地看了衛(wèi)臨淵一眼:“多謝衛(wèi)大俠!”衛(wèi)臨淵點了點頭,
不再說話,轉(zhuǎn)身便走。蘇妄月跟在他身邊,輕聲笑道:“衛(wèi)大俠,你這棒法,
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剛才那幾招‘破山’、‘裂石’、‘攪?!斦媸峭L八面,
看得我都心怦怦直跳呢?!毙l(wèi)臨淵看了她一眼,這女人,總是這樣口無遮攔。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王家大門時,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想走?沒那么容易!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大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
頭發(fā)和胡須都是雪白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卻如同鷹隼一般銳利。他手中拿著一根拐杖,
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衛(wèi)臨淵卻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強大而陰冷的氣息。
“是‘鬼面老人’!”王猛虎看到那老者,頓時大喜過望,連忙上前,“前輩,您可來了!
快,快幫我拿下這幾個小子!”“鬼面老人”?衛(wèi)臨淵心中一凜。他聽說過這個名字,
此人是江湖上一個神秘的高手,心狠手辣,武功極高,據(jù)說臉上戴著一張鬼面具,
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到。鬼面老人沒有理會王猛虎,
只是盯著衛(wèi)臨淵,陰惻惻地說道:“好個鐵膽棒法,有點意思。不過,
得罪了我鬼面老人的朋友,想走,就得留下點東西。”衛(wèi)臨淵握緊了手中的大棒,
沉聲道:“你想怎樣?”鬼面老人冷笑一聲:“留下你的鐵棒,再自斷一臂,我便放你走。
”“癡心妄想!”衛(wèi)臨淵眼神一厲?!笆菃??”鬼面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那就讓老夫看看,你的鐵膽棒,能不能擋得住我的鬼爪!”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
如同鬼魅般飄了過來,手中的拐杖突然彈出,露出鋒利的尖刺,直刺衛(wèi)臨淵的面門。同時,
他的另一只手,指甲漆黑,如同鬼爪,也抓向衛(wèi)臨淵的胸口。他的速度極快,招式陰狠毒辣,
帶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衛(wèi)臨淵不敢怠慢,大棒一揮,迎向那刺來的拐杖。“當!
”一聲巨響,衛(wèi)臨淵只覺得手臂微微一震,那拐杖的力量竟然不小。同時,那鬼爪也已近身,
帶著刺鼻的腥風。衛(wèi)臨淵猛地向后仰身,險險避開鬼爪,同時大棒橫掃,
攻向鬼面老人的下盤。鬼面老人輕笑一聲,身形一縱,輕松避開,手中拐杖再次刺出,
招式變幻莫測,時而如毒蛇出洞,時而如惡鬼撲食,讓人防不勝防。衛(wèi)臨淵的棒法剛猛,
但鬼面老人的身法詭異,招式陰柔,兩人斗在一處,一剛一柔,一正一邪,
頓時打得難解難分。李青璃和春杏父女躲在一旁,緊張地看著,蘇妄月則皺著眉頭,
眼神凝重地看著場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衛(wèi)臨淵的棒法雖然威力巨大,
但鬼面老人經(jīng)驗老到,身法靈活,總能在箭不容發(fā)之際避開攻擊,
同時用陰狠的招式進行反擊。衛(wèi)臨淵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占到上風?!靶l(wèi)大俠,
小心他的指甲,有毒!”蘇妄月突然提醒道。衛(wèi)臨淵心中一凜,難怪剛才那鬼爪帶著腥風,
原來是有毒。他更加謹慎,不僅要防備對方的攻擊,還要小心那致命的毒爪。斗了數(shù)十回合,
衛(wèi)臨淵漸漸找到了對方的破綻。他看準一個機會,大棒猛地一頓,使出了一招“定海神針”,
棒尖直指鬼面老人的胸口。鬼面老人沒想到衛(wèi)臨淵的棒法如此精妙,變招如此之快,
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后退。衛(wèi)臨淵得勢不饒人,腳步跟進,大棒連環(huán)揮出,一招快過一招,